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裂痕现
“无妨，共商国是而已，相信魏公公也是无心之失。起来吧，魏公公言之有理。
不过，朕已决，就让骆养性接手锦衣卫吧。
王体乾，按刚刚所说的拟旨。”
王体乾拟好旨意，待崇祯过目后，便和王承恩急匆匆地去锦衣卫传召。
魏忠贤全程如坐针毡，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魏公公无须如此担心，有他们二人在，相信锦衣卫起不了什么波澜。
朕听闻，公公与客氏一向交好。
客氏在家中勒令家奴请安问好时，须喊老太太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公公是否听说过此事？”
魏忠贤满脸惊慌，拱手辩解道：“皇爷，奴婢一直坚守本分，从不敢结交内宫，万望皇爷明察。
至于客氏是否让家奴称其为九千岁，奴婢愿为皇爷查明。”
“看来是有人想把脏水泼到魏公公身上，还好朕当面问清，不然让小人得逞了。
这样吧，朕赐免死铁券于宁国公，以示朕没受小人蛊惑。
魏公公，你看可好？”
“奴婢谢主隆恩。”
宁国公魏良卿是魏忠贤的侄子，本是北直隶河间府肃宁县的一名农夫。
但是架不住有一位好叔叔啊。
魏忠贤得势后，为组建势力，便把老家相识的人都拉来。
在魏忠贤的关照下，个个都飞黄腾达，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个无才无德无功的农夫被加封为国公，待遇堪比开国功勋徐达，魏公公该死！
两人随后讨论起天启帝的往事，心神大定的魏忠贤还刻意地提起宫外的趣事，逗得崇祯哈哈大笑。
乾清宫内，一派君臣相得的模样。
待王体乾和王承恩归来后，崇祯才让魏忠贤离开。
崇祯看着王体乾，笑意盈盈地说：“王公公，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此次做得不错。说吧，想让朕赏你什么？”
王体乾赶紧拱手道：“禀陛下，为君父分忧，乃臣子职责，奴婢不敢奢求赏赐。”
“功是功，过是过，朕赏罚分明，说吧，想要什么？”
王体乾咬了咬牙，“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陛下的恩赐。
臣历经神宗、光宗、熹宗三朝，现今已年老体衰，不堪驱驰。
若陛下垂怜，请赐一茅屋让臣终老。”
“王公公为国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送公公出宫养老，倒显得朕刻薄寡恩了。
朕之前让宫中组建慈善堂，如今已建成，就差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了。
王公公，你就领了这份差事吧。
都是相识的老人，相信王公公老有所乐。”
王体乾双手抹泪，伏在地上哭泣道：“臣叩谢陛下圣恩。
日后不能侍奉陛下左右，唯愿陛下保重龙体。”
出了乾清宫，一阵凉风吹过来，王体乾感到后背发凉，但又感到庆幸。
本以为皇爷会着重处罚，没想到最后让自己掌管慈善堂，能百年终老已是幸事了。
“万岁爷的刀已经亮出了，日后宫中恐怕要掀起一波腥风血雨了。”
王体乾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看到王体乾远去的身影，王承恩才向崇祯报告此次去锦衣卫的经过。
“皇爷，此次幸好有王体乾出面，田尔耕误以为是魏忠贤的意思，顺利地交出了权柄。
眼下，锦衣卫正由骆养性、董琨掌控着。”
“命骆养性和董琨立即整顿锦衣卫，朕听闻京中不少三教九流通过贿赂混入锦衣卫。
打着锦衣卫的招牌，到处欺男霸女、鱼肉乡民，百姓怨天载道。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不是街头地痞。”
王承恩看着脸色铁青的崇祯，吓得低头不敢出声。
“锦衣卫中背负命案的一律按法办事，还百姓一个公道。
情节较轻的，给其三日时间主动坦白。
主动交代的打一顿板子就算了。
三日后，要是被查到有不法之事，五倍罚款，再逐出锦衣卫。”
王承恩立刻答应去办，正想转身出乾清宫，崇祯又叫住了他。
“你是朕身边的老人，外面的人排着队来巴结你。
朕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有些东西该拿就拿，不该拿的就别拿。
如果自己忍受不了诱惑，趁早跟朕说，朕早日帮你安排一地养老。
别为了那几两碎银，失了我们君臣之间的情谊。”
王体乾能独自进来找自己，其中说没王承恩的安排，崇祯打死都不信。
不过看在前世他和原主吊死在煤山的份上，自己有必要提前提醒他。
王体乾给的那块银锭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烤炙着王承恩的胸口，“陛下，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收王体乾的那块银锭。”
说完，就要把银锭掏出来。
“收起来吧，朕是要你分清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朕不想你做下一个魏忠贤。”
出了乾清宫，王承恩也如王体乾一样感到后背发冷。
今上虽然长于王府，但对民间的道道颇为了解。
日后，必须小心谨慎。
自从田尔耕被顶替后，魏公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但皇帝又给侄子赐下免死铁券，这让魏公公感到疑惑。
东厂每日传来的消息是无事，内阁的首辅兼老乡——黄立极和次辅施鳯来，一如往日对自己恭敬有加。
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魏公公打算以静待动，待局势明朗再出手。
然而，魏公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反而是自己的手下吹响了倒阉的号角。
九月十六日，阉党成员、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杨所修上疏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太仆寺少卿陈殷、工部尚书李养德三人在父母去世时没回家守孝，全部夺情，有违孝道。
原来，杨所修得知客氏被赶出宫、田尔耕被顶替后，觉得皇帝要清理阉党了，他试图通过弹劾阉党骨干来撇清自己与阉党的关系。
崔呈秀得知自己被弹劾了，亲自到都察院逮着杨所修大骂，扬言如果不改上疏，就派人查你。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要死，就一起死。
杨所修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向自己的好友、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求助。
陈尔翼不愧为泡过海水的老王八，第二日上奏大骂杨所修，并把夺情的责任推给了东林党。
这样一来，崔呈秀没有错，杨所修也没有错，陈尔翼就更加没错了，错的只是东林党的余孽。
崇祯看着锦衣卫递上来的密报，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娘的，合着你俩在演我！
不过，朕已决，就让骆养性接手锦衣卫吧。
王体乾，按刚刚所说的拟旨。”
王体乾拟好旨意，待崇祯过目后，便和王承恩急匆匆地去锦衣卫传召。
魏忠贤全程如坐针毡，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魏公公无须如此担心，有他们二人在，相信锦衣卫起不了什么波澜。
朕听闻，公公与客氏一向交好。
客氏在家中勒令家奴请安问好时，须喊老太太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公公是否听说过此事？”
魏忠贤满脸惊慌，拱手辩解道：“皇爷，奴婢一直坚守本分，从不敢结交内宫，万望皇爷明察。
至于客氏是否让家奴称其为九千岁，奴婢愿为皇爷查明。”
“看来是有人想把脏水泼到魏公公身上，还好朕当面问清，不然让小人得逞了。
这样吧，朕赐免死铁券于宁国公，以示朕没受小人蛊惑。
魏公公，你看可好？”
“奴婢谢主隆恩。”
宁国公魏良卿是魏忠贤的侄子，本是北直隶河间府肃宁县的一名农夫。
但是架不住有一位好叔叔啊。
魏忠贤得势后，为组建势力，便把老家相识的人都拉来。
在魏忠贤的关照下，个个都飞黄腾达，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个无才无德无功的农夫被加封为国公，待遇堪比开国功勋徐达，魏公公该死！
两人随后讨论起天启帝的往事，心神大定的魏忠贤还刻意地提起宫外的趣事，逗得崇祯哈哈大笑。
乾清宫内，一派君臣相得的模样。
待王体乾和王承恩归来后，崇祯才让魏忠贤离开。
崇祯看着王体乾，笑意盈盈地说：“王公公，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此次做得不错。说吧，想让朕赏你什么？”
王体乾赶紧拱手道：“禀陛下，为君父分忧，乃臣子职责，奴婢不敢奢求赏赐。”
“功是功，过是过，朕赏罚分明，说吧，想要什么？”
王体乾咬了咬牙，“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陛下的恩赐。
臣历经神宗、光宗、熹宗三朝，现今已年老体衰，不堪驱驰。
若陛下垂怜，请赐一茅屋让臣终老。”
“王公公为国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送公公出宫养老，倒显得朕刻薄寡恩了。
朕之前让宫中组建慈善堂，如今已建成，就差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了。
王公公，你就领了这份差事吧。
都是相识的老人，相信王公公老有所乐。”
王体乾双手抹泪，伏在地上哭泣道：“臣叩谢陛下圣恩。
日后不能侍奉陛下左右，唯愿陛下保重龙体。”
出了乾清宫，一阵凉风吹过来，王体乾感到后背发凉，但又感到庆幸。
本以为皇爷会着重处罚，没想到最后让自己掌管慈善堂，能百年终老已是幸事了。
“万岁爷的刀已经亮出了，日后宫中恐怕要掀起一波腥风血雨了。”
王体乾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看到王体乾远去的身影，王承恩才向崇祯报告此次去锦衣卫的经过。
“皇爷，此次幸好有王体乾出面，田尔耕误以为是魏忠贤的意思，顺利地交出了权柄。
眼下，锦衣卫正由骆养性、董琨掌控着。”
“命骆养性和董琨立即整顿锦衣卫，朕听闻京中不少三教九流通过贿赂混入锦衣卫。
打着锦衣卫的招牌，到处欺男霸女、鱼肉乡民，百姓怨天载道。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不是街头地痞。”
王承恩看着脸色铁青的崇祯，吓得低头不敢出声。
“锦衣卫中背负命案的一律按法办事，还百姓一个公道。
情节较轻的，给其三日时间主动坦白。
主动交代的打一顿板子就算了。
三日后，要是被查到有不法之事，五倍罚款，再逐出锦衣卫。”
王承恩立刻答应去办，正想转身出乾清宫，崇祯又叫住了他。
“你是朕身边的老人，外面的人排着队来巴结你。
朕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有些东西该拿就拿，不该拿的就别拿。
如果自己忍受不了诱惑，趁早跟朕说，朕早日帮你安排一地养老。
别为了那几两碎银，失了我们君臣之间的情谊。”
王体乾能独自进来找自己，其中说没王承恩的安排，崇祯打死都不信。
不过看在前世他和原主吊死在煤山的份上，自己有必要提前提醒他。
王体乾给的那块银锭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烤炙着王承恩的胸口，“陛下，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收王体乾的那块银锭。”
说完，就要把银锭掏出来。
“收起来吧，朕是要你分清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朕不想你做下一个魏忠贤。”
出了乾清宫，王承恩也如王体乾一样感到后背发冷。
今上虽然长于王府，但对民间的道道颇为了解。
日后，必须小心谨慎。
自从田尔耕被顶替后，魏公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但皇帝又给侄子赐下免死铁券，这让魏公公感到疑惑。
东厂每日传来的消息是无事，内阁的首辅兼老乡——黄立极和次辅施鳯来，一如往日对自己恭敬有加。
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魏公公打算以静待动，待局势明朗再出手。
然而，魏公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反而是自己的手下吹响了倒阉的号角。
九月十六日，阉党成员、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杨所修上疏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太仆寺少卿陈殷、工部尚书李养德三人在父母去世时没回家守孝，全部夺情，有违孝道。
原来，杨所修得知客氏被赶出宫、田尔耕被顶替后，觉得皇帝要清理阉党了，他试图通过弹劾阉党骨干来撇清自己与阉党的关系。
崔呈秀得知自己被弹劾了，亲自到都察院逮着杨所修大骂，扬言如果不改上疏，就派人查你。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要死，就一起死。
杨所修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向自己的好友、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求助。
陈尔翼不愧为泡过海水的老王八，第二日上奏大骂杨所修，并把夺情的责任推给了东林党。
这样一来，崔呈秀没有错，杨所修也没有错，陈尔翼就更加没错了，错的只是东林党的余孽。
崇祯看着锦衣卫递上来的密报，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娘的，合着你俩在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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