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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囚徒

    刘立成赶到医院的时候,唐铼正在说着早上李月如何如何关心紧张庄淳,逗得庄淳喜笑颜开的。只是笑容还没收住,庄淳就问:“她还穿着睡衣你们就进去了?”

    唐铼脑海里闪过一阵电流,立马闭了嘴。早上李月穿的睡衣确实有点…性感!

    但能怪他们吗?还不是你自己给人家拿的,又想吃人豆腐,吃完了自己还不收拾,能怪他们吗?!

    “嫂子今天穿的是睡衣吗?”

    唐铼心里感叹,这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邹明他妈的终于机灵了一次。

    “不知道,太匆忙没注意看。”打配合什么的,他唐铼最合适了!

    “你还想注意看?”

    “没有没有。我嘴欠我嘴欠。”唐铼打着哈哈,终于把这事混了过去。

    刘立成站在病房门口,半进不进,似乎是想叫唐铼出去说话。本来坐在客厅的张铭也凑了过来,看着犹犹豫豫的刘立成。

    庄淳也看出来了:“有什么事进来说话。”

    唐铼这才转身,看见立在门口的自己的两个跟班,就招呼他们进来。

    “有什么事说吧,大哥又不会把你们吃了。”

    刘立成看了庄淳一眼说:“庄夫人带着小少爷回德泽去了。”

    唐铼耸肩,原来是这事。

    这事是肯定的吧,即使庄淳在那也休想拦住李月。

    当庄淳听见刘立成说庄夫人时,转头看了一眼唐铼。唐铼意会:“我家隔壁的,父亲早年牺牲了,半个道上的人。”

    庄淳点头。能和唐铼一起住大院的,那对他们家是有些了解。

    “还有…”

    “有什么一次说完。”

    “夫人让我告诉您,漪园后面是一个大花圃,可以供应巨大量的鲜花。”本来刘立成是打算先说汤继臣的事情的,但怕庄淳看了汤继臣之后就没心思听花圃的事,便决定把花圃的事先说了。

    却想不到引起唐铼严重的反应。

    “怎么可能?!”

    “那里不是球场吗?沙盘上就是高尔夫球场啊!”

    “夫人说,漪园建成初期那里确实建了球场,但是因为与城市规划相佐,被市政府新班子强行划掉了。”

    庄淳的脸已经黑了一半,他被人套了。

    而且套他的人有且只有汤继臣!

    小时候,汤政纲曾带着汤继臣来他们家玩,看见他们家花园里有草无花。便问庄淳,为什么你们家那么奇葩,花园里只种草不种花。

    庄淳傻乎乎地就告诉他,说是因为自己对花粉过敏,所以自从他出生后,花园里就没有再种过花。不止是花园里没有花,他们家方圆三公里的地方都没有一朵花,连只蜜蜂也没有!

    后来,他爸爸庄镇知道这件事,把庄淳狠狠地批了一通。说他愚蠢,自己把自己的弱点拱手示给敌人,要是在战争年代他早死了十次八次了。最后还戳着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他比不上汤继臣半分!

    那时候他觉得他父亲太四面楚歌,太草木皆兵了,也恨极了他说自己比不过汤继臣!也是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自己对花粉过敏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想不到当初他父亲的话一语成谶。

    现在他和汤继臣终于成了敌人,汤继臣也把他的这个弱点利用得淋漓尽致,在他回到渤海的第一天就给他送了一份大礼,将他送进了医院。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看着刘立成明显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庄淳语气不是很好。

    闻言,刘立成拿过张铭刚刚玩游戏的平板,将行车仪的内存插了进去。

    当看见跑车引擎盖上,用红玫瑰和百合铺成的颜色鲜明的心形花束,李月牵着孩子靠在汤继臣的怀里,庄淳气得伸手就要掀掉刘立成手里的电脑。刘立成眼疾手快,立马向后跳了两步,堪堪躲过庄淳疾风骤雨般的怒气。

    平板上依旧放着汤继臣抱着他的孩子高兴地抚摸和亲吻,庄淳气急攻心,拔了手背上的针管掀被而起。可没走两步,自己就晃悠起来,被唐铼上前扶住。滴滴答答的鼻血掉到唐铼的手臂上,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衫。

    “大哥!你冷静点,等下真会出事的!”

    “快叫医生啊,你们傻了是吧!”

    庄淳的世界天旋地转,只能由着唐铼扶到床上。

    “大哥,你先别激动。汤继臣喜欢男人多点!”

    庄淳闭眼良久,强行咽下鼻管与咽喉里的血腥气。这下不想住院也得住了……

    汤继臣真是耍了一手好把戏!

    带着眼镜的医生匆匆赶来,什么也没说,抓起庄淳的手直接给庄淳注射了一针莫名的药水。唐铼发现时针管都空了,犀利的眉眼挑起,一把抓住医生衣领:“你给他打的什么?”

    邹明这才反应过来,这医生不止不检查,连名字也没问,居然直接打针。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把将医生推到了庄淳的病床上。

    庄淳睁开眼,带着虚弱地审视着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汤继臣不至于真要害死他,崇山更不敢!

    “老家伙派你来的?”

    跌坐在病床上的医生点点头。

    庄淳哼笑。

    庄镇真他妈的狠!明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连提都不给他提醒一下,一定要让他遭这一场罪,他可是他亲生的啊!

    庄淳抬手示意唐铼把人放了。

    斯文瘦弱的医生站起来,也没整理自己被扯歪的白大褂。低着头说:“老先生让我带着药水在医院等你,但我不知道你换了名字。延误了一些时间,抱歉!”

    庄淳苦笑,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只不过是有意惩罚他。惩罚他离家出走,惩罚他十年绕无音讯,惩罚他回到了家门口都不回去瞧他一眼。

    啊,真希望他的孩子不要继承他们的冷血,让他随他的母亲,做个温暖的人。

    庄淳再一摆手,唐铼和邹明都让出了一条路,医生无声退下。

    唐铼急忙上来问庄淳现在什么反应,庄淳示意没事:“是德国的速效药。”

    ……

    唐铼扶额。

    他现在是真的搞不懂这两父子怎么回事,明明没什么大的矛盾,不过就是在人生路上的选择相佐,有必要闹到如今这样?庄淳花粉过敏这事是很严重的,高中在学校误食了一块桂花糕,差点就心脏骤停。老头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至于一定要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陷于囹圄之中吗!

    邹明和唐铼的反应差不多,甚至比唐铼更惊讶。因为其实在他的眼里,老头对庄淳还是极其疼爱和包容的。但想不到这件事上,老头做得这么狠,进一趟医院不说,好几千万就这样打了水漂。

    这些钱对现在的庄氏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因为江海的进入,庄氏几乎抽调了所有可以动用的资金去收购那承诺的百分之十的股票。接着为应对漪园突然的加价,庄淳甚至把自己名下的最后一栋别墅都出售了。

    “大哥,老头不知道你对花粉反应这么严重,你高中那会他没在身边。”

    说完,唐铼就发现这是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

    不知道能派人送药过来?

    ……

    庄淳闭着眼握着拳,看得出来在隐忍。

    此刻他真的想说几句狠话:我不信除了他庄镇我就无路可退了…,想狠狠地喊一声:你们跟我记住,谁要是敢回去求他一下,我打断他的腿!

    但想起李月,想起昨晚,想起她腹下的伤痕,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了比尊严更需要守护的东西。他竭力告诉自己,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他还会有求于他,所以,他要忍住。

    躺在床上的庄淳有些气喘,药物的作用下他开始晕眩。当邹明看着即将昏睡过去的庄淳还意味不明地瞪了他们一眼,吓得后背都湿了。也许他还是重拾他为国建功的伟大理想吧,父子两人闹成如今这样,到时候事情大白于天下,他岂不是被第一个开刀……

    一首凉凉久久萦绕在邹明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