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抓住了
光阴如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上次朱大富提出那个请求已经过去了5天，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行进着。
吃饭，干活，睡觉。
整个车站还是按既定的轨迹前进。
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天傍晚的扫洒人员换了人。
保卫科那边自然开心。工作更轻松了，但是工钱没变。
装卸工们更是漠不关心，就连朱大富的有才叔也只是当天下班的时候跟保卫科的老李提了一嘴便没有再过问——归根结底此事与他们无关。
而我们的主角朱大富其实是乐在其中的。
唯一不开心的估计只有史岚学。
是的，作为同生共死过的老乡，大富怎么会忘记他呢。
于是，每天吃过晚饭之后，装卸平台上都会上演这么一出戏：
一个青年拿着一把大扫帚在前边一边扫地一边嘟囔。
隐约能听到“恁是不是傻。”“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恁要这玩意有啥用？”“怕了恁了。”之类的话。但就是不见他撂挑子。
用他的原话就是“俺们最难过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算啥，人家帮咱们老多呢，帮忙扫扫地不是应该的麽！”
恩，大岚子觉悟很高！
而身后，一个青年则一直笑呵呵地拿着一个破麻袋。低头装着什么，就是不搭理他，乐在其中。
没错，两位自然就是朱大富和史岚学了。
这段时间，他们收获颇丰。
他俩住的那间杂物间几乎专属于他俩了。
那两个桶也算是独属于他们专用。
每天睡觉前，他俩都拎一桶水回来。
然后把煤灰倒进去搅拌，再隔着麻袋倒进另一个桶里。
这样，简单的垃圾分离就完成了。唯一的不好就是容易糟蹋麻袋。
史岚学心疼坏了。
朱大富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毕竟麻袋是要赔钱的，几分钱也是钱呐。
于是朱大富最近一直在北坡搜集藤条——一个藤筐已经快完工了。
到时候直接把麻袋套在藤筐上，省时省力还节约，一举三得。
挑挑拣拣，把成块的煤炭挑出来堆在门外角落里，垃圾则入袋。
史岚学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几个破麻袋，破破烂烂。应该是这几天用坏的那些，只见他用力划开盖在了上边，还细心地在外面压了些土。
而垃圾则被史岚学拎去了北边的垃圾场，不过没有在以前的地方倒。
这是朱大富特意交代的——这可是一座金山哩。可不能给以后增加工作量。
朱大富则在储物间忙自己的。
只见他翻出还没完工的藤筐，手脚灵活地编织了起来。是的，他计划今天就让它完工。
毕竟，已经拖得够久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朱大富熟练地把桶里的水倒入另一边，伸出手把桶里的黑泥挖出来。
这是沉淀的杂质，不是煤。
他曾等它干了之后试着点燃过，可惜失败了，最后得到一块发黑的不规则——砖？
是的，估计里边有粘土。
至于剩下的，只能静待明天了。
杂物间一边已经堆了十来个装满的麻袋——有一部分是史岚学闲不住从垃圾山那边挖过来掏洗出来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玩意有啥用，还是更看重门口成堆的那些小块煤炭。
那个是可以用来换钱的！
是的，门口的小煤山已经初具规模，就是太碎了。
朱大富估计得有两吨多重，这玩意沉着呢。
隔天中午。
趁着午饭时间，他找到了罗卫国——昨天罗有才告诉他的。
“卫国哥。”
“是你小子啊，找我啥事。”
罗卫国吃着饭头也没抬地回道。
“嘿嘿，卫国哥，你看我们门口已经堆了有些货了，你看看给我们称称呗。”
朱大富笑嘻嘻地说。
“行啊，你小子也不容易，等会吃完饭领我过去看看。”
饭后，两人晃晃悠悠走到储物间门口。
“嘿，还挺多，掀开瞅瞅。”
一边说罗卫国一边把破麻袋掀开。
“这得有两吨多了。”
边说他还边扒拉了两下。
“是不少了，这样，晚上下班你去借两辆板车拉着跟我走。”
“好的，谢谢卫国哥。”
“你啊，别这么客气。”
“嘿嘿，应该的。”
于是，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傍晚。
“大岚子，过来，咱俩一人一辆。记得拿个铁锹啊。”
“大富哥，卖出去了？”
“恩，等会跟卫国哥出去过称，人还在办公室等着呢，咱俩快点弄好了去叫人家。”
“恁就瞧好吧！”
史岚学大喜过望，麻利地推着板车跟了过去。
大约7点多，终于装完了车。
两车，都不满，太碎了。
“大岚子，你在这看着，我去喊人。”
说着，朱大富往罗有才办公室跑去。
中间罗有才非要过来看看。应该是听罗卫国说了多少才要过来看的。
毕竟每天平台上的煤灰看着也不多，结果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俩就弄了2吨的量。
这事搁谁那里他谁也迷糊。
“嗯，大富可以啊，这不声不响弄了这么多，说说吧，怎么回事。”
罗有才瞅了瞅板车，回头对朱大富问道。
“有才叔，不是您想的那样。北坡您知道吧，这事我问过李队长。李队长说那边平时也有站上人员过去捡点补贴家用，谁想捡都行，太碎了，不够费功夫的。这平台上每天才能掏个多少啊。也就每天四五十斤，剩下的都是从北坡捡回来的。”
朱大富连忙出声解释。
“是有这么回事，那没事了，难怪你这两天报纸都看得少了。卫国，别亏了人家，都不容易。”
罗有才转身对自己儿子说道。然后，施施然离开了。
“大富，你俩拉上跟着我走。”
罗卫国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大约半个小时，到地方。
不远，也就有五里路的距离。
没过称，直接开始卸货。
史岚学还想说两句，被朱大富制止了。
直到两车小煤块全都卸完，两人没说一句话。
罗卫国满意地点点头。
“你小子不错，沉得住气。这个时间这里人都回家了，没法过称。我跟这些黑疙瘩打了十几年交道，一眼就能瞧出，这些有两吨又三百斤的样子。块头确实有点小。我给你们折去300斤，取个整。给你们算一百块，你看怎么样。”
罗卫国不急不缓地说着。
一听要折300斤。史岚学就着急了，那可是他跟大富哥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刚要说话被朱大富急忙拉住。没好气地瞪了史岚学一眼，朱大富急忙开口。
“卫国哥，这不行，给太高了。这东西什么价我问过别人。大块的，出窑价才35，何况我们地这么小，你给的这个都是市场价了。这样，你给个50块就行，多了我们可不敢要。”
“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不错，也别50了，两吨，我给你70！就按市场价来，别拒绝，我亏不了！”
罗卫国赞许的点点头，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谢谢卫国哥。”
一边的史岚学直接凌乱了，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罗卫国直接现场点给朱大富七张大团结。
临走，还领着他俩去仓库拿了十几个麻袋。
回去的路上，朱大富跟在罗卫国身边。
“卫国哥，你们这边煤末多少钱。”
罗卫国诧异地看了朱大富一眼。
“怎么，你想弄蜂窝煤？”
“对，卫国哥，咱们这里除了煤就是土。北坡那块我看了，倒了多少年的煤灰，到时候再掺点煤末，就是好煤球。你看这事能成不？”
罗卫国低头沉思了一会，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成！煤末我给你弄，煤球我也给你处理。站上那边我替你打声招呼，装卸台那边挂着就行，不然你这状态说不定哪天就被遣返了。至于别的，就看你能弄多大摊子了。”
“谢谢卫国哥！”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上次朱大富提出那个请求已经过去了5天，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行进着。
吃饭，干活，睡觉。
整个车站还是按既定的轨迹前进。
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天傍晚的扫洒人员换了人。
保卫科那边自然开心。工作更轻松了，但是工钱没变。
装卸工们更是漠不关心，就连朱大富的有才叔也只是当天下班的时候跟保卫科的老李提了一嘴便没有再过问——归根结底此事与他们无关。
而我们的主角朱大富其实是乐在其中的。
唯一不开心的估计只有史岚学。
是的，作为同生共死过的老乡，大富怎么会忘记他呢。
于是，每天吃过晚饭之后，装卸平台上都会上演这么一出戏：
一个青年拿着一把大扫帚在前边一边扫地一边嘟囔。
隐约能听到“恁是不是傻。”“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恁要这玩意有啥用？”“怕了恁了。”之类的话。但就是不见他撂挑子。
用他的原话就是“俺们最难过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算啥，人家帮咱们老多呢，帮忙扫扫地不是应该的麽！”
恩，大岚子觉悟很高！
而身后，一个青年则一直笑呵呵地拿着一个破麻袋。低头装着什么，就是不搭理他，乐在其中。
没错，两位自然就是朱大富和史岚学了。
这段时间，他们收获颇丰。
他俩住的那间杂物间几乎专属于他俩了。
那两个桶也算是独属于他们专用。
每天睡觉前，他俩都拎一桶水回来。
然后把煤灰倒进去搅拌，再隔着麻袋倒进另一个桶里。
这样，简单的垃圾分离就完成了。唯一的不好就是容易糟蹋麻袋。
史岚学心疼坏了。
朱大富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毕竟麻袋是要赔钱的，几分钱也是钱呐。
于是朱大富最近一直在北坡搜集藤条——一个藤筐已经快完工了。
到时候直接把麻袋套在藤筐上，省时省力还节约，一举三得。
挑挑拣拣，把成块的煤炭挑出来堆在门外角落里，垃圾则入袋。
史岚学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几个破麻袋，破破烂烂。应该是这几天用坏的那些，只见他用力划开盖在了上边，还细心地在外面压了些土。
而垃圾则被史岚学拎去了北边的垃圾场，不过没有在以前的地方倒。
这是朱大富特意交代的——这可是一座金山哩。可不能给以后增加工作量。
朱大富则在储物间忙自己的。
只见他翻出还没完工的藤筐，手脚灵活地编织了起来。是的，他计划今天就让它完工。
毕竟，已经拖得够久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朱大富熟练地把桶里的水倒入另一边，伸出手把桶里的黑泥挖出来。
这是沉淀的杂质，不是煤。
他曾等它干了之后试着点燃过，可惜失败了，最后得到一块发黑的不规则——砖？
是的，估计里边有粘土。
至于剩下的，只能静待明天了。
杂物间一边已经堆了十来个装满的麻袋——有一部分是史岚学闲不住从垃圾山那边挖过来掏洗出来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玩意有啥用，还是更看重门口成堆的那些小块煤炭。
那个是可以用来换钱的！
是的，门口的小煤山已经初具规模，就是太碎了。
朱大富估计得有两吨多重，这玩意沉着呢。
隔天中午。
趁着午饭时间，他找到了罗卫国——昨天罗有才告诉他的。
“卫国哥。”
“是你小子啊，找我啥事。”
罗卫国吃着饭头也没抬地回道。
“嘿嘿，卫国哥，你看我们门口已经堆了有些货了，你看看给我们称称呗。”
朱大富笑嘻嘻地说。
“行啊，你小子也不容易，等会吃完饭领我过去看看。”
饭后，两人晃晃悠悠走到储物间门口。
“嘿，还挺多，掀开瞅瞅。”
一边说罗卫国一边把破麻袋掀开。
“这得有两吨多了。”
边说他还边扒拉了两下。
“是不少了，这样，晚上下班你去借两辆板车拉着跟我走。”
“好的，谢谢卫国哥。”
“你啊，别这么客气。”
“嘿嘿，应该的。”
于是，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傍晚。
“大岚子，过来，咱俩一人一辆。记得拿个铁锹啊。”
“大富哥，卖出去了？”
“恩，等会跟卫国哥出去过称，人还在办公室等着呢，咱俩快点弄好了去叫人家。”
“恁就瞧好吧！”
史岚学大喜过望，麻利地推着板车跟了过去。
大约7点多，终于装完了车。
两车，都不满，太碎了。
“大岚子，你在这看着，我去喊人。”
说着，朱大富往罗有才办公室跑去。
中间罗有才非要过来看看。应该是听罗卫国说了多少才要过来看的。
毕竟每天平台上的煤灰看着也不多，结果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俩就弄了2吨的量。
这事搁谁那里他谁也迷糊。
“嗯，大富可以啊，这不声不响弄了这么多，说说吧，怎么回事。”
罗有才瞅了瞅板车，回头对朱大富问道。
“有才叔，不是您想的那样。北坡您知道吧，这事我问过李队长。李队长说那边平时也有站上人员过去捡点补贴家用，谁想捡都行，太碎了，不够费功夫的。这平台上每天才能掏个多少啊。也就每天四五十斤，剩下的都是从北坡捡回来的。”
朱大富连忙出声解释。
“是有这么回事，那没事了，难怪你这两天报纸都看得少了。卫国，别亏了人家，都不容易。”
罗有才转身对自己儿子说道。然后，施施然离开了。
“大富，你俩拉上跟着我走。”
罗卫国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大约半个小时，到地方。
不远，也就有五里路的距离。
没过称，直接开始卸货。
史岚学还想说两句，被朱大富制止了。
直到两车小煤块全都卸完，两人没说一句话。
罗卫国满意地点点头。
“你小子不错，沉得住气。这个时间这里人都回家了，没法过称。我跟这些黑疙瘩打了十几年交道，一眼就能瞧出，这些有两吨又三百斤的样子。块头确实有点小。我给你们折去300斤，取个整。给你们算一百块，你看怎么样。”
罗卫国不急不缓地说着。
一听要折300斤。史岚学就着急了，那可是他跟大富哥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刚要说话被朱大富急忙拉住。没好气地瞪了史岚学一眼，朱大富急忙开口。
“卫国哥，这不行，给太高了。这东西什么价我问过别人。大块的，出窑价才35，何况我们地这么小，你给的这个都是市场价了。这样，你给个50块就行，多了我们可不敢要。”
“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不错，也别50了，两吨，我给你70！就按市场价来，别拒绝，我亏不了！”
罗卫国赞许的点点头，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谢谢卫国哥。”
一边的史岚学直接凌乱了，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罗卫国直接现场点给朱大富七张大团结。
临走，还领着他俩去仓库拿了十几个麻袋。
回去的路上，朱大富跟在罗卫国身边。
“卫国哥，你们这边煤末多少钱。”
罗卫国诧异地看了朱大富一眼。
“怎么，你想弄蜂窝煤？”
“对，卫国哥，咱们这里除了煤就是土。北坡那块我看了，倒了多少年的煤灰，到时候再掺点煤末，就是好煤球。你看这事能成不？”
罗卫国低头沉思了一会，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成！煤末我给你弄，煤球我也给你处理。站上那边我替你打声招呼，装卸台那边挂着就行，不然你这状态说不定哪天就被遣返了。至于别的，就看你能弄多大摊子了。”
“谢谢卫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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