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懒癌
粉色的气球被拉伸成一个气垫床，道庄以睡罗汉的姿势往嘴里塞着零食。零食渣沿着手和嘴巴撒了气垫床一片。
道庄眯缝着眼，表情很是享受。所谓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不过如此。
浮空的气垫床前面拴着一个绳子，申灵就在前面牵着气垫床在前面走，以一种奇异的节奏。
申灵的步伐不似往常刚正笔直，而是开始飘忽，有些起伏，节奏忽快忽慢，总体上非常平稳。为了维持这种节奏，申灵的双脚是微微弯曲的，像踮着脚的猫。
“不错，就是这个感觉。”道庄舒服的翻个身，“这可是提升身体的控制力，细化自己的力道的好方法。”
申灵额头滴了一滴汗，这活不轻松。就刚才道庄那一个翻身，她就要提前预判好力道，让道庄翻的轻松，落的舒坦，不能有太大起伏，也不能没有起伏。气垫床的浮动曲线一定要平滑缓和，维持在一个让人舒坦又不至于晕的区间。风力，道庄翻身的力道，气垫床的浮力，手上绳子的控制，都要细细做好，才能伺候好上面这位爷。
“感悟到了吗？”申灵问。
道庄前几日突然想体会一下何为怠惰，就看着书学习了一下，整来了几袋零食和饮料，变成这幅样子。
道庄皱了眉，脸上露出片刻愁苦烦恼，像是悟道不得的僧人，在参悟佛祖的训诫。
咀嚼了一会儿，道庄把嘴里的鸭脖骨头吐出来：“有点辣。”
“你说怠惰吗？”道庄说，“不行，完全体会不到。”
道庄灵活的翻身坐起，身上一阵火焰金边掠过，油腻消失不见，“是不是我还不够肥。”
“可能吧。”
申灵也不确定，她以前还能说健壮，现在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从骨骼到肌肉纤维都变成另一种存在，强度惊人，却不会很突显。况且她从来没有偷懒过，实在不清楚道庄突然说起的所谓怠惰是什么意思。
“看来要找个懒狗学习一下。”道庄喃喃，“找个师父。”
“偷懒的师父？”申灵问。
“偷懒的师父。”
_____________________
“等着我，待我功成名就，到时候就来娶你！”
男人躺在垃圾堆里，一口花生一口啤酒地看着电视。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面无表情。只有嘴巴带动肌肉，引得肥肉阵阵颤抖。
电视上演的是深情的情感剧场，穷小子对深爱自己的女人发着誓言，走上了奋斗的征程。
门铃响起来，男人无动于衷，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
但声音却没有停下，还伴随着敲门声。
男人依然没有理会，嚼着自己的零食。
门外的敲击变得规律起来，准时的五秒一次，一次三下。一敲就是一下午，直到傍晚。这声音规律的如同机器，又像催命的鬼魂。男人还真就顶着这敲门声看到了晚上。直到电视终于结束播放，男人嘴边的零食也终于吃完。他才在垃圾堆里挣扎几下站起来。男人抖搂着肥肉晃悠悠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却发现冰箱里空了。
皱眉，叹气，男人终于朝门外走去。
门开了，露出男人身上油腻的衬衫，腿上的休闲肥大裤子，鸡窝头上围绕着飞虫。站在门外的一个人当即就后退了一步，像是被这味道吓到了。
“敲一下午才开门，厉害。”退后的那人是个矮小的孩子模样，站定身子对着男人鼓掌。没有后退着的女人则面无表情。
“你们要做什么？”男人说。
“受某位女士的委托，我们来寻找您的下落。”男孩说。
男人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边上的女人，砰的一声关上门。
随后门砰的一声被砸开，女人扎着马步，缓缓收起自己的拳头。
“失礼了。”男孩笑。
男人又看了他们一眼，不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垃圾堆里躺下。
电视突然开始重播起之前看的电视剧。男人感到奇怪，他对节目表一清二楚，但电视突然反常的开始回放电视剧。他懒得多想，继续看下去，也没有换台。
那两个不速之客也看了起来，气氛诡异的很，但三人没有一人表现出异样。
看到男主角对女主角发出豪言壮志的那段，男孩抹抹泪，“真感人啊，这山盟海誓。”
“所以先生你没点什么想说的吗？对那个被你骗了的可怜姑娘。”男孩看向男人，“你说点东西，我也好回去交差啊。”
“有什么好说的。”男人说。
“听说您当年也是这么和那姑娘说的，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那姑娘可是还在等你呢。”男孩说。
“没为什么，单纯懒。”
“你这个叫食言而肥啊。”
“所以我肥了啊。”男人理所当然，三层下巴此起彼伏。
“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男孩说。
“年轻人，喜欢上一个姑娘，意气风发有什么不对。”男人说，“可奋斗真的太累了，还是躺在这里看电视舒服。”
“你坦然到我没话说了，佩服佩服。”男孩说，“那我们就去交差了，祝你生活愉快。”
“门呢？”
“有事找警察。”男孩挥挥手，消失在拐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野外，道庄坐在浮空气床，申灵在前面牵着。
“学会了吗？”申灵问。
道庄又沉思起来，“不好说，悟到一点，但又很模糊。”
道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不过看到那家伙，我现在觉得，还是不学什么怠惰了，没意思。”
道庄精神奕奕，掏出一本书。申灵认得那东西，道庄经常拿在手里。蓝黑色封皮，嵌着金边的字。他经常翻看，却从没有翻超过三页，似乎是在畏惧。
但现在道庄两眼放光，再没有那种惧怕的神色。他正襟危坐，翻开手中的书，
虽然有目光这种说法，但那不过是外界反射到眼眸中的光，申灵从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目光。她拼尽全力的时候，眼中会有略微光芒。但现在道庄的双眼真的在发出金光，比她拼尽全力时强烈万倍。如同两盏大灯，射出金色的光芒，将书籍沐浴其中。
但书很快就散发出更强烈的金光，书籍开始出现裂痕，强烈的光线渗出。这过程奇快，快到道庄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炸飞了出去。
爆炸的范围不大，即使是申灵也没有被波及，但道庄却仿佛遭到了极大的冲击。气床破裂，他跌了出去，摔在地上。
这展开超出了申灵的预想，都没来得及扶住他。
等她过去扶起道庄，发现他脸色萎靡。他第一次生病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颓废，而现在这明显不是人类的强悍状态下，却表现的更无助。道庄面如金纸，两眼发直。
申灵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眼前的情况超出她的理解，也超出她能处理的范畴。
好在道庄没有保持这个状态太久，很快就抬起头，看着申灵苦笑了一下。
“怎么了？”申灵问。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道庄摇头，挣扎着站起，“还想着这次挑战一下，被坑了啊……”
=========
书籍爆炸，道庄颓废了两天，终于是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前两日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被凌辱了。
这话是路上一伙劫匪说的，随后这伙劫匪就被申灵干翻了。申灵还是有点感谢那劫匪的，要不是这句话，道庄也不会暴起命令她把对方拍死。
自从上次她听道庄的落荒而逃，就在思索更进一步的修炼之道。道庄无疑能给她意见。结果第一次请教，道庄以懒得想为由打发了她。后来则是因为颓废，申灵也没再去打扰。
道庄听了申灵的请求，在气球上换个姿势。
“你想打败那天那家伙？那可是很困难的，那种存在现在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
“那是神吗？”
“不是神，他们就像你。”
申灵看着道庄的目光，懂了。道庄才是神，她更像神的随从、下手，像神的使者。可是同为神使，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那是不是说明你不行？”申灵猜测。
道庄嘴角耷拉下来：“怎么这么不会说话的。”
“你面对的是这世上最顶尖的神族之一，不是我弱，是对手太强好吧。”
道庄哼哼唧唧，但言语中的意思，却承认了申灵的说法。
“你以为我为什么只去北欧搞事，因为阿斯神族是超弟弟超没有牌面的神族啊。你吸收的法夫纳血脉虽然等级上也是原初血统之一，但龙这种东西终究是有极限的啊。
“龙族势力虽庞大，顶尖战力却很少。对神族来说，不过是坐骑，是虫子而已。”道庄摊手，“就连阿斯神族，黑龙尼德霍格也没翻过身。”
“不过嘛，你依然是最强的。”道庄说。
申灵歪头，不懂。
“那些家伙，要么凭血统，要么靠神力。只有你，是靠技术靠努力呀。”道庄大力拍打着申灵的肩，“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吧。”
申灵看了道庄一会儿，缓缓开口，“其实我是想问之前那个问题。”
道庄回想了一会儿，“哦，你说你的武道啊。”
“想追求自己的武道，首先就要知道自己的路。”
道庄从气球上跳下来，落到松软的草坪上。
“你觉得什么是武者？”道庄说。
问题似乎有些玄奥，申灵思索着，没有立刻回答。
道庄似乎并不在意申灵的回答，继续说：“我听说有些武者为了追求胜利而不择手段，纳百家之长。但依然会鄙视某些手段。那么你觉得底线在哪里呢，标准是什么？”
“为什么刀剑愿意用，导弹就不愿意用呢。为什么有些人可以用诡异的身法攻击敌人死角，却不屑偷袭呢。”
“战而胜之，攻而克之，一鼓而下。”申灵说。
“这是你的理解吗。”道庄点头，“来试试。”
道庄说完就打，一拳挥舞过去，音锥闪现。道庄显然解除了那所谓肉身的限制，一拳之威就让申灵紧张起来。
但申灵的战斗经验也是实打实的，道庄的拳快，申灵也不慢。转眼矛枪横在身前，接了道庄这一拳。紧接着道庄的脚就踹过来，申灵依然应对有方，矛枪一转就要荡开道庄的腿。和矛枪相比，道庄的小短腿实在是不够看，尽管速度依然很快。
结果道庄把腿斜了过来，小腿一弹，一道风刃就劈向了申灵。他的腿不长，但这道风刃可不需要腿的长度，申灵的矛枪也拦不住这无形的风刃。
眼看就要被打中，申灵却依然旋转矛枪保持之前荡的姿势，迎来了早就等在那里的一根锁链。轰鸣声带着金色斗气传开，刚好把风刃抹去。道庄这道风刃是斜下方脚尖位置最强，而申灵制造出的轰鸣中心也刚好在这个位置，可谓精妙。
然后申灵脸上就挨了一拳。
拳不重，如果是道庄之前那一拳，申灵现在脸已经歪掉了，现在只是让她微微侧头而已。
因为这不是道庄的拳，申灵眼前浮现着一直淡蓝色的小拳头，就是这个东西给了她一拳。
道庄的拳头，脚还有风刃，都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后招是这个拳头，一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然后给了她一拳的拳头。
申灵有点呆。
“不服？”道庄笑，“可是真的有些流派，有些种族有这样的能力，无声无息在你身边形成一个能量体，甚至直接在你脑子里塞个炸弹。”
“还有巫毒娃娃，诅咒类型的攻击，远在千里之外就能削弱你。”
“这些都是你的敌人，你的武道能对付他们吗？还是说，遇到这样的敌人就乖乖投降放弃抵抗吗？
“武者和猎人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了解敌人，练习应对措施。你的武功是对人的，你知道人的骨骼可以做哪些动作哪些不能。你能预测到基于这种身体结构的招式。那么非人呢，如果是怪物呢，你还能打败它们吗，你还能预测吗，你还能，战而胜之吗？”
“你希望如此吗？”道庄说。
“不希望。”申灵说。
虽然道庄一连串的问题让申灵陷入沉思，听到这个问题还是下意识回答了。
“那要怎么解决呢？你的答案就是你接下来的路了。”
道庄坐回气球上，托着脸等待申灵的回答。
等了片刻，申灵缓缓开口：
“更快，更强。”
“你玩奥林匹克呢，更高更快更强？”道庄翻白眼。
“如果遇到这样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呢？”道庄说。
“这就是我的道。”申灵回答地还认真。
明明没有回答道庄的问题，但道庄却一副了然的样子。
他说：“懂了。以及，恭喜。”
道庄眯缝着眼，表情很是享受。所谓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不过如此。
浮空的气垫床前面拴着一个绳子，申灵就在前面牵着气垫床在前面走，以一种奇异的节奏。
申灵的步伐不似往常刚正笔直，而是开始飘忽，有些起伏，节奏忽快忽慢，总体上非常平稳。为了维持这种节奏，申灵的双脚是微微弯曲的，像踮着脚的猫。
“不错，就是这个感觉。”道庄舒服的翻个身，“这可是提升身体的控制力，细化自己的力道的好方法。”
申灵额头滴了一滴汗，这活不轻松。就刚才道庄那一个翻身，她就要提前预判好力道，让道庄翻的轻松，落的舒坦，不能有太大起伏，也不能没有起伏。气垫床的浮动曲线一定要平滑缓和，维持在一个让人舒坦又不至于晕的区间。风力，道庄翻身的力道，气垫床的浮力，手上绳子的控制，都要细细做好，才能伺候好上面这位爷。
“感悟到了吗？”申灵问。
道庄前几日突然想体会一下何为怠惰，就看着书学习了一下，整来了几袋零食和饮料，变成这幅样子。
道庄皱了眉，脸上露出片刻愁苦烦恼，像是悟道不得的僧人，在参悟佛祖的训诫。
咀嚼了一会儿，道庄把嘴里的鸭脖骨头吐出来：“有点辣。”
“你说怠惰吗？”道庄说，“不行，完全体会不到。”
道庄灵活的翻身坐起，身上一阵火焰金边掠过，油腻消失不见，“是不是我还不够肥。”
“可能吧。”
申灵也不确定，她以前还能说健壮，现在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从骨骼到肌肉纤维都变成另一种存在，强度惊人，却不会很突显。况且她从来没有偷懒过，实在不清楚道庄突然说起的所谓怠惰是什么意思。
“看来要找个懒狗学习一下。”道庄喃喃，“找个师父。”
“偷懒的师父？”申灵问。
“偷懒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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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待我功成名就，到时候就来娶你！”
男人躺在垃圾堆里，一口花生一口啤酒地看着电视。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面无表情。只有嘴巴带动肌肉，引得肥肉阵阵颤抖。
电视上演的是深情的情感剧场，穷小子对深爱自己的女人发着誓言，走上了奋斗的征程。
门铃响起来，男人无动于衷，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
但声音却没有停下，还伴随着敲门声。
男人依然没有理会，嚼着自己的零食。
门外的敲击变得规律起来，准时的五秒一次，一次三下。一敲就是一下午，直到傍晚。这声音规律的如同机器，又像催命的鬼魂。男人还真就顶着这敲门声看到了晚上。直到电视终于结束播放，男人嘴边的零食也终于吃完。他才在垃圾堆里挣扎几下站起来。男人抖搂着肥肉晃悠悠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却发现冰箱里空了。
皱眉，叹气，男人终于朝门外走去。
门开了，露出男人身上油腻的衬衫，腿上的休闲肥大裤子，鸡窝头上围绕着飞虫。站在门外的一个人当即就后退了一步，像是被这味道吓到了。
“敲一下午才开门，厉害。”退后的那人是个矮小的孩子模样，站定身子对着男人鼓掌。没有后退着的女人则面无表情。
“你们要做什么？”男人说。
“受某位女士的委托，我们来寻找您的下落。”男孩说。
男人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边上的女人，砰的一声关上门。
随后门砰的一声被砸开，女人扎着马步，缓缓收起自己的拳头。
“失礼了。”男孩笑。
男人又看了他们一眼，不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垃圾堆里躺下。
电视突然开始重播起之前看的电视剧。男人感到奇怪，他对节目表一清二楚，但电视突然反常的开始回放电视剧。他懒得多想，继续看下去，也没有换台。
那两个不速之客也看了起来，气氛诡异的很，但三人没有一人表现出异样。
看到男主角对女主角发出豪言壮志的那段，男孩抹抹泪，“真感人啊，这山盟海誓。”
“所以先生你没点什么想说的吗？对那个被你骗了的可怜姑娘。”男孩看向男人，“你说点东西，我也好回去交差啊。”
“有什么好说的。”男人说。
“听说您当年也是这么和那姑娘说的，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那姑娘可是还在等你呢。”男孩说。
“没为什么，单纯懒。”
“你这个叫食言而肥啊。”
“所以我肥了啊。”男人理所当然，三层下巴此起彼伏。
“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男孩说。
“年轻人，喜欢上一个姑娘，意气风发有什么不对。”男人说，“可奋斗真的太累了，还是躺在这里看电视舒服。”
“你坦然到我没话说了，佩服佩服。”男孩说，“那我们就去交差了，祝你生活愉快。”
“门呢？”
“有事找警察。”男孩挥挥手，消失在拐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野外，道庄坐在浮空气床，申灵在前面牵着。
“学会了吗？”申灵问。
道庄又沉思起来，“不好说，悟到一点，但又很模糊。”
道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不过看到那家伙，我现在觉得，还是不学什么怠惰了，没意思。”
道庄精神奕奕，掏出一本书。申灵认得那东西，道庄经常拿在手里。蓝黑色封皮，嵌着金边的字。他经常翻看，却从没有翻超过三页，似乎是在畏惧。
但现在道庄两眼放光，再没有那种惧怕的神色。他正襟危坐，翻开手中的书，
虽然有目光这种说法，但那不过是外界反射到眼眸中的光，申灵从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目光。她拼尽全力的时候，眼中会有略微光芒。但现在道庄的双眼真的在发出金光，比她拼尽全力时强烈万倍。如同两盏大灯，射出金色的光芒，将书籍沐浴其中。
但书很快就散发出更强烈的金光，书籍开始出现裂痕，强烈的光线渗出。这过程奇快，快到道庄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炸飞了出去。
爆炸的范围不大，即使是申灵也没有被波及，但道庄却仿佛遭到了极大的冲击。气床破裂，他跌了出去，摔在地上。
这展开超出了申灵的预想，都没来得及扶住他。
等她过去扶起道庄，发现他脸色萎靡。他第一次生病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颓废，而现在这明显不是人类的强悍状态下，却表现的更无助。道庄面如金纸，两眼发直。
申灵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眼前的情况超出她的理解，也超出她能处理的范畴。
好在道庄没有保持这个状态太久，很快就抬起头，看着申灵苦笑了一下。
“怎么了？”申灵问。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道庄摇头，挣扎着站起，“还想着这次挑战一下，被坑了啊……”
=========
书籍爆炸，道庄颓废了两天，终于是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前两日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被凌辱了。
这话是路上一伙劫匪说的，随后这伙劫匪就被申灵干翻了。申灵还是有点感谢那劫匪的，要不是这句话，道庄也不会暴起命令她把对方拍死。
自从上次她听道庄的落荒而逃，就在思索更进一步的修炼之道。道庄无疑能给她意见。结果第一次请教，道庄以懒得想为由打发了她。后来则是因为颓废，申灵也没再去打扰。
道庄听了申灵的请求，在气球上换个姿势。
“你想打败那天那家伙？那可是很困难的，那种存在现在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
“那是神吗？”
“不是神，他们就像你。”
申灵看着道庄的目光，懂了。道庄才是神，她更像神的随从、下手，像神的使者。可是同为神使，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那是不是说明你不行？”申灵猜测。
道庄嘴角耷拉下来：“怎么这么不会说话的。”
“你面对的是这世上最顶尖的神族之一，不是我弱，是对手太强好吧。”
道庄哼哼唧唧，但言语中的意思，却承认了申灵的说法。
“你以为我为什么只去北欧搞事，因为阿斯神族是超弟弟超没有牌面的神族啊。你吸收的法夫纳血脉虽然等级上也是原初血统之一，但龙这种东西终究是有极限的啊。
“龙族势力虽庞大，顶尖战力却很少。对神族来说，不过是坐骑，是虫子而已。”道庄摊手，“就连阿斯神族，黑龙尼德霍格也没翻过身。”
“不过嘛，你依然是最强的。”道庄说。
申灵歪头，不懂。
“那些家伙，要么凭血统，要么靠神力。只有你，是靠技术靠努力呀。”道庄大力拍打着申灵的肩，“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吧。”
申灵看了道庄一会儿，缓缓开口，“其实我是想问之前那个问题。”
道庄回想了一会儿，“哦，你说你的武道啊。”
“想追求自己的武道，首先就要知道自己的路。”
道庄从气球上跳下来，落到松软的草坪上。
“你觉得什么是武者？”道庄说。
问题似乎有些玄奥，申灵思索着，没有立刻回答。
道庄似乎并不在意申灵的回答，继续说：“我听说有些武者为了追求胜利而不择手段，纳百家之长。但依然会鄙视某些手段。那么你觉得底线在哪里呢，标准是什么？”
“为什么刀剑愿意用，导弹就不愿意用呢。为什么有些人可以用诡异的身法攻击敌人死角，却不屑偷袭呢。”
“战而胜之，攻而克之，一鼓而下。”申灵说。
“这是你的理解吗。”道庄点头，“来试试。”
道庄说完就打，一拳挥舞过去，音锥闪现。道庄显然解除了那所谓肉身的限制，一拳之威就让申灵紧张起来。
但申灵的战斗经验也是实打实的，道庄的拳快，申灵也不慢。转眼矛枪横在身前，接了道庄这一拳。紧接着道庄的脚就踹过来，申灵依然应对有方，矛枪一转就要荡开道庄的腿。和矛枪相比，道庄的小短腿实在是不够看，尽管速度依然很快。
结果道庄把腿斜了过来，小腿一弹，一道风刃就劈向了申灵。他的腿不长，但这道风刃可不需要腿的长度，申灵的矛枪也拦不住这无形的风刃。
眼看就要被打中，申灵却依然旋转矛枪保持之前荡的姿势，迎来了早就等在那里的一根锁链。轰鸣声带着金色斗气传开，刚好把风刃抹去。道庄这道风刃是斜下方脚尖位置最强，而申灵制造出的轰鸣中心也刚好在这个位置，可谓精妙。
然后申灵脸上就挨了一拳。
拳不重，如果是道庄之前那一拳，申灵现在脸已经歪掉了，现在只是让她微微侧头而已。
因为这不是道庄的拳，申灵眼前浮现着一直淡蓝色的小拳头，就是这个东西给了她一拳。
道庄的拳头，脚还有风刃，都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后招是这个拳头，一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然后给了她一拳的拳头。
申灵有点呆。
“不服？”道庄笑，“可是真的有些流派，有些种族有这样的能力，无声无息在你身边形成一个能量体，甚至直接在你脑子里塞个炸弹。”
“还有巫毒娃娃，诅咒类型的攻击，远在千里之外就能削弱你。”
“这些都是你的敌人，你的武道能对付他们吗？还是说，遇到这样的敌人就乖乖投降放弃抵抗吗？
“武者和猎人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了解敌人，练习应对措施。你的武功是对人的，你知道人的骨骼可以做哪些动作哪些不能。你能预测到基于这种身体结构的招式。那么非人呢，如果是怪物呢，你还能打败它们吗，你还能预测吗，你还能，战而胜之吗？”
“你希望如此吗？”道庄说。
“不希望。”申灵说。
虽然道庄一连串的问题让申灵陷入沉思，听到这个问题还是下意识回答了。
“那要怎么解决呢？你的答案就是你接下来的路了。”
道庄坐回气球上，托着脸等待申灵的回答。
等了片刻，申灵缓缓开口：
“更快，更强。”
“你玩奥林匹克呢，更高更快更强？”道庄翻白眼。
“如果遇到这样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呢？”道庄说。
“这就是我的道。”申灵回答地还认真。
明明没有回答道庄的问题，但道庄却一副了然的样子。
他说：“懂了。以及，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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