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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秋山扶着棺材仔回家,发现大门没有关,里头有烛光。秋山将虚掩着的大门推开,颜笙琳正陪着老棺材坐在大堂里,老棺材望着地板垂头丧气。棺材仔看到他后眼泪立刻涌了上来,哭嚎着喊道“老棺材……”

    老棺材猛然回头,看见了头发乱蓬衣冠不整的棺材仔,瞠目结舌地多看了几眼确认是她后便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跑过去抱紧了棺材仔结巴的喊道“可算找到你了,丫头。都是我不好,我没保住你……”

    两人相拥而泣,而秋山却面目严肃,还不知道该如何提起这件事。

    “秋山……”颜笙琳眼含热泪的走过来“你真的把她带回来了。”

    秋山叹了口气心中说道“麻烦的还在后面呢……”

    颜笙琳陪同着棺材仔去了里面洗澡,老棺材笑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秋山说道“秋山小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棺材仔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回来的。”

    秋山的表情反而是略有愧意“抱歉,棺材大叔,我去的恐怕还是晚了。”

    “怎么说?”

    秋山将那个庄子的情况告知给了老棺材,老棺材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说,棺材仔?很有可能让人给……”不等老棺材反应,秋山一把握住老棺材的手腕小声说道“棺材叔,人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但她现在心灵十分脆弱,我们必须冷静下来,现在最主要的是照顾好棺材仔。”

    “不行,我要去报官!”

    “棺材叔!”秋山再次握紧他的手腕把他拽了回来“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认为报官,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

    “你记得那个死去的男孩吗?”老棺材点头。“他也是一样被绑架到那个庄子里的,而且他逃了出来,但还是在安全逃到城里前就被杀了。我也依靠他才找到的庄子救回棺材仔。你还记得那个孙师爷吧。为什么一个男孩死了一个县令的师爷要亲自来监督下葬呢,还不让忠勇叔仔细查验他的伤,只随便交代几句溺死就混过去了。”

    “你是说?”

    “我不确定这个庄子是否跟官府有勾结,但以我的想法来看,一个普通的师爷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弄一个那么隐秘的庄子搞一些肮脏的交易。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来头。现在去报官,不但可能不会受理,还可能栽赃你一个诬陷,顺手把你和棺材仔灭口。”

    “那难道就这样了?!我的棺材仔……”老棺材眼泪掉落下来“我的棺材仔就这么被沾污,一点公道也没有了吗?!”

    “棺材叔,现在先保住命要紧,他们都知道你们是谁,很有可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现在棺材仔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她能活着,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而且,此事一旦声张,所以人都知道棺材仔是个女孩子且失去了清白,这种事情对她的打击恐怕更大,现在最应该担心的还是在棺材仔的情绪。”

    老棺材擦了擦眼泪点头“那,那我们要不要跑?”

    “那倒不需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而且跑,恐怕只会更加危险……”

    此时颜笙琳走了出来,去了里屋拿衣服。老棺材走到颜笙琳旁边轻轻问道“笙琳啊,棺材仔怎么样了?”

    颜笙琳红着眼眶“她一直在哭,和我说了里面发生的事情。”

    “笙琳啊,别哭了,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更难受了。现在只有你能安慰她了,这些日子就靠你了。”

    “你放心吧,棺材叔。”颜笙琳握了下老棺材的手腕,转身进去了里面。

    漆黑的屋子放着几台蜡烛,装修豪华的大厅里放着好几排木制椅子上面却只坐了寥寥数人,一个人打着哈欠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哥,大半夜的这么急着召我来是为何事啊。”

    坐在正中间的人正襟危坐,边上放着刚沏好冒着热气的茶叶,他慢腾腾的说道“秘庄暴露了,有一个人出现抢走了一个“蛐蛐儿”。或者说……”

    那个人恶狠狠地盯着站在自己右边的年轻人“是个无人需要,只是为了谋一已之私便随意调动资源将所有蛐蛐儿都给暴露的害虫。你个废物!”

    站在右边的人仓皇下跪,哭喊着说道“对不起,爹。”

    “滚一边跪着去!”

    赶来的人不禁吃了一惊,坐在他的左边问道

    “他抢走的是哪个人?”

    中间的人没有说话,可是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那里有人在站着,那个人正是看守秘庄的黑衣人带头首领。

    “那个棺材铺里的,少爷让之前那三人抓走的。”

    “那个棺材仔?”

    “是,她是女扮男装。”

    “等等,那不就是那个遗腹子,是个女扮男装?果然那个该死的老棺材没有听我的把她处理掉。”

    坐在中间的人疑惑的问道“处理?”

    “哎大哥,那是个名副其实的棺材仔,还没被生下来母亲就死了,当时找我报案,我嫌不干净就让他自己赶紧处理扔到别的地方去,你看,现在果然我说的没错啊,这个棺材仔就是不祥啊。你也是,怎么带了这么个不干净的东西去了秘庄,现在大家都倒霉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好了,现在旁的不说了,生意必须要保住,过几天还会有几个京城的贵客,不能怠慢了他们。

    你再叫几个人去秘庄,没出过罐的蛐蛐儿都带走,藏在我山庄后门的秘窖里,到时候会有人接应。至于那些出了罐的蛐蛐儿,一个也不要留。把他们和秘庄一起烧光,一点证据也不要留下。”

    黑衣人刚刚点头应是,坐在左边的人却制止了下来。

    “大哥,有的贵客颇喜欢其中几个啊,那可是好几倍的价钱啊。”

    大哥皱紧了眉头闭着眼睛,紧握着的拳头几乎让指甲扎出血来“没办法,出了罐的有多危险,你会不知道吗?!回头就说不小心得了传染病,为了他们的安全只能烧了。”

    见大哥心意已决,他颇有些哀怨地对着黑衣人问道“是不是之前那三人泄的密?他是怎么找到那个庄子的?”

    “我也很疑惑,但如果是那三人泄密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被暴露之后我就立刻叫人把他们都杀了,不可能是他们泄的密。

    那个人很厉害,似乎懂一些奇怪的术法,我们其中一个人背后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火焰把他活活烧死了。所以我们不得已才放任他逃跑,我们可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认出你们了吗?”

    “没有,我们都带着面罩。另外一个人被烧死后他立刻就带着蛐蛐儿跑了,也同样认不出来死的那一个。”

    说话间,他看见坐在正中间的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含着某种杀意,让自己浑身发冷,幸好自己当时带着面罩,如果和之前那三人一样也被认出来,自己此刻恐怕也是步他们后尘被埋在土里的下场了。

    片刻之后,那人将端茶端在手中说道“那就好,你去按照命令行事吧,记住,不准出任何差错!”

    “是。”

    黑衣人消失在暗处,那人喝了口茶后放下茶杯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

    “朱逸,她有没有见过你的面容?”

    朱逸看着紧盯着自己的父亲,他手中的核桃被他捏的嘎吱作响,那拳头似乎只要碰自己一下,自己就被砸碎了。他忐忑的回道“没有,爹。孩儿按照规矩带着面具,不敢开罐。”

    “那就好,否则要么杀了她,要么杀了你了。”

    听着他的口气,朱逸感到毛骨悚然,不禁颤抖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父亲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为了生意,别说杀了自己,杀他那个县令弟弟,恐怕也不会犹豫。

    “大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那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扯到我们身上。现在要担心的是蛐蛐儿的供应。不能再在这里找了,去别的地方吧。”

    “那那个老棺材呢?要不要叫人杀了他们灭口?万一他们报官……”

    “不需要,他们连个证据都没有,报了官又能干什么呢?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了。拼着自己的清白不要,就为了抓个带着面具虚无缥缈的人?哼,笑话。

    更别说官就是你,京城里又有的是上层的人保护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小小的棺材铺,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