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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猎人与狼

    秦越从记事起就开始练习武术内功打基础,持续了整整十几年还在打基础,其中付出的艰辛自不必谈,能够坚持下来更是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当然这少不了家庭对他的影响。

    很多年纪轻轻就能在一个领域有所成就的人,往往从小就要养成很好地习惯,数十年如一日付出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辛苦,当其他孩子在玩游戏看动画的时候,她们在练琴,练舞,练球,一个动作重复成百上千遍,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非常不容易,因此有的人十几岁就可以站在世界最高的舞台上,而有的人最终碌碌一生。

    当然努力和坚持未必能得到回报,残酷的是大多数人都得不到什么回报,那么坚持的意义是什么呢?浪费青春?如果收入和投入不成正比,是不是一开始就应该放弃?追求简单的快乐不好吗?

    和其他希望出人头地有所作为的人不同,秦越从小训练就没有指望能获得成功,因为他们家不允许所谓成功。没有名利的吸引,只有假想的敌人。别人是为了一朝成名天下知,他是为了有一天面对敌人时不被打死,而敌人是谁他都不知道,家族生存的压力他从未体验和感受过,那些远古的神话他听了无数遍,可一个叛逆的孩子不可能真的认同,努力准备会考,也是秦越自己对人生的一种妥协,在某个时刻,其实他内心已然放弃,只是自己不愿承认而已。

    但命运有时就是这么神奇,当你心灰意冷想要堕落时,它会闪出一道光芒指引着你,只是有的人见到那一点光芒,反手便将它扑灭了。

    在KTV的那个隐秘角落,秦越认为是上天冥冥中给他的指引,在那个命运的岔道口,四周围此起彼伏的鼓点声,可能就是命运给他点亮的一盏灯,他现在还不能搞清楚那奇怪阵法的原理,但是敏锐的他意识到自己是与一般人不同的,这种不同可能是细胞活性,可能是五官的灵敏,也可能是遗传自母亲的特殊体质,他此刻无法验证,但是他当时站在那里,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他。

    只有切身体会过才能明白那种感觉,那些鼓点在别人眼中是令人兴奋的音乐,在他眼中是一种复杂的波动,当这些波动通过一定的共鸣反应放大之后,超量的酒精更适时的刺激了他的血液和经脉,当时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天地之中。

    他闭上双眼却仿佛可以看的更远,他可以准确的感受到周围的脚步,呼吸,仿佛整个世界变慢了一样,他曾经从修炼的秘籍中看过这样的记载,这让他又重新找回了信心。

    自己还有希望。

    他突然回想起前几日母亲说过的话,人生就是一场修行,练习并不在于场合,也不在于客观条件是否允许,练功房,草人,对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一套教科书不一定适用所有的人,关键的答案还需要自己去发现。

    正是这突然的灵光一闪,让秦越做出了决定。

    世界已经不同了,他隐约意识到可能限制他和家族成长的原因正是因为过于闭塞,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学习更多的东西,人生的秘密不只限于书本,而是遍布在世界每个角落里。

    在练歌房看见这些满脸邪气的社会混混,他想到自己练习了十几年,似乎从来没有实战中验证过,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战斗力怎么样,毕竟可能有一天自己可能是要跟神一绝死战,到那时如果自己连架都没打过,别说战胜敌人,大概笑都会被笑死吧。

    看来今天真的是自己的好运日。

    李岩是东海地界小有名气的“大哥”,初中没有上完就辍学混社会,起初跟着老家堂叔在澡堂子打工,堂叔帮人修脚,他在后面跑腿,帮洗澡的客人买零食烟酒。干了几年,跟几个出手阔气的洗澡客混熟了,那几个客人泡完澡会包一个包间打牌,一打就是一个下午,有时到晚上,澡堂子老板从里面抽水当做包间费,后来堂叔也不修脚了,专门去帮老板管牌,相当于土版的荷官,李岩当时十几岁,就负责在外面望风。

    后来澡堂子关门,老板们自己开了场子,看李岩和他堂叔办事机灵,便继续带在身边。后来李岩才知道,那几个老板都是当地有名的大哥,生意做得都挺大,那时东海还是个小县城,县城里的浴室,歌厅,饭店不少是这些老板的地盘,包括他们之前上班的澡堂,原来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牌的客人,竟是自己的幕后老板。

    此后李岩便飞上枝头,成了大老板的马仔跟班,这些年东海发展的好,几个老板年纪大了不是退休,就是进去了,李岩也是一堆案底,在里面改造了几年,最近刚刚出来,发现世界已经变了,现在的人更会玩,钱更好赚,靠着这些年的人脉和积蓄,他开了酒吧洗浴中心,最近又受朋友邀请参股了这里的KTV。

    他喜欢投资新项目,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因此相比于洗浴中心,他更喜欢泡在KTV里,年轻的女学生热情活泼,比起浴场里的技师更让他着迷,但直到今天,他才遇到这一生中最诱人的猎物,当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他感觉这辈子白活了。他就像是在大漠里迷失了的饿狼,看到了绿洲和羊羔。

    而正当这匹饿狼放出了他的爪牙的时候,殊不知已经被年轻的猎人盯上。

    叶雨桐回到包间后仍然非常不舒服,那几个流氓打量她的眼神让她本能的感觉恶心和不安,包间里吵闹的音乐声更让她烦躁,她拿起背包,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叶雨桐家住的稍微有点远,她拿起手机叫了辆出租车,但是过了十来分钟车还是没等到,查看定位才发现出租车掉头走了,她于是拨打了司机的电话,对方说他本来已经拐进来了,但是保安跟他说要接待重要客人,门前不让泊车,这里是单行道,附近又没有方便停车的位置,司机就取消了订单开走了。

    叶雨桐给气得不轻,她的不安感更加强烈,警惕性极高的她隐约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自己,但好几次回头去看又没发现什么。倒霉的是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点也不近,想了想只能坐公交回家。

    路上她还故意装作去便利店买东西,想看看身后是否真的有人跟着自己,但是有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她不禁想今天真的太疑神疑鬼了。

    就在她快要到车站的时候,有个女生叫住了她。

    “同学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