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三生石上种因果，一花一果总关禅
“爹，这是雪儿，你儿媳妇！”
朱大富嘿嘿笑着给老爷子介绍。
“你脖子怎么弄的？”
老爷子没接话，反而盯着他身上的伤口。
“回来的时候被小蟊贼划了一下，没事儿。”
朱大富扯了个小谎。就这么一个还关心自己的老子，他不想让对方担心。
“没事就好。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
说完便不再说话，继续手里的活计。
朱大富心里猛地一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爹，这是您儿媳妇。”
朱大富再次开口。
“老李家的三闺女，你老子认识。”
老爷子这次总算给了个反应。
“三妮儿，自己找个地方坐，不是外人。”
老爷子转头给李雪儿说道，难得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还不坏。
朱大富心想。
“不了，朱七叔。我也是刚回来，您跟大富聊，我回家看看。”
李雪儿非常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去。
“雪儿，等一下，我陪你一起过去。”
“好吧。”
李雪儿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爹，我出去一下。”
朱大富见老爷子点头便陪李雪儿走了出去。
院子里已看不到自家老娘。
………………
“什么？不行！我不同意！”
“朱小二，你先回去，我跟三妮有话要说。”
朱大富万万没想到，李老爷子反应这么大！和上辈子如出一辙！
是的，他俩刚刚摊牌了。
“李大爷，有什么火您冲我来。别气着自己。”
朱大富能说什么？只能笑嘻嘻地受着。
“你就是一个伤员，一边呆着去。我们父女有些私事要说。快走你的。”
这位老爷子一点不领情，开始赶人了。
“爹。”
李雪儿不忍心自家男人两边受气。欲要出声维护。
反正她们父女没少吵。
“咱们的事等会儿再说。”
哪知这次，李老爷子不接。
“朱小二，你先回你家，有什么事等我跟三妮子说完再说。”
“那，好吧。”
见李雪儿一个劲给他打眼色，朱大富只得点头同意。
“把这些东西拿走。”
李老爷子指着门口的东西吩咐道。
“李大爷，按您说法，我可是伤员，拿不动。您先聊，我这就走。”
朱大富怎么可能接，嬉皮笑脸地打了个哈哈，直接开溜。
直到确定朱大富已经走远，李老爷子去把门关好，确定没有人能听到后，这才面对自己闺女。
“那小子是个有本事的。能看得出来，很疼你。”
“爹，那你还？”
李雪儿不解。
“他那娘你不是不知道。你嫁过去就是受罪。”
李老爷子直接打断她的话。
“他是他，他娘是他娘，这不是一回事。而且，按照他的发展，我们以后回来这边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听我说完好好想想再说话。”
李老爷子似是陷入了回忆。
“你知道朱老七为什么能娶到地主家的闺女吗？就他家那条件，你觉得可能吗？”
不等李雪儿接话，李老爷子继续说下去。
“他们老朱家不是弟兄七个，朱老七其实还有个弟弟……”
原来。
解放前，老朱家朱崇国那一辈弟兄八个。前面六个都是本分人，都给地主家种地。朱老七生得巧，正好做了史家独苗的书童。
本来老朱家以为他们能翻身，结果老史家的独苗学了新思想，有了新追求。
不到二十的小娃娃书也不读了，跟着同学出去抗小日子过得不错。阴差阳错，没几年便没了。
而没了独苗的老史家自然用不到书童。于是，朱老七只能老老实实种地。
只是他一直对人家老史家的闺女念念不忘。只是人家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呢。
本来故事到这里便算结束了。
这就是一个穷小子迷恋富家千金的戏码。
可这里出现了转折。
原来早些年被土匪抓了壮丁的朱小八回了家，还成了那伙人的头。于是，接下来便是拉郎配的戏码。
没几年，他们老朱家便是贫下中农的代表。史老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
而朱小八呢，当年帮完自己七哥便走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对自家的影响。
而且，以后这位再也没回来。
直到二十多年前。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乞丐抱着一个一岁的娃娃来到了朱家村。
留下孩子和信物纵身跃入村边的茅河里。
“爹，那你怎么知道的？”
愣神了很久，李雪儿提出了疑问。
“这个村之前就一大一小两个地主，大的是老史家，小的就是咱们家。后来为了避祸才改叫的朱家村，前半段是史老头临终之前说给我听的。后半段，那个女人是我领过去的，并目睹了全过程。这事估计就我跟朱老七和史家妹子知道，他那六个哥哥都未必清楚。”
李老爷子苦笑道。
“所以？”
“对，朱小二就是那个孩子。”
“这样，你还同意吗？同意嫁给一个土匪的后人？”
“嫁！为什么不嫁？按你说的，咱家以前不还是地主吗？地主闺女配土匪儿子，正好！”
“而且，大富是在这里长大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世。他是他，他爹是他爹！”
“我要跟的是朱大富这个人，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李老爷子愣愣地看着这个闺女，这脾气是真的倔！
跟自己是真的像，如果不是他知道……
………………
与此同时。
朱大富家里。
“跟我上楼。”
朱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活计，率先往楼上走。
老爷子为了省电，一楼以上的电闸一直关着。所以，上次都是空房子。
“小二，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要不要娶李家妮子自己决定。这儿，我先给你说一点事情。”
难得的，老爷子神色郑重的开口。
“您说。”
朱大富不自觉也正了正身子。
然后便扯到伤口，疼的直咧嘴。
老爷子不再管他。径直开口。
“给你讲个故事吧。”
“话说，二十年前，茅河上游发大水。有一个孕妇随着河水飘了下来……”
平平无奇的故事。
无非是一对小夫妻遭了洪水。丈夫为了怀孕的妻子，托了一路，终于体力不支沉了河底。
女人在这个村子被救了上来，却奄奄一息。好不容易生下个闺女还没来得及说家是哪里的便撒手人寰。
而这个时候，一个妇人起了怜悯之心。收养了这个襁褓中的小女孩儿。
“李雪儿的来历就是这样。当时李老头拜托了村里人，所以村里人从来没有提过。而后来的人也就不知道这一茬。”
老爷子看着朱大富的眼睛。
“我知道那妮子闹腾，不认命。不过我不是因为这才不想让你娶她。”
“是因为她是个孤儿吗？”
朱大富愣愣的发问。
他这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媳妇的来历。上辈子这个秘密是被他们这辈人带到了棺材里的。
然后想到李雪儿的境遇，不由生出一股怜惜。
“对，到底是无根之萍。这样，你还愿意娶她？”
“您要是因为这个反对，其实大可不必。”
“娶！为什么不娶？谁说她没有根呢？她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她的根！以后，我就是她的根！”
朱大富斩钉截铁。
“那行，你有自己的主意，这个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有些迷离。
似是……
这一天，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面临不一样的问题，做出的选择，却是如此的一致……
朱大富嘿嘿笑着给老爷子介绍。
“你脖子怎么弄的？”
老爷子没接话，反而盯着他身上的伤口。
“回来的时候被小蟊贼划了一下，没事儿。”
朱大富扯了个小谎。就这么一个还关心自己的老子，他不想让对方担心。
“没事就好。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
说完便不再说话，继续手里的活计。
朱大富心里猛地一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爹，这是您儿媳妇。”
朱大富再次开口。
“老李家的三闺女，你老子认识。”
老爷子这次总算给了个反应。
“三妮儿，自己找个地方坐，不是外人。”
老爷子转头给李雪儿说道，难得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还不坏。
朱大富心想。
“不了，朱七叔。我也是刚回来，您跟大富聊，我回家看看。”
李雪儿非常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去。
“雪儿，等一下，我陪你一起过去。”
“好吧。”
李雪儿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爹，我出去一下。”
朱大富见老爷子点头便陪李雪儿走了出去。
院子里已看不到自家老娘。
………………
“什么？不行！我不同意！”
“朱小二，你先回去，我跟三妮有话要说。”
朱大富万万没想到，李老爷子反应这么大！和上辈子如出一辙！
是的，他俩刚刚摊牌了。
“李大爷，有什么火您冲我来。别气着自己。”
朱大富能说什么？只能笑嘻嘻地受着。
“你就是一个伤员，一边呆着去。我们父女有些私事要说。快走你的。”
这位老爷子一点不领情，开始赶人了。
“爹。”
李雪儿不忍心自家男人两边受气。欲要出声维护。
反正她们父女没少吵。
“咱们的事等会儿再说。”
哪知这次，李老爷子不接。
“朱小二，你先回你家，有什么事等我跟三妮子说完再说。”
“那，好吧。”
见李雪儿一个劲给他打眼色，朱大富只得点头同意。
“把这些东西拿走。”
李老爷子指着门口的东西吩咐道。
“李大爷，按您说法，我可是伤员，拿不动。您先聊，我这就走。”
朱大富怎么可能接，嬉皮笑脸地打了个哈哈，直接开溜。
直到确定朱大富已经走远，李老爷子去把门关好，确定没有人能听到后，这才面对自己闺女。
“那小子是个有本事的。能看得出来，很疼你。”
“爹，那你还？”
李雪儿不解。
“他那娘你不是不知道。你嫁过去就是受罪。”
李老爷子直接打断她的话。
“他是他，他娘是他娘，这不是一回事。而且，按照他的发展，我们以后回来这边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听我说完好好想想再说话。”
李老爷子似是陷入了回忆。
“你知道朱老七为什么能娶到地主家的闺女吗？就他家那条件，你觉得可能吗？”
不等李雪儿接话，李老爷子继续说下去。
“他们老朱家不是弟兄七个，朱老七其实还有个弟弟……”
原来。
解放前，老朱家朱崇国那一辈弟兄八个。前面六个都是本分人，都给地主家种地。朱老七生得巧，正好做了史家独苗的书童。
本来老朱家以为他们能翻身，结果老史家的独苗学了新思想，有了新追求。
不到二十的小娃娃书也不读了，跟着同学出去抗小日子过得不错。阴差阳错，没几年便没了。
而没了独苗的老史家自然用不到书童。于是，朱老七只能老老实实种地。
只是他一直对人家老史家的闺女念念不忘。只是人家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呢。
本来故事到这里便算结束了。
这就是一个穷小子迷恋富家千金的戏码。
可这里出现了转折。
原来早些年被土匪抓了壮丁的朱小八回了家，还成了那伙人的头。于是，接下来便是拉郎配的戏码。
没几年，他们老朱家便是贫下中农的代表。史老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
而朱小八呢，当年帮完自己七哥便走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对自家的影响。
而且，以后这位再也没回来。
直到二十多年前。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乞丐抱着一个一岁的娃娃来到了朱家村。
留下孩子和信物纵身跃入村边的茅河里。
“爹，那你怎么知道的？”
愣神了很久，李雪儿提出了疑问。
“这个村之前就一大一小两个地主，大的是老史家，小的就是咱们家。后来为了避祸才改叫的朱家村，前半段是史老头临终之前说给我听的。后半段，那个女人是我领过去的，并目睹了全过程。这事估计就我跟朱老七和史家妹子知道，他那六个哥哥都未必清楚。”
李老爷子苦笑道。
“所以？”
“对，朱小二就是那个孩子。”
“这样，你还同意吗？同意嫁给一个土匪的后人？”
“嫁！为什么不嫁？按你说的，咱家以前不还是地主吗？地主闺女配土匪儿子，正好！”
“而且，大富是在这里长大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世。他是他，他爹是他爹！”
“我要跟的是朱大富这个人，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李老爷子愣愣地看着这个闺女，这脾气是真的倔！
跟自己是真的像，如果不是他知道……
………………
与此同时。
朱大富家里。
“跟我上楼。”
朱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活计，率先往楼上走。
老爷子为了省电，一楼以上的电闸一直关着。所以，上次都是空房子。
“小二，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要不要娶李家妮子自己决定。这儿，我先给你说一点事情。”
难得的，老爷子神色郑重的开口。
“您说。”
朱大富不自觉也正了正身子。
然后便扯到伤口，疼的直咧嘴。
老爷子不再管他。径直开口。
“给你讲个故事吧。”
“话说，二十年前，茅河上游发大水。有一个孕妇随着河水飘了下来……”
平平无奇的故事。
无非是一对小夫妻遭了洪水。丈夫为了怀孕的妻子，托了一路，终于体力不支沉了河底。
女人在这个村子被救了上来，却奄奄一息。好不容易生下个闺女还没来得及说家是哪里的便撒手人寰。
而这个时候，一个妇人起了怜悯之心。收养了这个襁褓中的小女孩儿。
“李雪儿的来历就是这样。当时李老头拜托了村里人，所以村里人从来没有提过。而后来的人也就不知道这一茬。”
老爷子看着朱大富的眼睛。
“我知道那妮子闹腾，不认命。不过我不是因为这才不想让你娶她。”
“是因为她是个孤儿吗？”
朱大富愣愣的发问。
他这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媳妇的来历。上辈子这个秘密是被他们这辈人带到了棺材里的。
然后想到李雪儿的境遇，不由生出一股怜惜。
“对，到底是无根之萍。这样，你还愿意娶她？”
“您要是因为这个反对，其实大可不必。”
“娶！为什么不娶？谁说她没有根呢？她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她的根！以后，我就是她的根！”
朱大富斩钉截铁。
“那行，你有自己的主意，这个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有些迷离。
似是……
这一天，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面临不一样的问题，做出的选择，却是如此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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