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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转眼已经过去十天,经历了无数次暴雨倾盆和海浪汹涌,他们依旧坚挺了下来,那只船已经伤痕累累却也仍然能安稳地航行。连李通发自己也认为这绝对是个奇迹,如果他们能挺过食物稀少的话。连续十天没有看见陆地,他们的食物早已快要见底了,李通发迫于无奈只得分配好配给,尽量能多撑上几天。

    钟广友饿的趴在船板上,一只手放在海中来回晃动,希望有一条大鱼能够咬自己的手就可以拉上来开开荤腥了,他后悔把那条小鱼给扔回了海里。

    “大壮啊,咱们既然快没食物了,你下去扎几个猛子去里头弄几条鱼上来烤烤啊。”

    “钟师兄,咱们是在船上。哪来的火给你烤鱼。”

    “说的是啊,那就煮一煮。”

    “都说了没有火!”大壮喊完就后悔了,责备自己竟然浪费多余的体力与跟他喊叫。

    “我听说这种大海有许多像咱们道门正殿里供着的大同道人那么大的鱼。”

    “可是我们又没有饵。”

    “那用秋山呢?”

    “那也没有味儿啊,得放点什么调料吸引来才行。”

    两人已经饿到极致了,紧盯着坐在船头看书的秋山,朝他走去轻轻说道“秋山啊,委屈你了…”

    秋山惊恐的跑到李通发旁边“李师叔!”

    “你们给我滚蛋!”

    钟广友瘫了回去看着天空说道“刚从沙漠里出来又跑到了海里,连个能抓的动物都没有。”

    “就算你在这里抓上来鱼也是没有用的钟师兄,我们可没那家伙把它弄熟……”

    天色渐晚,李通发将仅剩的几块脆薄饼均了均分了出去,随后开始和秋山躺在船舱里休息,他轻轻地说道“少说话少动弹,不要浪费食物。”

    钟广友看着自己手中那一小块脆薄饼,白了一眼直想将它扔海里,他看了一眼在边上吃饼的大壮,他以为钟广友看他是想抢他饼,狼吞虎咽的就给吞下去了。

    钟广友轻蔑的指着大壮轻声骂道“你个没出息的玩意。”

    两人在夜色里坐在船后面,百无聊赖的看着星空,今天天气倒是十分的好,海面风平浪静,夜风吹过他们的脸庞,却也吹来了一个异样的声音……

    钟广友紧张的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听着,连大壮也听到了某种声音传来,宛转悠扬的声调不停的传来,像极了什么东西在轻轻地吟唱。

    “怎么听着好像谁在唱歌?”经大壮一说,钟广友大吃一惊,突的站起身来拉住大壮进去了船舱。船舱里李通发和秋山都醒了过来,半支着身体听着这个声音。

    “你们也听到了?”钟广友紧张地问道,李通发点了点头“什么声音?”

    钟广友让大壮坐好后接着说道“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是关于在海里生存的异类,用歌声勾人心魄,专喜吃人的海妖……”

    “海妖?我怎么没听说过。”李通发觉得匪夷所思。

    “是真的,传闻这个海妖专门喜欢用歌声勾引船上的人去听,听着听着就陷进去了,整个人什么也不知道。迷惘的站在船边被海妖给拉下去生吞活剥了。”

    大壮竖着耳朵听了听说道“唱的还蛮好听的呢。”

    钟广友突然啪的一下给了大壮一个耳光,大壮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打的差点倒下,捂着剧痛的腮帮子感觉半边脸都麻了。

    “你打我干什么?!”

    “蠢货,我刚才跟你说啥了!不要听!一陷进去就回不来了!想想别的!”

    大壮恍然大悟的捂着嘴巴坐起身来想着做菜的步骤,秋山开始想自己看过的书,而钟广友则背起了所有的酒名。唯剩下李通发看着大壮脸上火辣辣的掌印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歌声越来越近,随意的变换着调子,像是确实在勾引他们出去听一样,歌声直接到达了船外开始停了下来。大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上了船就在自己的背后站着。他冷汗直流,掏出了那个擀面杖。其他三人也纷纷拿出法器屏息以待。

    直到帘子被掀开,一个人的身影映在他们面前“哦?原来是有人啊?我还以为是个无人空船呢,我说嘛,大半夜的怎么会有没人的船在这里飘着。”

    他回头对着外面喊道“哥,这里有人,不是空船。”远处传来应答的喊声,几人走出了船舱,看了看周围,仍然有些不在状况中“刚才你听到什么歌声了吗?”

    那人腼腆的笑了笑“是我唱的啦,因为在这打渔有些无聊所以清了清嗓子。”

    “你唱的?!”

    “对呀。”

    钟广友还想问些什么,被李通发给打断了。他大吃一惊的问向那人“你刚才说你在这打渔?”

    那人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打渔?这里不是大海吗?难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村子就在后面,这里是海边啊。”

    “你们,村子,就在,后面??”

    “对啊。”那人指了指后面“不远,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沉默了一秒后,几个人手舞足蹈的爆发出欢呼声吓到了那个渔夫。钟广友几乎快要哭了出来拽着他的胳膊喊道“你们的村子在哪!你们村子在哪!老子很多天都没喝酒了你知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村子在哪?我还以为你们从村子里出来跟我们一样打渔的呢。难道……!!”

    “你没猜错,我们从海的另一面过来的。不过我们差点就要断粮了,幸亏碰到了你。劳烦小哥给我们带带路,让我们能够停靠上岸。”

    “天呐,你们一定是疯了,年纪轻轻地怎么就带个小孩子来寻刺激啊,居然就用一个渔船就跨海过来。”

    渔夫匪夷所思的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另外一只船的哥哥,那人也同样大吃一惊地看着他们,带领他们进了港口上岸。

    “你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嘛,小哥,你长得也细皮嫩肉的,像个海妖似得。”

    “哈哈哈,确实有人说我的声音比较像啦。”

    “我看你就是。”

    “钟师兄”大壮走了过来问道“你是在哪里听到的海妖的?”

    “哦,那天在酒馆里喝酒,一个喝多了的人跟我……”钟广友突然停顿了下来,表情有一些尴尬,发现大壮正捂着通红的腮帮子愤怒地看着他“我去船尾看看方向偏没偏……”

    “你去死吧!!”大壮愤怒的踹了一脚钟广友的屁股让他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