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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里交锋

    夜色中一道人影犹如一只落单的小鹿速度奇快而不失优雅,而后方也有一道人影仿佛如猎豹盯上了小鹿般穷追不舍。

    小鹿与猎豹的速度比拼结果可想而知,即便小鹿先跑了一段时间也难逃猎豹追击的速度。

    玄慕桃全速向前跑的时候不忘回头望了一眼夜长风,只见夜长风已经在她身后不足一丈的距离,伸出的右手犹如豹的利爪透露着寒意。

    玄慕桃没想到夜长风的身法居然如此得快,她有些懊恼没把他的实力刺探清楚,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她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救命啊!救命啊!”一道尖锐的女声在荒山里响起。就这样玄慕桃边躲避夜长风的追击边高声呼救地奔了一里地左右。

    夜长风的手离抓住她的身体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夜长风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断断续续地传来:“玄姑娘你整的这一出又是何必呢,你打又不过我,跑也跑不过我,即使我被你骗了,你也逃不掉啊!”

    玄慕桃头也不回地说道:“谁说我逃不了,等你抓到我再说吧。”

    夜长风笑道:“还嘴硬是吧,我就要抓到你了。”

    就在夜长风的手刚要碰到玄慕桃衣服的时候,一块石头从前方越过玄慕桃的脑袋对着夜长风的头直冲袭来。夜长风脑门发麻,立刻往后弯腰,一块石头从夜长风的视线里一闪而过砸进了后面的一棵树里。

    “哈哈哈,小子好身手啊,这都让你躲过去了”一道粗犷的嗓音从前方传来,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敞开胸襟,满脸络腮胡的胖子从天而降,落地时土地都被他砸出了裂纹。

    紧接着一个尖嘴猴腮穿着道袍的道士骑着马也赶了过来,跟在他后面的是拿着武器和火把的一众护卫,队伍中间身穿盔甲,头戴铁盔骑在马上的便是许王爷了。

    玄慕桃看到救兵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王爷,您可算来了,要是您晚来一步我就惨了。”

    王爷笑道:“玄姑娘多亏了你识破了,这贼人的奸计,还给我们留下记号,不然我们也找不到你。”

    说话间众护卫已经把夜长风包围住了,王爷看着陷入包围的夜长风说道:“小子,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一命”

    夜长风看着包围圈外的王爷笑道:“王爷,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我跟您说句实话东西已经在那姑娘身上。”夜长风手指着此时走到王爷身边的玄慕桃。

    玄慕桃立刻回击道:“王爷,他是在血口喷人,我打又打不过他,跑又跑不过他,怎么从他手中抢到东西嘛,是我发现他察觉到我在跟踪他了,我才跑的,幸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就被他抓到了。”

    夜长风有些气急:“血口喷人了,明明是你倒打一耙,东西明明就在你身上。”

    玄:“才不是呢,在你身上。”

    夜:“在你身上。”

    玄:“在你身上。”

    夜:“在你身上。”

    两人就像小孩子吵架般互相指认对方说谎。一旁的胖子看不下去了:“别吵了,不管咋样,你小子都得被我们捉回去拷问一番。”

    胖子直接跳进包围圈冲着夜长风袭来,虽是一身的肥肉但动起来速度丝毫不慢。

    胖子右手横拳甩了过来,夜长风双手往前一挡。砰!的一声响,夜长风仅仅后退了一步。胖子显然一愣,一般人遇到这种蛮狠的拳头一般都是能躲就躲,没见过主动迎上的。但也只是一愣,左手的横拳就接踵而来,夜长风这次没有挡了,而是往后撤一步刚好闪过胖子的重拳。然后身躯微微一侧,右手往后蓄力,一股火焰由掌心迸发而出,环绕在夜长风的右拳上,随即后退的脚用力往前一蹬,巨大的力量传递到手臂挥向胖子的下巴。

    一阵炙热的火浪袭来,这显然是胖子没有预想到的情形,他本能地用手格挡,身体后撤只求能躲过火拳袭击,但他也知道面对如此近距离的冲拳想躲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想象中被火拳击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他摆开遮挡视线的手,看到了高瘦的道士挡在了他的身前,但他没看到的是道士身前还拿着一面圆形的铜镜,大小约莫一个水盆,背面由外到内刻着三圈符文,每圈符文之间的空隙刻着传说中的玄武龟。第一圈五只。第二圈三只,在铜镜中心处也有一只,只不过这只是立体地趴在上面。

    铜镜出现的那一刻,藏在某棵树上的身影有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异动。

    夜长风的火拳轰在了光滑干净的镜面上,拳头与镜面的碰撞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夜长风只感觉火拳的力量和火焰的杀伤力全被铜镜吸收进去了。

    一击不成,便往后,速退。夜长风保持着十个身位的距离审视着这名突入决战的道士。

    双脚贴着两道符箓,原来是借了外力,怪不得能瞬间赶到,帮胖子挡下致命一击。再看他手里拿着的那面诡异的铜镜,挡住拳头的冲击就算了,竟然还能吸收火焰。夜长风思考着该怎么应对他。

    躲过一劫的胖子骂骂咧咧道:“臭小子,没想到你还会一手控火术,差点让老子遭殃,待会让你尝尝老子的铁肘。”

    道士轻笑道:“胖子,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声音尖锐且阴沉。

    胖子听了不忿地回道:“吴道长,不就一手控火术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胖子我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控火,控水,花里胡哨的各种元素修炼者也见过不少,倒在我铁肘之下的可不在少数。”说完两只鼓胀手肘还互碰了下。

    吴道长淡淡地笑道:“他可不是那些用元素石激发元素之力的元素修炼者,他是万中无一的元素觉醒者。”

    胖子一愣:“什么是元素觉醒者?”

    “简单地说就是不需要用元素石也可以用出元素之力的人,这类人天生就具有掌控元素之力的能力,而他显然是属于火系的觉醒者。”

    胖子扭了扭脖子说道:“啧,那就是难搞的意思咯。”

    吴道长回道:“嗯…难不难搞,搞过才知道嘛。”

    话音一落吴道长从衣袖里掏出两张符箓贴在双臂上,嘴里吐出一个字‘兵’,随即双臂上的符箓和之前就贴在双腿上的符箓都微微闪着光。

    道士贴身袭来,速度奇快,一拳带着罡风直冲夜长风面门而来。在场的寻常护卫只看到一道残影冲向中间的窃贼,而对于从小惨遭师父一系列“虐待”的夜长风而言,这点速度就有点不够看的了。

    夜长风从容地张开五指筑起一道火墙,没想到的是道士的拳头带着罡风,把火墙从中间旋开了一个洞,拳头直撞在了夜长风的手掌中。火墙被这一撞给撞没了,夜长风也被冲击地往后滑动十几步。

    拳头仍在掌中推着夜长风往后退,身后的护卫都举起武器把尖锐锋利的一端对准夜长风的后背。

    感知危险袭来,夜长风化挡为拉,手掌包住对方的拳头,顺势往后一拉并松开手。道士在全速冲击中没法瞬间停下,而护卫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在电光石火间,情况已经发生了转变,现在他们的武器对着的是自己人。

    眼瞧着自己与武器的距离越来越近,道士连忙喝出一字“临”,一道金光从胸口迸出附着全身。‘铮铮铮~’这是打铁的声音本不该出现于此,但此时这也是武器碰上道士身体的声音。

    被金光附着全身的道士犹如铁板一块,刀枪不入,好几个护卫还被他的冲击力给撞飞了。

    道士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夜长风,他的道袍被武器划破,露出了胸口微微发光的符箓。

    夜长风挠了挠头,他知道对付道士是件麻烦事但没想到是这么麻烦。

    身后的胖子见道士没占到便宜,快步冲到夜长风脑后,跳起转身铁肘由上而下暴砸而来。脑后的破空声带着必杀的气势冲来时,夜长风感知到了危险,身体迅速下蹲躲过了致命一击的同时身体缩成一团,双腿用力一蹬,地面冒起火焰。只见缩着的身体瞬间弹起手中一道蕴含恐怖威力火龙卷,迎上了砸空的胖子。

    胖子感到死亡的气息逼近,只能用他的铁肘挡住。

    这次攻击发生的速度之快,一旁的道士都没来得及反应拿铜镜帮挡,只能眼睁睁看着胖子被打飞。

    一坨肥肉摔出了包围圈,落在地上时肥肉还抖了抖。但毕竟胖子全身是肉,抗击打能力强,再加上用全身最坚硬的双肘挡下朝面门而来的火拳,虽然双肘焦黑多半是废了,原本光秃秃的脑门也变成了火候过大的狮子头,但至少还没危及性命。

    胖子被护卫搀扶着起来,想要甩开却发现胳膊动弹不得,晃晃悠悠地站着,面如黑炭,口喷黑烟,咬牙切齿地说:“狗东西,我几十年的苦练,才有这无情铁肘的称号,今日被你废了修为,我‘鲁志威’与你势不两立。道长,帮我杀了他,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必有重谢。”

    “哈哈哈,老鲁你放心,从下山到现在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还是个天赋出众的小子,我最喜欢的就是打击这些天才少年的自信心,看着他们被打败之后落寞的表情,无力的反抗。这些都让我兴奋不已。”道士难以掩盖脸上激动的神情说道。

    接着从划破衣裳里拿出最后一张符箓,贴在脑门上,手中飞快打了个手印,喝到‘斗’,一声令下原本贴在身体各处的符箓都消失了,伍道士的气质发生了巨变。从一个猥琐奸诈的模样变得出尘缥缈起来。只是一开口就把这高人的氛围感给破坏了:“天才少年?等下我打得你求饶,叫爷爷。”说完抄起铜镜就冲向夜长风

    夜长风聚起火团一个接一个甩过去,只见道士不停闪躲,速度不减反而越来越快,瞬间来到了夜长风身前。一手拿着铜镜挡住胸口,一手不断攻击夜长风的面部,夜长风知道用元素攻击都会被铜镜吸收,只能边躲开对方的攻击,边寻找对方破绽所在。

    道士看上去似乎毫无破绽,防守有铜镜,进攻靠符箓,而且进攻愈来愈强势,拳速一拳比一拳快,拳与拳的衔接中隐约有雷霆之威。

    夜长风知道不能耗下去了,对方明显用了什么秘法提升了自身的实力,而且还在不断提升中,拖下去自己肯定打不过。一拳夹带着电弧锁定了夜长风的脖子轰了过来。

    躲无可躲只能挡了,夜长风运起全身的元素之力聚于双掌中,炙热的火焰喷涌而出,迎上了道士最强一拳。

    滋滋滋……电拳突破了火焰阻挡撞上了宽大的手掌,拳头在掌中还释放着微弱的电弧,很明显为了突破火焰的阻挡耗费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不过他看到夜长风面露呆滞,双眼赤红,头发微卷,一动不动,便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就是这个表情,我又看到了,又一个天才少年毁在了我的手中哈哈哈。”他看着拳中的电弧低声说道:“老头子,我没错,弱者就不配活着,真希望此时你就在这里,让你看看当初被你看不上的弟子使用的‘斗字诀了’已经可以引天地共鸣,借天地之威,发出雷电之力杀人了。老不死你在山上等着吧,‘嘿嘿’我快来杀你了。”

    就在道士自言自语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喂喂,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还没死呢。”

    道士一惊看到眼神恢复神采的夜长风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明明被电死了。”道士说话间拳头的电弧变得激烈起来,似乎在反抗某种力量。

    “怎么不可能,你听过一个词吗?”

    “什么?”

    “请君入瓮。”说完夜长风的手掌包住还停留在掌心的拳头,可以看到起初还有电弧透过指缝闪出,渐渐地便看不见,只能看到一只手掌完全包住了道士的拳头,另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

    道士感到不妙连忙说道:“你要干嘛”

    夜长风笑着回答了他两字:“拼命”

    道士一愣随即神情愈发疯狂地嚷道:“好啊,那就来拼拼看,看谁的命硬。”说完把铜镜甩开,空着的手捏了三个手印,分别喝道:“临,兵,斗。”一股无形的力量聚集在道士四周,包围着两人。而且道士身上又出现了透露着无坚不摧的金光。夜长风察觉到了危险骂道:“真是疯子,不要命了吗。”

    道士打完手印的手抓住了夜长风,笑道:“嘿嘿,你别想跑。”

    “谁说我要跑,我只是觉得你傻罢了。”

    “傻?我艹你祖宗,‘雷来’”一声令下,无形的力量化为实质,一个闪着电弧的圆圈犹如一个牢笼般笼罩着二人。

    电牢笼出现的瞬间,夜长风不敢怠慢,使出全力,两条火龙从双掌中激射而出,一条缠绕在道士身上,一条盘在夜长风的身上。道士身上的那条火龙把他的身体紧紧捆住,龙头居高临下地望着道士的头顶,而夜长风身上的火龙同样是盯着对面道士的头。

    滋滋滋……噼里啪啦……。

    在玄慕桃的眼中就看到无数的雷电在这个只能容下两人的电牢笼里疯狂肆虐,而两条火龙在雷电降下的一瞬间朝着道士头顶喷出火焰充斥着整个牢笼,雷电与火焰交织在一起看不出是谁占优,在这诡异的牢笼里,保持着可怕的平衡,谁也不知道谁能胜出。

    但今天这一幕着实让在场的人都大开眼界。这就是元素修炼者和道家符箓间的战斗吗。

    玄慕桃眼眸中闪着光芒,想象着如果自己也能跟他们一样修炼真气或元气就好了,那样也不枉自己来这世界一遭。

    此时看似平衡的情形发生了变化,电牢笼上方出现了裂痕并且越来越大,直到一双火龙爪露出电牢笼之外,随后就看到裂痕被一点点地掰开,牢笼也随之消失。

    战局之外的人终于看到了胜败的归属,二人的姿势保持不变,还是互相牵制的状态。但外表变化极大,道士的道袍已经化为灰烬,原本附着金光的皮肤也变得焦黑,眉毛头发都不见踪影,赤身裸体地站在原地像是一枝被火烤黑的树杈。

    反观夜长风就正常多了,衣服虽然褴褛,但至少还能遮羞,身体外伤也只是躯干上有几处焦黑,像是被雷击的痕迹,变化最大的就是那一顶头发已经从微微卷曲变成爆炸头了。

    夜长风掰开道士无力的双手,道士随即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但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呢喃道:“怎么可能……为什么……。”

    夜长风看着他道:“你的金光有点东西,我不留余力的一击都杀不死你,还有你的雷击是我目前为止遇到过最为致命的攻击了,虽然我现在也受伤了,但终究还是我赢了。你体内好像还有一股力量在保护着你,现在的我灭不了你。”

    道士吐出一口鲜血颤巍巍地说道:“你要杀就杀,不必找个借口可怜我。”

    夜长风只是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眼神移到骑着马跟在王爷身边的玄慕桃身上。只见他双腿虽然能走动,但行进间明显看出颤抖踉跄,这应该是刚才决斗所致。

    他一步一步挪到护卫跟前,望着待在后面的玄慕桃说:“东西交出来,你骗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王爷看了看貌似虚弱的夜长风,转头问玄慕桃道:“玄姑娘那东西在你身上吗?拿出来吧。”

    玄慕桃知道瞒不过了,只能拿出来。看着那个熟悉的碧绿盒子,王爷长舒了一口气。

    “给我”夜长风不容置疑道。

    玄慕桃思量了一番对王爷道:“王爷,刚才人多眼杂,我本想私下再给你的,如今情况有变,我只能物归原主了”伸手往前一递。

    王爷看着眼前的烫手山芋,并不犹豫直接伸手接下,玄慕桃和夜长风都有些吃惊。

    夜长风看了看被护卫围住的王爷道“你不会以为凭借这几十号拿着武器的常人就能威胁到我吧。还是说王爷您身怀绝技?”

    夜长风也不再啰唆,身体的伤痛还在持续,必须速战速决,既然不肯交出来,那就只能硬夺了。

    虽说身体有恙,但身法速度看不出有丝毫拖沓,王爷眼中看到一道残影踏着前方众多护卫的头,肩,躲着不断划拉的武器,就快来到自己身边。王爷慌乱地喊了一句:“皇城尉,有人要夺大楚宝物,速来拦阻。”

    话毕,一根长矛从护在王爷身后的护卫群中突出,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王爷眼前,刺向已然到达王爷身前的夜长风。

    出矛速度之快,显然不是普通护卫的水平,夜长风只能暂避锋芒,身体在冲刺中极大幅度地侧移,躲开了朝准心口而来的长矛。

    然而躲过了长矛的偷袭,却躲不过手持长矛者的一脚。侧倚身体的夜长风被紧随而来的狂暴一脚鞭飞出去。这一脚他看到了,双手也挡住了,但力道之大却是从未承受过的。巨大的力道,通过挡在胸前的双手传到了整个胸腹,一股钻心的疼痛在他的体内蔓延开来。在他还承受着剧痛的时候,背部被一阵紧接而来的剧烈撞击感侵扰。被踢飞出去的夜长风直接撞上了一棵树上,树承受了它不应该承受的压力,‘咔滋’一声拦腰而断。

    夜长风这才停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口鲜血急迫地夺口而出,前胸和后背的疼痛愈发剧烈。但此时身体的伤痛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一把长矛抵在了他的脖颈。只听那人朝后面喊道:“要活人,还是要尸首?”

    王爷回答:“请大人留个活口,本王好审问一番。”

    一时缓不过来的夜长风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武者,长相并无特别,身材也不魁梧,混在护卫中很难察觉出异常。他也没想到提前一个月的踩点居然没发现王爷身边还有这一号人物。他看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随后只感觉后颈一阵刺痛,头脑眩晕,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