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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筝断线了

    初冬的凌晨,夜色还未褪去,只有满街闪烁繁星般灿烂的街灯,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柏油路、草丛上掩盖了灰色的露珠,路旁的柳树低垂着头仿佛在像她打着招呼,姜晓梅独自一个行走在凌晨的街头,孤独的迎着有些冰冷的风,心里有些胆怯的不时张望四周,忐忑不安的加快着步伐,周围幽静的仿佛还是无声的、逸景的深夜。

    这么多年经历太多的像今天的日子,都说军人家属的生活不容易,独自一个默默承受着一切,累的奔溃发狂只有自己知道,长年累月的一个人带孩子生活,经历着磨炼、煎熬,曾经因为爱执着的守候,只能把抱怨放在心底,从来没有过怨言,如今换来的是风筝断线了,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飘向远方?

    姜晓梅远远看到28路公交到站,有些沮丧,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这班车,她有些无奈,一个人真的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等待,也只有选择等待了,等待曲明岩下一步行动。

    这世界最苦的,不是停止呼吸,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夜未眠,胸口像被钝器重创一样痛,悲伤在流转,时间的沙漏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一些伤疤之所以很痛,是因为不停的触摸。

    学会选择遗忘,不再幻想,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姜晓梅鼓励着自己,没有必要在别人的风景里仰视,生活就是曲折的过程,既然曲明岩想折腾,那就奉陪,自己坚决不同意离婚,为了女儿也不可能离婚。

    曲明岩还能上法庭起诉?借他胆。

    远远的28路公交车缓缓驶来,姜晓梅快步登上公交车,车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她走到后面挨着窗户的座位坐下,冬天公交车椅子很凉,一个人蜷在后座的角落,再加上自己没有休息好,身体疲惫的很,挪挪身子靠在窗前,神情默然望着依然漆黑的天空,在路灯的映照下,看不见半点星辰,路上车辆也很少,偶尔会看到有车驶过,路旁的树木悄悄的站着,好幽静的清晨。

    车上很安静,人也很少,也许生活就像这一趟车上的人们都是过客,一段路程的烟火,有人路途长些,有人路途短些,有人会半路下车,最终都得下车,难道她和曲明岩也要半路下车?

    也许人少,车速很快,比平时上下班高峰时候快了许多,姜晓梅下车匆促的往海峰家赶。

    “二姐:怎么不舒服?”苏珊珊看到刚进屋的姜晓梅眼睛有些红肿,盯住半天问到。

    “昨天晚上和曲洋洋视频,想孩子了,一夜没有睡觉。”姜晓梅极力掩饰着自己,压抑着要流出的泪水,控制好情绪,只能选择撒谎来隐瞒。

    “海峰昨天晚上就感觉您不对劲,还叮嘱我今天问问您怎么?是不是带二宝累到了?”苏珊珊沙哑的嗓子说。

    “有那么虚惊,最近闹更年期,有时候就特别烦躁,说睡不着就睡不着,说发脾气就发脾气,简直了。”姜晓梅极力掩饰着。

    “那您吃点中药调理调理吧,我们院里的一个大姐前段时间就闹更年期,好像吃什么中药说挺管用的,我今天上班问问她。”苏珊珊说。

    “不用了,过这年龄就好了,我不怎么吃药。”姜晓梅很平静的说。

    “二姐,明天您打车吧,不然来回坐公交也太远了。”苏珊珊凝视着她说。

    “没事,公交车有专用道快,打车遇到堵车还不急死我。”

    “也是,我走时候走的晚了几分钟,开车在软件园那个地方一堵就是半个点。”

    “海峰昨天告诉我,说你必须哎七点之前走,不然堵车就会迟到,我这不怕你迟到,早上五点十分就从家走了。”

    “那太早了,真是辛苦您了。”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姜晓梅其实感觉有点头晕疲惫,但是没有说,这个非常时期,她压紧牙根也得来,不然苏珊珊一个人怎么办带两个孩子她反而不放心了?

    “大宝,姑姑来了,给姑姑拿拖鞋。”苏珊珊边说边对身后的男孩说。

    “姑姑,你怎么了?”大宝走过来,歪着头有些惊讶的眼神看着她问。

    “没事,你还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姑姑做给你。”姜晓梅直接岔过去,边说边牵着大宝的手问。

    她故作微笑来掩饰内心的脆弱。

    “姑姑我想吃小笼包。”大宝长的像妈妈虽然十岁了,看上去又瘦又矮,和二宝比天壤之别。

    “二姐:你家一点很干净。”苏珊珊站在姜晓梅身边看着姜晓梅忙碌说。

    “我喜欢把家收拾干干净净的呆着,一个人其实也很少做饭,凑付吃。”姜晓梅边做饭边收拾厨房,也许苏珊珊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太忙,厨房显得凌乱不堪。

    “二姐,麻烦您帮我带孩子,还帮我做家务。”苏珊珊站在姜晓梅身后很感激的说。

    “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带孩子,海峰的两个姐姐从来没有看过孩子,更不用说帮我了?”

    “孩子都大了,别想不高兴的事。”姜晓梅应付的说到。

    她不喜欢掺和太多的事,自己家哥哥事他都很少参与,更何况她对苏珊珊不了解,也不知她和两个表妹之间的事情,很多年没有和交往联系的,不想因为看几天孩子还弄出太多事端,自己和曲明岩的事还焦头烂额的摆弄不好,更何况他们这些是是非非。

    “你赶紧吃饭到点就去上班,不用管我。”姜晓梅给苏珊珊端过一碗粥,岔开话题。

    “二姐:我不吃饭了,来不及了。”苏珊珊静了一会,看了看姜晓梅,她感觉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拿起手袋穿上衣服打个招呼便匆匆走了。

    “好的,二宝还没有起来,在我房间睡觉。大宝七点半自己去学校,您不用管他,他自己能去学校。”

    “今天不是周三吗?大宝下午是不是不上学?”

    “没事,您不用管他,他去培训学校补课。”苏珊珊说完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