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致青春.致泽子

    曾经泽子问我，我们属于第几种感情。他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低垂着头，声音略带着几分颤抖，脚尖在原地来回磨搓，脚边扬起了细碎的粉尘。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虽然已过去十来年，至今我依然清晰的记得。

    他顿了顿，显得有些局促，身体僵硬，面部表情我看不到。见我久久沉默，也察觉出了几分尴尬，于是极不自然地抬起头，瞥向了右边的那棵刺桐树。

    “天儿真好啊！”我开始避开话题，跟着他的目光望向那棵刺桐树，只记得这棵树表皮并不平整，至于它的粗细大小如今已无半点记忆，但我能确定的是那就是一棵刺桐树。

    “是啊！”他抬起眼眸，凝望着那棵树，模样异常认真。

    那是阳春三月的艳阳天，在这座快节奏的冰冷城市里，在异地唯有我两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缘故，就显得格外亲切吧。

    外面匆匆而过的人，匆匆疾行的车流。

    只有他，在暖阳下，只一个侧脸，一个少年驻足在刺桐树下，宛若一幅画，令人隽永而不忍打扰。

    我们就这样静默在树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手看了看手中的表，那是一块极普通的石英表，棕色的表带。

    他的表情显得僵硬，轻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喉，咽下了哽塞的异物，开口道：“我请你吃沙冰吧，我们学校新开了一家沙冰店，据说味道不坏。”

    我轻轻地点头，我们沿着校园的柏油路朝那家小店走去。这是新铺的柏油路，在炙热的阳光下，散发出一股说不清的刺鼻气味。

    我微微皱眉，但心情仍然愉悦。

    至今对那碗沙冰的记忆依然深刻。我们尽情往盘里加自己欢喜的料，有葡萄干啦，有QQ糖啦，还有蜜制过的红豆啦，还有各种水果啦，我装了哪些水果至今已全然不记得了。

    我们快乐的往自己的盘里加着丰富的五颜六色的料儿。那一次我们吃着冰沙，边聊着近来发生在身边的小事，尽管那些小事都无关紧要。

    现在想来那一定是他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他总是这样。从不说自己的难处。

    每一次和泽子见面，我们总是这样边散步边闲聊，累了就找个小店吃吃小食喝点东西，一晃时间就悄然从指尖溜走，两三个小时就这样跑走了，而全然不知。

    离别前，我有些不舍，转身背对着他，我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行走。当我刚走几步之后，突然停住了脚步，朝他转身，接着就看见他孤单的背影，影子被阳光拉的很长很长。

    “喂，你想知道答案吗？”我突然开口。

    他立刻转身，我们大概有五六米的距离的样子。是否是五六米这个距离现在我也无从考证了。

    他点了点头，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我觉得我们是属于第四种感情吧！”我淡淡一笑。

    他微微一怔：“第四种感情？”

    “对啊，友谊以上，恋人未满，亲情以外，独立纯在的感情呀。”

    我到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当时我是这么说的，一定没有错。

    “那么那是永恒存在的吗？”泽子疑惑地问。

    “嗯，爱情有时候会溜走，友情又似乎不全然是我们这样，亲情就不必言说了。”

    “永恒！”他若有所思，接着再也没有吭声，久久伫立在柏油路上，表情复杂。

    关于泽子有太多的记忆了，虽然我这人记性一向不好，但对于他却是个例外吧。

    如果你要问我青春是什么，我没法给出准确的答案。但是我认为我和泽子之间就是满满的青春啊。那些关于青涩的、欢快的、怯懦的、惶恐的、期许的、暗涌的、遗憾的、不甘的，怀揣着梦想和明天的一切不都是青春吗。

    ……

    《逝去的》/诗歌/末子

    你的不在就像在没有星星的夜晚，

    让我看不清前方；

    你的不在就像在没有指南针的沙漠，

    让我迷失方向。

    ——原创

    2021.10.11

    致泽子.致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