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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喋血

    喉结滚动,刚达尔痛饮几口,将头颅甩到一旁。

    尖端长有钩爪、如蝙蝠一般的双翼舒展,刚达尔的浑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他的双眼猩红一片,口中亮出森森獠牙,像是在展露笑容。

    “死人的血很难喝。”刚达尔嘴角咧开,声音沙哑,“当然,还是注入魔药的血更难喝。”

    “那可真是抱歉啊。”艾薇语气冰冷。

    “既然能找到这里……吉娜应该已经被你杀了吧?”刚达尔眼里闪烁着红光。

    “不用担心,我下手很快。”艾薇的安慰令吸血鬼暖心。

    “哈哈,是吗!?我就不一样了!我趁这房子里的人睡着,把他们一个一个安进桶里,让他们互相看着,是怎么被我慢慢把血吸干的!那个女骑士活得最久,活了整整四天!她后来求我杀了她,我大发慈悲,只挖了她的眼睛,然后她就再也不用看那些桶里的同类啦……”

    刚达尔笑得无比畅快,他的眼珠死死盯着艾薇身上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虽然你的血很难喝,但等你也被塞进桶里之后,我保证会用上所有的手段,让你至少活上一整年!”

    “那我们的分歧真是越来越大了。”艾薇冷笑着,双手持剑横于额前,“杀任何怪物,我都是一切从简的……”

    话音未落,刚达尔狞笑一声,双手交叉挥舞,十根如钢刀般的利爪摩擦出点点火星,在摄人心魄的咆哮中重踏地面,朝艾薇奔行而来!

    短暂的停战结束,银剑与利爪的交锋令人心颤。

    艾薇的挥剑动作极大,动辄全身发力,斩出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剑弧。与此同时,她几乎将细节拉满,无论是手腕处握剑姿势的微小变化,还是下盘脚步的辗转腾挪,无不与剑招配合默契。

    就这样凭借一把剑,艾薇与刚达尔的双爪打得难解难分。当刚达尔试图用双翼末端的钩爪攻击时,甚至被艾薇在蝠翼上瞬间斩出数道破口,顿时鲜血淋漓。

    一旁被胸口伤势折腾得爬不起来的洛维,正勉强让自己靠在墙边,如果刚达尔靠近,他便准备直接用法印招呼上去。

    眼下艾薇那仿若无懈可击的剑术,再次刷新了洛维心里的认知。不过他也知道,艾薇能这么耍剑,是建立在她那反应特长者的身份上,历经基础突变和特长突变,她的神经反应速度足以支撑起极其复杂的剑招。

    “我要是接着学她这一套,妥妥学废了啊。”洛维觉得剑术教学这种东西,还是要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比较好……

    在两分钟之后,艾薇和刚达尔的动作都是速度不减,不过艾薇很明显占据攻势,反倒是双爪并用的刚达尔有些左支右绌的样子,胜利的天平渐渐朝着艾薇倾斜。

    洛维看在眼里,正想松一口气,但就在下一秒,局势却突然改变。

    原本看上去逐渐不支的刚达尔,在躲过艾薇的一个刺击后,将十根利爪交叉,卡住银剑,凭借身体力量上的优势,将银剑往下一按,插在了地上!

    臂力劣势让艾薇无法第一时间将银剑抽回,与此同时刚达尔虽然双翼已经被砍得无法进攻,但他却突然使用了法术!

    只见刚达尔张大血口,从其喉咙里涌出通体漆黑、双眼猩红的蝙蝠群,朝艾薇撕咬飞来!

    面对近距离发动的黑暗系魔法,艾薇只能弃剑,一个翻滚躲远,而那些法术产生的蝙蝠则径直撞在地上,化作黑烟消散。

    刚达尔将银剑掷出窗外,眼神里满是残忍与讥讽:“你还有一把玩具。是趁现在用它自杀呢,还是再被我扔一次,最后在桶里多活几年?”

    艾薇没有回应,只是平静地拔出背后的钢剑。

    “爪子真硬啊……洛维你看,我刚刚就是因为银剑依赖症,白废了那么多力气……”

    洛维不知道艾薇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正尝试着抬起胳膊,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银剑扔给她。

    艾薇口中低声念出简短的咒语,左手在钢剑上轻点了一下。

    钢剑上闪烁起亮红色的光芒,如同刚从锻造炉中取出一般。

    火系法术.灼金咒。

    特殊钢材承载着难以想象的高温。艾薇挥舞钢剑,再次进攻。

    刚达尔神色一僵,第一时间与艾薇拉开距离。他似乎在争取时间思考该如何应对,又似乎是想找机会脱离这栋房屋,前往更开阔、适合闪避的地方。

    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背后正好是一面没受到多少损伤的墙,根本来不及在被艾薇击中之前破墙而出。

    无奈之下,刚达尔只能迎难而上。他咆哮一声,双爪再次交叠,试图故技重施,将艾薇的钢剑也夺走。

    只是这一次,在他坚固的利爪触碰到钢剑的那一刻,白烟便当即升起,伴随着滋滋响声。

    利爪被熔化出明显的缺口。艾薇反手一拧,直接将数根爪子削飞出去!

    刚达尔眼见未能控制住武器,依然张口喷出蝠群,然后骤然转身,朝一处破裂的墙体冲去!

    逃亡开始。

    艾薇稍稍偏头,非常平静地以最极限的方式躲过了这并不灵活的蝠群,然后纵身一跃,如离弦之箭般追上了刚达尔的脚步。

    “别跑了。”

    艾薇的脸色波澜不惊,双手用力地将钢剑插入刚达尔的后心。

    伴随着一声痛嚎响起,肉类被烤焦的味道也溢散开来。

    如果是银剑,那么这一击已经足以致命。此时灼热的钢剑固然给刚达尔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但由于缺少银的伤害,刚达尔凭借吸血鬼的顽强生命力,依然在痛嚎中施展出了保命的法术。

    只见刚达尔全身皮肤扭曲变形,短短一瞬间整个身体就化为了乌压压的黑色蝙蝠,摆脱了艾薇的钢剑,朝一处墙体裂缝扑去。

    “这招厉害了。但你好像没法让它们散开逃啊……”

    艾薇不禁感慨道。与此同时,她伸出左手,冲着蝙蝠群逃离的方向释放烈焰。

    熊熊烈火吞噬了还没来得及靠近墙体的蝙蝠群。几处所有的蝙蝠同一时刻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叫声。

    不过很快,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蝙蝠在火焰中重新聚集到一起,化为一具烧焦了的人形尸体。

    房屋内,只剩下火舌灼烧木料的噼啪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