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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不要问为什么

    李牧径直到了天工阁,刚到门口就看见火光四射,里面一座座火炉吹出灼热风浪。

    “这阵仗,不错啊。”

    太监通报之后,一个官员匆匆忙忙一边理着官服一边往外跑,同时两手整理乌纱帽。

    天工阁的地是平滑的石板,天唐圣朝的官服是锦袍,这位官员跑了几步两股战战,一下跪倒在地上,身形不止,直接滑跪到了李牧脚下。

    “皇上!您怎么来了啊!这么晚,小心龙体欠安!您要是病倒了,那可是整个天唐圣朝的损失呐!”

    李牧抬手轻轻地“啪”一巴掌反手抽在这人脸上,“行了别舔了,你叫啥?”

    “微臣!不!奴才金三水,在天工阁当差,恭迎皇上!”

    李牧笑着道:“行,把诸葛刚铁叫来,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御用工匠了。”

    “啊!”金三水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皇上,咱们这比他好的工匠这么多,为什么您要选他呢?”

    李牧眉头一皱,煞气凌然,眼中凶光四射,“怎么?我选不得?”

    金三水立刻摆手,“不是不是,皇上饶命,但是诸葛刚铁现在真的不方便……”

    “噢?怎么回事?”李牧冷下脸来,缓慢的问道,整个屋子里死寂一片,静得掉一根针也能清晰可闻。

    “这……这……皇上,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李牧往后看了一眼,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禁卫站得笔直,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

    他做了个“割喉”的动作,聪明的禁卫也懂什么意思,仓啷一声,寒光宝剑出鞘,剑尖指在金三水的脖子上。

    “皇上饶命啊!皇上!这不是我的主意,我不敢说出来啊,我真的不敢,皇上饶命,这都是我背后……”

    他话说到这里,李牧手掌再次在脖子前挥动,禁卫心一狠,手上宝剑寒光一亮,噗嗤一声抹掉了金三水的脖子,鲜血“嗤”一声激射出来,洒在地上,染红了他的衣袍。

    “不敢说在这废话个鸡毛?你以为我会问你为什么?”

    李牧第一次如此见血,也是第一次下令杀人,心脏激凸了一下,瞬间加速,简直要跳出喉咙来,呼吸都快要不顺。

    “皇上,您怎么了?”随从太监关切的问道。

    李牧长舒了一口气,稍微缓和下来,几乎要落泪道:“我没想到杀人会背负这么大的罪恶感……好难受,再也不想杀人了。”

    他说完这句话,禁卫和贴近的太监都石化了般。

    身后的禁卫都快看傻了眼,有一个宝剑都掉到了地上。

    杀人……有罪恶感?!!

    罪?!恶?!感?!

    皇上!您疯了吧!您登基以来杀的人排起来能绕皇城三圈了啊!

    李牧稍微平缓了一下,点了一个天工阁的执事,冷眉问道:“你敢不敢说?”

    “敢!奴才敢!”那中年抖如筛糠,面无血色,只敢盯着地上石板,慌忙磕头道:“郎大人,郎中鹤大人将诸葛刚铁带走了!”

    “为什么?”李牧皱着眉头问道,他没有第一时间问郎大人是谁,因为已然觉得不对劲。

    “因为……因为元戎弩!”

    那执事用尽全部力气说完了这句话,以为下一刻便要面对狂风暴雨,但良久未见有动静,抬起头来一看,发现皇上正低头思索。

    李牧此刻心想:武月英身边今日都是第一次见到元戎弩,不可能通报,之前见到元戎弩的就是房子岚那一伙监理阁的人,以及加班加点赶工出元戎弩的天工阁中人。

    有人将消息告诉了这个郎中鹤,他在觊觎设计图。

    “郎中鹤是谁?”

    那执事稍微疑惑的抬起头,支吾道:“郎大人是中阁军机大臣,是……是丞相龙吞月的门生。”

    好霸气的名字,龙吞月!

    李牧虽然还未见到此人,但光凭这名字以及郎中鹤的所作所为便可知晓,这人定然是鹰视狼顾之臣。

    连他的门生竟然也敢如此肆无忌惮!

    李牧当即吩咐左右,“跟我走,点清人马,我们去一趟郎中鹤的府上。”

    他指了指在地上发抖的执事,“你带路。”

    “奴才遵命!”

    今日在福宁宫帮李牧试箭的禁卫头领凑到李牧耳边道:“启禀皇上,久闻郎大人身边豢养了许多江湖武者,并且他本人在军中也颇有威望,贸然前去,恐怕不妥。”

    李牧冷笑一声:“害怕了?”

    他转过身面对这名禁军首领,一步步逼近,他则是身体微颤一步步后退。

    李牧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冰冷就代表了什么他此刻的愤怒,“记住一句话。”

    “我只允许你们在我面前颤抖。”

    “若是成为我的刀剑,我需要的是锋利、尖锐!以及,永远不要问为什么!”

    “是!”

    李牧低沉道:“大声点。”

    “是!!!陛下!”

    李牧挥挥手,“去福宁宫拿元戎弩,点上手底下所有的人,朕亲自带你们去抄家!”

    跟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在李牧面前,“皇上不可!不可啊!这郎大人没有犯法,如此动用禁军上门问罪,会出大事的!您要为了江山安定考虑啊!”

    李牧冷然道:“未经我同意动了我的人,这便是欺君之罪!”

    “别说了,我意已决。”

    李牧坐上了龙撵,催促往皇城宫门外去,出了藏剑门,便是常安城,郎中鹤的家便在东街一处靠近城郊之地。

    他等待了三炷香时间,天色渐晚,月亮都已过了半空,禁卫首领带着上百名金甲卫士赶到城门口,齐刷刷的下跪行礼。

    “皇上,这些人差不多够了。”

    李牧斜了他一眼道:“当然够了,我在这里堵着,谁敢出去报信,他那府院里总不能通宵达旦的重兵把守吧?”

    “咱们去把人抓了就来,突袭,不会有半点差池。”

    禁卫首领面色一凛,原来陛下早早到此是有深意的,不愧是您!

    众人对李牧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分,外界疯传皇帝是个昏君,但今天一天相处下来,这位皇帝虽然总是语出惊人、莫名其妙,但做事条理清晰,杀伐果断,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怎么可能像外界说得这么昏?

    但暴是真的暴!杀了人还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