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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援军

    眼见脑袋就要像落地的西瓜,红白迸现。

    王定左手本来握着枪杆中段,此时突然发力,往前一牵,右手飞快松手递进,将枪杆朝后褪了半截,稳稳地攥住了枪杆中上部。

    接着脚步前蹿,左手松枪,迅速反手握剑,在抽出剑鞘的同时,自下而上,斩向张绣左臂。

    张绣眼见王定揉身扑到近前,心知失却了距离,自己这一枪即使用下半段抽中王定脊背,也无法造成太大伤害。

    反而自己的左臂定然会齐根断掉。

    于是他左腕猛地一缩,左腿为轴原地转了半圈,不仅左臂躲过了王定的剑刃,右手抽来的枪杆反而更多了一丝蓄力的空间。

    王定右手枪端劲力一松,眼见对方撤手,也不调整,借着抽剑的惯性,左剑右枪同时扬过头顶,形成一个X,上V的底点稳稳地架住了张绣抽来的金枪。

    不仅如此,剑前枪后,摩擦着虎头金枪的镔铁枪杆,急速向下,目标竟是奔向了张绣的右手!

    要么你撤枪!

    要么把手留下!

    张绣此时与王定距离不过一臂,且是王定侧对于他。

    按理说这种身位张绣占了天大的便宜,但凡空出的左手有什么兵刃,一抬手就能结果了王定。

    可是一切来的太快,再想抽刀已然来不及。

    撤枪吧,没有长兵刃,连后面补位来的并州小卒都处理不了。

    于是在这工伤前夕的一瞬间,张绣左手空手探出。

    稳稳地按住了王定的……

    臀。

    世人都说,身体发力的爆发点在于腰,尤其是浑身运劲之时。

    但其实,臀,是整个身体的轴。

    若是背对的姿势被按住了臀,手臂的劲力再强也是有限,且速度也要大打折扣。

    是以一些防身术在教应对歹徒过肩摔时,首要就是按住他的臀往前送,他便摔你不得。

    王定也情知对方悍勇,不可能一击而中,早已想好了几种后手。

    正在此时……

    屁股被一只大手握在手心……

    还顺手捏了一捏……

    心中登时泛起一阵异样。

    张绣持枪右手趁势连忙推开,并藉此一按之力,向后退了半步。

    王定手上不停,此时虽是枪短剑长,可那枪头剑尖仍是划向张绣。

    只是转动之时,身子越来越矮,枪剑攻击的角度,也更为刁钻。

    枪头先到,张绣不由缩了缩胯,连甲裙的边都没碰到。

    可剑尖稍长,自左上划来,奔右下而去。

    张绣顿觉胯下一凉,夜间的风“呼呼”的灌进这条长长的间隙。

    ‘直娘贼,这就能直接入宫了?’

    王定知道自己背心空虚,一击而下,也不管战果,立即前翻,拉开距离,持枪与张绣相对而立。

    张绣此时却没有再持枪冲上的念头,左手从那缝隙里探进去,来回摸索着。

    ‘还好还好,还在还在。倒是没觉着疼,主要是这一战也受了不少伤,也不知道都哪疼了……哦,对了对了,看看有没有血……’

    张绣抽出左手,接着月光一看。

    ‘入你娘嘞!咋全是血!’

    张绣有些慌,但又瞥见自己袍袖铠甲上全是鲜血,都是杀人溅射上的。

    ‘哎,我竟忘了伸手之前先看看手上有没有血……’

    一念至此,恶从胆边生,但再让他上前厮杀却是不愿了。

    万一本来还有救,行动之下再甩掉了怎么办?

    于是张绣凶相毕露的,对着王定骂起街来。

    “兀那小贼,忒过无耻!竟使这下作招式!”

    王定也不甘示弱,输人不输阵,何况目前来看自己还略剩了一筹。

    如果不算精神污染的话。

    “对付你这种鸡佬,这招式正合适!省的你再祸害良家妇……呃……妇男!”

    张绣当然不懂这俩字是什么意思,反正不像好话。

    这种语境下又不可能不耻下问“嘿哥们,你刚骂我的是啥意思?”

    反正继续铆足劲儿骂,准不会冤枉了对方。

    “你这对敌尽攻下三路、做人合该下三滥的黄毛小贼,日后定会死在小爷枪下!”

    “手下败将,只会狂狗吠日。我看你这浑身上下,也只有这嘴是最硬的。”

    张绣武艺现下虽说还未到“北地枪王”的境界,但也是高出王定甚多。

    只是王定遇敌多了一份随性,许多福灵心至的招数反而往往能取得奇效。

    张绣一向引武艺为傲,何曾遭到过如此嘲讽,当即哇呀呀乱叫一声,喝道:“无胆匪类!可敢再与我一战!”

    王定凝神看了看张绣袍下的裂缝,只见随着张绣的暴怒,有个东西在那里隐隐绰绰的晃。

    当下定下心来。

    依他两世为人的经验,男人在小兄弟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是没多少战斗力的。

    王定嗤笑一声,道:“来啊!战啊!看我这次不一剑斩了你的孽根,让你今后妻妾生的孩子都随隔壁老汉姓!”

    张绣当然不清楚自己隔壁邻居贵姓,但王定这一点,倒是让他下面清凉的感觉愈发强烈。

    自己就这样晃荡着上?

    还是算了,君不见即使没什么大动作,甲裙的缝隙偶尔一合,也会不自觉收胯弯腰抬腿,把挤住的一两根毛退出来。

    “哼!今日我便放你一马,你且留下姓名,改日必找你算账!”张绣左手微不可查的挠了挠,开始撂起了狠话。

    “呵,我可是赢家,理应是你先自报家门。”王定随口挤兑道。

    张绣倒是实趁,回道:“某乃西凉张绣,汝是何人!”

    ‘呵,这不是小绿帽么。’

    “某乃……”王定本想脱口告知,转念一想,对方要寻仇哎,还武艺高强,那么诚实干嘛,又得不了三好学生。

    “你这手下败将,不配知道某家名姓!只告诉你一件,某姓曹!下次再犯到某手上,看某不揍你的屁股,睡你的婆娘!不,睡你婆娘无甚趣味,要睡就要睡你家中女性长辈,你就等着当某的便宜子侄吧,哈哈!”

    张绣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曹贼!某记住你了!”

    王定信口胡诌,至于今后张绣会不会因为今日的一番话,记恨上某位人妻爱好者,那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了。

    就在这时,西面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哈哈哈!曹狗贼!你以为小爷在这里跟你嚼舌头,是因为闲么?若不这般拖住你,贾伯肃如何能衔尾追来,你若现下投降,我保证不杀你,最多割了你这条惹人厌的舌头!”

    张绣得意的仰头大笑。

    笑到尽兴处,略略弯了弯腰,转转胯骨,扽出了一根调皮的毛发。

    王定举目望去,只见四五百步外,汹涌奔来了数千步卒,直向这山丘冲来!

    而此地,自己仅有不足五六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