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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重返桂树出无奈 藏斧露馅两尴尬

    且说嫦娥与丢丢兔沿着来时的路程,无精打采地往回走。经历了几个月辛苦,终于又听到砍树的声音了,他们不再激动,也不再兴奋,仿佛已经非常熟悉这种声音,只是砍树声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声接一声地砍,间隔的时段也比以前长多了。

    嫦娥与丢丢兔快到桂树时,他们惊奇地发现,距桂树约二百米处,有一间小房子,房屋的框架是用桂树的躯干做的,屋顶是由桂花和桂叶铺成的,黄绿间接,在一片茫茫苍白中显得格外美丽耀眼。能在月亮这块不毛之地看见这样漂亮的房子,真可谓是奇迹了,让人有了家的感觉。

    他们正看得发呆,忽然看见“石人”背着一个大筐子,里面装着桂花、桂叶,正不要命地朝房子飞奔。突然他看见嫦娥与丢丢兔,激动地嘴唇不自由主地颤抖、抽搐起来,脖子上青筋骤暴,心脏剧烈地翻跳,他痴痴地看着嫦娥,眼中放出奇特的光亮,吓得嫦娥不自由主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石人“的脸“唰”地红了,他撒开腿又朝桂树奔去。“咚!咚!咚!········”砍树声紧一下慢一下又不断地响了起来。

    “喔唷!这人真是怪怪的。”嫦娥边说边朝木房子走去。

    这间房屋对她太有吸引力了。屋子不大,看上去虽然有些简陋,但遮遮阳光还是蛮不错的。屋的四壁、地面及屋顶都是用圆木排列成的,前后各开了一个窗户,屋里有一张床,上面铺了厚厚的桂叶,桂叶的上面铺了厚厚的桂花。床的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周围有四张椅子,整个房屋飘悠着浓郁的桂花香。

    嫦娥一下子躺在床上说:“喔唷!太舒服了,这个呆子还会做点活呢。”停了许久,也不见丢丢兔搭腔。她爬起来,屋里屋外寻了个遍,也没见到丢丢兔的影子,她边笑边说:“这个小馋鬼。”

    嫦娥正想去桂树那儿,抬头见“石人”双手叉在腰间立在门口,嫦娥友好地对他笑笑。“石人”怯怯地问道:“喜欢吗?我专门为你做的。”

    嫦娥凝视他一番,只见“石人”长发已断为短发,颜面干净,用桂叶编织的衣服整洁,让人眼睛不禁为之一亮。没等嫦娥回话,这个怪人早已无影无踪了,嫦娥耳边还漂游着“石人”的那句话:喜欢吗?我专门为你做的······

    “呦呦!有房子的感觉真不错啊。”

    “喔唷!你终于吃饱了。”

    丢丢兔不理她,将桂花放在桌上,大模大样地在房间走了一圈,然后跳到床上躺下来,感叹地说:“呦呦呦!这床好软好舒服啊,今晚就睡这里了。”

    嫦娥看着它,吃吃地笑着说:“没问题啊,‘石人’说了,是专门给我们做的呢。”

    “呦呦!他还挺有心的啊。”

    “不管怎样,他做了,我们如果不用,就是一种浪费。”嫦娥抓了一把桂花,边吃边躺了下来。

    他们把将近一年的恐惧、迷惘、疲劳。失望、绝望······都丢到九霄云外,无牵无挂,舒舒服服地大睡了几天。

    酣睡醒来,阳光明媚。

    嫦娥躺在床上,细细环顾屋内,四壁、地上及屋顶,包括桌椅床,都隐隐约约发现许多斑斑血痕,她感叹地说:“喔唷!真难为他了,你看,到处都是血迹啊。”

    丢丢兔四下看看,点点头说:“呦呦呦!“石人”对我们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哦。”

    “是啊,他真是一个怪人,一个谜,不知他砍了多少年的树?不知他日日夜夜为谁而砍树?我真想知道他是谁?家在哪?为什么傻乎乎、心甘情愿地这么砍树?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简直是天下最笨的大傻瓜一个。走!我们一定要搞清楚。”

    丢丢兔趴在嫦娥耳边,悄悄地说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嗨!你好。”“石人”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朝他们傻笑。

    “谢谢你,给我们建了这么好的房子,睡在里面太舒服了。”

    “石人”呆呆地望着嫦娥,语无伦次地说:“那······那就好,那就好。”

    “为了表示我们的谢意,今天我帮你砍树。”

    “石人”楞了一下,马上把斧子牢牢地攥着,紧张地说:“不行!不行!”

    “喔唷!不用客气嘛,我休息了几天,现在可有劲那。”嫦娥边说边伸手去拿斧子。

    “石人”“嗖”地站起来,两手紧握斧子,慌张地说:“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砍树。”

    “为什么啊?”

    “不行就是不行!”“石人’斩钉截铁地说。

    “喔唷!不能给你帮忙,我们以后怎好意思住进房子里啊?”

    不论嫦娥怎样央求,“石人”硬是不答应,他把斧子简直视为生命一样重要,不仅越握越紧,而且片刻不离。惹得嫦娥和丢丢兔越来越好奇。私下里嫦娥对丢丢兔说:“喔唷!一个人一天到晚砍树也不休息,砍了又长,长了又砍,有什么意思嘛,就是傻子也不会干啊。”

    丢丢兔说:“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们无论问他什么,他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说,帮他砍树吧,他老是紧张兮兮的不叫砍。”

    “要么一定有什么秘密,说不定他在练什么神功,也许有了神功,就会有吃好玩的,没准还会有神仙、仙女们在一起嬉戏呢,否则他怎么可能这样没日没夜着迷地干呢?”

    丢丢兔附在嫦娥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嫦娥自此不再提帮助“石人”砍树一事了,他们每日聊一些桂花、桂叶的用途,双方都不谈自己的过去。

    一个多月过去了,一天,嫦娥闹着要吃树顶的桂花,就叫丢丢兔去采,丢丢兔就是较劲不去,嫦娥追着要打它,追不上打不着,气得嫦娥坐在“石人”旁边抽抽噎噎哭起来。

    “石人”看了,自是心痛,马上甩下斧子,像猴子一样拼命向树上爬去。

    看着“石人”越爬越高,嫦娥拿起斧子,找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将斧头藏起来。

    不一会儿,“石人”抱着桂花下来了,发现斧子不见了,桂花顿时散落一地,“我的斧子,我的斧子。”他嗷嗷叫道,不要命地去追嫦娥。

    “快谢谢我啊,以后你永远不用砍树了。”嫦娥边跑边说。

    “快!不要闹了!把斧子给我。”

    “不给就是不给。”嫦娥气喘吁吁笑着说。

    跑着跑着,嫦娥感到“石人”的速度越来越慢。又跑了一阵子,嫦娥觉得后面没人追了。回头一看,只见“石人”趴在远处的地上在慢慢地蠕动。嫦娥擦擦眼睛,调笑道:“喔唷!耍这种花招甭蒙我。”她不紧不慢地小跑起来。

    “呦呦!不好了,‘石人’出事了。”丢丢兔一下子窜到嫦娥跟前叫道。

    “怎么可能?”嫦娥依旧不紧不慢地跑着。

    “真的!你去看看嘛。”丢丢兔着急地直跺脚。

    嫦娥跑到“石人”那儿,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石人”浑身抽搐,整个面部都扭曲了,他哆哆嗦嗦伸出手,断断续续地说:“斧······斧子。”

    嫦娥惊慌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飞奔回去,取来斧子,递给“石人”。

    “石人”蠕动着身躯,艰难地朝桂树爬去。

    嫦娥愧疚地看着他极度痛苦的表情,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玩笑,竟然是这种不幸的结局。

    “石人”终于回到桂树那儿,他困难地举起斧头,一下一下砍下去,渐渐地“石人”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嫦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地说:“对不起!”

    “没事。”“石人”显得有些尴尬。

    自从发生了藏斧事件后,“石人”越发沉默寡言了,每日守着斧子,依旧砍树不止。他不敢敞开自己的胸怀,又琢磨不透女孩子的心思,久而久之,他越来越沮丧,越来越自卑,“石人”很想把自己以前的事告诉她,实话实说吧,又恐嫦娥瞧不起自己,适得其反,不理自己;编个谎言吧,可搜尽枯肠,这么大的弥天大谎,又怎么能自圆其说?思前想后,搅得“石人”终日郁郁寡欢。说句心里话,他可是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尤其是第一眼看见她,心中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是谁?为何来到月亮上?难道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也许有什么和自己一样的隐私?她有什么难言之衷?······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怎样能挽回这种尴尬的局面。

    日子还是要过的,他们有时也会在一起玩丢桂花游戏或猜桂花游戏。久了嫦娥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她经常躺在床上看着牵魂镯发呆,有时候会莫名地摇摇头,凯莱特,凯莱特,我天天想你,你可曾想过我?如果你想过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什么时候能来呀?也许永远不会来了······每每想到这儿,她就会忧愁满面,黯然伤神。

    丢丢兔有时也会拿凯和她开玩笑,但越是这样,嫦娥越是郁郁寡欢,愁肠百结。

    最近几天,“石人”倒是很忙,修整起桂树至小屋的路,每次干得浑身疼得难忍才去砍树。

    嫦娥有时也去帮忙,可次次都被他赶回来。

    一天早上,丢丢兔跑到嫦娥床边,兴奋地叫道:“快起来,快起来,出去看看。”

    嫦娥到门口一看,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条平坦宽阔的路一直延伸到桂树脚下,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桂花,路的两边用碧绿的桂叶镶了边,看上去煞是美丽。

    嫦娥走在软酥酥的桂花路上,真是舒服极了。她来到“石人”身边,惊喜地说:“喔唷!好漂亮的路啊,好富有新意啊,我简直舍不得在上面走呢。”“石人”瞄了一眼嫦娥,脸上绽开了花。

    紧接着“石人”又开始了新的平整土地工程。嫦娥问他,他只是诡秘地笑笑说:“做好了,你就知道了。”他每日乐颠颠地平地,笑容天天挂在脸上,心里比喝了蜜还甜。他默默地干了许久,以至于嫦娥他们几乎习惯了他天天砍树,整地,日复一日平淡的生活。

    又是一个清晨,嫦娥与丢丢兔一齐出门,“啊!”他们同时惊叫起来,他们被眼前的情景震呆了。

    一片好大好大的圆形操场,场内是用黄灿灿的桂花铺陈,四周周依旧是用绿莹莹的桂叶镶边,看上去好美丽好气派。这么大的操场,竟是一夜间做成,那么大的工作量,真让人惊叹佩服。他们跑进操场里,追逐嬉戏,快乐无比。

    嫦娥无意间抬起头,蓦然看见“石人”正痴痴地看着自己。她跑到“石人”身边,使劲推了“石人”一把说:“喔唷!你真不简单啊!一夜间做了那么大,那么美丽的,那么舒服的操场,怎么不喊我帮忙呢?”

    “石人”腼腆地笑笑说:“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啊。”

    “喔唷!傻小子。”

    “石人”抿着嘴笑着朝桂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