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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剑道无极

    陈左左及时出现带走李怀恩,陈府赏梅院内,李怀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想起那日陈左左和樊碧刚赶到破破崖,就看见陈固被北辰皇室禁军包围,为首的便是宋祁连。

    陈固一行四人刚从破破崖出来,告别剑阁其他的三名弟子,“师傅有命,让我们永远不要回剑阁,虽不知缘由但我们还是奉命行事吧。”

    四人伤感不已,师娘以死相逼,让他们跪下发毒誓不在回剑阁,心中纵然难过,不知为何,几人冥冥中似有感应,但是师命难违,好在师傅所托之事已经办妥,四人就此告别,他们知道此去一别,难有再相见之时。

    陈固没有走多远,就遇上宋祁连,心中郁闷,谁知宋祁连上来就是一掌,陈固没有躲避,他以为太子只是介意樊碧与他私奔之事,没想到接下来宋祁连直接几招,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嘴里还说着;“交出御马之术,饶你不死。”

    陈固这才反应过来,太子一直在意的是铁甲军,看向太子的眼神,不好这是要对自己下杀手,此地不宜久留。

    “想走,没那麽容易。”

    宋祁连手中剑已出鞘,剑气横扫陈固,无奈之下他只好拔剑相抗,从来没有与太子交过手,对于太子他心里还是十分的敬重,没想过多纠缠,只想快快离开开此地,只能边打边退。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宋祁连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宋祁连越打越猛,陈固根本不是对手,实力修为差得远了,几招之后,陈固被禁军团团围住,刀枪架住脖子,陈固被摁在地上,宋祁连用剑指着他道:“说,御马之术在哪里。”

    陈固浑身上下痛苦不已,满身血污,反观太子衣着干净,手里的剑一滴血也没沾上,陈固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宋祁连看着他的样子,又想起陈寒老将军,心中火气直逼天灵盖,他直接上手卸下陈固的一只手臂,“你说还是不说。”

    胳膊传来剧痛,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如此残忍的一面,以前的太子隐忍克制,温厚善良,陈固知道太子被爷爷他们逼得太紧了,陈固忍着剧痛说道:“太子殿下,我是为了北辰国。”

    宋祁连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冷笑道:“偷走北辰国铁甲军御马之术,是为了北辰国好,简直是笑话。”

    樊碧听见一声惨叫,手中的弓箭朝着禁军射去,她着急道:“陈固。”

    陈左左一拳,宋祁连和禁军齐齐后退,没有了束缚,陈固瘫倒在地下,樊碧赶紧扶住。

    宋祁连看着两人缠缠绵绵,毫不避讳,在场还有禁军,他面色难看。“樊姑娘,你若是交出御马之术。我便放你们自由。”

    樊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转过头不予理会。宋祁连看向陈左左,“又是你。”此女为何会和樊碧在一起,难道陈固和樊碧去了东洲,御马之术会不会在东洲。

    幂篱之下的陈左左,没有理会宋祁连,想用瞬移之术离开这里,却发现在破破崖周围的结界太过强大,在这里根本没法用瞬移之术。

    刚才她就被破破崖的结界困住脚步,奇怪,就连樊碧的御剑飞行也会受到影响,三人走不掉。

    樊碧说道:“破破崖的结界几百年来一向如此,我们走远一点就可以了。”

    宋祁连眼见她们飞奔离去,知道自己不是那名女子的对手,至于樊碧,算了不去想了。

    刚把陈固送回北辰国,怀里的铃铛就响了,想起擂台上的李怀恩,陈左左恨不得大开杀戒。

    赏梅院里的梅花开得格外鲜艳,还有几天就到除夕了,李怀恩还是昏睡不醒,陈左左每日渡送灵气,李怀恩还是不见好转。

    陈固恢复的不错。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手臂免不了受点苦。

    “剑道无极嗜血霸道,他如今模样已是万幸。”

    樊炽每日都会说同样的话来安慰陈左左,看她如今为情所困的模样,也是忧心忡忡。

    之前樊炽问过李怀恩,为什么会喜欢上陈左左,她不够漂亮,也不灵动,甚至有时候过于死板,李怀恩笑着说道:“既有一见钟情,又有日久情深。”

    “哦,说来看看。”

    “恩,在千里冰封之地的时候,那时我虽然没死,但是我对人生已经没有报任何希望,可是她从棺材里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就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我想这就是一见钟情吧。再后来,我们走出冰封之地,都是孑然一身,勉强搭个伙,在我被除魔殿追杀时,她没有离去,只说我与她是同盟,从此以后我两结成同盟,有了信念,有了动力。除恶大会的生死相依,之后的种种·····这大概就是日久生情吧。”

    樊炽不能忘记李怀恩当时的表情,他的语气,还有他流光溢彩的眼睛。两情相悦何其难的。

    陈寒来过几次,看着阿姐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难过,他们用尽办法也没有办法让李怀恩醒过来,倒是樊碧说了一嘴:“既然我们没有办法,古耀国应该会有吧。”

    陈左左一听,眼睛一亮。

    除夕这天夜晚,北辰国的陈府府邸来了一位贵客,古耀国女帝,樊炽和陈寒两人守在赏梅院外,任何人不得进入,陈固和樊碧,带领铁甲军巡视陈府,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女帝单手附上李怀恩额头,“剑道无极。”

    不过她有些惊诧,李怀恩的本体并没有遭到重创,只是他的命剑已经破碎,“世人命剑一毁,性命也随之而毁,可是他的身体却毫无异样,但是意识全无,怪哉,怪哉。”

    她再次探去,这一探不要紧,惊的她连连说道:“这怎么可能,他破碎的命剑······在慢慢聚拢。”

    陈左左也急忙去探,发现李怀恩的命剑在慢慢聚拢,如果不仔细探根本发现不了,如此诡异的事情,正在发生。

    “或许是洗骨丸的作用?”女帝疑惑道:“又或许是,他只是凡人躯体,可是命剑早与他融为一体,这····不对····这是剑道无极。”

    女帝的话音一落,一旁的陈左左也震惊道:“剑道无极。”

    樊炽和陈寒守在在门外,听着屋子里传来“剑道无极”不约而同泛起疑惑。

    没过多久女帝就离开陈府,走之前她看向两位老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对六十年前的事情有许多想要问的,我也有很多疑问需要解惑,只是今日仓促而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告辞,来日找个好时机在谈。”

    陈左左目送女帝离去,樊炽和陈寒问赶紧上前问道:“李怀恩还好吗?”

    陈左左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轻声说道:“无碍。”

    就在这时传来陈固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樊碧在后面追着那黑衣人,只见那人四处乱窜,看似毫无章法实际早已跑遍了陈府,看到他直奔赏梅院而来,樊碧直接放箭。

    樊炽一跃而上,不过在看到那黑衣人时,立刻收回手里的剑,与那名黑衣人擦身而过,樊炽认出此人,正是六十年前告诉他让他等的那位黑衣人。

    那名黑衣人只是看了樊炽一眼,转身直奔陈左左,陈左左飞身上前,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陈左左也认出此人,这名黑衣人正是莫之应。

    简单几招过后,莫之应用瞬移之术消失不见,樊碧手里的弓箭一直紧绷,奈何此人身影变化莫测,一直没有机会。

    陈固见那人消失说道:“瞬移之术。”

    陈左左轻声说道:“莫之应。”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陈左左奋起直追,根据残影她来到了破破崖,放眼望去破破崖高耸入云,到处悬崖峭壁,根本没有可以落脚之处,陈固曾说过,剑阁让他护送一名女子上破破崖,可是破破崖上人迹罕至,他是把人送到那里师傅也没有交代。只说了一句暗语。

    说实话陈固也不知道人到底送到哪里去了,他们走进破破崖便遇上一个放羊娃,他们才看清楚有几只羊正在悬崖峭壁上攀岩。

    放羊娃径直地走向他们并说道:“你们把人放下就走吧。”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只听到一句,“破破崖上破破子,千日花开便可现。”

    这是一句暗语,想来是没有错,把那名女子交给放羊娃后,只见他吹着口哨,带上那名女子骑着羊越过陡峭的岩壁往崖顶上去。

    没有找到莫之应,陈左左只能无功而反,见到她回来,樊炽连忙迎上去,“刚才那位黑衣人,就是六十年前的那位。”

    陈左左吃惊,莫之应在她的印象里,莫之应就是一副唯利是图,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凭借自己见缝拍马屁的本领,成为了昆仑墟最年轻的长老,当年也是他的建议,自己才会去了昆仑墟,难道是他救了我。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六十年了,当年昆仑墟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唯独记不起来这段记忆。莫之应,莫之应。

    ·········································································

    “李怀恩,李怀恩····”

    “是谁,是谁在叫我。”

    李怀恩痛苦的睁开眼睛,“是谁,谁在叫我。”他依稀记得自己被剑道无极所伤,命剑已毁,难道他死了吗?为什么这里泛着幽暗的光,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是李怀恩,对吗?”

    透过一丝曙光,李怀恩终于看清楚了,唤他名字的人竟然是剑阁的刘掌门,“你是刘公,刘掌门吗?”

    一声轻笑拂过他的耳畔,“我是剑阁刘向松。”

    身体的痛感骤然消失,李怀恩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死了吗?”

    “这里是剑道无极。你还没有死,而我已经死了,这里是我临死之际留下的剑道无极。”

    “剑道无极?”

    “对,是剑道无极,剑道无极共分十层,我只练就七层,没想到临死之际居然突破极限,突破剩下的三层,这里就是剑道的第十层,无极之境。

    李怀恩不解,“我为什么在你的剑道无极里,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刘向松一挥手周围顿时大亮,李怀恩发现自己身边漂浮着许多碎片,他仔细看去,“这不是我的命剑吗?”

    刘向松道:“剑道无极一招不慎,那将是生灵涂炭,血染落山,就连轩溪山也难逃一劫。”只听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哎!我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在我儿刘毅使出剑道无极,我就知道唯有一死才能化解他心中的怨气,我早已卸剑求死,可是当万剑向我袭来之时,只有你的命剑死死向后退去,我知道你用残存的意识拼命的拉扯,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悟出剑道无极最终三层。”

    “你不想我死,可我自己却求死,这便是;一生一死,无生无死,我儿刘毅万剑在手,可我弃剑不忍,这便是;有则有尽,无则无极,这便是剑道无极的最终奥义。”

    李怀恩似有感悟说道:“剑道无极便是无。”

    “你记住,万物复无极。”刘伸出食指着半空中说道“你看。”

    李怀恩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抬头一看,周围的碎片在慢慢聚拢,半空中一股气流若隐若现,慢慢地呈现出轮廓,那是一把剑的形态,李怀恩认出来了那是他的命剑。

    闭上眼睛,他感受周围到剑气环绕,刘向松的剑道无极开始融入碎片,那把命剑在慢慢拼凑,刘向松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在他消失前说道:“你不是修道之人,我无法传授功力给你,好在你的命剑可以承受剑道无极,剑道无极已经存入你的命剑之中,我时间不多了,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李怀恩睁开眼睛,想要抓住,却发现眼前之人如烟似雾,他徒劳无用,只能说道:“请前辈吩咐。”

    “转告刘毅,父母爱子之心从未负他,你若想知道剑阁的一切,就去破破崖找到莫之应,记住一句,破破崖上破破子,千日花开便可现。”

    刘向松消失后,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暗淡,只有那些碎片发出微弱的光芒,如同夜晚的萤火虫一样那么渺小,想起世人都说他低贱卑微,一把破剑也敢同日月争辉。

    李怀恩没有劫后余生的欢欣,只有无边无际的落寞,凭什么萤火不能跟日月争光,既然所有人说他的命剑是一把破剑,那么今日起,他的命剑就叫破剑,“我就用这条贱命,这把破剑与你们争一争又何妨。”

    “净天焚道。”

    他开始静下心来打坐练功,剑道无极存于命剑,剑又同他一体想必他是可以修炼剑道无极的,在他第一次聚拢拼凑好自己的命剑,他以为自己终成大道,没想到片刻之后,聚拢的剑瞬间破碎,散落漂浮在半空,一切归于无。

    他自言自语道:“我到底练成还是没练成。”不过他好像想通了一件事情,他的命剑不能承受禁术,可他的身体可以,他的身体不能承受剑道无极,可是他的命剑可以。

    又试一次,不过当命剑形成以后,又化为虚无,漂浮在空中,不过破剑的轮廓明显了许多,“有则无,无则有,我好像找到方法了。”

    他在剑道无极里悟道,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拼凑成功,他的那把破剑终于恢复到原来的形态,这是剑道无极第五层,“实见无极”。再往上他便无法更进一步,无法跨越的壁垒,他只能暂时放弃。

    剑道无极是世人所追捧向往的崇高境界,没想到自己却有如此机缘,剑道无极第五层,这个境界是多少修道者所不能企及的,轩溪剑阁立足五洲源于剑道无极,走向消亡也是因为剑道无极。

    不多时李怀恩就听见陈左左的声音,“都半个月了,怎么还不醒。”

    李怀恩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让他忍不住用手揉眼,听到动静,樊碧第一个冲向床边大叫道:“陈将军,他醒了。”

    陈固也跑到床边说道:“李兄,你终于醒了。”

    李怀恩扫了一眼却没发现陈左左,明明刚才听见她的声音了,樊碧和陈固相视一眼,两人撇嘴,感情这人没有看见他两,一门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他们很自觉的推门离开。

    门没有关,冷风灌进来,李怀恩顿时清醒,他站起身来走向门外,刚出门就看见陈左左端着一碟子,他眼尖看见碟子里装的是葱油饼。

    “我没下过厨,你说过葱油饼里面要加鸡蛋,我加了,你尝尝。”

    原来他没有听错,在他醒来的一瞬间陈左左知道了,原来她是去做葱油饼了,不过这个葱油饼可真难吃。

    樊炽在院外对着陈寒道:“你看,我说了,用不着我们操心。”

    陈寒气鼓囊囊的转身离去。

    吃完葱油饼,李怀恩跑到院子里折了几只梅花道:“给你的,我本来打算在除夕夜给你的,现在给你补上。”

    随手扔进乾坤袋,陈左左漫不经心道:“知道了,谢谢。”不过转过头就问陈寒要了个上好的花瓶,装了起来。

    李怀恩也不介意,两人耳鬓厮磨了一番,李怀恩占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