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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争执

    道门里,秋山刚下了课,他的脑袋一直琢磨着今天应鸣讲的关于驭符的事情。融合前些讲的来说,手凝剑指是很有必要的,乃是初学的必要手势。只有这样,阳气才会由身体分流汇聚与指尖,再将其激发,与流着自己血的黄符上的阳气联通,便可以驾驭黄符了,而这种能激发出来的阳气需要时刻出早功提纯体内阳息才方可驾驭,那些存留在体内的护身阳息并不堪大用,这也变相说明了为什么掌门那一辈的人都特别厉害,年龄越大,早功越多,提纯的阳气也就越盛,当然也有师傅和李师叔这种天赋异禀的对本身的实力有加持。

    但就像应鸣师叔公说的一样,不管如何天赋异禀,自身法力强盛是与自制力和努力分不开的。应鸣师叔公也曾私下跟自己说过,像自己师傅那种阳气整个道门最盛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他天赋异禀经脉宽阔,还加上他嗜酒如命,酒确实可以提升阳气浓度与力度,但长期嗜酒便会有瘾,时间长了不但对身体不好,还会让人产生依赖,耽误正事。

    可是师傅是个异类,酒力和师公一样高深莫测,并且两个都是拦不住的类型,只能任由他去了,应鸣师叔公一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学师傅喝酒,因为自己身上并没有阳气,胡乱喝酒只会对自己造成身体上的负担,得不偿失。

    “咚。”

    秋山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思考着没注意到前方有人,撞到了一个胖子,是前段时间新入门的弟子,长的膀大腰圆的满脸肥肉,生的一副不怕死的横相,这种样子倒确实符合道门驱魔的长相。

    秋山想了想,那次早饭也是他们一直看着自己,他没有多想,只是鞠了个躬道歉。“对不起,我没有看到。”

    说完便让过身子,从边上了走了过去。哪知一个粗糙的嗓门响起“给我等等。”

    那个胖子转过身来接着说道“对不起就完事了?你在道门没学过礼仪吗?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师叔。”

    秋山见那胖子眼睛看着远处,其他人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他不想多事,只能低头说道“对不起,师叔。”

    秋山转身就走,那个胖子却走到他的面前。

    “给我跪下,本师叔就放你一马。”

    秋山淡定的抬起头来,面无表情。

    “叫你师叔可以,我是不可能向你下跪的。”

    胖子有些愠怒了

    “你什么意思?”

    “我只会跪年纪和师傅差不多大的,跪你会让师傅蒙羞,你的年纪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说什么?!”

    胖子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了,被这么多跟着他的小师弟的面前说自己没资格,秋山转身就走,被胖子一把抓住了符包的肩带拽了回来,身高只有胖子一半高的瘦弱的秋山一把被拽倒在了地上,符包里的黄符和一些东西都掉落了出来。

    胖子怒视着秋山大喊“给我跪下!”

    秋山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依旧淡定的说道“你没资格。”

    胖子彻底被激怒了,一拳打在了秋山的脸上,秋山立刻感觉到剧痛,摔倒在地上,嘴角淌出了鲜血。

    胖子怒不可遏地用手指着秋山

    “跪下!”

    秋山擦了擦嘴角的血,若换了以前的自己,这么一顿打肯定就哭着跪下了。

    但现在不一样,被母亲托付给了师傅,师傅又为了自己力排众议宁可对抗师叔公们以自己退出道门相逼也一定要收自己为徒,那绝对不能丢了师傅的脸面,宁死也不能给师傅丢人。

    “你……没资格!”

    秋山坚定的眼神无疑让胖子更加生气了。他又一拳打在秋山的脸上,让他躺倒在地。

    “跪不跪!”

    秋山捂着脸大声喊道

    “你没资格!”

    胖子开始不停的踢打秋山,迫使他下跪,秋山也只是捂住头部重复那一句话。两人来来往往,连旁边的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师兄,算了吧。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

    “给我滚开。”

    胖子转过身来对着秋山喊道

    “你今天不跪下,我就把你打成残废!看你还怎么学法术!”

    秋山双手握成拳护住头部,眼睛看着散落在一边的符包和符纸,他剑眉冷竖,就算是生气也打不过他,但他绝对不会下跪的。胖子咚的一脚踢在了秋山瘦弱的腹部上,身体向后滑了一米,剧痛让秋山叫了出来蜷缩身体捂住腹部,口中吐出了一些口水。

    “呃……”

    秋山一只手握紧拳头撑着自己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胖子却完全没有在意,又对着他踢了一脚,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胖子赶过去正要接着打他时,远处传来了喊声。

    “干什么呢?!”

    胖子旁边的几个人立刻反应了过来“师兄,来人了,快跑吧。”

    几个人拉着胖子立刻跑走了,剩下秋山在原地紧捂着腹部。来人是比钟广友小一辈的师叔,知道这个小孩是谁。

    “小师侄,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秋山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师叔,没什么的。”

    秋山试图站起身来,腹部传来的痛苦却又让他倒了下去。那个师叔将他扶了起来,帮他收拾好散落一地的东西。

    “你别动了,我带你回当叔那里。有事一会再说。”

    秋山没有说话,那个师叔将他抱起来送去了当叔那里,并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掌门。

    正在议事殿处理事情的应苍听到后勃然大怒,一只手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竟被拍的吱嘎一声碎裂成两半,将上面的东西震落了一地。

    应苍怒喝道“荒唐!”

    所有弟子纷纷低头不语,应苍的师兄弟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卫瞻,秋山现在怎么样。”

    “回应拯师叔,弟子送他回当叔那以后,已经去药房拿了药帮他敷好了,只是一些外伤,没什么大碍,现在在休息。”

    “好一个外伤,身为道门的弟子,没让妖魔所伤,倒先让自己的同门给打伤了!还是对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传出去整个道门还不得沦为笑柄!”

    应苍怒不可遏,旁边的应生说道“掌门师兄,稍安勿躁。卫瞻,伤他的人知道是谁了吗。”

    “是的,是前段时间新收的弟子,名字叫做卫恒,他旁边的那几人也都是新来的,拜在…”

    卫瞻看了看应广。

    “拜在应广师叔的门下,归卫棠师兄管辖。”

    应拯冷笑了一声说道“哎呀,应广师兄,怎么又是你门下的弟子,竟干些仗势欺人的事。”

    应广一下子气急了起来。“应拯,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十几年前的旧账没必要让我翻出来吧?”

    “你放屁!别什么事都安我头上,我还会指使他干这种蠢事?!”

    应苍站起身来喊道“别吵了!卫瞻,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卫瞻立刻作揖回道“弟子先通知了应辽师叔。”

    应辽接过话头“我知道后,已经叫人将他们抓了起来,现在正在戒律殿。”

    应苍袖袍一挥,两手背在后面。“好,传令下去,新弟子卫恒重杖一百,其他弟子重杖五十。扔去荒山旧林七日,七日后,其他弟子待察,卫恒,待伤好到能行动自如后,立刻逐出山门!”

    应辽皱了下眉头,应广也一时无话,咬着牙根低头不语。

    本还在看戏的应拯听到后却站了出来轻声说道。

    “掌门师兄,是不是太严厉了,我们直接将他逐出山门就是了,重杖一百,年轻人恐怕受不了这么重的责罚,怕伤好到行动自如起码要一月以上有余。”

    “那就一个月!这也是给其他新入门的弟子做个表率!道门可不是他们可以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的地方!卫瞻,你去告诉执法弟子,每一杖都给我用力去打!有一杖轻手,就一起受罚!”

    卫瞻有些吓到了,立刻低头回是,小跑出了议事殿。

    大殿里人人低头不语,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应辽似乎想劝应苍收回成命抑或惩罚的低一些。

    “师兄,会不会太过了,这一百棍下去,命也得没了大半条啊。”

    应苍叹了一口气一改严厉的态度对应辽等人轻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惩罚很重,不过没了大半条命总比整条命都没了强啊…。”

    应辽皱了皱眉头思考,这才一边摇头一边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

    “难怪,还是掌门师兄想的长远,我一时着急,倒把他给忘了。”

    应苍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钟广友这个刺头,当年通发和卫棠争执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尚且差点掀翻了整个道门,这次又轮到自己徒弟挨了欺负,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沉稳懂事的小徒弟,疼爱有加。这徒弟又机敏善良从不给他添麻烦。现在反而无缘无故让别人给打了一顿。他不要了那卫恒的小命断他个胳膊腿的,他就不是钟广友了。

    而且他没几日就要归山了,所以我才把他们扔去荒山旧林派弟子看管,也是为了避免钟广友知道后怒火中烧再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

    应拯点了点头“掌门师兄所言极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秋山也不是卫恒,而是钟广友。到时候,我们会跟着严加看管的。”

    “嗯,这样最好。”

    “你干什么呢?”

    李通发将客栈门口绑着的缰绳解了下来准备上马,看见钟广友从大街回来将一大堆东西塞进了马鞍里,不知道是些什么。

    钟广友笑了笑“嘿嘿,我买了好些个小吃食,到家了之后给他吃,离开了这么多天,补偿补偿他。”

    李通发啧了几声

    “真没想到,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会想着给别人买零嘴。”

    “你少放屁,以前我还少给你买了?”

    “那不是师傅给我买的吗。”

    “那那……那是我让师傅买的。”

    “那你为啥吃我那么多?”

    “别废话了!快走!走快点今天晚饭之前就能到家了。”

    钟广友上了马径自先走了出去,李通发看向后面收拾的卫穹,脸上有些无精打采。

    “卫穹,还好吗?”

    “嗯,没什么大碍了李师兄。”

    “那就好,走吧。”

    傍晚,钟广友几人抵达了道门,但让李通发奇怪的是每个人看他们都有点异样的神色,尤其是对钟广友,多了些许畏惧与躲闪。而他一时因为兴奋要见到自己的徒弟没有注意。四人去了议事殿向掌门复命,李通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些人见到钟广友都明显有些紧张,连师叔们的眼神也仿佛是在躲闪什么。

    “既然你们安全回来了就下去好好休息吧,辛苦了。”

    “是,掌门。”

    卫穹和卫慎走了出去,钟广友对着李通发点了下头,暗示由他来说。

    “掌门,我还有一件事要禀告,是关于卫穹……”

    “嗯,我们两个私下说吧。钟广友先回去吧。”

    钟广友作了个揖便走了出去,应苍看了一眼应辽,对着他点了下头,应辽便也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李通发走到了掌门旁边。“通发,在你说关于卫穹的事之前,我有件事需要告诉你……”

    钟广友拿着一袋子零食兴冲冲地去了当叔的房间,发现他在门口坐着喂大嘴儿吃的。

    “当叔啊,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啊,秋山呢。”

    当叔有些愧疚的抬起头来。

    “哎,广友啊,当叔没有看好秋山,竟然让他挨了欺负。”

    钟广友皱起眉头,语气也有些焦急了些“当叔,秋山怎么了?”

    “他就在屋子里躺着休息呢,你先让他多睡会,坐我边上我跟你说。”

    当叔讲完后,钟广友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一丝丝的杀气显露了出来,让大嘴儿都离的远远的,乖乖躺在当叔的脚边。

    “你别太生气了,这件事情让掌门也勃然大怒,打了他整整一百重杖,人已经被打的昏迷不醒了。至于其他人也挨了整整五十杖。”

    钟广友轻呼了一口气

    “当叔,秋山在屋子里了吗”

    “嗯,在躺着。”

    “我去看看,尽量不打扰到他。”

    当叔点头,钟广友静悄悄的走进了屋子,将一袋子零嘴放在了桌子上,坐在秋山的床边,看见他眼睛肿的老高,手上缠着些布条,许是骨折还是脱臼了吧。

    钟广友心想着,一股怒气正在爆发,但他不想吓到秋山,强压下了怒火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却惊醒了秋山。

    “咦?是你吗师傅?”

    “啊,是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我刚到啊,刚回来我就过来看你了。”

    “我……我让一个师叔给打了,不过,我没有给师傅丢人。”

    “我知道,我知道,事情的经过当叔都给我说了。”

    钟广友难得以温柔的口气跟他说话,帮他盖好被子。

    “你这个傻小子,只是跪下怎么会给师傅丢人呢。你师傅脸皮多厚你又不是不知道,先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啊。”

    “不,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不原则的,你小子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那去世的娘交代啊。”

    “可,可是如果我给师傅丢人了,以后我要是死了我也没法跟我娘交代了。”

    “放屁,你离死还早了十万八千里呢。行了,你好好休息,我这次下山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等你好了,让你吃个够。”

    “真的?”

    “是啊,可多了。比以前你师公给我们买的还要多呢。”

    秋山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你伤没好,先在当叔养几天好好休息,过几天我领你回去。我先出去了啊。”

    “你去哪啊,师傅。”

    “上茅厕。”

    钟广友转身过去后,本来温柔的眼神变的暴怒,头也不回的将门关严。钟广友怒目瞪着前方。

    “当叔,多余的不要说,人关在哪。”

    当叔欲言又止,知道自己劝不住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荒山旧林,广友,你,你做什么事之前先想想你那徒弟啊。”

    钟广友没有说话,直接走去了荒山旧林。

    李通发狠皱眉头,低头细语。

    “坏了,钟师兄可不会视若无睹的,尽管掌门惩罚了他一百杖,我怕对他也是无用啊,他可不是那种会隐忍的人,尤其是…他对秋山可是极其疼爱啊。”

    应苍摇了摇头“我知道,当年你和卫棠的事也只不过是个同辈之间的争执,你们两个都各自受伤,惩罚也不偏不倚。但你钟师兄依旧怒意爆发,非要替你出头,闹翻了整个道门,还是你们的师傅把给他压下去的。可是现在,这以大欺小连我都有些生气,更别提你师兄了。”

    “掌门师叔将人关在荒山旧林是个好的考虑,若放在道门里,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掌门师叔,我恐怕得立刻去一趟那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恐怕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应苍点了点头“嗯,你去吧。”

    李通发刚起身要走,应苍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你是不是要说关于卫穹的事?”

    李通发立刻转过身来说道“对了,是的掌门师叔,其实,两个字就可以概括。”

    “是什么?”

    “心魔。”

    应苍沉默片刻便说道“好,你去吧。卫穹那里由我来处理。”

    “是,掌门师叔。”

    李通发急急忙忙的跑去了荒山旧林。

    荒山旧林的庭院里,卫恒和其他几个挨过打的弟子正在屋子里休息,应苍派了个十个人来看守。

    “师兄啊…我…我听说钟师兄今天回来了。”

    那人吃了一惊“什么?!这么快?”

    “是的,为了能赶上看看小师侄,就快马加鞭的在今天就回来了。”

    “妈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转向另外一个人问道,发现他身形有点颤抖。“你别嘚瑟了,又不是你打的小师侄。”

    “可,可是掌门让咱们拦住他,咱哪儿拦得住啊,那钟师兄不得把咱们一顿爆揍啊,我可吃不消他那拳头。”

    “屁话,难道我撑得住吗?这是掌门的命令,撑不住也要撑。实在不行,那就咱们几个挨他一顿打让他消消气,替屋里那几个小畜生求求饶吧。”

    远处一个黑影走了过来,说话的两人都纷纷看见了那个影子,在黑夜和依稀的烛光衬托下,像极了一个正要发狂嗜血的凶神恶煞。

    “来来来……来了。”

    先前骂人的也有些遭不住了开始浑身颤抖地说道。“不,不行。咱们可扛不住。一会他要干嘛就干嘛,别拦着。我可不想为那个小畜生把自己命给搭进去了。”

    “就你们几个?”

    来人露出了面目,正是钟广友。

    “钟,钟师兄。你先冷静下,掌门让我们看守此地,以防他们逃跑作乱……”

    钟广友冷笑一声“是防他们逃跑,还是防我把里头打我徒弟的人给打死?”

    “钟,钟师兄。掌门已经重罚过他了,那屁股已经血肉模糊了,您看,就算了吧。”

    钟广友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他们。“给我滚出去。”

    那带头守门的师兄刚想回是,然后逃跑,旁边站出来一个人。

    “广友,这次就算了吧。掌门已经重罚了他,一条命都去了大半条了,趁人之危欺辱弱小,不是你的性格吧。”

    钟广友转过头来

    “应辽师叔,我没想到您也在这里,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我那小徒弟,不也是个弱小吗!”

    钟广友语气越来越冷厉,想起自己徒弟那副模样,却一直为自己着想,只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他便愈发暴怒,一言一行暗藏着些许杀机。几个守门的年轻弟子纷纷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广友,你好歹也是道门的大师兄,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应辽师叔,你还是让我过去吧。我今天,必须要为我徒弟讨个公道。自己徒弟让人如此欺辱,作为师父的却默不作声。这还当什么大师兄。”

    钟广友意欲向前,如果谁拦住自己,他都不会客气的。他心中盘算着,应辽师叔虽然打不过,但躲还是能躲的。只要找到机会,他应该有机会能进去抓住那个小畜生,可是旁边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广友,还是算了吧。我倒是不介意你进去寻仇,可是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那小徒弟着想一下吧。你若进去杀了他或者怎么样,你是肯定要负责任的。到时候,谁来照顾你那小徒弟。通发吗?通发可不会坐视不管,他必定也要牵扯进来,你们两个自幼便同生共死,你知道他的秉性的。”

    说话的是应鸣,钟广友冷笑了起来

    “臭老头为了挡住我,居然让应鸣师叔和应辽师叔一同前来。罢了,应鸣师叔您们都在,我是断然不会有机会能进去的。”

    钟广友提高了嗓门对着屋里大喊,声音如雷贯耳“里面那个打我徒弟的人给我听着,你在道门里有他们保护我动不了你,但你下山之后最后小心些,那时你已经不是道门人我也就不需客气了,下次碰面时,你若能完好走出去,我就他妈不姓钟!”钟广友衣袍怒挥,转身走了出去。

    看门的几个弟子无不瘫痪坐倒在地大口呼气。“得救了,得救了。”

    此时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卫恒已经被吓破了胆,这一百重杖打的他皮开肉绽,几次昏了过去,现在哪怕只是老鼠路过的声音都会让他从噩梦里惊醒,更何况是钟广友这在屋子里回荡的怒吼声,卫恒浑身发抖的躺在屋子里哭了起来,而其他人显然也不好过纷纷发抖,毕竟以后还要面对钟广友的。

    “你们几个赶紧起来,成何体统。”

    应辽怒吼着几个看门的弟子,他们立刻站起身来“师,师叔。大师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般脾气我们几个哪是对手啊,他这次不来,下次我们怎么办啊。”

    应辽走了过来说道“不要这么没出息,以后每天我和你应鸣师叔都会来轮流看守,直到他能行动自如就赶紧赶下山去,记住,他走的那天从后山走,而且这个消息绝对要保密,若是泄露出去,我打你们所有人一百重棍!”

    “是!”

    应鸣笑了起来“好了,现在第二个人也来了,这个起码好对付一些。”

    “应鸣师叔,应辽师叔。”

    李通发颇有些意外,居然两个师叔也在这里。

    “通发啊,你钟师兄已经让我们劝回去了,你此次前来,想必也是为了劝你师兄的吧。”

    “哦,这是自然,师叔。既然他已经回去了,那我也回去吧,我再好好劝劝他,让他不要乱来了。”

    应鸣将两手叠在一起放在身前,笑着说道。

    “通发啊,这么多年我可是很了解你的,你为人谦虚,性格内敛。但我知道你这人,若是自己人挨了欺负,你断然不会顾及身份袖手旁观的。你这趟来,不会暗藏着什么折磨人的法术来的吧,我可记得你有个法术可让阴息入骨,让人常年遭受骨痛之苦啊。”

    李通发眯了下眼睛,顿了一下说道“应鸣师叔多虑了,我只是前来劝钟师兄的,既然您们两位都在看守,那说明里面的人会安然无虞的离开,钟师兄也就无法乱来了。“

    “那样最好,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们,不会让你师兄乱来的。”

    “是,通发告退。”

    李通发也走了出去,可以显见的看见他袖袍里那握紧了的拳头上面暴露着几条青筋。那些看门的弟子几乎快要哭出声来。应辽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你们去休息会吧。我在这里看一会。”

    那些年轻弟子们个个点头应是,慌忙跑了出去。

    应鸣笑着摇头“一个钟广友,一个李通发。一个玩狠的一个玩阴的。也难怪他们害怕,毕竟应龙师兄那一脉,可是向来都是最护短的。”

    应辽叹了一口气“哎,这也就是应龙师兄去的早,若他还活着看见自己的小徒孙给打了,怕除非应烛大师兄出马,不然咱们谁也拦不住了。”

    应鸣点了点头应和“也不知道他闭关还要多久。下次收徒可要严谨些了,不能光看身体强横,人品如此低劣,这种歪瓜裂枣只会坏了道门的名声。”

    李通发打开了钟广友房间的门,发现他正闷声不响的坐在那。钟广友不疾不徐的问道“去过了?”

    “去过了。”

    李通发坐在旁边接着说道“我确实想到会有一个师叔来挡住你,以免你意气用事,没想到,应鸣师叔和应辽师叔居然都在场。”

    “哼,老头子聪明的很,这肯定是他的主意。”

    李通发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

    “可惜了,我本想趁乱进去,没想到什么也没发生你就被赶回来了。”

    钟广友笑了起来“我可知道你那些把戏,表面是劝我不要冲动,其实你小子也憋着一肚子鬼主意打算整治一下打秋山的人吧。”

    “总不能像你一样不小心搞出人命吧,师傅都入土为安了,可别让他在黄泉底下接着操心了,小小惩戒一下就算了。”

    “让人家后半辈子都骨头剧痛,居然跟我说什么小小惩戒。”

    “这种人可不配好好活着,竟然连孩子都打。话说回来,秋山怎么样了?”

    “还好,在当叔家里休息呢,说了会话。精气神还成。”

    李通发叹了一口气“好吧,事已至此,做什么都多余了,去把酒拿来喝几盅,我带了些吃的。”

    李通发将布包打开,拿出些吃的。

    钟广友立刻眉开眼笑“好嘞,我早就知道你会不爽,就拿酒等着你呢。”

    钟广友从床后面把酒拿了出来“正好咱们尝尝老村长送咱的女儿红。”

    李通发苦笑了起来,这世界最了解自己以及自己最了解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咚咚咚。”

    夜里掌门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本来已经入寝的应苍只得坐了起来穿上外衣。

    “是谁?”

    “掌门,是我,卫瞻。”

    “进来吧。”

    卫瞻进来后轻轻把门带上。“我记得今晚议事殿是你应广师叔在看守吧,有什么事不去找他,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掌门,我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不敢鲁莽四处乱说,只好这个时候打扰您休息跟您汇报一下了。”

    “什么事情这么隐秘?”

    “是关于秋山的事。”

    “他怎么了?”

    卫瞻走到掌门的身边,低过身子轻轻在应苍耳边说了些什么,应苍听后表情立刻大吃一惊

    “你说的可当真?!”

    “弟子不敢说谎。”

    “你看的真真切切吗?”

    “是的,弟子看的十分清楚,事后也确实在脑海中再三回忆才敢肯定。当时确实……”

    应苍举起了手,示意卫瞻不要再说下去了。

    “这事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钟广友也不行,就你我二人知道就好。”

    “是,掌门。”

    “既然你所言不假,我会留意的,你先下去吧。”

    应苍思考片刻又将他叫了回来“等等,你的房间离卫穹不远吧?”

    “是的,掌门。”

    “嗯,你叫他明日早功半个时辰之前,去祖陵见我。”

    “是。”

    卫瞻轻轻把门带上,应苍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上微弱的烛光,回想着刚才卫慎所说的话,狠皱着眉头轻声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快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