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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说破

    萧衍手中打出一道蓝色的水光,只见那照灵镜从马长卿脖子上脱落下来,转眼便到了萧衍手中。

    马长卿本没有防着萧衍,却不料他有此动作,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

    “你!”

    萧衍握着照灵镜一个格挡,语气倒是平平淡淡:“此人有些来头,你且在客栈之中等待,我们去去就来。”

    说话间身影一闪,转眼不知了去向。

    马长卿简直气得头顶冒烟,心里一急,拍着轮椅的扶手站起来就要追出去。

    “你们……”话才开口,自己却又愣住,缓慢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双腿。

    竟然——站起来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心中陡生喜悦,但是不一会儿那双腿像是失力般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会儿,他便又扶着轮椅倒坐下去。

    他心脏砰砰直跳,好不容易定下神来,突然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于是抬眼看去,前方不远处墙角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来。

    马飞云。

    果然阴魂不散。

    马飞云慢慢走过来,“这就是你说的未了之事?”

    这个时候,萧衍将照灵镜笼到袖中,一路循着那人的踪迹悄悄追了过去。

    萧衍果然有些本事,丹在他袖中见前方隐隐约约有一条细短的蓝色水线漂浮着往前飞,他们便跟着那条水线疾行。

    待他们远离小镇,大约追了小半个时辰,那条蓝色的水线却突然消失了。

    萧衍停下脚步来。

    “被发现了?”丹猜测着。

    萧衍摇头,“也或许是去了探寻不到的地方。”

    “探寻不到的地方?”

    萧衍双手在身前动作着,指掌翻飞间便有几道水光循环往复,随着他的掌动变幻出层叠交错的光圈。然后,不断有细细的蓝色光芒飞出去,往四面八方散逸。而在他双掌之间的那层光圈便越发细薄浅淡。

    片刻之后,那些光芒又从四面八方飞了回来,重新回到光圈之中。

    萧衍凝视着光圈,两指轻轻捻出一线蓝光飞射了出去。

    丹看得有趣,问道:“这是什么法术?”

    萧衍收了法术,沉默片刻才道:“不过寻常寻踪猎迹的术法。自从你离魂之后,这小小法术倒是愈发娴熟了。”

    他语气平淡,声音缓慢,只斜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从他袖中飞出来的照灵镜。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啊。

    “寻的是那个人?”

    “自然是寻的魔灵。”

    萧衍看向远方,“水润万物。空中微尘,云中滴子,皆可为水之探兵。便是灵体,用这寻灵之法也可探得一星半点的踪迹。”

    “可是,当年我试了百次,千次,却没有一次,寻到过半点你的踪迹。”

    萧衍本来不想说,这时起了头,却不想不说了。

    “你寻我做什么?你要的不过是无极。你有那些时间,不如多去寻寻无极的踪影。或者,你是以为无极还在我这里?那你现在也看到了,如今我也不知无极在何处。你现在去寻也还来得及。”

    萧衍凝视她半晌,突然却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我真是无药可救了。”

    “什么?”

    “别人求之不得的无极,你却毫不在意。你到底是不知道无极的意义,还是真的就这么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可以轻易抛弃,转身之后就再也不会回头?”

    这是几个意思?哪里跟哪里?

    丹拧着眉毛看他。

    重拳打到了棉花上。

    萧衍闭了下眼睛,垂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在继续装聋作哑和干脆把话说开之间犹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觉得太不甘心。

    为什么,凭什么!

    他猛地张开眼,再看向丹的目光就像是燃尽了柔软外皮的尖刺,犀利又火热。

    他沉默地死死盯着丹,伸手将照灵镜握在了手中。

    “你不懂是不是?我也不懂。但是,同样都不懂,每受牵制的却总是我。我说,你不懂,可我若不说,你也永远都不会懂。甚至,你不会多看我一眼,不会多关注我一分。我却要时时刻刻,不由自主地将心和眼睛都放在你的身上!”他声音恨恨,像是织就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人牢牢网在其中,难以动弹。

    “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找错人了?

    萧衍冷笑,不与她争辩,一幕幕过往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一样转过。

    太清宗中的时候,北疆的时候,西山的时候,飞来峰的时候……如今都到了这灵界了……

    “原本,舞家藏着秘密,萧家是知道的。我一直以为是与南山族和魔族有关,却不想,那秘密便是无极。云端之仙寻来之时,我才知道,我与你之中,必有一人承继无极。那时,无极已在你处,我若想要,便只能设法抢夺。这种事情要说也不难,你虽随着云炙真君修炼武道,后又在魔域历练,论起道法修为,也难逢敌手,可你性情直爽,不耐繁杂,喜欢单打独斗,对世事人心更不喜钻研。”

    丹渐渐听出些意思来。

    “所以,我只要略施小计,便可教你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可是,不过才起个头,我却做不下去了。”

    他一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就在你一无所知,一无所感的时候,我却因为无极,会不由自主想到你,会因为想念,因为伤害你而心中痛苦不已,不得不泡在寒潭之中才能缓解如万千针扎,撕裂心扉的疼痛,实在忍不得了便只好用更大的痛苦来压制,久而久之,竟越来越能忍耐了。甚至,竟还能从中得些趣味。”他清冷的声音渐渐低下来,看向丹的眼睛也眯了眯,竟有几分难明的危险。“直到,不想一日,再不能感应分毫,再不曾尝那苦痛……那时,你正离魂。”

    他太清楚,不止是因为无极。因为那时他是真的想要挽留她,有一瞬间甚至想,即便是得不到无极又怎么样,他将所有拱手相送又怎么样,萧家也不是只他一个,所谓万年基业凭什么全要压在他一人肩上,叫他在这痛苦矛盾中沉沦,煎熬?

    只要她肯留下来!

    “你离魂之后,我再感应不到你的丝毫气息,可是,总觉心中阻滞,难以忘怀,无法放下。当时我想,无论是何人,何物,何种办法,但凡能寻到你的灵体,我什么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