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宴（下）
“郡尉大驾光临，下官不迎，已是失礼。而郡尉自称小吏，更令邦惶恐啊！”
刘邦连忙站起，向郡尉壮行礼。
“刘县令宴请众人，独不请老夫，想必是看老夫官小，瞧不起老夫。且刘县令是做大事之人，小吏怎能让县令惶恐呢？”
郡尉壮装作受不起的样子，朝着刘邦就要行礼。
刘邦连忙打断他的动作，拉着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旁，那里已经临时增加一个席位。
“郡尉日夜操劳，我这一小事岂敢叨扰郡尉，故未请您过来，邦在此向郡尉告罪。”
“如果刘县令官复原职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不知刘县令要做何等大业，方在此立下豪言。”
郡尉壮坐在席上，拿起一杯酒，一边喝一边觑着刘邦，脸上似笑非笑。
老狐狸，刘邦在心里暗骂，表面上却是陪笑道，“哪有什么大事？我所言的大事不过是遵奉郡尉您的命令，保境安民，捍卫我大秦的江山。”
郡尉此时也不看刘邦了，而是环顾四周，打量着席上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藏身上。
“但不知此人是谁，竟坐在主位上，刘县令可否介绍给老夫认识？”
“郡尉可是折杀他了，此宴并非按相地习俗，而是参照我家乡丰县的习惯，以西为主，也就是郡尉您所坐的地方啊！”
刘邦给了藏一个抱歉的颜神，随即说道，“此人名朱肃，乃砀郡人，我丈人友也。邦在西边游历之时遇到此人，在此人府中借住，幸得官复原位，便要此人来此做客。”
“朱肃，未曾听闻，但吕公之友，也当不凡。朱氏之人，但不知与朱家相识否？”郡尉壮看着藏，边笑边问。
朱家，这个人刘邦认识，是鲁人，以任侠得名，家里大量藏匿豪士及亡命之人。世人传闻他家无馀财，衣不完采，食不重味，乘不过軥牛，专趋人之急，甚于己之私。
“朱家乃民贼也，吕公之友岂会和此类人相识。”
刘邦抢着回答，虽然他平时也比较仰慕朱家的豪侠行为，但此刻却不能这么说。
“肃世居砀郡，以忠谨持家，不喜外游，未尝听说过朱家之名。”
藏也是配合刘邦，心里拔凉拔凉，就怕这个郡尉认出自己，无论是韩愈知的身份，还是林易的身份，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藏也在心里暗暗侥幸，始皇帝任命这位泗水郡尉时，他正好在九原练兵，没有与他见过面，降低许多被认出的风险。
“我曾在砀郡驻守，却不曾听过先生之名，倒也神奇。”
听到砀郡驻守时，藏心里一惊，他也带兵去过砀郡，难不成对面认出他来了？
“郡尉说笑了，我不过斗升小民，哪能入郡尉之耳。郡尉神勇，在陈郡当立下大功吧。”藏悄无声息地试探。
“大功哪里有，我当时不过一屯长，幸得随王老将军讨伐陈楚逆贼，侥幸获得晋升之资罢了。”
郡尉哈哈大笑，眼里的怀疑减轻了许多，当年讨伐昌平君之乱，王翦将军的手下大多是调用砀郡驻军，而知道这个的人，非秦军，就是砀郡人。
“郡尉为何自轻，砀郡子弟均闻秦军威武，大胜而归，壶浆箪食以迎，岂无郡尉之勇。”
藏心里踏实了，他之所知道这些，都是王翦告诉他的。当时班师回朝，王翦向藏吹嘘自己大胜后，砀郡百姓壶浆箪食来迎。
郡尉壮此时却有些疑惑了，根据藏的描述，藏应该是砀郡人无疑，但监御史平却说此人可能是齐国乱贼，意图与刘邦引齐地乱贼进泗水郡。
“曹郡丞，听说你把监御史的公子给囚禁了，可有此事？”
郡尉壮转而看向对面的曹参，试图从这里突破。
“监御史的公子抢妻夺田，还当众打人，乱我秦法。监禁已是最轻的惩罚。”
曹参理直气壮，丝毫不担心，毕竟这个不同于前面的大事，顶多和监御史闹不愉快。
“可听监御史说，你勾结乱贼，想借囚禁他公子的名义来打压忠君之臣，可有此事？”
郡尉壮倒是不否认监御史儿子的罪行，毕竟这只是小事，顶多归还田产，略施小惩即可，甚至在郡尉和监御史的运作下，屁事都没有。
但是，勾结乱贼这个罪名却要大得多，一旦被证实，曹参必死无疑。
“清者自清，参守法克己，尊萧郡守之令，保境安民，忠心不二。而监御史公子当街打人，乱我秦法，罪当囚禁，非为参一人之私。难不成大人想要徇私枉法？”
曹参倒是不怕，直接反怼，且不说自己占理，就算是枉法，这两人也奈何不了他。
“哼，曹郡丞可是好大口气，监御史如今等候屋外，可敢与他对质？”
郡尉壮听说监御史平要来宴会上大闹一场，连忙阻止了他。
毕竟现在二世即位，朝堂内斗不断，短时间管不了关东各郡，就算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一定奈何得了刘邦一伙。
于是，郡尉壮让监御史平在外面等候，而自己独自前来，想借助自己的官威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下官负责审理监御史公子一案，如果此时见监御史，未免有徇私枉法之嫌，身为秦吏，此时不可为。”
曹参果断拒绝，让他单独去见监御史平倒还可以，但同时直面郡尉和监御史，恐怕会抵不住两人的仗势欺人。
“郡丞，监御史亦是苦主，断案不见苦主，岂不违法？”
郡尉壮倒是看出了曹参的心思，也明白这家伙不过是想拖延，然后趁自己不在时对付监御史。
“监御史并非苦主，其儿是犯人，真正的苦主是彭县人甘楚。”
“非也，彭县贼民袭击我秦国官吏，监御史之儿不幸遭袭，才是真正的苦主。曹郡丞，莫要自误啊。”
“然也，那贼民袭击我儿，与齐地乱民勾结，罪大恶极，必然是六国余孽。曹小子，你莫非是和他勾结，想要陷害我儿，乱我大秦江山不成？”
曹参转头看去，只见监御史平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刘邦连忙站起，向郡尉壮行礼。
“刘县令宴请众人，独不请老夫，想必是看老夫官小，瞧不起老夫。且刘县令是做大事之人，小吏怎能让县令惶恐呢？”
郡尉壮装作受不起的样子，朝着刘邦就要行礼。
刘邦连忙打断他的动作，拉着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旁，那里已经临时增加一个席位。
“郡尉日夜操劳，我这一小事岂敢叨扰郡尉，故未请您过来，邦在此向郡尉告罪。”
“如果刘县令官复原职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不知刘县令要做何等大业，方在此立下豪言。”
郡尉壮坐在席上，拿起一杯酒，一边喝一边觑着刘邦，脸上似笑非笑。
老狐狸，刘邦在心里暗骂，表面上却是陪笑道，“哪有什么大事？我所言的大事不过是遵奉郡尉您的命令，保境安民，捍卫我大秦的江山。”
郡尉此时也不看刘邦了，而是环顾四周，打量着席上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藏身上。
“但不知此人是谁，竟坐在主位上，刘县令可否介绍给老夫认识？”
“郡尉可是折杀他了，此宴并非按相地习俗，而是参照我家乡丰县的习惯，以西为主，也就是郡尉您所坐的地方啊！”
刘邦给了藏一个抱歉的颜神，随即说道，“此人名朱肃，乃砀郡人，我丈人友也。邦在西边游历之时遇到此人，在此人府中借住，幸得官复原位，便要此人来此做客。”
“朱肃，未曾听闻，但吕公之友，也当不凡。朱氏之人，但不知与朱家相识否？”郡尉壮看着藏，边笑边问。
朱家，这个人刘邦认识，是鲁人，以任侠得名，家里大量藏匿豪士及亡命之人。世人传闻他家无馀财，衣不完采，食不重味，乘不过軥牛，专趋人之急，甚于己之私。
“朱家乃民贼也，吕公之友岂会和此类人相识。”
刘邦抢着回答，虽然他平时也比较仰慕朱家的豪侠行为，但此刻却不能这么说。
“肃世居砀郡，以忠谨持家，不喜外游，未尝听说过朱家之名。”
藏也是配合刘邦，心里拔凉拔凉，就怕这个郡尉认出自己，无论是韩愈知的身份，还是林易的身份，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藏也在心里暗暗侥幸，始皇帝任命这位泗水郡尉时，他正好在九原练兵，没有与他见过面，降低许多被认出的风险。
“我曾在砀郡驻守，却不曾听过先生之名，倒也神奇。”
听到砀郡驻守时，藏心里一惊，他也带兵去过砀郡，难不成对面认出他来了？
“郡尉说笑了，我不过斗升小民，哪能入郡尉之耳。郡尉神勇，在陈郡当立下大功吧。”藏悄无声息地试探。
“大功哪里有，我当时不过一屯长，幸得随王老将军讨伐陈楚逆贼，侥幸获得晋升之资罢了。”
郡尉哈哈大笑，眼里的怀疑减轻了许多，当年讨伐昌平君之乱，王翦将军的手下大多是调用砀郡驻军，而知道这个的人，非秦军，就是砀郡人。
“郡尉为何自轻，砀郡子弟均闻秦军威武，大胜而归，壶浆箪食以迎，岂无郡尉之勇。”
藏心里踏实了，他之所知道这些，都是王翦告诉他的。当时班师回朝，王翦向藏吹嘘自己大胜后，砀郡百姓壶浆箪食来迎。
郡尉壮此时却有些疑惑了，根据藏的描述，藏应该是砀郡人无疑，但监御史平却说此人可能是齐国乱贼，意图与刘邦引齐地乱贼进泗水郡。
“曹郡丞，听说你把监御史的公子给囚禁了，可有此事？”
郡尉壮转而看向对面的曹参，试图从这里突破。
“监御史的公子抢妻夺田，还当众打人，乱我秦法。监禁已是最轻的惩罚。”
曹参理直气壮，丝毫不担心，毕竟这个不同于前面的大事，顶多和监御史闹不愉快。
“可听监御史说，你勾结乱贼，想借囚禁他公子的名义来打压忠君之臣，可有此事？”
郡尉壮倒是不否认监御史儿子的罪行，毕竟这只是小事，顶多归还田产，略施小惩即可，甚至在郡尉和监御史的运作下，屁事都没有。
但是，勾结乱贼这个罪名却要大得多，一旦被证实，曹参必死无疑。
“清者自清，参守法克己，尊萧郡守之令，保境安民，忠心不二。而监御史公子当街打人，乱我秦法，罪当囚禁，非为参一人之私。难不成大人想要徇私枉法？”
曹参倒是不怕，直接反怼，且不说自己占理，就算是枉法，这两人也奈何不了他。
“哼，曹郡丞可是好大口气，监御史如今等候屋外，可敢与他对质？”
郡尉壮听说监御史平要来宴会上大闹一场，连忙阻止了他。
毕竟现在二世即位，朝堂内斗不断，短时间管不了关东各郡，就算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一定奈何得了刘邦一伙。
于是，郡尉壮让监御史平在外面等候，而自己独自前来，想借助自己的官威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下官负责审理监御史公子一案，如果此时见监御史，未免有徇私枉法之嫌，身为秦吏，此时不可为。”
曹参果断拒绝，让他单独去见监御史平倒还可以，但同时直面郡尉和监御史，恐怕会抵不住两人的仗势欺人。
“郡丞，监御史亦是苦主，断案不见苦主，岂不违法？”
郡尉壮倒是看出了曹参的心思，也明白这家伙不过是想拖延，然后趁自己不在时对付监御史。
“监御史并非苦主，其儿是犯人，真正的苦主是彭县人甘楚。”
“非也，彭县贼民袭击我秦国官吏，监御史之儿不幸遭袭，才是真正的苦主。曹郡丞，莫要自误啊。”
“然也，那贼民袭击我儿，与齐地乱民勾结，罪大恶极，必然是六国余孽。曹小子，你莫非是和他勾结，想要陷害我儿，乱我大秦江山不成？”
曹参转头看去，只见监御史平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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