第二十四章 亡国之兆？

    “滚！都给朕滚！别让朕再看见你们！”

    朱由检一声怒吼，又是一脚踹翻了宣德炉，香灰从炉中漫出，渐渐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轻尘扬起，迷住了殿中君臣十三人的眼。

    左右一环顾，朱由检见没有其他物件能扔，干脆直接脱下靴子，作势便要扔下去。

    王体乾连连朝他们打眼色，上前拦住了朱由检，同时摆动手中的浮尘，示意让他们先出去，等皇帝气消差不多了，再上朝汇报，否则还会可能有生命危险。

    王洽等人也意领神会，急忙抱着脑袋告退，王体乾也招呼外面的太监，进来收拾破碎的物件，重新换上好的。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揉着额头，心中是越想越气，各地总兵都在想着独善其身，在锦州城战役的六天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发兵救援，都在各自观望，等别人先发兵探探水。

    若是他们能早日支援锦州，那数万百姓何至于惨死于后金的马刀之下，那七千三百八十九位大明将士又何至于喋血孤城。

    “皇上，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王体乾惊恐的话语传来，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能忘了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朱由检没好气的回应着王体乾，让他们赶紧收拾完就滚出去，别在他眼前瞎晃悠。

    “哎呦喂，是玉玺啊，陛下，您把玉玺也给扔了啊！”

    手里捧着玉玺，王体乾快步走到朱由检面前，双手奉上，请朱由检查看。

    “玉玺？卧槽！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

    朱由检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玺，上下翻看着，见并无什么磕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国家特级文物，要是摔坏了可是一大损失，差一点他就成了国家考古界的罪人了，枪毙他十回都不够偿还的。

    不过当看到印面的那一刻，朱由检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天”字，上面有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目光紧盯着这一道裂缝，朱由检感觉仿佛像似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头，根本喘不过气来。

    “天裂了？”

    朱由检的自言自语，传到王体乾的耳里，却是犹如一道惊雷在平地炸响，双腿在不自觉的发颤。

    “皇上，此话万万说不得啊，您就是大明的天，这天要是裂了，那还了得。”

    王体乾探头一看，也看到了玉玺上的那道裂缝，惊慌间向后一踉跄，差点摔下台阶去。

    转头看向下方的太监和宫女，见他们脸上都写满着诧异和惊慌，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立即厉声呵斥道。

    “记住，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要是传出一点风声，下场是什么，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

    扑通一声跪下，那五位太监宫女简直是被吓破了胆，不停的磕着头，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本还想再交代一点什么，朱由检却是放下手中的玉玺，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干自己的事去吧，这里不需要他们了。

    “行了，让他们下去吧。”

    “可是……”

    “我说了，让他们滚！”

    “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滚！”

    看着他们连滚带爬的跑出乾清宫，就连撞到了人都不敢停留，王体乾在朱由检耳边问上了一句。

    “皇上，他们要是将此事传出去…恐怕…”

    王体乾本来还在诧异皇帝为何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但听见下面一句话，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帝王心，当真是不可测，夺人性命，断人生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杀了他们，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对外就说是太监与宫女对食，被侍卫发现，企图反抗时，被就地斩杀。”

    “这若是太平盛世，玉玺碎了也就碎了，重新雕刻一个便是了，再随便找个理由，也就搪塞过去了。”

    “可现在，国家内忧外患，若是传到外面，这必然会被说成是亡国之兆，所导致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很有可能，致我大明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些你可明白？”

    朱由检抬头盯着王体乾，目光犹如深渊，仿佛要吞噬一切所见之物，将他们碾碎。

    “老臣明白，请皇上放心，这件事臣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王体乾快步后退着离开乾清宫，左右一使眼色，在殿外站岗的锦衣卫便立即跟在他的后面。

    也没人会去问做什么，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们是皇帝的鹰犬，只需要去做，不需要知道理由。

    只不过，第二天从后宫抬出几具尸体，死相有些凄惨，扔到乱葬岗胡乱的给埋了。

    至于死的是谁，又犯了什么事，也没人在意，偶尔被想起，也只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不过也很快便会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