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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路有饿殍

    崇祯时期,中国进入了小冰河期,气温下降,且连年干旱。

    老鼠成群结队迁徙寻找水源,百姓也开始到野外寻找老鼠的食物。

    崇祯六年(公元1633年),鼠疫首先在山西爆发,到崇祯十四年(公元1641年)传染到北京。

    当时北京人口大约有100万,据史料记载,因鼠疫死亡人数有二十余万。

    到了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京城甚至发展到“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殓者”。

    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踱步,朱由检放眼望去,路上多是饿殍之人,双手捂着肚子,大多都脚步匆匆,不知去往何方。

    除此之外,那便只剩下些富家子弟,整天无所事事,四处闲逛,纵情于花柳之地。

    朱由检停下脚步,默默的看着一老乞丐牵着一个小姑娘来到自己跟前,用干枯的左手伸出一个破碗,张开没剩几颗牙齿的嘴,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行行好吧,各位官爷,我孙女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求求你们行行好。”

    小女孩则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朱由检,仔细看清之后,朱由检看到小女孩的右手还紧紧攥着一块已经发霉的窝窝头。

    见朱由检是在看着自己手中的窝头,小女孩赶紧把窝头藏在自己身后。

    “哪来的臭要饭的,赶紧滚!别在这挡道,小心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身后的锦衣卫见状,快步上前就要赶走他们,小女孩被锦衣卫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躲在了老乞丐的身后,用怯生生的眼神不断打量着众人。

    老乞丐也将小女孩挡在身后,双膝跪地,不断的朝朱由检等人作揖,嘴里大概说着些告罪的话。

    “退下!要是吓到孩子怎么办!你信不信我今天送你去见阎王。”

    朱由检如冰霜般的眼神,斜视着身后的那名锦衣卫,从魏忠贤家门口他就已经开始不爽,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往枪口上撞。

    大明的吏风真是越来越差,若是还不整治,真不知道每天又要有多少人冤死。

    而那名锦衣卫也知晓大事不好,这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急忙想要求饶,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旁的同僚用布条堵住嘴,硬生生地拖到后面一处无人的小巷。

    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至于他的下场会是什么,大概就是世间再无此人罢了。

    小女孩探头想要看看,却见一道血柱突然从巷中飞射而出,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道道血花。

    随后便是两个锦衣卫抬着一个用破布包裹起来,不知是何物的物体慢慢走远,一边走,布条上一边还滴啦着血。

    小女孩哪里见过这场景,向后一个不稳便摔倒在地,用手抹着眼睛,眼瞅着就要哭出来。

    老乞丐见此情景,生怕小女孩冲撞了朱由检等人,因此丢了性命,用手抓着地,胡乱的抓着,爬到朱由检面前,连连向他磕头。

    “娃不懂事,还请各位大人饶她一命,娃不懂事……”

    扶起还在磕头的老乞丐,朱由检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放到他的碗里。

    “乖,不要怕,那只是一头年猪罢了,宰来好吃肉,我们今晚就吃肉好不好啊?”

    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女孩,朱由检面带着微笑,弯腰牵起小女孩脏兮兮的左手,把她拉到自己眼前。

    掰开小女孩紧攥的右手,朱由检拿起那块发霉的窝头,塞到了自己口中,并咀嚼起来。

    “皇……公子,那脏,快吐出来。”

    王承恩慌忙上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皇帝乃万金之躯,岂能吃这些畜牲都不愿吃的东西,万一吃出什么病来,那可怎么得了。

    “脏?这世上难道还会有比人更脏的东西吗?”

    像似喃喃自语,又像似在对王承恩说话,朱由检站起身牵着小女孩的手,朝着最近的一家路边摊走去,那里还卖着热气腾腾的鸭血汤。

    老乞丐还站在原地不知当如何是好,手中捧着那个破碗,只能看着朱由检领着自己的孙女越走越远。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难不成还要我们抬着你走不成?”

    “算了,你们几个带着他一块走。”

    王承恩眉毛一挑,本想呵斥几句,但看着老乞丐身上单薄的布衣,和那血肉模糊的指甲,心头一软,干脆就让锦衣卫扶着他走。

    “店家,来两碗鸭血汤,再来一屉蒸笼。”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鸭血汤和蒸笼就端上了桌子,小女孩坐在凳子上,一会看看朱由检,一会看看冒着香气的饭食,嘴里猛吞着口水。

    “这些都是你的了,快吃吧,小心别噎着。”

    在得到朱由检肯定的答复后,小女孩也是不嫌烫手,直接用手抓着刚出炉的小笼包就往嘴里塞。

    老乞丐就站在一旁,笑呵呵看着小女孩在那狼吞虎咽,小女孩能吃饱就是他最幸福的事了。

    “老人家,你也别站着了,一块坐下吃。”

    ……

    “王承恩,我且问你,若是鼠疫爆发,京城可有应对措施?又可否控制在一小片区域?”

    看了一眼还在那捧着碗舔的老乞丐爷孙两,朱由检挥手示意,让王承恩到自己跟前答话。

    “这……恐怕是没有,皇上,老臣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当下税赋劳役负担也越来越重,再加上流民、农民军和迁徙鼠群被传染转移至其他地区,若是爆发鼠疫,这情况根本控制不了。”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强稳住心神,要是控制不了,那就只能趁着这几年的缓冲期,跟李自成在河西决一死战。

    赢了,鼠疫或许能扼杀在摇篮里,输了,也不用自己操心,反正自己都嗝屁了,也看不见那一天。

    “这位官爷,恕老朽多言,你们可是在谈论鼠疫?”

    “正是,莫非老人家有何高见?可否告予在下一二。”

    朱由检闻声转头看去,见是那老乞丐不知何时站起身来,看到自己看他,不断地作着揖。

    “小的听闻福建有一名医,用刺血法(放血疗法)治疗鼠疫有奇效,好几处疫情都被他用此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