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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淘来的宝贝

    “黑虎哥,到现在你都不肯理我一声吗?”混乱的杂音中虎千斤轻问了一声。

    “阿妹,我......”段虎内心煎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虎千斤忍了忍眼眶中的泪花,“我不想你离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话未说完,泪水还是无声的流了下来。

    一旁冷曼听着戳气,恨不得给这黑厮来几下。

    黑脸,难道脸黑就不懂风情吗?

    这么水灵温柔的大姑娘都主动开了口,你呢?

    绷着张泥巴黑脸算咋回事?

    去你姥姥的黑脸,姑奶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冷曼性子爆,这会儿已经气冲脑门,伸手朝段虎的后腰上推搡一把,直接把段虎推向了虎千斤。

    段虎......

    老四,闲得发慌找你的耗子去,大爷的推我干嘛?

    正想回头呵斥一声,虎千斤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抱住段虎,把头深深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阿妹......”

    这一刻,段虎感到自己都要被融化了,那是一种亲人般的温情,是一种浓浓的爱意,是一种他此生第一次为之疯狂为之动情的温暖......

    当双臂不由自主的抱紧虎千斤的时候,段虎知道这辈子他都不能再辜负对方,这不仅仅是一种承诺,更是一种责任,身为男人必须尽到的责任。

    臭黑脸,你的这杯喜酒姑奶奶是喝定了!

    冷曼心里挺高兴,隐约中又升起了一股失落感,黑脸都找到了真爱,自己呢?

    目光有些凌乱,正好对上了还在泥潭中打滚的曹满。

    去你的耗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蛋!

    冷曼柳眉一抽,泛起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哈哈哈!有情人终成眷属,阿妹,老爹没骗你吧?我就说段虎一定喜欢你,瞅瞅,现在都抱在一起了,喜酒还会远吗?最好今年完婚明年生娃,也让我这老爹再升一级,安享天伦之乐,哈哈哈......”

    寒岳的笑声打破了美好的气氛,他这一笑,虎千斤顿时脸色又红又烫羞嗔的瞪了一眼老头随后害羞的退出了段虎的怀抱。

    海子和曹满也不打了,二人哥俩好勾肩搭背像没事一样站了起来瞅着被污泥脏了脸的虎千斤,乐呵呵的直笑。

    以往段虎话不少这时却没了声儿,有的只是泥巴黑脸的憨傻笑容。

    不多时林子外人声鼎沸老龙寨的寨民们纷纷涌了进来,在一声声尖叫的惊吓声过后,换来了人们开心的欢呼声。

    大伙围着段虎嘘寒问暖,你一句我俩句忙得段虎浑身是嘴都答不上来。

    人群外曹满悄悄凑到了冷曼的身旁,瞅着真爱,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满意。

    啧啧,还是我家真爱漂亮,即便泥浆覆身蓬头垢面还是最美的一个......

    有些心动的曹满克制不住心里的热情,咸猪五爪子不安分的骚动了起来悄悄咪咪摸向了冷曼的玉手......

    “啪!”

    一声脆响惊动了大伙,回头一看冷曼气呼呼,曹满怜兮兮一个瞪眼叉腰像个母夜叉一个捂脸跪地像个受气包。

    哈哈哈......

    笑声再起打破了阴雾煞林的死寂,驱散了死人潭的诅咒,也冲淡了这里的哀色......

    回寨的时候天色渐晚,红彤彤的落日挂着余晖盘驻在山头上不过几指的距离,大地已近暮色。

    老龙寨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比过大年还喜庆,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各自准备着丰富的晚饭,等着夜晚降临时的满寨全宴。

    寒岳家,老头忙着劈柴生火,虎千斤忙着捡菜做饭,被火光映红的俏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淡淡的、甜甜的笑容。

    寒岳看着直乐呵,不时调侃两句,说笑两声,奇怪的是,虎千斤没有生气,反而脸色更红了起来,扭捏的样子看得老头不由得轻叹一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姑娘大了留不住,唉,阿妹一嫁,今后就我老倌一人,独守空房,百年寂寞,想找个唠嗑的人都没有......”

    这一刻寒岳想起了曾经的往事,那会儿他有着美满幸福的家庭,有贤淑温柔的媳妇,有乖巧听话的娃儿......

    想着想着,老眼泛泪,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阿爹,你咋了哭了?”虎千斤关心的问道。

    “没,没事,灶房烟大,熏了眼睛,擦擦就好。”寒岳急忙用手抹了一下。

    “如果你是担心我出嫁后没人照顾你,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会劝黑虎哥留下来的,今后老龙寨同样是我们的家,我们永远都不离开你。”

    短短几句话,寒岳刚擦干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这里烟子真大,我出去透口气,你先忙着。”寒岳找了个借口出了灶房。

    “阿爹......”

    看着离开的寒岳,虎千斤轻念了一声。

    出了灶房,寒岳径直走向了后院,等来到驴圈的边上,老头再也克制不住欢喜而又惆怅的心情,扶着驴圈老泪纵横,哭了个稀里哗啦。

    “啊哦......啊哦......”

    阿亮正趴在草堆上休养着身体,眯着驴眼幻想着母马母驴,不想却被老头一顿哭嚎破坏了心情,当即不悦的驴叫了起来。

    臭老头,没事到驴爷爷家里哭丧个什么劲儿?晦气不晦气!

    睁大你的小眼珠瞧清楚了,驴爷就受了点皮外伤,死不了,过两天一定又能生龙活虎,不需要你来哭丧!

    “啪......”

    驴叫声还未结束,寒岳抄起一根木头砸了过去,阿亮没注意,正砸在了脑门上。

    阿亮......

    得,你是大爷我是驴,大爷是天驴是儿,天要哭嚎儿听着,打雷下雨儿顶着!

    阿亮翻翻白眼,闷气的把脑袋一缩,驴耳一收,爱咋哭咋哭去,驴爷恕不奉陪,接着做我的黄粱大梦去!

    哭了一会儿,老头舒畅多了,抹抹泪水转而又笑了起来,越笑还越欢快,嘴咧得像瓢,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阿亮......

    老倌,脑子没毛病吧?抽啥劲呢?又哭又笑的,老不正经!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寒岳精神饱满的离开了驴圈,临走不忘笑着对阿亮说了句,“阿亮,不错哟,嘿嘿!”

    阿亮摇摇脑袋歪歪驴嘴,半晌没琢磨过来是啥意思。

    不错的意思应该是在夸驴爷,可是最后嘿嘿两声是几个意思?还有那副坏笑,咋瞅着有些瘆驴呢?

    莫非老倌嫌驴爷偷懒又或是......

    想来个卸磨杀驴吗?

    可不会啊!

    驴爷吃苦耐劳,前儿个还立了战功,这么好的驴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心疼都心疼不过来,咋可能卸磨杀驴?

    那为何老倌对我一个劲儿的坏笑呢......

    阿亮就是头驴子,脑子再灵也是驴脑袋,人类的世界它懂几个意思?

    就是想破了它的驴脑袋,恐怕也琢磨不出寒岳的心思。

    “啊哦,啊哦.......”

    驴圈里驴声不断,可怜的阿亮,看来这一宿注定是它的不眠夜。

    ......

    转出后院来到前院,正面就碰上了坐在院里吹着小风、抽着烟的段虎、曹满、海子三人。

    寒岳抬头一看,笑出了声。

    能不笑吗?

    就这三,一个赛一个的脏,黑不溜秋脏不拉几,泥人三尊蹲在地,抽烟打屁吹小风,好在这会儿寨里的人都忙着回家做饭,否则非把大伙笑趴在地不可。

    “我说段虎,刚才你三人跑哪溜达去了,咋老半天都没影呢?”寒岳盯着地上的三个大包好奇的问道。

    段虎没说话,曹满兴奋的回道:“嘿嘿,寒大叔,我们淘宝贝去了!”

    “淘宝贝?就我们这穷山沟,哪来的宝贝?”寒岳越听越有些糊涂。

    “真的是宝贝,不信你来瞅瞅!”曹满忙着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大包。

    寒岳伸头往里面瞧了一眼,当即嘴巴一张合不拢了。

    包里的东西可真不少,除了一些衣物之外,还有不少包装精美的饼干、罐头、糖果和巧克力,就是枪支弹药都有不少。

    “这,这些东西是从哪弄来的?”洪泉瞪着眼珠子不可思议的问道。

    “嘿嘿,秘密!”曹满神秘的一笑。

    “胡闹!说,究竟是从哪弄来的?”寒岳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吓得曹满一哆嗦,手里的纸烟落了地。

    “寒大叔,你瞎吼啥呢?没毛病吧!”曹满不满的回了一句,弯腰把纸烟捡了起来,随后往嘴上一叼。

    寒岳没理会曹满,转头脸色难看的对着段虎说道:“段虎,其他人不懂,但你咋也跟着胡闹呢?就这些军火,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被枪毙的!”

    段虎微微一笑,用他那沾着泥巴的手轻拍了一下寒岳的肩头。

    “瞧你急得,来,抽根烟,让我慢慢跟你说叨一下。”说着话,段虎抽出一根纸烟递了过去。

    “好,你要是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老头话虽严厉,可接烟的速度却不慢,等着点燃抽了一口,老头双眼一亮。

    “嚯!外烟?真不赖!”说完又狠抽了两口。

    “耗子?”

    段虎试了个眼色过去,曹满立马恭敬的塞了整整一条过来。

    “啥,啥意思?”看着手里的香烟,寒岳迷糊了起来。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人当然要有好处,你说是不是寒大叔?”不用段虎接茬,自有曹满在那解释。

    “哼,别想用这些东西贿赂我,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了,就是金山我也不要!”

    寒岳说的理直气壮,但手却没闲着,香烟整条塞进了怀里,没装下,还露了一小半出来。

    曹满歪歪嘴,臭老倌,不知羞,嘴里说着手里拿着,就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人。

    段虎不以为意,吐了两口眼圈后说道:“寒大叔,这些东西我们不是偷来的,而是得到主人家的同意才搬来的,不信你问海子?”

    “主人家的同意?”寒岳听着一愣。

    有这么大方的主人吗?咋老倌我活了一辈子也没遇见一回呢?

    “海子,到底咋回事?”老头问向了一旁的海子,可半晌没啥声气。

    “海子?”回头一看,好悬没把寒岳气乐了。

    咋回事?

    原来海子正忙着吃巧克力、吃饼干、撬罐头,忙得热火朝天嘴不停歇,哪有空回答他的问题?

    也难怪,这么稀罕的玩意,别说海子没吃过,就是见都没见过,当忍不住诱、惑尝了第一口后便再也没法停下来。

    饼干香喷喷酥脆脆,巧克力甜蜜蜜滑溜溜,罐头老香老好吃,一口下去能滑着肠子一路入肚,那滋味,美妙奇妙爽歪歪,好吃啊,真好吃!

    “啪......”

    寒岳的一记烧饵块彻底把沉浸在美味中的海子给打醒了过来。

    “寒,寒大叔,你咋打人呢?”握着脑袋,海子委屈的问道。

    “馋屁股!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寒岳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多年的培养,咋就培养出这么个贪嘴的玩意?

    真他大爷的气人,臭小子,偷吃不擦嘴,不打你打谁?

    你就是要吃,好歹也留点,就你这饿狗猪吃的样子,吃完了老倌我咋整?

    曹满捂嘴一笑,嘿嘿,海小子,这回你又多了个新外号,馋屁股!

    看以后曹爷爷有没有词儿怼你?

    “你要问我啥话?”海子的一句话又换来了一个烧饵块,不过没打到,让他闪了过去。

    ......

    “寒大叔,虎爷真没骗你,这些东西都是主人家同意后我们才搬来的。”

    海子一脸认真的答道,听得老头半信半疑。

    “真有这事?我咋没遇到过,该不会你们合起来骗老倌我一人吧?”琢磨一会儿,寒岳还是不相信的说道。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海子多聪明,说完抱着美食躲远了去。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寒岳的本事,寒岳是谁?

    那可是他的师父,徒弟再能耐,能比得过师父吗?

    就算能比过,那也是以后的事儿,至少现在来说,海子还不如寒岳。

    当海子动作麻溜的往后一蹦哒,双脚还未站稳,跟着黑乎乎得一样东西猛砸过来,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砸在了大脸上。

    “扑通......”

    海子倒地,摔了个四脚朝天,美食撒了一地。

    曹满好奇的伸着脖子一瞅,好么,打人的暗器非是旁物,正是老头的臭鞋。

    可以啊,我的寒大叔!

    这手破鞋打脸的功夫不错嘛,又快又准还挺狠,打脸啪啪响,臭气还熏人,高,实在是高!

    曹满挑起大指没等夸赞一声,老头的第二只臭鞋扔了过来。

    “啪......”

    没打着海子,正打在了曹满的后脑勺上了。

    这事怪谁?

    怪寒岳失了准星打他后脑上了?

    也不尽然,老头扔鞋的功夫练了不是一年两年了,虽然比不上冷曼,但也是百发百中,指哪打哪,要怪还得怪曹满自己,好端端干嘛把脖子伸那么长。

    伸脖子也就算了,关键是时机不对,这边寒岳刚把臭鞋丢过来,那边他正好把脖子伸了出去,不打你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