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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兰州政变薛仁杲登基称帝,李密归唐李世民出征陇西。

    薛举猝死之后,整个西秦政权群龙无首,惶惶不安,太子薛仁杲与其弟河州刺史晋王薛仁越争夺帝位,薛仁越拥河州之兵意图迅速占据京师兰州先入为主,但大将宗罗睺却亲率三千轻骑日夜兼程持薛举所谓“遗命”抢先占据兰州,将薛仁越拒之城外,薛仁杲则领大军护着薛举灵柩回到兰州成功反制薛仁越,迫使薛仁越俯首称臣,薛仁杲随即于兰州登基称帝。

    但薛仁越并不服气,于是串联部下亲信妄图发动政变包围皇宫逼迫薛仁杲退位,却被大将军宗罗睺提前得知一举破获,薛仁越被赐死,其党羽皆被斩首灭族,宗罗睺则趁机排除异己,将自己的政敌都栽上一顶叛党的帽子,全部剪除,其中就包扩薛举帐下第一谋臣郝媛。

    一时间,兰州城内血流成河,大量文臣武将被清洗,许多府邸连一只猫都没留下,都被斩尽杀绝了!

    郝媛带着镣铐站在刑场上,仰天望着乌黑如墨的天穹,任雨水淌在他的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闭着眼长叹一声:“我郝媛自恃管乐(管仲、乐毅)之才,却被人以谋士待之,明珠暗投,如今更命丧小人之手,可悲!可恨!可叹呐!”

    “跪下~”

    侩子手喝了一声。

    郝媛硬挺挺地站着,铿锵有力地说道:“我跪不下去,要砍就砍吧!”

    “大秦,完了!”

    话音刚落郝媛的人头就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混着雨水淌了一地,而那无头尸体还直挺挺地站着,直到侩子手用力一推才扑倒在泥水里。

    内乱之后,西秦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根本难以恢复,且新帝薛仁杲暴虐嗜杀,好大喜功,耽于享乐,刚一登基就一连发布了几十道诏书,好似要过过当皇帝的瘾一般,任何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发号施令,但他的大部分喻令都是些大兴土木,以及勒令各地进献美女的事,而没有多少时政政令,且政令之间还多有冲突,朝令夕改,时常令臣子们无所适从,苦不堪言。

    就算如此,薛仁杲也没坚持几天,很快就没了兴致,把朝政往宗罗睺等几个大臣身上一撂,便退居深宫享乐去了!

    ……

    再说另一边,李世民费尽心思从诸军中遴选出一万名百战之余的精锐老兵充任新军旅帅(类似百夫长),队正(管五十人),火长(管十人)等下级军官。再由这些下级军官去约束训练新兵,以便迅速加强新兵的军事结阵能力,从而迅速凝聚新军战力,并以《破阵乐》为新军军歌。

    十万新军全部驻扎在蓝田大营,由秦王李世民统一整训。

    俗话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李世民的整训虽然严格,却也还算张弛有度。尽管如此还是不免偶有伤亡,军中士卒颇有怨气。

    李世民不论风雨每日都必定亲自巡视各营,与士兵同吃同住,士兵们虽然对他的训练方法颇有怨气,但对李世民这个人还是十分敬佩的,堂堂一个亲王,是坐在云端的人,竟然可以跟他们这些卑贱如蝼蚁般的人同吃同住,而且毫无亲王架子,这让他们是难以想象的,就算再苦再累,而秦王也跟他们一样,如此想来也都释然了。

    一日深夜,李世民久睡无眠,便叫醒段志玄领着几个亲兵出账巡视各营,当走到一处营门时,几个哨兵连忙拱手行李:“参见秦王千岁。”

    一个士兵正要去禀告长官,却被李世民叫住了:“哎,别惊动他们,让弟兄们睡个好觉吧!本王只是随便走走,切不可惊动旁人。”

    “是。”

    几个站岗哨兵连忙噤声。

    李世民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便听见军帐内此起彼伏如雷动般的呼噜声,眼前就是一排睡得跟死猪一般的士兵,许多人都把被子踢到了一边,露着肚皮呼呼大睡着。现在是八九月份,正是酷暑难耐的夏季,但深夜以经退了热气,正是夜露时分,凉意袭来,如此睡觉要生病的,于是李世民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给士兵们盖上了被子,段志玄玄几人见状也连忙上来帮忙,给士兵们盖被子,这时一个士兵突然醒来,眨巴着睁开了双眼一看,吓了一跳,正要翻身大喊“秦王千岁”,可却被李世民一把按住了,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道:“别起来,不得声张。”

    直到那人点了点头,李世民才放开可他,那人小声问道:“秦王千岁,这?”

    李世民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说道:“睡吧!本王只是随便走走看看,无妨的,昼夜寒热差距大,夜里注意防寒,否则得了伤寒可不是小事。”

    “谢千岁体恤。”

    那人连忙道谢。

    李世民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神色温和地说道:“本王还要到别处去看看,就不多留了,你继续睡吧!”

    说着李世民便领着段志玄几人出了军帐,那人望着李世民残留地背影,心中顿时翻起了滔天巨浪,即激动,又感慨!眼角竟不自觉地淌下泪来,自己一个微末草民,平时一个芝麻绿豆大如狗一般的小吏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而现在他竟得秦王如此礼遇,他心中的感激之情实在无法言表,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誓死报答秦王的恩德,这就是他——侯君集今夜暗自立下的誓言。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今夜的这个誓言改变了他的人生。

    次日,侯君集给他们同队地人讲起秦王夜里给他们盖被子的事,众人都不敢相信,都笑他是在做梦,而他知道,那绝不是在做梦!

    后来,说到这事的人越来越多,众人才惊疑不定的相信了此事。之后李世民还时常亲自给训练中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还时常亲自下场手把手教习士兵弓马骑射及近身格斗,偶尔也与士兵们一起游戏,这种种举动无疑拉进了他与将士们的距离,让士兵们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他们的统帅,而且是那般近,那般真实!

    新军中的怨气逐渐消减殆尽,而李世民的威望也一路水涨船高,在新军中甚至高过了大唐皇帝,皇帝他们看不见摸不着,而他们的统帅确是实实在在的,时而刚正不阿,冷面无情直如泰山般威严肃穆使人望而生畏;时而又慷慨义气,和善可亲,如大海般宽容大度使人心生敬仰;然而无论是伪装做作,还是真心实意,李世民爱兵如子的统帅形象都无比光辉高大地树立在了新军将士心上!在不久的将来这支由他一手缔造的军队,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宝剑,助他征战四方平定天下,并推着他走向巅峰!

    ……

    薛仁杲新主登基,把皇帝的所有特权都玩转了一遍之后,不禁有些发腻了!发现当皇帝也没什么意思,整天除了看臣子磕头就是看折子,由于他从小就不爱读书,看折子上的字儿就跟看蚂蚁爬似的,他还真不认识几个,而那张看似金碧辉煌的龙座坐得他是腰酸背痛,腿脚抽筋,老实说还不如当将军马背上打仗来得痛快,而且他新主登基总要好好露一手,树立君威,打几场胜仗,让臣民们都瞧瞧他这个新皇帝比先帝还要英明神武!

    于是薛仁杲为巩固其地位,立即动员三军,共计三十万大军,将后勤粮草远远抛在身后直扑李唐西部边境。

    武德元年(618年)八月,薛仁杲领军三十万分两路包围泾州,泾州刺史刘感紧急求援。高祖李渊紧急召见秦王李世民进宫商议西部战事。

    太子李建成认为泾州乃是关中门户应立即从其他三面边防抽调兵马救援泾州。

    而李世民则认为北部兵马防备突厥更为要紧不可调动,而东部李密虽然与洛阳长久相持,但亦不能排除其西进的可能,所以东部兵马也不能调动,南部蜀地与山南地区,形势也不稳固,而且还有东南萧铣虎视眈眈,纵然地理形胜易守难攻,但也不宜调动,而且冒然将兵马西调岂不是告诉别人,我们西边有急?强敌安能不乘火打劫?

    “那难道就坐视泾州失守不成?”李建成当即反驳道。

    “兄长莫急,臣以为不如先让王叔长平郡王李叔良率本部两万兵马援助泾州,再令秦州兵马总管窦轨及陇州刺史常达分别从左右两翼牵制薛举,以缓解泾州的压力,窦抗任然任岐、泾、邠三州总管负责协调各方。”

    听了李世民的策略,李渊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你的办,朝后你就让尚书省传令下去。”

    “二郎,此策虽然有效,但还不足以退敌,你若还有良策,不如就全说出来吧!”李建成说道。

    李世民冲高祖李渊和太子李建成一拱手道:“臣的良策就是一个字‘拖’。”

    “拖?”

    李建成一皱眉惊异地问道。

    李世民点头答道:“对就是拖,拖住薛仁杲,以待时变,更为新军凝炼战力拖得时间。”

    李建成倍感忧虑地说道:“西境兵少,情势紧急,恐怕难以抵挡西秦倾国之兵!”

    “兄长此言差矣!薛仁杲登基不久,根基必然不稳;薛仁杲暴虐嗜杀,兰州之乱,西秦内部清洗了大量能臣宿将,内耗过重,人心惶惶不安,难以凝聚力量;西秦倾全国之力貌似强大,实则已是外强中干,秦军战力正是最为低谷之时,一但进攻受挫,士气必然弥散;薛仁杲新主登基本该偃旗息鼓团结群臣巩固地位,但其却反其道而行之,贸然兴兵,足见其有勇无谋,好大喜功,宗罗睺志大才疏,党同伐异,其布置必然多生错漏,只要我西境兵力防守得当,顶住秦军半年不成问题,只要形势一旦有变,臣便统率大军西进与秦军决战,一举荡平薛仁杲。”

    高祖李渊听完李世民所言,陷入了沉思,其余众人也都沉默不语,李世民的话,仅仅是他个人的推论,很难作为真实情况加以估计,而且他的策略无异于是在豪赌,赌西境能够顶住三十万秦军猛攻,能够撑到新军战力练成,能够撑到形势转变!

    沉思良久,高祖李渊一拍桌案,下定决心道:“好,二郎,朕现在就封你为征西大将军,总领西境兵务,全力训练新军,待新军战力初成便领军西征。”

    “臣谨遵圣命。”

    随即高祖李渊又命中书侍郎唐俭择日率团出使突厥,探视东突厥始毕可汗病情,及东突厥王廷的内部形势。太子李建成总领后勤提调,裴寂辅佐,全力为新军及西部边境输送兵器粮饷,支撑西部战事。

    廷议之后,李世民连家都没回,便在尚书省官署签发了几道命令,尤其是严令泾州刺史刘感死守城关,不得擅自出战。随后李世民就连忙赶回了蓝田大营,加大力度训练新军,因为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可能被拉上战场,李世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新兵们在战场能尽量多一丝活下来的可能!一时间整个新军营地是“苦不堪言”,就是称之为当时世界最艰苦的训练也毫不为过。

    八月,长平郡王李叔良领兵突入重围成功进驻泾州城,为这几次濒临陷落的城池注入了一股有生力量。

    薛仁杲大军久攻不下,于是放出风来,假装进攻受挫,粮草不济地样子,撤兵向南转进。

    秦军高墌城守将派人到泾州诈降,表示愿意将城池献给唐军作为投诚之礼,可这李叔良还真是个榆木脑袋,他立功心切,竟信以为真,兴冲冲地命泾州刺史刘感前去授降,刘感十分疑惑怕其中有诈,忧心忡忡地劝谏李叔良,但李叔良哪里听得进刘感的话,满心都是立功受奖的美梦,无奈之下,刘感只好领着两千兵马前往高墌城受降。

    刘感行军至高墌城下果真中伏,秦军去潮水般从南塬汹涌而来,仿佛怒海狂涛一般向刘感吞来,刘感连忙令步兵先撤,自己则亲率三百骑兵断后,唐军一路且战且退,转战至百里细川,终究没能摆脱秦军,被重兵围困在一个小山坡上。唐军尽管拼死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刺史刘感力竭被俘。

    秦军再次兵临城下,把泾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为打击城中士气,薛仁杲令被俘的刘感向城中喊话劝降,刘感假意答应,可到了城下,刘感一喊话却把薛仁杲气了个半死:“弟兄们,贼军粮尽,以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秦王率数十万大军正在赶来,贼军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兄弟们坚持住,胜利属于大唐~”

    薛仁杲被气得暴跳如雷,直接命人将刘感捆住,别出心裁地挖了个坑将刘感丢在坑里黄土一直埋到大腿根儿,然后拉弓搭箭指着刘感,喝问道:“降不降?”

    “降你妈!龟儿子,你诈老子,老子也回敬你,两不相欠,你欠老子的命,大唐会替我讨还的,哈哈,你将来一定比老子死得还惨……”

    刘感不停地叫骂着,他骂一句薛仁杲就射一箭,就这样刘感被薛仁杲射成了刺猬,惨不忍睹!

    城楼上的唐军将士们看得是摩拳擦掌,怒发冲冠,若非李叔良死死压着,他们早冲下去跟王八蛋拼个鱼死网破了。

    刘感的惨死更激起了泾州守城将士抵抗到底的决心。

    虐杀刘感后,怒不可遏的薛仁杲,立即下令秦军猛攻城关,李叔良红着双眼一拳砸在城垛子上,怒喝道:“王八羔子来了,都给老子拼命,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给刘刺史报仇~”

    “报仇~报仇~”

    将士们顿时群情激愤,喊声震天,想当初泾州城缺粮,刘刺史连陪伴自己多年的战马都杀了,他自己一口都没吃,而是把肉都分给了将士们。现在刘感就惨死在众人眼前,将士们心中本就因救不了他,而羞怒万分,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座复仇的火山,。

    “弓弩手,放箭~”

    李叔良一声怒吼,顿时万箭齐发,载着将士们的满腔怒火,连箭都射得比往常远了许多!

    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开始了,弓矢箭弩,滚木擂石,火油铁水,刀丛枪林,无情地吞噬着生命,城墙就是一架高速飞旋地绞肉机,残肢断臂,血肉横飞。

    泾州城的唐军将士凭着坚强如铁的意志,打退了秦军一次次猛攻,秦军伤亡惨重,但薛仁杲又岂会轻易认输,领着御林军亲自到前线督战,一连斩杀了十几个攻城不利的军官,可就是攻不上去,薛仁杲是又气又急,却又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秦军后方突然一阵骚乱,传令兵来报说:有一支打着“窦”字旗号的唐军骑兵突袭后军,后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支撑不住了。

    薛仁杲一听,顿时一惊,细想来者定是秦州唐军窦轨部,前方久攻不下,后方又被唐军突破,为避免两线作战的风险,薛仁杲不敢久战,于是连忙下令停止攻城,由后军掩护,全军退回了高墌城。

    秦军撤退后,窦轨的骑兵却并未进城,因为骑兵,并不擅长守城,进城反而会削弱战力,只有野战才能发挥骑兵的最大威力,所以步兵在城内据守,骑兵在外牵制,才是上策,而且秦州同样也需要防守,骑兵游荡在外,不但可以及时支援各处战场,还能牵制秦军攻势,减轻守城压力,可谓一举两得。

    八月十八日,唐朝陇州刺史常达亲率五百骑兵趁夜突袭秦军外围营寨,斩首千人。泾州久攻不下,又被常达偷袭,薛仁杲大怒于是转而猛攻陇州,但依然是久攻不下。于是他又故技重演,玩起了炸降这一招,演了一出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派手下将领仵士政带几百人到陇州诈降,因为仵士政与常达是多年前的同乡好友,所以常达也不防备竟信以为真,对仵士政特别优待。九月二十三日夜,仵士政趁机带着他的部下劫持了常达,开门献城。常达誓死不降,言辞之间毫不屈服,反倒激起了薛仁杲的惜才之心,为显示其胸怀宽广,礼贤下士,摆脱屠夫之名,薛仁杲竟鬼使神差地又将常达给放了。

    常达马不停蹄地逃回陇州收拾人心,重聚旧部,很快又聚集了数千兵马,借着地形及各地尚未投降的县城与薛仁杲打起了游击,使薛仁杲懊悔不迭!没想到收买人心的把戏竟然玩砸了!气得薛仁杲直接将陇州投降的两千俘虏全部坑杀,出了口恶气,并高价悬赏常达人头,扬言再逮住常达,一定要把他扒皮抽筋,滚刀山,下油锅。周遭的臣将们一听不禁眼角一阵抽搐,联想前不久礼送常达的时候,还一副礼贤下士的仁主模样,可转眼间就被他自己亲手扯了个稀碎,说好的降者不杀,可扭头就把俘虏屠杀殆尽,其反复无常,凶残至极的屠夫性情更加暴露无遗。

    薛仁杲成功破开陇州,兵锋直指岐州,窦抗坚壁清野,激烈抵抗,薛仁杲没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尤其是岐州城,硬是啃不下来,气得薛仁杲直跳脚!

    另一边,经过李世民一个多个月的严格整训,新军战力已初具规模,但要成为真正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还需要血与火的锤炼。

    就在此时一个对李渊来说绝好的消息传来,瓦岗军李密在洛阳城下被王世充打得大败亏输,被王世充的追兵一路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奈之下投降来了!

    李渊一听李密来降,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亲自领着文武百官出城相迎,一个威风凛凛九五至尊,一个狼狈落魄一如乞丐,两人相见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李密解下腰间佩剑双手捧着,俯身便拜,痛哭失声,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霸主气概,李渊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李密可不是个寻常人物,他有着雄鹰般的高傲,想当初他给自己写的那封信是那般傲慢,居高临下,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低头俯首,李渊心中不免长出了口恶气,也难免升起一丝得意。

    接过李密佩剑,李渊连忙伸手扶起李密,十分动情地说道:“好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你能来投奔朕,朕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啊!”

    李密连忙说道:“圣上宽容仁慈,气量宏大,不记前嫌,接纳微臣这落魄之身,微臣感激不尽。”

    “好,多年不见,你瘦多了,走,朕要与你痛饮个三百杯,以叙当年之情”说着李渊便要与李密携手共乘。

    李密连忙推辞道:“落魄之臣岂敢与天子共乘?微臣万死不敢!”

    见李密推辞,李渊也并不放手,拉着李密上了龙辇道:“你与朕是同姓手足,你来投奔朕岂能不尽地主之谊?来。”

    李密无奈只好与李渊共乘一车,龙辇在文武百官及一众仪仗禁军的簇拥下通过朱雀大街直入皇城。

    李渊大摆筵席盛情款待李密,并当众拜李密为光禄卿,封邢国公,并赐予豪宅庄园,还把自己的表妹独孤氏嫁给他当老婆(实际上是眼线),而李密带来的一众文臣武将,李渊也令吏部量才适用。

    李密归降后,李渊可不会就这样让他闲着,让李密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那些散落各地的旧部写信,并派李密旧臣魏征携李密书信出潼关招抚,号召他们投唐。

    果然李密书信一出,散落各地的瓦岗旧部顿时如溪流入海一般纷纷前来投靠,其中就包括瓦岗军名将徐世绩,徐世绩投唐后,高祖李渊欣赏其忠勇,赐以国姓,改名李世绩,后来太宗登基,因避皇讳,又改名李绩,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话说李密的归降简直就是个意外之喜,天上掉馅饼,把李渊砸得都有些晕头转向了,李密虽然战败,但也极大地消耗了洛阳隋军的有生力量,洛阳隋军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根本无力他顾。如此,他也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抽调河东兵力投入西部战场,集中力量剿灭西秦了。

    与此同时秦王李世民也从着一消息中明锐地察觉到了与薛仁杲决战的时机已到,还不等高祖李渊征召,就立即进宫一改先前的‘拖延战略’,坚决向李渊请战,东部无忧,应立即从河东抽调兵力入关与新军混编,趁薛仁杲新主登基,立足未稳,主惑国疑之际,发兵讨伐,一举荡平陇右。

    但高祖李渊却故意迟疑了一下,问道:“新军训练不足,战力未成,你可有把握?”

    “父皇,战局瞬息万变,儿臣亦不敢托大,然此战未开,儿臣至少已有五成把握,其一,薛仁杲好大喜功,此番倾巢而来,其意在取得胜果以巩固其地位,未有决战之心,更无决战之准备,而我军此去抱定决战之心,必有出其不意之效果;其二,薛仁杲新主登基,根基不稳,威望未强,君臣异心,难以凝聚国力;其三,薛仁杲残忍暴虐,大量能臣宿将死于内耗,军心正在惶惶之时,其短时间难以凝聚战力,我朝西线兵力不足,但其却久久不能突破,就是例证;其四,秦军前番大胜,必生骄敌之心,而轻视我军,然我军经此一败,知耻而后勇,必人人奋争,同仇敌忾;其五,薛仁杲有勇无谋,宗罗睺志大才疏,饭桶加草包,勇于内斗,疏于外战,饱含争权夺利之心,而无上兵伐谋之智,跳梁小丑不足为虑,我百日之内必取此二人首级,献于父皇阙下。”

    高祖一见李世民言之有理有据,且信心十足与他心中所想可谓一拍即合,但想到上次战败,有意敲打李世民道:“朕准你所请,但你任不可大意,切莫忘了战败之耻。”

    李世民俯身一拜,语气坚定地说道:“此番儿臣定当痛定思痛,一雪前耻!”

    ……

    武德元年(618年)九月初,高祖李渊从河东抽调回十万精兵交给秦王李世民与新军整编为西征大军,共计二十余万,西进泾州与薛仁杲大军展开决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