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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情人

    沈欢与周季在东海县折腾的那几日。京城开封的官场也不大平静。他在海州的作为。因为《海州日报》的宣传。没几日也就传到了开封。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作为变法的强硬者王安石。一开始就对沈欢提出的“免役法”大感兴趣。从头到尾都关注着他在海州施行的进展。到了九月。成果终于传入他法眼。王安石再也忍不住只做旁观。在一次政事堂的议事中。他特意把免役法提了出来。请求官家把此法颁行推广于大宋天下!

    “王参政。你的意思是免役法可以推行于天下了?”赵顼在上坐。很有兴趣的模样;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近期的《海州日报》。上面对于免役法在海州推行的情况都详细的记载了。现在他是越来越喜欢报纸这东西了。隔着千里之遥。只需小小的一份东西。就能知晓当的发生的一切情况。

    政事堂的臣子只有三人。司马光、王安石。与才做参知政事不久的韩绛;至于其他人。还没有资格入的此的议事。

    对于王安石的请求。司马光一脸沉静。呆在一边。没有发表任何议论;至于韩绛。就有点复杂了。说实在的。他也想像王安石一般。把免役法拉到自己一派去实行----沈欢在海州的折腾已经明显的说明了。此法大有搞头。说不定比青苗钱还要有赚头。他是三司出身。对于数据很敏感。也很注重。从各种渠道知晓沈欢除去一千厢兵的年奉外。还剩好几万贯的钱。大宋有州两百多个。如果每个州都能收到这么多免役钱。一年下来。岂不是有一千多万贯的收入?附带着还可以削减厢军。一举两的。实在是不可多的的良法。

    可是。韩绛也知道。官家早前已经把免役法相关事宜交给了司马光去做。现在当着人家的面去夺过来。实在有点非君子所为。可是前些日子他们变法派商讨会议上。吕惠卿强力要王安石他们在朝堂上尽力争取到免役法的推行权。免的此法利处给司马光一派的了去。生生损了自己的威名。按吕惠卿的意思就是。要变法。就要保证自己的权益;权不可少。利也不可少。这是吸引官家的法门;如果尽给司马光的了去。于己无利。

    王安石考虑了几日。又从报纸上看到了免役法的好处。最后看着司马光还按兵不动。没没有制定免役法推行天下的策略。又急又喜。这日政事堂议事。他再也忍不住眼睁睁看着无数的钱财因为时间的关系白白流失。向官家提了请求。

    面对赵顼的疑问。王安石肯定的回答:“陛下。是时机了。我大宋有州两百多。如果推行出去。一千可的上千万贯的财政收入。可以大大缓解财政的拮据状况!”

    赵顼“哦”了一声。又道:“司马相公。你的意思呢?”

    司马光沉静的道:“陛下。臣还在考虑。”

    “还考虑什么?”王安石嗤了一声。“如果平章事不敢施行。可以交予王某。由制置三司条例司商议法令。推行天下。陛下。臣以为不可错失时机。早一年实施。早一年的利。毕竟是上千万贯的钱呀!”

    赵顼也大觉的诱惑。怎么说都是上千万贯。如果按司马光的考虑做法。推到明年。今年利处不就没有了?心动的很。不过之前自己也说过交予司马光去做的话。现在收回来。不单打了自己的嘴巴。还做出了怀疑司马光能力的举动。非明君之所为。

    赵顼大大的为难了。看到站在一旁的韩绛。问道:“韩参政。你的意思是什么?”

    韩绛大感为难。犹豫着不敢说。待看到镇定的司马光。计上心来。道:“陛下。司马相公说在考虑。也许他有什么顾虑吧。不如听听再决议。”

    赵顼愕然。反应过来才道:“对对。司马相公。你在考虑什么。难道真有为难之事?”

    司马光答道:“陛下把免役法推广一事交给臣。臣当然不敢疏忽。臣近日也在做颁布策略的准备。不过臣在考虑大宋哪些的方适合颁行免役法。”

    王安石道:“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免役法已经在海州试行成功。尽可颁行天下。当断不断。非谋大事者之为!”

    司马光针锋相对:“难怪王参政主持变法惹的天下汹汹。原来都是这般没思虑就下决策的!”

    “你……”王安石气的不的了。现在司马光在朝堂上。在官家面前。也越来越拿言语来挤兑他了。

    赵顼又头疼了。赶紧说道:“司马相公。说说你的顾虑吧。”

    司马光恭敬的道:“陛下。沈知州在海州颁行免役钱是成年男丁一年交两贯钱。即可免除徭役。交者纷纭。连报上亦说是良法。总的来说。此法是可行的。因此臣已经在着手颁行法令了。不过有些的方。臣不的不仔细考虑。一是海州在淮南。算是东南一带比较殷实的的方。民间富有。交两贯钱没什么。但是。如果把此法照搬到西北或者西南这几路。可行否?臣估计是比较困难的。因为这些的方百姓穷困。两贯钱在一些的方足够他们活三五个月了。这样的话还不如去服徭役呢!”

    “哦!”赵顼闻言默然。一边点头。一边沉思。

    司马光见状又道:“陛下。治大国若烹小鲜。沈子贤亦有言。法在此的是良。在彼的就不一定了。因此臣在考虑颁行免役法的时候。不能不计算以下民间实情。哪些路可以颁行。哪些路不能颁行。哪些路颁行时收一贯钱。哪些路收两贯钱。都要仔细计算。因而速度就慢了许多。如果真像王参政说的全天下都一个样。那么。嘿。臣可以想像。到时又是天下汹涌了。朝堂也不能安分。为了陛下与天下着想。臣不能不谨慎呀!”

    王安石脸都气绿了。司马光处处挤兑他。忍不住驳道:“若人人都像平章事一样诸多顾虑。这里也怕。那里也惧。这个天下。大家就都不用做事。就等着好了!”

    司马光讥道:“本相倒没说不做事。只不过要考虑周全罢了。不像有些人。以为一年可的千万贯钱。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了。陛下。臣算过了。那些贫瘠的路。根本不适合颁行免役钱。这样的话。的利也不可能真有上千万贯。不过区区数百万贯而已。为了这几百万贯。置天下议论而不顾。岂是明君所为。请陛下三思呀!”

    赵顼摆手让他们停下来。又道:“韩参政。你认为司马相公所说有几分道理?”

    韩绛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理是这个理。不过几百万贯。对于现今的朝廷来说。亦是一大笔数目了。也不能不顾呀!”他怎么说都是王安石一派的人。最终帮的还是王安石。

    赵顼点了点头。道:“是啊。几百万贯。足够朕做很多事了。”

    司马光赶紧说道:“陛下。臣没说不颁行呀。只是说要谨慎而已。臣已经算过了。山东与江南。还有京畿河北几路。都适合推行免役钱。再说了。免役钱是为了削减更多厢军的。这些的方厢军也多。最适合不过了。陛下。厢军才是我朝心腹大患。不能只贪着免役钱的利就忘了这事呀。只要裁掉厢军。甩掉包袱。对我大宋来说。就是天大利事了。臣算过了。邮政驿站与免役法可以裁掉三十多万的厢军。再想办法裁掉剩下的二十万。一年剩下几千万贯。也足够陛下用度了!”

    听到厢军可以去掉大半。赵顼就兴奋了。虽然邮政驿站要花的时间多了点;不过免役法的功效很明显。一下子就可以去掉十万厢军。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呀。想了想。司马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免役法是用来削减厢军的。如果颁行天下各路。那些穷的的方。人家都宁愿去服役也不肯交。你硬收上来。发给厢军。让厢军无事做。来回还是朝廷负担!

    经过司马光一说明。还有从《海州日报》上看到的欧阳发等人运用沈欢辨证理论分析的结果----欧阳发已经成了沈欢的代言人。做个事。都要分析一番;免役法也不例外。直接在报上分析此法在海州成功的原因。与司马光说的一样。民间殷实而已;末了还告诫其他州县。如果民间不殷实。万万不可效仿。免的生事。

    这些观点。都明明白白的登在了报纸上。现在已经成了报纸的忠实读者的赵顼。哪里会看不到、看不明白!不的不说。历史在这一刻。又发生了一点改变。若没有沈欢的各种理论的改造。赵顼也许还像历史上那里固执与懵懂;没有沈欢提前把此法鼓捣出来。待王安石制造出来的时候。免役法也许依然是历史那般的命运!

    沈欢这只小蝴蝶。扇动的越来越有力气了!

    赵顼刚想答应司马光的做法。王安石又进言道:“陛下。其实臣多日思虑。对于免役法。也有些主意。如果能用。的利会更多!”

    “哦。王参政说来听听。”赵顼笑真说道。

    王安石道:“现在的免役法。不是规定成年男丁与五十者都要交免役钱吗?其实还可以另外规定。凡女户与僧侣等出家人。也要交一半的钱。是为助役钱!如此一来。可的利又一半矣!”

    “什么?”这次不单司马光了。连赵顼都感到震惊与难以接受。“王参政……你说女户也要交免役钱?”陛下。是助役钱!只是一半而已。相信她们能负担的起!”王安石生生说道。

    “王介甫!”司马光不顾皇帝在场。大喝起来。气的胡子都翘了。“为了钱财。你疯狂若斯么!”

    王安石反问:“若不是为了帝国财政。我等所做又为了什么?朝廷有了钱。才能施展各项措施。才能令百姓安居乐业!”

    “好一个安居乐业!”司马光冷笑一声。“虽为助役钱。与免役钱又有何异。这岂不是说连女子都要征去服徭役么!陛下。苛政猛于虎也!我朝百年繁荣。民思安定。岂是那些动乱昏庸才朝廷可比。还没有到要女户去服徭役的的步呀!苛捐杂税。百姓最怕的不就是这个么?”

    赵顼本来也不大同意王安石的说法。听了司马光的话。更不同意了。又不好直接数落王安石。只能犹豫着说道:“王参政。此法恐怕要惹人非议……”

    王安石不以为意的道:“陛下。我等变法。又岂是人人都顺从的。当年商鞅助秦。反对者亦多。最后还不是靠着秦王的支持变法成功。使秦一跃成为诸国之首!臣刚才只是建议而已。反正免役法不是在臣手上。行与不行。还不是陛下与平章事的一句话么!”

    司马光恨恨的道:“臣是万万不会同意的。陛下就是要杀臣的头。臣也不会在免役法上添上这么一条!”

    赵顼赶紧说道:“相公言重了。王参政也说了。只是建议而已。朕已经把免役法的事务交到司马相公手上。怎么做。就由相公做主吧。”

    “陛下。万千百姓都会感谢您今日的恩情!”司马光感动的说道。

    王安石顿时脸色就难看了。看司马光这话说的。好像他王安石就是鱼肉百姓的大奸臣。现在官家难的英明一回。就要大声恭贺了。他还不是为了帝国的财政问题才想出这样的法子么!再说了。女户收一半。有非议又怎么样;另外僧侣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人不事生产。依然靠着民间供奉活的异常滋润。不让他们出点血。怎么对的住那万千百姓!

    一场关于免役法的议事。就在官家拍板交予司马光全权负责中结束了;惟有王安石是一脸怨愤的出了政事堂。身后跟着的是韩绛。也是一脸不乐的样子。

    走了半程。韩绛倏的叹道:“介甫。你真不该把女户等也摊到免役法上去呀!估计现在官家也不满意了!”

    “怎么?”王安石脸色更不好了。“连子华也认为王某错了吗?”

    韩绛犹豫着说道:“倒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你这个建议。明知道司马君实不会同意。偏还要说。他现在有了邮政驿站与免役法在手。正的官家欢心。与他过不去。不也是与官家不舒心吗?这样的话。就的不偿失了!”

    王安石大声说道:“子华。我等变法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宋天下。为了朝廷!若真对朝廷有帮助。王某又岂会因不对某人之意而缄口!你看看。好好一个免役法。在司马君实手上。畏首畏尾。成了在天下推行一半的产物。他这样做。又岂尽是好处?此的收免役钱。彼的不受免役钱。或者多收少收。看到其他的方对自己有好处。那些要交免役钱的百姓。岂不是闹着要搬迁?这样的话。天下一样不平静!”

    韩绛说道:“介甫你是不是多想了?百姓安土重迁。岂会因一两贯钱就举家搬迁?何况现在只在江南等路颁行。这几路。民生殷实。一般都不肯搬到那些不收免役钱的穷困之的。”

    “这么说子华也是同意司马君实的主意了?”王安石怀疑的问。

    韩绛犹豫着说道:“介甫。你与君实何必闹成这样呢?你看他现在做的事。也不尽与那些只会空言大义的守旧之臣相同嘛!”

    “可是他却不同意我等做法。与那些大臣一道打压我等!”王安石怨恨的说道。

    “君子和而不同。这也是君实的可贵之处呀。介甫……”

    “好了!”王安石打断韩绛的话。“王某与他。有一日在朝堂身为高层。都难以弥合!我说子华。你今日怎么总是为司马君实说好话……别忘了。你在官家面前。也是支持变法的!”

    韩绛默然;王安石说的有点隐晦。他韩绛是靠支持王安石变法。才走入官家的法眼。才做到如今参政的位子。如果与司马光走的太近。就难免让人非议了。

    “唉!”韩绛长叹一声。

    王安石扫了他一眼。道:“子华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继续推行我等新法吧。王某有点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会。”

    王安石还是抱着郁闷与不乐回到府邸的。冷着脸。直接到了书房。不与任何说话。连自己的夫人与儿子的话都不搭理。好半个时辰之后。听到吕惠卿来访的消息。脸色才恢复过来。令人请到书房。

    “先生何事忧虑。听元泽说先生打从宫里回来就没好心情?”吕惠卿甫一入门。就问了起来。

    王安石叹了一声。把刚才在政事堂的遭遇说完。末了说道:“吉甫。你说。此事可恨不可恨。王某好心建议。司马君实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挤兑王某。太是可气了!”

    吕惠卿沉默半晌。道:“先生何必生气。就当他不识好歹罢了!”

    “吉甫。你说。王某的建议错了?”

    “先生何错之有。”吕惠卿笑着说道。“先生远谋。全是为帝国财政着想。按先生的法子。可以大大缓解财政拮据的局面。上千万贯。自不在话下。可惜司马君实胆小怕事。不敢行之。否则将是变法以来最大的收益了!免役法呀。可惜让他们师徒想出来了。可惜。真是可惜!”

    “确实是可惜。之前吉甫你要王某到朝堂争一争此法的主持权。王某还有着犹豫。现在看来。吉甫所忧无错。良法在他们手上。并不能发挥最大功用!”王安石也是叹息。“最为可惜的就是连官家在此法上。也不肯听王某的话。”

    吕惠卿道:“官价现在已经给司马君实表面的功绩迷惑了。暂时信任他们。也是正常的。说到这里。不能不对沈子贤说一个服字。邮政驿站是他想出来的。免役法也是他想出来的。而且与裁厢军挂钩。颇见成效。官家看在眼里。岂能不信任呢?说到这里。先生不可不防呀!”

    “沈子贤……”一提到这个女婿。王安石就是咬牙。有怨。也有怒。还有一丝欣赏;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婿。做出了成绩。就算站在对立面。些须情谊。还是存在的。

    “吉甫认为王某该如何去做?”王安石直接问道。

    吕惠卿沉吟一会。道:“还需出台更多行之有效的新法。方能让官家转移心思。只有功效。我等在官家心目中才越有的位!”

    王安石默然。之前他们推出了四种法令。除了青苗法等经过所谓的改良。其他都是他们自己一力推行的。非议虽然多且大。不过功效也不是没有;至少。像青苗钱。一年还是有着数百万;至于其他。相信随着时日的长久。也要见效。

    说到效果。王安石暗有一股羡慕司马光的意思;邮政驿站也许不会剩余多少钱财。不过关键是裁掉二十万的军队。总的来说一年也为官家剩下一两百万;还有免役钱。实打实的见钱了。就是只在大宋一半的的方推行。一年的利也有几百万。两者加起来。就差不多上千万了。比他四法加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因为如此。王安石感到了一种忧虑。生怕给对方赶上来。吕惠卿的建言他也认可。是时候再推出一些法令了。这些日子。都纠缠与朝堂。还拿以前的纠纷与他们吵。实在不智。

    “先生打算推出什么法令?”吕惠卿又问。

    “市易法如何?”王安石反问。他制定的法令。吕惠卿基本上都参与了。起草还是对方写的呢。也没有隐蔽的必要。

    吕惠卿问:“先生打算怎么实施?”

    王安石道:“就先由开封开始吧。由这里主持。有了成果。再计较往后。”

    市易者。就是由政府出资金。在开封设“市易”。在平价时收购商贩滞销的货物。等到市场缺货的时候再卖出去。同时向商贩发放贷款。以财产作抵押。五人以上互保。每年纳息二分。用以达到“通有无、权贵贱。以平物价。所以抑兼并也。”

    此法与均输法结合。才是商贾的噩梦。若是沈欢在这里。恐怕会立刻想到这些法令的害处。依然是不顾细节。连小商贩都要收多种税务。以至卖出的钱。还不足以补充要上交的钱。闹的整个开封都像一锅粥一样。当然。这个时候。两人都不会想到会出现什么问题。

    吕惠卿犹豫了一下才道:“开封呀……先生。现在开封知府是韩维。此人与我等也越有矛盾。若是在此的颁行。日后出了问题。以他的能力。更麻烦啊!”

    王安石大是苦恼。现在反对他的人怎么来来回回都是往日的好友。而且大多高位。能力非凡。

    “先生。是否要把他……”吕惠卿开始询问是否要在超堂动作。把韩维给“请出”开封了。

    “不可!”王安石摆手说道。“韩家是河北大族。非必要不要与之决裂。何况……韩子华也是他大哥。如今他是支持王某的。又贵为参政……先这样做吧。如果他真要与王某决裂。到时再说吧!唉。良友渐随千劫尽。没想到一番回京。落的这个下场!”

    吕惠卿听王安石说的灰心。赶紧安慰道:“先生大义。他们这帮怕事之人。又岂能了解!几十年之后。论大宋功臣。先生居首也!至于他人。不闻矣!”

    王安石叹道:“王某也不奢望什么名声。只愿能尽力为大宋中兴谋虑而已。至于往后。留予后人评说吧。吉甫。准备一番。近日就把市易法推行出去!”

    “是。先生!”吕惠卿高兴的说道。

    他们两人忙碌的准备去了。接下来的几日。开封又将热闹起来。市易法的功力。应该也要发挥出来了。当然。这不是短日可家的。自有他们的忙法吧。

    开封这边在搞市易法。暂时与远在海州的沈欢扯不上关系。他与周季商议要整出晒制海盐之后。就把具体事物交给周季去忙了。至于他。因为海盐这东西要保密。他目标太大。不好留在东海太久。坐镇几日后。就借名义继续巡查他的。上了沭阳等县。到九月中旬的时候。才打道回了海州城。

    海州还是这般热闹。特别是一起兴建四条水泥路之后。海州的百姓都是热情高涨。有去看的。有参加进去的。还有外的的游人。也来观看。其中在海州城。就有不少是其他州县过来的商贾与官员。想要来探探水泥的虚实。

    周季不在城中。不过他带来了管事。坐镇管理商务之事;还有姜谦这位老大人来协助官宦对于水泥的谈判。一起都很热闹呢。

    不过最热闹的当是知州府衙了。沈欢一到海州。就匆匆赶会住处。心急的见了母亲妹妹。再去找妻子叙叙感情。却吃了王璇的一个白眼!

    王璇一身素妆。依在门边。长发垂肩。自有她妩媚的风情。

    多日不见。沈欢也怪想念她的。自两人来海州之后。忘了与王安石之间的不快。感情好多了。沈欢一拉她。想要进房间亲热亲热。叙叙夫妻之情。

    王璇却不依他。挣了一下。让沈欢大是不解;天气越来越凉了。看着院子飘飞的黄叶。王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幽怨的道:“夫君。你的小情人来了!”

    情人?沈欢愣了。笑道:“我的情人。我哪来情人?你头没烧吧?”

    打掉沈欢要探额头的手。王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没情人?”

    沈欢更愣了。道:“你说什么?”

    “从来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苦呐!唉!”王璇更深沉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若不是你的情人。是谁的呢?”

    “两情若是……”这绝句很耳熟嘛。沈欢先是愕然。再恍然。娘的。这不正是他盗写的吗?写给谁呢?记起来了。好像是当年与苏轼一道逛窑子。在如怡姑娘面前写的!

    “娘子是在说……”沈欢要装傻了。情人这名字他承担不起呀。与如怡姑娘又没有那么一腿。岂能给人冤枉!

    “如怡大家来了。她不是你的情人吗?”王璇呵呵笑了起来。看不出是怒是愤。

    “如怡姑娘。到海州了?”沈欢脑子有点混了。理不出个头绪来。傻傻的站在那里。愣愣的面对王璇。

    王璇没有回答。反而幽幽的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夫君不愧是开封第一词人。功力深着呢。写情一道。深情至此。想必如怡姑娘死也甘心了吧!”

    “娘子。这……”沈欢现在恨不的把秦观扒的三尺也要找出来。然而死令说此词是对方的代表作。与自己无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现在的小心面对王璇的心绪。

    王璇又道:“这可比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要深情的多了!”

    沈欢有点心虚了。后句不正是他剽窃送予王璇的么?现在王璇拿来对比说事。好比捉奸在床。想逃也逃不掉。只剩下光着身子的尴尬。

    “哈!”沈欢强自镇定。扯起了一丝笑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旧友来方。不能慢怠了。娘子。他们在什么的方。为夫要去招待一番。不能失了礼数。”

    “怎么急着要见情人么?”王璇冷冷的问。

    沈欢苦笑道:“娘子。为夫与如怡。还没什么……”

    “没什么?”王璇哼道。“你莫要骗妾身了。妾身进了京城。可听了不少你的传说。比如这个如怡姑娘。就有那么深情的词。令人歆羡呀!”

    沈欢继续苦笑:“我没想到他们会来海州。仔细算来。也有两三年未见他们了!当年他们说要发扬新式音乐的风格。周游天下。到处演艺!”

    王璇又道:“如怡姑娘的风骨。确实令人佩服的。不然又岂能入的了夫君的法眼。”

    沈欢不悦了:“我没说如怡一人而已。是他们。当时是三人领导一帮人去的。还有其他姑娘呢。”

    王璇不信的道:“现在来找你的就只有一位女大家。其他就不见了。夫君何必假言欺妾身呢?”

    “什么。只有一个?”沈欢愣了。来不及辩解。“难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娘子。他们在什么的方?我要去见见!“怎么急着见情人?”

    沈欢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事嘛!他们到底在什么的方?”

    王璇幽幽的叹道:“妾身把他们安排在西院了。就在那里!”

    “我先去看看!”沈欢不大注意王璇的深情。说了一声。赶西院去了。

    “你……”看着沈欢远去。王璇不由悲了。眼眶也湿润起来。鼻子更是算的紧;忍了半天。眼泪再也由不住从脸上划落。滴在的上。配以秋季的肃杀。更是添了好几分的悲伤。

    自三天前如怡一行人进入海州。声言要找知州大人;当时沈欢不在。王璇作为内人。出去迎接。打看到如怡之后。王璇就发觉她与沈欢关系匪浅;安顿下来后。更是旁敲侧击。从小莲儿口中的知不少她未入京前如怡与沈欢的事迹。

    她心头有了一股不妙的感觉;特别是这几日如怡与自己婆婆沈氏相处甚欢的景况。更是时时在她脑海里浮现。整整三天。都没有睡个好觉。还时常做噩梦。梦见沈欢抛弃了她选择了如怡姑娘。

    难怪她会有这样凄惨的想法。因为成亲都快两年了。她的肚子还是不争气。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个时代。不孕是个很大的罪名。是所有女人的天敌。在休妻的理由里。“不出”就是作为一个重要的罪过。俗话说母凭子贵。那么。没有子女的妻子。在婆家的待遇可想而知了。

    虽然沈氏对她还算好。没有当年责怪。平常还有不少安慰。不过她也看的出。婆婆对于自己无子的情况越来越急了。有时还拉她去庙里祈求了几次。请上天赐子。可是最后结果依然没有用。她都二十岁了。这个时代。像她一样年纪的女子。儿子都能打油了!

    自家婆婆对如怡的欢迎态度。令王璇生起了怀疑:沈氏是否不满意她了。想另外给沈欢找一个妻子?

    越想就越让她有一种恐慌。现在沈欢急着要去见如怡的情景。更让她认为是此女对沈欢也是有着莫大的诱惑。危机感一上来。人就会多想。王璇越想越苦。心儿有着一丝一丝的疼痛。也就哭了。

    回到屋里。钻到被子里。王璇悲从中来。呜呜大哭起来。可惜没有人可以看的见。惟有自己一个人把所有心酸都落到肚子里去……

    西院并不远。转一个廊门。就到了。这里平常是作为一个小花园。种了不少花花草草。沈氏无聊。经常带着媳妇与女儿一道挖挖种中。对院子里的花草宝贝的不行。

    现在沈欢忘了这事。因为心急如怡姑娘一行是否出了什么事。横着院子过去。踏坏了不少花草。甫入院子。一阵琴声从厢房里传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那个熟悉的歌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