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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佛也没辙

    余闲出了地牢,整整衣服优哉游哉地回了客栈。客栈内三人都没有睡,饶是程灵素知道余闲的能力,三更半夜被这么急急忙忙拉出去她也还是睡不着。院门吱呀打开余闲走进院门,狄云狄云竟是第一个上来问候的:“余大哥你没事吧?”

    余闲抬头看看已经有些发白的天色,道:“没事,既然你们都没有睡,那就来我房里咱们聊聊吧。”几人进了余闲房间,余闲先拿出手机道:“灵素,最新的录音是神照经的秘籍,你先把它誊写一份。”

    程灵素接过手机,在她现在对手机的使用已经十分熟悉,没多久便将神照经的秘籍和修炼心得誊写下来交给了余闲。

    余闲将秘籍放到狄云的面前,说道:“你是梅念笙的徒孙,这是他看家的本领,传给你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狄云疑惑地望望余闲,他除了知道师父叫戚长发之外对师门一无所知,“余大哥,我没听师父说过这件事。”

    余闲知道自己说了戚长发师兄弟弑师的事他们也不会相信,索性直接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几日跟灵素好好学学这门内功,好让它别在这个世界失传了。”狄云哦了一声也没有问“不通武功”的程灵素为什么又能交给他武功。

    平静了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余闲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活什么,狄云也终于掌握的神照经的练法。这一日,余闲将狄云二人叫到房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你师父已经回到了家乡。他好像受了伤,明日一早你们就回去吧。”

    狄云老实巴交地道:“余大哥,程姑娘还需要人保护呢。”戚芳在一旁没好气看着狄云,人家都要赶人了你还这么傻老实。

    余闲哈哈笑了两声,自一旁取过一个包袱放到桌上道:“我的麻烦已经解决了,现在有我保护灵素没人能伤她。这包袱里有些银子,你们拿回去好好过日子,记着出门在外财不外漏,回去再买点地。到时候,十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你说美不美?”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话题将两个年轻人臊红了脸,狄云坚持不肯手下银子,最终被余闲连逼带骂的才收下,二人第二日一早骑着余闲送的驴往湘西而去。

    程灵素看着二人的背影道:“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吧?”

    “嗯”,余闲点点头道:“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狄云离开,余闲准备结束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最有价值的神照经已经到手,现在也就剩下最后一场游戏了。

    三更半夜,余闲背着几瓶自喷漆在江陵的城墙上写下了大大的一堆数字,“四、五十一、三十三、二十八……”这是余闲根据小说自己编的连城诀,《唐诗选集》上面几百首诗,在知道答案的情况下编个连城诀实在容易。

    第二日城里走街串巷的小乞丐都唱起一首童谣,“宝藏决,写墙上,大人为之把命丧。”若是有人问起乞丐这歌谣的意思,小乞丐皆言是有个戴帽子的人给了他们糖果让他们四处宣扬。

    江陵城万府内后院,万震山屏退所有弟子门人连万圭都没有例外。他手持长剑一招一式使出唐诗剑法,这一次的剑法顺序和他以前练的那千万次皆不相同,所有招数都是乱七八糟不连贯的,但是他还是念念有词的练了下去。

    “江陵城偏西天宁寺大殿佛像向之虔诚膜拜通灵祝告如来赐福往生极乐”万震山和另外两处的戚长发,言达平几乎同时念出声。三人知道这个连城诀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要去看看,因为不知道连城剑法顺序的人根本不可能编出来。

    天宁寺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建立,如今早已年久失修失了供奉,整座寺庙坐落在荒地上,大雄宝殿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塌了一角。可是就在今天,这座连乞丐也不愿意栖身的寺庙迎来了数百年来最多的客人。

    万震山带着弟子进了古庙,他将弟子安排在庙门等处驻守,自己进了大雄宝殿探查起来。万震山在大雄宝殿转了几圈,殿内出乎意料的干净,看来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遭了,不会是被他们捷足先登了吧,万震山心急如焚开始四处查探起来。

    “啊,什么人……”,忽然一阵哀嚎喝骂声自殿外传进来,万震山拔剑戒备在大殿门口观察道自己的弟子倒了一片,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他跳到儿子万圭的身前戒备着急问道:“圭儿,你们怎么了?”

    万圭紧咬槽牙在地上打滚、深呼吸以期能缓解疼痛,他艰难挤出几个字道:“毒……毒针”。

    万震山眼角扫到万圭手背上插着两根寸许长了钢针心里一突,师兄弟中善使毒药暗器的是陆地神龙言达平,这连城诀果然还是把他给招来了。万震山喝道:“言师弟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咱们兄弟可是有好些年没有亲近了。”

    四周除了万门子弟的哀嚎没有任何声音出现,仿佛万震山在那里是自说自话发神经。

    万震山又喊道:“言师弟,你不出来我便守在大殿内,等一会儿戚师弟再来了,他在暗中窥视恐怕情况会更加复杂吧。”

    哗啦一阵衣服与空气摩擦的声音作响,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破烂的衣衫的乞丐跳进院中,他揭开斗笠露出一张沧桑的面容道:“大师兄,一别经年你还是这么康健啊。”

    万震山打量这个沧桑的老头,当年号称陆地神龙的言达平竟然变成这样。万震山道:“既然言师弟这么早出来,那连城诀肯定不是你写到城墙上去的了。”

    “戚长发”,二人异口同声叫出一个名字,互望一眼已经在心里有些默契。

    言达平道:“大师兄,这事儿既然是戚师弟的计谋,咱们还是先行撤离吧,不然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事发生呢。”

    万震山哈哈笑了两声,道:“言师弟还是先走吧,我还要照顾这些被你伤到的弟子呢,若是你有心不妨先将解药给我更好。”

    二人再次互望一眼,他们都是千年老狐狸讲什么聊斋,二人默契地各自占据了一个角落戒备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言达平的表情依旧轻松,万震山却被万圭的惨叫弄得心烦气躁起来,到底是亲儿子放任他被疼死也不是办法。

    “言师弟,你先将解药给我,让我救下你侄儿,宝藏我让与你一成如何。”万震山语气温和的道。

    言达平也知道这么消耗下去不是办法,他将一个瓷瓶抛到万震山脚下道:“这药粉敷到伤口上可以缓解毒性,让人不再疼痛,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全部解药。若是在此期间运使内力,毒素就会运转全身,到时神仙难救。”

    万震山用衣角包裹瓷瓶,小心地拔出万圭手上毒针并撒上药粉。不到一分钟万圭果然停止了叫痛,万圭起身站在万震山身后脸色难看的望着这位师叔。万震山松了一口气,至于地上的其他弟子他已经管不着了,现在救起他们也帮不上忙,得到宝藏之后杀起来也是个麻烦呢。

    言达平道:“大师兄,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进去看看这宝藏是真是假。”

    万震山点点头道:“正有此意。”

    最终,万圭先行进入大雄宝殿,万震山、言达平互相戒备离开四五米远陆续跟了进去。言达平道:“大师兄,现在我们师兄弟也不能探查,不如让万圭侄儿帮我们找找看如何?”其实他们不是不能,是不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这师兄弟的关系甚至比战场上生死搏杀的敌我双方更加紧张。

    万震山道:“圭儿,你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尤其是看看佛像附近。”

    万圭扶着自己肿的像个肘子的右手,围着佛像开始检查起来,他仔仔细细地检查,直到佛像背后忽然发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万圭一叫,万震山、言达平二人同时心头一震,向佛像后面看去。倏然,一道银光极速自宝殿的一个窗户射向言达平的背后,同时一道人影破窗袭向了万震山。

    “呛……当,当”,前一声是言达平一剑挑飞袭向他的暗器,后两声是万震山与来敌拼了一件和言达平击飞的暗器砸在佛像上的声音。来人一击不中,猛然一个后跃离开万震山的攻击范围戒备起来。

    “戚师弟,果然是你。”万震山没有丝毫惊讶,当日他击杀戚长发未果被他逃走就已经想到肯定还会和他见面。

    戚长发冷笑道:“两位师兄别来无恙,小弟对你们可是思念的紧啊。要不是今日我们被这连城诀引过来,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一聚的机会呢?”

    万震山奇道:“不是你引我们前来的?”

    “不是”。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这种情况戚长发并没有理由说谎,那是什么人引他们过来的呢。三人各自在心中排查着可能的对象,除了他们三人,现在江湖上知道连城剑法的只剩下丁典了,凌退思前几天“因公殉职”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莫非真是丁典?可是十数年辛苦,不惜欺师灭祖才得到机会就在眼前,三人明知道这里有问题还是舍不得离开。

    这时万圭慢慢挪到万震山的身后,用手指在他背上写了几个字,万震山眼中瞳孔猛缩了一下。另外两兄弟也是猴精猴精,知道万圭在佛像后面发现了什么,一时有些焦急起来,那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宝藏,万震山那一瞬的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了答案。

    场上气氛越来越紧张,到最后似乎连空气都被挤成了一块砖头让人呼吸困难。戚长发和言达平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万震山身上,万震山的额头沁出滴滴汗珠顺着鼻翼流到下巴再落到地上摔成无数细碎的水花。

    “咕”,万震山吞了口唾沫道:“二位师弟,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僵持到最后肯定还是被因咱们来的人占了便宜,不如咱们像个办法一同去佛像那里看看。”

    言达平想了下道:“我有个办法,咱们三人都会师父传授的大力鹰爪功,我们用绳索将手两两连在一起,只要有一人先出手伤人他必然会有瞬间迟滞,那另一位就可以顺手拿下他,到时候出手伤人的得不了好处还得吃个大亏,如何?”

    其实言达平说的比较含蓄,一旦有人偷袭伤人,那第三人绝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他击杀,三人武功相近这一瞬间的延误就会送掉性命还只能便宜第三人。他们师兄弟三人八辈子也干不出这样的损己利人的好事。

    万震山和戚长发思考一番决定同意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然三人耗在这里最后肯定讨不了好处。万震山让万圭去将外面弟子的腰带解来几条,调整着刚好可以一下子崩断又能稍稍阻栏一下三人的粗细程度。三人小心翼翼地在自己手上绑好,另一端又绑了个活结,扔给对方让他们自己套在手腕上拉紧。

    这三人为了防备自己和未知的敌人真是煞费苦心。他们确定绑好了对方才小心翼翼往佛像背后走去,待到了佛像背后三人眼前一亮,佛像背后有一块的泥土颜色很新,一看就是最近修补过的。万震山叫万圭来拆开那些新泥。

    万圭提着自己的佩剑,吃力地铲开那些泥土,一道暗门出现在众人眼前。万圭小心一推暗门,暗门很轻松的被推开,他先行进入了佛像之中。

    万震山在外面急道:“圭儿,里面是什么?”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万圭说着又走了出来。

    万震山三人也从门口可以看到里面是与漆黑一片。万震山道:“你去做个火把来。”

    万圭又去外面取了两件师弟的衣服,裁布条做了个火把用火折子点燃,又一次进入佛像中。这一次万震山三人也忍受不了,小心防备着跟了进去。

    火光照耀佛像内部,一道道金光反射过来照的几人眯缝住了双眼。过了近半分钟,几人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万震山师兄弟打眼一看胸口瞬间如同被一下八十的大锤击中,那一瞬间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一拍。

    三四米高的佛像内部空间空空如也,地上有学过一寸多深类似箱子的压痕,向来之前肯定有很重的东西在这里长时间存放过。如今,这里只剩一个台子上面放着一张纸,原本黄金铸就的佛像也只剩下薄薄一层支撑着骨架,师兄第三人这一刻忘却了戒备冲到那台子前借着火把的光芒看到之上有一手狗爬汉字写的打油诗: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万震山一把抓起那张纸,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张,纸上写着:我有辙。三人瞬间扯断了手上了绳索冲出了佛像,拐弯过来有一人已经守候在殿前。

    余闲看着气急败坏冲出来的三人,笑道:“三位大侠,你们好啊!”

    万震山三人拔出腰间佩剑,如同盯着杀父灭门的仇人一般盯着余闲,他们眼中瞬间暴涨的红血丝和额头凸成一条蚯蚓的青筋都昭示着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十数年的努力,数十场的生死搏杀最后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被一个小儿给耍了?

    万震山红着脸急促地呼吸咬牙怒道:“余……闲!是你把财宝搬走了?”

    “对啊。”余闲嬉皮笑脸地答道,这样简短的话语更加伤害到万震山几近破碎的心灵,余闲是连解释一下的兴趣都欠奉吗?

    万震山突然怒喝道:“上,拿下这小子,宝藏的事情咱们拖后再说。”勾心斗角十几年的师兄弟三人发挥全部功力冲向余闲,和当年弑师时一样再次同仇敌忾杀向了阻碍他们发财的敌人。三道剑光从三个方向前后参差向余闲喉咙、心脏、胯下这三处要害刺来,三人十几年没有配合竟然还是这么默契。

    可惜,这次他们碰到的是另一个层次的敌人,三道冠绝江湖的剑光在道余闲身前一米时就被诡异的磁力吸引拔到余闲胸前的位置,余闲的右手早早等候在那里,手腕一转将三柄剑拧成了大麻花。余闲右手握拳在空中闪现三次,砰砰砰,三人胸口中拳被击飞坐到了佛像脚下。

    言达平和戚长发运气较好,碎裂的胸骨扎爆了心脏,已然逝去了生息。万震山的胸骨刺穿了食道,此时不住的吐着鲜血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余闲,似乎想用眼神杀了余闲。

    余闲耸耸肩,道:“看吧,佛说没辙,我有辙!”一颗钢珠炸碎瘫软在一旁万圭的身体,余闲离开了天宁寺。

    一年多后,湘西麻溪铺的一个普通农户家里狄云对已为人妻的戚芳道:“师妹,你说师父为什么还不回来,余大哥怎么也不来?”

    “空心菜你真是个傻子”。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