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过桥

    夕阳西下，晚霞余晖，洒落到山谷里，蜿蜒的河流，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河边，有黑羊成群结队，有几只调皮，跑到了河里面撒欢，放羊的老人，在后面吆赶，有几只嘴馋，伸长了脖子，去够河边地里的玉米叶，然后被老人扔过来的石子吓退。

    有几个贪玩的小孩，在大桥上跑来跑去，路过大桥的汽车，免不了一阵喇叭狂按。

    村子里，有炊烟袅袅升起。

    上村的公鸡，打了一声长鸣，下村的黄狗，一阵狂吠。

    今天的大桥村，和往常一样安逸。

    今天的老婆婆，也和往常一样坐在大桥边。

    但她又和往常不一样。

    今天的老婆婆，双手安安静静地叠放在小肚子前，没有重复着那个淫亵的手势。

    她目无焦距，却神色安详。

    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

    一辆黑色五菱面包车，顺着盘山公路开到了大桥村，并在大桥边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正是董成浩和魏余。

    董成浩下车后靠着车门，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魏余手里提着个袋子，走到了老婆婆面前。

    “老婆婆？”魏余喊了一声。

    老婆婆没有反应。

    “浩哥，没认错？”魏余问了董成浩一句。

    “错不了。”董成浩不耐烦道。

    “老婆婆？”魏余又喊了一声。

    老婆婆终于有了反应，她目光聚焦，看向魏余，浑浊的眼睛里，有错愕，有疑惑不解，也有恍然。

    “你…是在…喊我吗？”老婆婆木讷问道。

    “对对对，我就是在叫您。”魏余殷切点头道。

    “有…什么…事吗？”或许是好久没有和人交流了，老婆婆说的话，不是很流畅。

    “我就想来看看您。”魏余说。

    “你…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您，但我见过您。”

    见过不一定认识。

    魏余虽然见过老婆婆，但他的确不知道老婆婆的名字。

    “这样啊。”老人仔细盯着魏余的脸庞，眼中闪着微光，“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那您的记性可真好。”魏余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到了老婆婆面前。

    “老婆婆，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

    “我…干嘛…要你的礼物？”

    老婆婆想不通，为什么眼前这个小伙子，莫名其妙的就要送自己礼物。

    “婆婆先不要拒绝，先看一下合不合心意，要是不合心意，我就把它拿走。”魏余满怀热情的说。

    老婆婆有些犹豫。

    魏余朝老婆婆又递了递袋子。

    架不住魏余的热情，老婆婆只好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

    袋子里是一把镰刀。

    一把血迹斑斑的镰刀。

    老婆婆认得这把镰刀，因为这把镰刀，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老婆婆笑了，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笑过了。

    老婆婆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她颤颤巍巍起身，拿起镰刀，把空袋子递还给了魏余，然后慢悠悠的走向桥头。

    “婆婆？”魏余轻轻的喊了一声。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老婆婆没有转身，“我啊…要去割猪草喽~”

    老婆婆就那样走过了桥头。

    走过了桥头，就是走过了桥。

    过了桥的路，变得平了些，也变得直了些。

    望着老婆婆愈行愈远的背影，魏余开心地笑了起来。

    晚霞映在魏余的脸上，也映在老婆婆的背影上。

    ………

    （第一卷完。注：本卷小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