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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这一场雨

    曹铭拿起皮囊,触感非常厚实,疑惑的看曹操一眼,后者面露笑意,似在鼓励曹铭打开。

    曹铭解开皮囊上的束绳,里面装的是一卷书籍,曹铭取出书籍,瞧见封皮上的字,诧异的说道:“孙子兵法?”

    随手翻开一页,孙武所著的原句下面,有不少新添的注解。“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计者,选将、量敌、度地、料卒、远近、险易,计于庙堂也。”

    曹铭心中一动:“曹孟德为《孙子兵法》作的注解,我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大兄,这是何意,这卷书是你案头上的书吧,太珍贵...我不能收。”曹铭看到书籍上每一页都有详细的注解,这卷书曹操应该是反复诵读过的。

    曹操细眼上挑,气氛顿时有些凝重:“你我乃兄弟也,一卷书而已,算不得什么珍贵的东西。”

    见曹铭仍有推辞之意,曹操继续说道:“昨日你作为叔父送子修玉佩,今日我身为兄长送你一卷书,泰安还要推辞吗?”

    曹铭的后背流出一层冷汗,被穿堂风一吹,打一个激灵,昨日捉弄曹昂之事,他自以为做的挺隐秘的,没想到全被曹操看到了。

    曹铭将书籍装进皮囊道:“兄长赐,不敢辞。”

    曹操打趣道:“书是用来读的,泰安可别做那本末倒置之事。”

    “不会,弟定当日夜诵读,早明其义。”曹铭将皮囊收好,倒一杯水递给曹操。

    “昔赵国大将,赵奢之子赵括,自幼饱读兵书,谈起兵事来头头是道。后来他接替廉颇为赵将,在长平之战中,凡事照搬兵书,不知道变通,致使四十万赵军尽被歼灭,由此看来父亲是英雄,儿子不一定是好汉。”曹操捧着青铜杯,入口后眉头一皱:“淡水...”

    曹铭往火盆中添了几块石炭道:“其实白开水挺好的。”

    曹操放下青铜杯,从圆凳上站起来,在屋中巡视一圈:“泰安竟然清贫于斯,难道父亲没有给你发放月钱吗?”

    曹铭道:“每月都有发放月钱,只是我花钱大手大脚,没能置办出像样的家具、装饰。”曹铭没有将曹福克扣月钱的事说出来,男人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哈哈,你倒是洒脱,我少时也像你这般任性好侠、放荡不羁,为此父亲没少训我。”曹操想起少时与袁绍、张邈三人一起抢别人的新娘,踹俏寡妇的门,不由得莞尔一笑。

    曹铭心想:我可不像你那样的不靠谱,咱小时挺乖的,上幼儿园时没有少得小红花。

    “雨停了,我该回去了,等夜间到我府上食晚脯,你大嫂甚是想念你呢。”曹操拿起竖放在门口的油纸伞,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青州平原国,国相主府中,一人耳轮奇大,双臂垂膝,品貌非凡,独坐在大堂中,案台上摆了不少书简,可谓是堆积如山。

    那人放下手中的毛笔,手按着太阳穴,嘴中轻轻叹息:“百里之县,户口十万,鸿鹄之志,磨于案卷,想我刘备平黄巾、战董卓,不说战功卓著,但也不至于在这县城中养老度日吧。”

    “哈哈,大哥,你看我打来了什么!”一道如炸雷般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

    “三弟,你这大嗓门,怕是十里之外的人都能听到。”刘备面露微笑,披上一件外袍,大步流星出门相迎。

    “大哥,这可是好东西,我可是费了老鼻子的劲,才围捕到的。”黑脸壮汉卸下肩头上的野猪,二、三百斤的野猪,壮汉抡起来毫不费力。

    黑脸壮汉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不披甲,手握丈八蛇矛。

    “可惜,二哥不在,不然我们兄弟三人,今日不醉不休。”张飞的飞扬粗眉皱在一起。

    “我也甚是想二弟,可是县中人手实在是不够,才让他充当临时贼曹,到乡里巡查,解决纠纷。”刘备长叹一口气,他这国相做的实在是憋屈,要人没人,要兵没兵。

    “要我说,这鸟官还不如不做,大哥乃是皇室后裔,不说做皇帝,怎么着也得做个司徒,二哥武冠天下,当做大将军,而我张飞做一名先锋,屠尽天下诸侯,还汉室好河山。”张飞说着挥舞起丈八蛇矛,虎虎生风,端得是所向披靡。

    “你啊,久疏战阵,怕是手痒了吧。”刘备非常了解自己这个三弟,生性豪迈,好勇斗狠!

    “嘿嘿,还是大哥懂我。”张飞吩咐守门兵丁,将野猪送到后厨,精心烹饪。两名兵丁用尽全力,才将野猪抬起来,一步三晃的向后厨挪过去。

    太行山脉,巍峨高山的山脚下,大槐里的老里长,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他的上首坐着一名英武的男子。

    这名男子,身高长九尺,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这便是温侯吕布,比起虎牢关前战三英时,此时他双目中蕴含不少沧桑。

    吕布身后有两将,一人容貌严整,素有威严便是中郎将高顺,一人生得气宇轩昂,顶盔贯甲,三缕长须,面容清秀儒雅便是北地太守张辽张文远,张辽虽然以兵属吕布,但他以北地太守名义,在吕布军中仍保持相对的独立地位。

    “老家伙,让你筹备点粮食而已,你在这推三阻四的,莫非是看不起我吕布。”吕布手肘放在大腿上,单手托腮,面露凶色。

    “吕...将军...时逢灾年,家家户户除了...除了,春耕的种子,实在是...没有余粮。”老里长,那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那就把种子给征缴上来。”吕布抬起手肘,拿起竖在一旁的方天画戟。

    “将军...不可啊...没有种子,无法耕地...里中的人都得饿死!”老里长不停地叩首,脑门上血肉模糊,地上留下一片血迹。

    “让你征粮,你便征粮,一群贱民的死活,也要烦本将军吗。”吕布站起来,手挥起方天画戟砸到老里长脑袋边,掀起的泥土,洋洋洒洒的盖老里长一身。

    张辽看向那英武的背影,心想:这还是那个长戟纵横,驱逐胡寇的并州大英雄吗?张辽有意劝阻吕布放过这些贫苦百姓,但是被高顺拦下来,张辽心想:高顺素来忠义,怎么会阻止我救黎庶?

    高顺嘴唇轻抬,似在说些什么。

    “是啊,现在的吕布,早已不是丁原手下的吕主簿,他是天下闻名的温侯,威名远扬的无双战将,又岂会听我的谏言,但是大丈夫行事,岂能畏于人言而不为。”张辽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温侯...”

    张辽刚一张口,一道悠扬动听的声音打断了他:“夫君,且听妾身一言,乱世之中黎庶是最可怜的一群人,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夫君乃是无双上将,朝廷封赐的温侯,何必和一群可怜之人一般见识,如今天下纷争,狼烟四起,夫君何不夺取一州之地,守一方黎庶,进可逐鹿中原,退可纵马驰骋。”

    粉黛娇容桃花面,肌肤胜雪如江月,弯眉恰似扶风柳,脉脉含情秋波眼,一抹霞红点绛唇,樱桃小口含贝齿。四起大髻插着一根白玉簪,簪上挑着一粒东海明珠,身穿绿萝宫裙,莲步款款,这便是四大美女之一的闭月貂蝉了。

    “可是天下之大,那里有我吕布的容身之地。”人中吕布,单手握着方天画戟。

    貂蝉柳眉一竖,玉颜上带着薄怒:“天下之大,温侯吕奉先何处去不得。”

    “哈哈,夫人说得没错,天下之大,我并州铁骑何处去不得!”吕布揽住貂蝉的盈盈一握的腰身:“若非婵儿,我吕布差点便要酿下大错,从今日起,我吕奉先只为自己而战。”

    “至于你,必须死!”吕布轻挥方天戟,将地上的老里长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