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海捞针
隔日一大早，银卫贾玉刚与姜烈，带同吕蛮子在内的十名绣衣铁卫，持绣衣令威风凛凛地闯入工部府衙。
昨夜一场大火，幸得五城兵马司和府衙侍卫全力扑救，加之天气潮湿，不到两个时辰便被扑灭。
除了烧毁几大间存放木料皮料样品的厂库外，并未造成太大损失。
至于存放陈年文牍案卷的后院，也并未殃及。
工部大门口当值的侍卫噤若寒蝉，眼瞅着十几个胸口绣着斗大“绣”字玄色衣甲，满面戾气的狠人如入无人之境。
北府司办差，谁人敢拦！
大院里来往穿梭的工部吏员俱都满面惊愕，心思一把火怎么将这群活阎王给招来了？
怕死的遇见送葬的！不晓得今日是哪儿位大人要倒霉遭殃了……
正值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着北府司闯入工部的目的时，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绣孔雀祥云的大胖子迎上前来。
面色惊恐，作揖行礼言道：“下官工部右侍郎，不知北府司各位大人，来工部有何公干？”
大明官员四品以上着绯色官服，来人自称右侍郎，职位与杜子虞相当，三品朝廷大员。
一个三品官员向五品的绣衣银卫施礼，还自称“下官”，足可见北府司在朝廷官员心中，是有多豪横！
贾银卫正眼都不瞧面前的右侍郎，下巴高高扬起冷哼一声，道：“你们尚书大人呢？”
在右侍郎的心里，但凡北府司绣衣卫找上门来，多半是凶多吉少，说话的时候脸儿都快绿了。
听到绣衣卫的问话，这位肥腻腻的大人半晌没反应过来，额角的汗珠已经被朝日晨辉映的晶莹透亮……
“哦…尚书大人今日…早朝，还未…回衙门。”
堂堂一个三品右侍郎被绣衣卫着实吓得不轻，吞吞吐吐的样子惹得吕长欢心里一阵嗤笑。
廉政公署请你喝咖啡……哈哈！
贾玉刚清了清嗓子，瞧着侍郎大人那副被吓破胆的样子，声色俱厉问道：“我问你，负责工部历年营造案牍存档的，是谁？”
“是…左侍郎杜大人……”
杜子虞作为工部左侍郎，掌管着营造所、文思院等一些工部肥差司所，颇受重用。
天启十六年的状元，文采出众相貌堂堂！
可惜浸淫官场多年，早把读书人的那套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情操压了箱底。
舌灿莲花能言善道，据说还是个风流情种！
而他被秘密缉拿的事情，工部上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更别提人都已经嗝屁了。
吕蛮子听罢后微微一怔，似乎联想到了些什么。
从寒林血案开始，一直到昨日工部大火，杜侍郎被玉蛊操控直到身死，最后都指向那卷丢失的文牍案卷，也就是工部的那份档案。
原来，主管资料存档的是杜子虞，难怪工部上下这么多人没事，偏偏一个左侍郎这么倒霉。
想在存放成千上万档案资料的厂库后院之中，精准地寻找目标，非得熟悉的主官不可。
帝都金陵城紫气昌盛，妖物无法进来，只好选在郊外寒林动手。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控妖的南疆巫族，怎么知道郊外寒林经过的是工部左侍郎？包括厂库莫名其妙的大火……
这桩案子，看来是一次预谋已久策划周密的行动。
而杜侍郎，也是一早被他们就盯上了。
今日一大早北府司闯入工部，也是姜烈同指挥使和同知大人如实禀明了昨夜之事，尤其是杜子虞从厂库后院盗走的那册文牍案卷。
查案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找到动机，而这份丢失的档案资料，就是一把解开谜团的钥匙。
银卫贾玉刚指了指走水的厂库，厉声问道：“厂库后院现在谁负责？”
“呃，杜大人失踪后，由他下面的员外郎负责。”
之后员外郎前面引路，北府司众绣衣卫和右侍郎穿过议事厅，绕过一片焦土废墟后，径直来到厂库后院。
两栋并列的高屋足有二十多丈宽，右侧还可见到昨夜被撞地稀巴烂的那扇小门。
昨夜工部大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院厂库，根本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
右侍郎大人颤巍巍地指着被损毁的地方，又瞧见地面上一大滩血渍，支支吾吾地言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杜子虞被斩断的那截胳膊被带走，不然工部上下这些手艺人非吓得尿裤子。
贾玉刚冲着姜烈使了一个眼色，大胡子几步来到偌大的高屋前，瞧着挂在门上脱落的铜锁，眉心一皱，推门而入。
这里贮藏着大明自开国以来三十多年的营造文牍案卷，光是其中一间，便是堆积如山，足有数万册档案典籍。
姜烈悻悻迈出档案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到贾银卫面前，言道：“玉刚兄，这里面存放的案牍太多，恐怕十天半个月的，也找不出失踪之物啊……”
右侍郎大人抹了一把汗，这才明白北府司的这帮人闯进工部，倒底为了什么。
再瞧着毁得不成样子的后门，想必是昨夜趁乱有人盗取档案，可这里面存放的营造案牍，也没什么重要的啊……
吕长欢探头探脑地瞅着屋子里的书架，嚯……还真是壮观，这要是找起来，得费些人力和时间了。
“给你们工部三天时间，找出失窃的文牍案卷，耽误了查案，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三天？大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右侍郎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填阴霾。
贾玉刚立功心切，斩杀蛇妖和自己没关系，找到失踪的杜侍郎也没自己的份儿。
再不捞点功劳，自己和叔叔贾万山的脸上都挂不住。
右侍郎肥硕的脑袋晃了晃，瞅着面前阎王似的绣衣卫，懦懦地回了句“下官尽力而为！”
整个工部加起来一百来号人，就算不眠不休彻夜查找丢失的文牍案卷，形同大海捞针。
可北府司的话，不亚于一道圣旨……
正值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吕长欢缓步迈入金辉遍洒的库房，扫视着浮灰蒙尘的几百处书架，嘿然一笑。
“走啦，吕蛮子！”
听到姜头儿召唤，吕长欢走出库房后几步来到右侍郎身旁，附耳言道：“大人，教您个办法，去找没有灰尘覆盖的书架。”
昨夜一场大火，幸得五城兵马司和府衙侍卫全力扑救，加之天气潮湿，不到两个时辰便被扑灭。
除了烧毁几大间存放木料皮料样品的厂库外，并未造成太大损失。
至于存放陈年文牍案卷的后院，也并未殃及。
工部大门口当值的侍卫噤若寒蝉，眼瞅着十几个胸口绣着斗大“绣”字玄色衣甲，满面戾气的狠人如入无人之境。
北府司办差，谁人敢拦！
大院里来往穿梭的工部吏员俱都满面惊愕，心思一把火怎么将这群活阎王给招来了？
怕死的遇见送葬的！不晓得今日是哪儿位大人要倒霉遭殃了……
正值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着北府司闯入工部的目的时，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绣孔雀祥云的大胖子迎上前来。
面色惊恐，作揖行礼言道：“下官工部右侍郎，不知北府司各位大人，来工部有何公干？”
大明官员四品以上着绯色官服，来人自称右侍郎，职位与杜子虞相当，三品朝廷大员。
一个三品官员向五品的绣衣银卫施礼，还自称“下官”，足可见北府司在朝廷官员心中，是有多豪横！
贾银卫正眼都不瞧面前的右侍郎，下巴高高扬起冷哼一声，道：“你们尚书大人呢？”
在右侍郎的心里，但凡北府司绣衣卫找上门来，多半是凶多吉少，说话的时候脸儿都快绿了。
听到绣衣卫的问话，这位肥腻腻的大人半晌没反应过来，额角的汗珠已经被朝日晨辉映的晶莹透亮……
“哦…尚书大人今日…早朝，还未…回衙门。”
堂堂一个三品右侍郎被绣衣卫着实吓得不轻，吞吞吐吐的样子惹得吕长欢心里一阵嗤笑。
廉政公署请你喝咖啡……哈哈！
贾玉刚清了清嗓子，瞧着侍郎大人那副被吓破胆的样子，声色俱厉问道：“我问你，负责工部历年营造案牍存档的，是谁？”
“是…左侍郎杜大人……”
杜子虞作为工部左侍郎，掌管着营造所、文思院等一些工部肥差司所，颇受重用。
天启十六年的状元，文采出众相貌堂堂！
可惜浸淫官场多年，早把读书人的那套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情操压了箱底。
舌灿莲花能言善道，据说还是个风流情种！
而他被秘密缉拿的事情，工部上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更别提人都已经嗝屁了。
吕蛮子听罢后微微一怔，似乎联想到了些什么。
从寒林血案开始，一直到昨日工部大火，杜侍郎被玉蛊操控直到身死，最后都指向那卷丢失的文牍案卷，也就是工部的那份档案。
原来，主管资料存档的是杜子虞，难怪工部上下这么多人没事，偏偏一个左侍郎这么倒霉。
想在存放成千上万档案资料的厂库后院之中，精准地寻找目标，非得熟悉的主官不可。
帝都金陵城紫气昌盛，妖物无法进来，只好选在郊外寒林动手。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控妖的南疆巫族，怎么知道郊外寒林经过的是工部左侍郎？包括厂库莫名其妙的大火……
这桩案子，看来是一次预谋已久策划周密的行动。
而杜侍郎，也是一早被他们就盯上了。
今日一大早北府司闯入工部，也是姜烈同指挥使和同知大人如实禀明了昨夜之事，尤其是杜子虞从厂库后院盗走的那册文牍案卷。
查案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找到动机，而这份丢失的档案资料，就是一把解开谜团的钥匙。
银卫贾玉刚指了指走水的厂库，厉声问道：“厂库后院现在谁负责？”
“呃，杜大人失踪后，由他下面的员外郎负责。”
之后员外郎前面引路，北府司众绣衣卫和右侍郎穿过议事厅，绕过一片焦土废墟后，径直来到厂库后院。
两栋并列的高屋足有二十多丈宽，右侧还可见到昨夜被撞地稀巴烂的那扇小门。
昨夜工部大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院厂库，根本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
右侍郎大人颤巍巍地指着被损毁的地方，又瞧见地面上一大滩血渍，支支吾吾地言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杜子虞被斩断的那截胳膊被带走，不然工部上下这些手艺人非吓得尿裤子。
贾玉刚冲着姜烈使了一个眼色，大胡子几步来到偌大的高屋前，瞧着挂在门上脱落的铜锁，眉心一皱，推门而入。
这里贮藏着大明自开国以来三十多年的营造文牍案卷，光是其中一间，便是堆积如山，足有数万册档案典籍。
姜烈悻悻迈出档案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到贾银卫面前，言道：“玉刚兄，这里面存放的案牍太多，恐怕十天半个月的，也找不出失踪之物啊……”
右侍郎大人抹了一把汗，这才明白北府司的这帮人闯进工部，倒底为了什么。
再瞧着毁得不成样子的后门，想必是昨夜趁乱有人盗取档案，可这里面存放的营造案牍，也没什么重要的啊……
吕长欢探头探脑地瞅着屋子里的书架，嚯……还真是壮观，这要是找起来，得费些人力和时间了。
“给你们工部三天时间，找出失窃的文牍案卷，耽误了查案，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三天？大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右侍郎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填阴霾。
贾玉刚立功心切，斩杀蛇妖和自己没关系，找到失踪的杜侍郎也没自己的份儿。
再不捞点功劳，自己和叔叔贾万山的脸上都挂不住。
右侍郎肥硕的脑袋晃了晃，瞅着面前阎王似的绣衣卫，懦懦地回了句“下官尽力而为！”
整个工部加起来一百来号人，就算不眠不休彻夜查找丢失的文牍案卷，形同大海捞针。
可北府司的话，不亚于一道圣旨……
正值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吕长欢缓步迈入金辉遍洒的库房，扫视着浮灰蒙尘的几百处书架，嘿然一笑。
“走啦，吕蛮子！”
听到姜头儿召唤，吕长欢走出库房后几步来到右侍郎身旁，附耳言道：“大人，教您个办法，去找没有灰尘覆盖的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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