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买房子赠孩子
女生七公寓楼下，季帅抢在齐霁下车前问：“你下周回家吗？”
齐霁头也不回，推开车门：“不回。”
季帅摇下车窗：“那我自己去啦。”
齐霁停住脚步，趴回到车窗：“你去干嘛？那是我家！”
“妈说了，有空就去啊，我下周没事啊。哦不，我每周都没事啊。”
齐霁以前没发现季帅如此厚颜无耻：“我妈，那是我妈！我妈那就是和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啊？”
“妈认我做干儿子的时候，很认真的，你没看见妈的眼睛都红了吗？”
齐霁气呼呼的说：“我妈那是手机玩多了。”
季帅被齐霁逗笑了：“下周我还来接你啊。走啦。”
季帅摇上车窗，留齐霁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齐霁回到527一直郁郁寡欢的坐在餐桌前，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吃饺子。
女孩们吃得差不多了，开始严刑拷打齐霁。
熙灿灿问：“如实招来，有什么进展？”
单慈胸有成竹：“以我的经验，季帅一定非常殷勤，洗菜刷碗，扫地擦地，家务全包。”
心芷萱在旁边一边吃一边乐。
唐茶不解的问：“小心，你乐什么？”
心芷萱咽下饺子：“我觉得情况不妙，你看齐齐的表情就知道了。”
齐霁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我觉得，我要被扫地出门了！”
熙灿灿：“啊？”
唐茶：“什么意思？”
单慈：“快说啊你！”
“我妈，认季帅，当干儿子！？”齐霁说的很慢，好像生怕女孩们听不懂，齐霁满腹疑团的问，“你们说，这什么跟什么啊？”
“前女友的妈妈认了自己当干儿子，这账怎么算他季帅都不亏啊。”心芷萱从容的吃着饺子，心说：季帅这招也太狠了。
“你这也算有个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了。”熙灿灿一语惊醒所有人！
齐霁抗拒：“我可以不要吗？”
“你说了不算，你妈说了算。”心芷萱向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男生九公寓五楼，季帅拿着两盒饺子，在各个宿舍游荡：“吃饭了吗？给你们看看我妈包的饺子。”
季帅把饺子递给扈江离：“空哥，扈老板，给你们尝尝我妈包的饺子。”
扈江离被逼着吃了一个饺子：“这饺子怎么吃起来这么熟悉呢？”
高空用手抓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口：“这，这好像是齐霁家的饺子。”
季帅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山西陈醋味：“你们怎么吃过？”
“开学报到那天，在萱萱宿舍吃的，齐霁从家里带的。”高空说完伸手还要拿一个，季帅迅速拿走饭盒，“给你吃一个就不错了。我还得给蒙蒙他们送去呢。”
高空的手还停在空中：“你这给人吃饺子还真是尝尝啊！”
季帅刚要转身，被高空抓住：“不是，你等会，你和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你妈包的饺子？这不是齐霁她妈妈包的吗？”
季帅洋洋得意，小心的合上饭盒盖子：“从今天起：齐霁她妈就是我妈。记住了啊！”季帅吹着口哨消失在楼道里。
季帅再次敲开一间宿舍门，托着半盒饺子：“蒙蒙，来尝个饺子！”
“谢谢啊。正好没吃饭。”祁蒙伸手来拿饭盒。
季帅经过一晚上训练，再次眼疾手快的闪躲开：“让你尝一个，谁让你都拿走了！”
祁蒙高大壮实：“你大晚上给我一个饺子，喂猫呢？”
季帅依旧笑着说：“这不是给你尝尝吗？我妈包的？”
祁蒙从椅子上弹起来，后背“咣”的一声撞在衣柜上，话都说不利索：“季，季，季帅……你，你，你没发烧吧？你妈，你妈……不是，不是……早就，去，去，去世了，了吗？”
季帅认真的看着祁蒙：“是我妈包的！刚认的！”
祁蒙后背松弛了一些，稍稍探头：“你爸结婚了？”
季帅摇摇头：“我宣布一下：从今天开始，齐霁她妈就是我妈。”
“啊？”祁蒙一头雾水，“我本家妹妹？”
祁蒙被季帅的拳头打了一下。“要认妈，也得我去啊，好歹我姓祁啊？”祁蒙这句话，直接导致他又挨了一拳。
“我和你说过：你俩不是一个齐，你俩没缘。不要打她主意！”季帅手肘顶在祁蒙的脖子上。
“松手，松手，我开个玩笑嘛！”祁蒙差点被勒的喘不上气。
季帅松开祁蒙，语气严肃：“少开齐霁玩笑。”
祁蒙揉着自己的脖子：“你真叫妈了？”
季帅笑眯眯打开饭盒递过去：“吃一个，来！吃一个！”
同一时间，女生七公寓527宿舍。
百妹推开门：“齐齐，你和季帅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在男生公寓宣布：你妈就是他妈！”
唐茶揭下面膜：“又来一个！”
单慈淡定的刷着手机，头也不抬：“第十五个了！”
心芷萱唱了出来：“耶~耶~情人总是分分合合，可是我们却越爱越深，认识你让我的幸福如此悦耳~”
第二天早晨，齐霁刚走出公寓门口，就被叫住。
“你下来啦，这么早！”季帅像是安了雷达，在齐霁踏出楼门第一时间抬头。
齐霁挽了一下头发，看了看周围：“你在这干嘛？”
季帅从花坛边上跳了下来，大声道：“接你上学！”
路过的女生：“好甜啊！”
“接我上学？为什么？”齐霁是真的不知道，她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要被人接送上学？
季帅理直气壮：“妈让我保护你！”
齐霁现在对妈这个字过敏，她举起手上的书拍在季帅身上：“你还叫上瘾了？妈是随便叫的吗？”
季帅不敢伸手拦她，只是揉着被打的地方躲开：“你怎么打人呢？这不是你妈让我叫的嘛！打是亲骂是爱啊！”闻言齐霁住手。
两个人同时安静了下来，脑海中都闪过一个问题：齐霁刚刚算是在主动接触异性吗？
季帅柔声：“走吧，送你上学。”
齐霁又举起书：“你还说？”
季帅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并排走在校园里。
季帅的眼睛几乎长在了齐霁身上，看的齐霁浑身不自在：“你好好走路，你看我干什么？”
“好看！”季帅不假思索。
“你就是这么收服我妈的吗？”齐霁已经不想理他了，刚好这时候见到了救星，“新月！你上午也有课呀？”
齐霁侧头看了一下林新月身边的人：“小桥也在。”
林新月紧紧挽着立小桥的胳膊，脑袋靠在立小桥肩膀：“小桥，送我上学。”
齐霁差点咳出一口老血，季帅笑出了声：“你看你看，这不都有人接送上学嘛！”
“人家那是男朋友，你这算是什么？前男友？”齐霁脱口而出。
季帅没想到齐霁这样说，停顿片刻略带尴尬的说：“你要是想，我可以再变回男朋友。”
齐霁察觉到刚才她说话没经大脑，脸腾地红了：“不想。”说完，拉着林新月走了。
林新月抓着齐霁的手腕说：“齐齐，齐齐。经管楼在左边。”
齐霁松开林新月，更加尴尬，向右侧转身，差点撞到季帅。季帅伸手要扶住她，转念在离齐霁一段距离的空中停下。
林新月拉住齐霁：“齐齐，你慢点。”
季帅确定齐霁没事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让路。
齐霁夺路而逃，季帅看着她没头苍蝇一样的跑掉，嘴角一勾跟着追了上去。
“你慢点走，”季帅在齐霁身后笑着喊，“小心点，别又撞到人。”
林新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小桥，你和我一起去上课吧！”她也想和男朋友一起上课。
“上课？我上什么课？”立小桥没明白。
林新月眼睛放光：“你和我一起上课呀！白天你又没事。”
“我可以去吗？”
看立小桥还挺有兴趣，林新月笑弯了眼睛：“可以呀，大学老师连人都认不全，你可以来的。”
坐在大学教室里，立小桥东张西望的观察着这个教室。阶梯教室很大，四块可以上下活动的黑板也比中学时候的黑板大了很多。阶梯教室的窗户挂着红色的窗帘，有点旧，但是挡光效果还是很好的。
他看着身边的林新月专注的记着笔记，在书本上勾勾画画。立小桥听讲台上老师讲着机会成本、边际成本，看着教学多媒体上的坐标曲线，他觉得大学课程还是挺难的。
上课的时候，林新月听得极其认真，时而点头，时而皱眉。而立小桥什么都没听懂，他仿佛知道了什么是天书。
铃声响起后，林新月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立刻软萌的靠在了立小桥身上。
立小桥笑了：“哇，我的女孩回来了！”
林新月没有骨头一样靠在立小桥身上，等立小桥给她收拾书本：“我们吃什么呀？”
立小桥侧头问了一句：“下午有课吗？”靠在立小桥肩膀上的头滚了滚。
“那走吧，去东方韩餐！”
餐厅里座无虚席，立小桥敲了敲门口收银的柜台：“老板，还有座吗？”
“呦！桥哥。桥哥来了，必须有座啊！”年轻的老板热情招呼，看了一眼立小桥被林新月死死抓住的胳膊，“这是？”
立小桥大方介绍：“女朋友，林新月！”
“嫂子好！”
立小桥笑了：“别贫了你！你爸呢？”
“后厨忙着呢，桥哥，大厅没位置了。你们先去包房看看想吃什么，我一会过去。”
包房里林新月翻着菜单：“小桥，为什么这家餐厅一道韩餐都没有。”
立小桥说着就站了起来：“你想吃韩餐？那我们换一家！”
林新月拉住立小桥：“不是不是。这不是叫“东方韩餐”吗？为什么一道韩餐都没有？”
这时，年轻的老板进来了：“东子，你来解释解释，你家为什么没有韩餐。”
年轻的老板放果盘：“啊，哈哈。我爸叫东方韩，所以我家饭店就叫东方韩餐，就是个中餐馆。你们先吃点水果。”
林新月睁大了眼睛：“逻辑上的巨人！”
立小桥笑的不行。
东子看着立小桥笑的开心，觉得恍惚：“桥哥，很少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啊！那个，你们吃点什么？”
立小桥看看林新月：“吃什么？”
林新月把想吃的都点了一遍。等东子点完菜出去了，林新月好奇的看着立小桥：“他为什么叫你桥哥？”
立小桥叉起一个葡萄递到林新月嘴边：“大概是我比他们年纪大吧，尊老爱幼。”
林新月张嘴吃掉葡萄：“那，报到那天在小花园，黄毛他们好像很怕你的样子，为什么啊？”
立小桥又叉起一块蜜瓜再次递到林新月嘴边：“大概是我长得比较凶。”
林新月不吃蜜瓜，脑袋向后闪了一下，用手轻轻的打立小桥：“你逗我玩，你说实话嘛！”
立小桥把蜜瓜送入自己口中，停顿片刻后轻描淡写的说：“就是打过一架，他输了，输了的叫哥啊。”
林新月抓着立小桥：“打架？为什么？你总打架吗？”
立小桥有点紧张：“你害怕吗？或者你发现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真的不适合。”
林新月对立小桥的问题非常不满意，加重了力道打了立小桥一下：“你说什么呢？我不怕。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小桥，我一直觉得，你有好多事情都没告诉我。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坦诚，我告诉了你我的所有，我也想知道你的所有。”林新月认真的盯着立小桥的眼睛。
立小桥伸手抚摸一下林新月的脸：“对不起啊，刚刚……我不该那样说。”
林新月用脸蹭了蹭立小桥的手：“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桥哥！”说完林新月笑弯了眼睛，甜甜的看着立小桥。
立小桥不想把他的过去告诉林新月，他不想那些污秽的人和事弄脏了她的世界。得到了之后，就不想放手。立小桥珍惜和林新月在一起每一分钟，他只想这样的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害怕，林新月无法接受他的过去，提出分手。可是，林新月说的没错，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坦诚才能走下去。
立小桥目光中满是宠溺：“你想从哪儿开始了解我？”
“从你出生开始。”林新月贪心。
立小桥应了一声：“我是个孤儿，立奶奶不是我亲奶奶，是她把我养大。”
林新月不解：“你改姓了？你随立奶奶的姓了。”
立小桥摇摇头：“没有改姓。立奶奶姓吴，她收养我之后，大家就都这么叫她了。”
立小桥的爸爸立航和立小桥的妈妈苑景是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两人才刚满二十岁。没多久，他们就怀了立小桥。
苑景怀着立小桥的时候，还在酒吧唱歌，苑景长得好看，身材也好，怀孕四五个月身边男人依旧不断。
立航去酒吧找过她，苑景说：“你要是有本事挣钱，我用得着出来卖唱吗？”立航哑口无言，从此也不再管她，她想唱歌就唱，想喝酒就喝，想抽烟就抽。
立航长得帅，当初苑景也是看上了立航的皮囊，结婚之后才知道立航不仅酗酒还很花心。每天都喝的烂醉如泥，左拥右抱。
在苑景怀孕的时候，立航还偷走了苑景攒下的钱，给了他新认识的女人。苑景和他大吵一架，因此动了胎气，怀孕刚满七个月就产下了立小桥。
立小桥的出生，并没有让立航改掉酗酒花心的毛病。立航天天回来要钱，苑景不给，两个人就吵，开始立航只是动嘴，后来动手打苑景。如果立航妈妈拦着，他就两个人一起打。
苑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还没出月子，就扔下立小桥离开了家，从此杳无音信。
立航习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更不可能带孩子了，于是照顾立小桥的责任就落在了立航妈妈的身上。
立航不工作，没有了苑景也就没有了收入，时常回来问他妈妈要钱，不给就自己翻，翻到了就抢走。
立航妈妈有慢性病，常年靠药物维持。钱被抢走了，经常没钱买药，不到半年就去世了。老太太去世之后，立航立刻把房子卖了，带着钱连夜跑了。走的时候把立小桥留在了屋子里。于是，立小桥就成了有爸有妈的孤儿。
买房子赠孩子这事搁谁也接受不了，新房主和立航并不相识，但是他认识立奶奶，立航的房子就是立奶奶帮忙联系的买家。新房主刚要去找立奶奶，就碰到了准备出摊的立奶奶。
立奶奶什么都不知道，还恭喜人家呢：“恭喜啊，这是准备搬家了？”
“恭喜什么啊？”新房主指了指台阶上的立小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你赶紧找到他爸妈，给孩子送回去。我可不养他！”
立奶奶了解了一下情况，上前抱起立小桥。刚刚还嗷嗷哭的小孩到了立奶奶手里，立刻看着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立奶奶抱起立小桥：“行，这事交给我吧。”
周围人拦着她：“交给你什么啊？妈跑了，他爸也跑了，这明显就是不要这孩子了。你上哪儿找他妈他爸去？”
“慢慢找呗。”立奶奶逗着怀里的立小桥。
“你这要是找不到，你就得一直养着了。你刚四十岁，带个儿子以后怎么再嫁。”谁都不同意立奶奶养这个小孩。
立奶奶抱着立小桥：“那我就当他奶奶，走喽，大孙子！”
从此大家就叫她“立奶奶”。
就像大家说的一样，立奶奶根本找不到立航和苑景，她就一天天的把立小桥养大了。
立小桥小一点的时候，立奶奶带着立小桥出摊。
立小桥五岁的时候就会做饭了，他常常在家做好饭，然后去接立奶奶回家。晚上的时候，他会给立奶奶捏肩捶背，立奶奶也会给他讲一天发生的故事。
立小桥上小学的时候，他发现立奶奶早晨走的越来越早，晚上他去接立奶奶，立奶奶总是说晚一点再回去。于是，从六点回家，再到七点，最后立奶奶晚上会从街口去酒吧街再待上两个点，每晚到家都九点多了。
立小桥上完小学就不想上学了：“你这么出摊太累了，我不念了，我去打工。”
立小桥成绩很好，一直是年级前几名，可如今他想辍学，立奶奶十分生气，从小到大第一次打了他：“你才十二岁，你不念书你干啥去？你成绩这么好，你必须去上学，我砸锅卖铁也供得起你。”
没有砸锅卖铁，但是卖了金银细软。为了让立小桥上初中，立奶奶卖掉了她所有首饰，爱美的立奶奶在卖掉她最珍爱的首饰那一晚，她哭了整整一夜。
初中的时候，立小桥知道，如果他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以立奶奶的性格恐怕真的会砸锅卖跌，卖房子卖地供他上学。所以他虽然认真听课，但从不认真考试，他上初中只是为了拿到毕业证。
初中毕业，立小桥笑嘻嘻的对立奶奶说：“你看，我现在这成绩上高中也没什么用，你就让我去打工吧，我满16周岁了，可以打工了。”
立小桥没考上高中，立奶奶揍了他一顿，边打边哭，嘴上喊着立小桥不争气。立小桥开开心心的挨完打，就去哄立奶奶：“你放心，我不上学，也能给你养老。”
立小桥什么技能都不会，根本找不到工作。最后，是黑哥留下了他，在567酒吧做服务员。黑哥担心酒吧鱼龙混杂，立小桥学坏，他约法三章：“你想在这打工可以，你得听我的，你要是不学好，别怪我揍你。”
立小桥连连答应，有个工作就行了，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齐霁头也不回，推开车门：“不回。”
季帅摇下车窗：“那我自己去啦。”
齐霁停住脚步，趴回到车窗：“你去干嘛？那是我家！”
“妈说了，有空就去啊，我下周没事啊。哦不，我每周都没事啊。”
齐霁以前没发现季帅如此厚颜无耻：“我妈，那是我妈！我妈那就是和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啊？”
“妈认我做干儿子的时候，很认真的，你没看见妈的眼睛都红了吗？”
齐霁气呼呼的说：“我妈那是手机玩多了。”
季帅被齐霁逗笑了：“下周我还来接你啊。走啦。”
季帅摇上车窗，留齐霁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齐霁回到527一直郁郁寡欢的坐在餐桌前，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吃饺子。
女孩们吃得差不多了，开始严刑拷打齐霁。
熙灿灿问：“如实招来，有什么进展？”
单慈胸有成竹：“以我的经验，季帅一定非常殷勤，洗菜刷碗，扫地擦地，家务全包。”
心芷萱在旁边一边吃一边乐。
唐茶不解的问：“小心，你乐什么？”
心芷萱咽下饺子：“我觉得情况不妙，你看齐齐的表情就知道了。”
齐霁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我觉得，我要被扫地出门了！”
熙灿灿：“啊？”
唐茶：“什么意思？”
单慈：“快说啊你！”
“我妈，认季帅，当干儿子！？”齐霁说的很慢，好像生怕女孩们听不懂，齐霁满腹疑团的问，“你们说，这什么跟什么啊？”
“前女友的妈妈认了自己当干儿子，这账怎么算他季帅都不亏啊。”心芷萱从容的吃着饺子，心说：季帅这招也太狠了。
“你这也算有个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了。”熙灿灿一语惊醒所有人！
齐霁抗拒：“我可以不要吗？”
“你说了不算，你妈说了算。”心芷萱向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男生九公寓五楼，季帅拿着两盒饺子，在各个宿舍游荡：“吃饭了吗？给你们看看我妈包的饺子。”
季帅把饺子递给扈江离：“空哥，扈老板，给你们尝尝我妈包的饺子。”
扈江离被逼着吃了一个饺子：“这饺子怎么吃起来这么熟悉呢？”
高空用手抓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口：“这，这好像是齐霁家的饺子。”
季帅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山西陈醋味：“你们怎么吃过？”
“开学报到那天，在萱萱宿舍吃的，齐霁从家里带的。”高空说完伸手还要拿一个，季帅迅速拿走饭盒，“给你吃一个就不错了。我还得给蒙蒙他们送去呢。”
高空的手还停在空中：“你这给人吃饺子还真是尝尝啊！”
季帅刚要转身，被高空抓住：“不是，你等会，你和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你妈包的饺子？这不是齐霁她妈妈包的吗？”
季帅洋洋得意，小心的合上饭盒盖子：“从今天起：齐霁她妈就是我妈。记住了啊！”季帅吹着口哨消失在楼道里。
季帅再次敲开一间宿舍门，托着半盒饺子：“蒙蒙，来尝个饺子！”
“谢谢啊。正好没吃饭。”祁蒙伸手来拿饭盒。
季帅经过一晚上训练，再次眼疾手快的闪躲开：“让你尝一个，谁让你都拿走了！”
祁蒙高大壮实：“你大晚上给我一个饺子，喂猫呢？”
季帅依旧笑着说：“这不是给你尝尝吗？我妈包的？”
祁蒙从椅子上弹起来，后背“咣”的一声撞在衣柜上，话都说不利索：“季，季，季帅……你，你，你没发烧吧？你妈，你妈……不是，不是……早就，去，去，去世了，了吗？”
季帅认真的看着祁蒙：“是我妈包的！刚认的！”
祁蒙后背松弛了一些，稍稍探头：“你爸结婚了？”
季帅摇摇头：“我宣布一下：从今天开始，齐霁她妈就是我妈。”
“啊？”祁蒙一头雾水，“我本家妹妹？”
祁蒙被季帅的拳头打了一下。“要认妈，也得我去啊，好歹我姓祁啊？”祁蒙这句话，直接导致他又挨了一拳。
“我和你说过：你俩不是一个齐，你俩没缘。不要打她主意！”季帅手肘顶在祁蒙的脖子上。
“松手，松手，我开个玩笑嘛！”祁蒙差点被勒的喘不上气。
季帅松开祁蒙，语气严肃：“少开齐霁玩笑。”
祁蒙揉着自己的脖子：“你真叫妈了？”
季帅笑眯眯打开饭盒递过去：“吃一个，来！吃一个！”
同一时间，女生七公寓527宿舍。
百妹推开门：“齐齐，你和季帅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在男生公寓宣布：你妈就是他妈！”
唐茶揭下面膜：“又来一个！”
单慈淡定的刷着手机，头也不抬：“第十五个了！”
心芷萱唱了出来：“耶~耶~情人总是分分合合，可是我们却越爱越深，认识你让我的幸福如此悦耳~”
第二天早晨，齐霁刚走出公寓门口，就被叫住。
“你下来啦，这么早！”季帅像是安了雷达，在齐霁踏出楼门第一时间抬头。
齐霁挽了一下头发，看了看周围：“你在这干嘛？”
季帅从花坛边上跳了下来，大声道：“接你上学！”
路过的女生：“好甜啊！”
“接我上学？为什么？”齐霁是真的不知道，她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要被人接送上学？
季帅理直气壮：“妈让我保护你！”
齐霁现在对妈这个字过敏，她举起手上的书拍在季帅身上：“你还叫上瘾了？妈是随便叫的吗？”
季帅不敢伸手拦她，只是揉着被打的地方躲开：“你怎么打人呢？这不是你妈让我叫的嘛！打是亲骂是爱啊！”闻言齐霁住手。
两个人同时安静了下来，脑海中都闪过一个问题：齐霁刚刚算是在主动接触异性吗？
季帅柔声：“走吧，送你上学。”
齐霁又举起书：“你还说？”
季帅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并排走在校园里。
季帅的眼睛几乎长在了齐霁身上，看的齐霁浑身不自在：“你好好走路，你看我干什么？”
“好看！”季帅不假思索。
“你就是这么收服我妈的吗？”齐霁已经不想理他了，刚好这时候见到了救星，“新月！你上午也有课呀？”
齐霁侧头看了一下林新月身边的人：“小桥也在。”
林新月紧紧挽着立小桥的胳膊，脑袋靠在立小桥肩膀：“小桥，送我上学。”
齐霁差点咳出一口老血，季帅笑出了声：“你看你看，这不都有人接送上学嘛！”
“人家那是男朋友，你这算是什么？前男友？”齐霁脱口而出。
季帅没想到齐霁这样说，停顿片刻略带尴尬的说：“你要是想，我可以再变回男朋友。”
齐霁察觉到刚才她说话没经大脑，脸腾地红了：“不想。”说完，拉着林新月走了。
林新月抓着齐霁的手腕说：“齐齐，齐齐。经管楼在左边。”
齐霁松开林新月，更加尴尬，向右侧转身，差点撞到季帅。季帅伸手要扶住她，转念在离齐霁一段距离的空中停下。
林新月拉住齐霁：“齐齐，你慢点。”
季帅确定齐霁没事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让路。
齐霁夺路而逃，季帅看着她没头苍蝇一样的跑掉，嘴角一勾跟着追了上去。
“你慢点走，”季帅在齐霁身后笑着喊，“小心点，别又撞到人。”
林新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小桥，你和我一起去上课吧！”她也想和男朋友一起上课。
“上课？我上什么课？”立小桥没明白。
林新月眼睛放光：“你和我一起上课呀！白天你又没事。”
“我可以去吗？”
看立小桥还挺有兴趣，林新月笑弯了眼睛：“可以呀，大学老师连人都认不全，你可以来的。”
坐在大学教室里，立小桥东张西望的观察着这个教室。阶梯教室很大，四块可以上下活动的黑板也比中学时候的黑板大了很多。阶梯教室的窗户挂着红色的窗帘，有点旧，但是挡光效果还是很好的。
他看着身边的林新月专注的记着笔记，在书本上勾勾画画。立小桥听讲台上老师讲着机会成本、边际成本，看着教学多媒体上的坐标曲线，他觉得大学课程还是挺难的。
上课的时候，林新月听得极其认真，时而点头，时而皱眉。而立小桥什么都没听懂，他仿佛知道了什么是天书。
铃声响起后，林新月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立刻软萌的靠在了立小桥身上。
立小桥笑了：“哇，我的女孩回来了！”
林新月没有骨头一样靠在立小桥身上，等立小桥给她收拾书本：“我们吃什么呀？”
立小桥侧头问了一句：“下午有课吗？”靠在立小桥肩膀上的头滚了滚。
“那走吧，去东方韩餐！”
餐厅里座无虚席，立小桥敲了敲门口收银的柜台：“老板，还有座吗？”
“呦！桥哥。桥哥来了，必须有座啊！”年轻的老板热情招呼，看了一眼立小桥被林新月死死抓住的胳膊，“这是？”
立小桥大方介绍：“女朋友，林新月！”
“嫂子好！”
立小桥笑了：“别贫了你！你爸呢？”
“后厨忙着呢，桥哥，大厅没位置了。你们先去包房看看想吃什么，我一会过去。”
包房里林新月翻着菜单：“小桥，为什么这家餐厅一道韩餐都没有。”
立小桥说着就站了起来：“你想吃韩餐？那我们换一家！”
林新月拉住立小桥：“不是不是。这不是叫“东方韩餐”吗？为什么一道韩餐都没有？”
这时，年轻的老板进来了：“东子，你来解释解释，你家为什么没有韩餐。”
年轻的老板放果盘：“啊，哈哈。我爸叫东方韩，所以我家饭店就叫东方韩餐，就是个中餐馆。你们先吃点水果。”
林新月睁大了眼睛：“逻辑上的巨人！”
立小桥笑的不行。
东子看着立小桥笑的开心，觉得恍惚：“桥哥，很少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啊！那个，你们吃点什么？”
立小桥看看林新月：“吃什么？”
林新月把想吃的都点了一遍。等东子点完菜出去了，林新月好奇的看着立小桥：“他为什么叫你桥哥？”
立小桥叉起一个葡萄递到林新月嘴边：“大概是我比他们年纪大吧，尊老爱幼。”
林新月张嘴吃掉葡萄：“那，报到那天在小花园，黄毛他们好像很怕你的样子，为什么啊？”
立小桥又叉起一块蜜瓜再次递到林新月嘴边：“大概是我长得比较凶。”
林新月不吃蜜瓜，脑袋向后闪了一下，用手轻轻的打立小桥：“你逗我玩，你说实话嘛！”
立小桥把蜜瓜送入自己口中，停顿片刻后轻描淡写的说：“就是打过一架，他输了，输了的叫哥啊。”
林新月抓着立小桥：“打架？为什么？你总打架吗？”
立小桥有点紧张：“你害怕吗？或者你发现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真的不适合。”
林新月对立小桥的问题非常不满意，加重了力道打了立小桥一下：“你说什么呢？我不怕。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小桥，我一直觉得，你有好多事情都没告诉我。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坦诚，我告诉了你我的所有，我也想知道你的所有。”林新月认真的盯着立小桥的眼睛。
立小桥伸手抚摸一下林新月的脸：“对不起啊，刚刚……我不该那样说。”
林新月用脸蹭了蹭立小桥的手：“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桥哥！”说完林新月笑弯了眼睛，甜甜的看着立小桥。
立小桥不想把他的过去告诉林新月，他不想那些污秽的人和事弄脏了她的世界。得到了之后，就不想放手。立小桥珍惜和林新月在一起每一分钟，他只想这样的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害怕，林新月无法接受他的过去，提出分手。可是，林新月说的没错，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坦诚才能走下去。
立小桥目光中满是宠溺：“你想从哪儿开始了解我？”
“从你出生开始。”林新月贪心。
立小桥应了一声：“我是个孤儿，立奶奶不是我亲奶奶，是她把我养大。”
林新月不解：“你改姓了？你随立奶奶的姓了。”
立小桥摇摇头：“没有改姓。立奶奶姓吴，她收养我之后，大家就都这么叫她了。”
立小桥的爸爸立航和立小桥的妈妈苑景是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两人才刚满二十岁。没多久，他们就怀了立小桥。
苑景怀着立小桥的时候，还在酒吧唱歌，苑景长得好看，身材也好，怀孕四五个月身边男人依旧不断。
立航去酒吧找过她，苑景说：“你要是有本事挣钱，我用得着出来卖唱吗？”立航哑口无言，从此也不再管她，她想唱歌就唱，想喝酒就喝，想抽烟就抽。
立航长得帅，当初苑景也是看上了立航的皮囊，结婚之后才知道立航不仅酗酒还很花心。每天都喝的烂醉如泥，左拥右抱。
在苑景怀孕的时候，立航还偷走了苑景攒下的钱，给了他新认识的女人。苑景和他大吵一架，因此动了胎气，怀孕刚满七个月就产下了立小桥。
立小桥的出生，并没有让立航改掉酗酒花心的毛病。立航天天回来要钱，苑景不给，两个人就吵，开始立航只是动嘴，后来动手打苑景。如果立航妈妈拦着，他就两个人一起打。
苑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还没出月子，就扔下立小桥离开了家，从此杳无音信。
立航习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更不可能带孩子了，于是照顾立小桥的责任就落在了立航妈妈的身上。
立航不工作，没有了苑景也就没有了收入，时常回来问他妈妈要钱，不给就自己翻，翻到了就抢走。
立航妈妈有慢性病，常年靠药物维持。钱被抢走了，经常没钱买药，不到半年就去世了。老太太去世之后，立航立刻把房子卖了，带着钱连夜跑了。走的时候把立小桥留在了屋子里。于是，立小桥就成了有爸有妈的孤儿。
买房子赠孩子这事搁谁也接受不了，新房主和立航并不相识，但是他认识立奶奶，立航的房子就是立奶奶帮忙联系的买家。新房主刚要去找立奶奶，就碰到了准备出摊的立奶奶。
立奶奶什么都不知道，还恭喜人家呢：“恭喜啊，这是准备搬家了？”
“恭喜什么啊？”新房主指了指台阶上的立小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你赶紧找到他爸妈，给孩子送回去。我可不养他！”
立奶奶了解了一下情况，上前抱起立小桥。刚刚还嗷嗷哭的小孩到了立奶奶手里，立刻看着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立奶奶抱起立小桥：“行，这事交给我吧。”
周围人拦着她：“交给你什么啊？妈跑了，他爸也跑了，这明显就是不要这孩子了。你上哪儿找他妈他爸去？”
“慢慢找呗。”立奶奶逗着怀里的立小桥。
“你这要是找不到，你就得一直养着了。你刚四十岁，带个儿子以后怎么再嫁。”谁都不同意立奶奶养这个小孩。
立奶奶抱着立小桥：“那我就当他奶奶，走喽，大孙子！”
从此大家就叫她“立奶奶”。
就像大家说的一样，立奶奶根本找不到立航和苑景，她就一天天的把立小桥养大了。
立小桥小一点的时候，立奶奶带着立小桥出摊。
立小桥五岁的时候就会做饭了，他常常在家做好饭，然后去接立奶奶回家。晚上的时候，他会给立奶奶捏肩捶背，立奶奶也会给他讲一天发生的故事。
立小桥上小学的时候，他发现立奶奶早晨走的越来越早，晚上他去接立奶奶，立奶奶总是说晚一点再回去。于是，从六点回家，再到七点，最后立奶奶晚上会从街口去酒吧街再待上两个点，每晚到家都九点多了。
立小桥上完小学就不想上学了：“你这么出摊太累了，我不念了，我去打工。”
立小桥成绩很好，一直是年级前几名，可如今他想辍学，立奶奶十分生气，从小到大第一次打了他：“你才十二岁，你不念书你干啥去？你成绩这么好，你必须去上学，我砸锅卖铁也供得起你。”
没有砸锅卖铁，但是卖了金银细软。为了让立小桥上初中，立奶奶卖掉了她所有首饰，爱美的立奶奶在卖掉她最珍爱的首饰那一晚，她哭了整整一夜。
初中的时候，立小桥知道，如果他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以立奶奶的性格恐怕真的会砸锅卖跌，卖房子卖地供他上学。所以他虽然认真听课，但从不认真考试，他上初中只是为了拿到毕业证。
初中毕业，立小桥笑嘻嘻的对立奶奶说：“你看，我现在这成绩上高中也没什么用，你就让我去打工吧，我满16周岁了，可以打工了。”
立小桥没考上高中，立奶奶揍了他一顿，边打边哭，嘴上喊着立小桥不争气。立小桥开开心心的挨完打，就去哄立奶奶：“你放心，我不上学，也能给你养老。”
立小桥什么技能都不会，根本找不到工作。最后，是黑哥留下了他，在567酒吧做服务员。黑哥担心酒吧鱼龙混杂，立小桥学坏，他约法三章：“你想在这打工可以，你得听我的，你要是不学好，别怪我揍你。”
立小桥连连答应，有个工作就行了，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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