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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氤氲清晨

    有时候,做事情其实不该那么绝。

    比如一开始,满满当当,安排一个缆车站的人,点进登陆界面。

    可是,还没等框架搭明白呢,就呼啦啦把绝大多数都给劝退了。

    连幸存者也没怎么放过,草草才勾勒几笔,又迫不及待,派了一圈盒饭;

    还故作大方,指派我给每个人践了行。

    到现在,落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你说我的这些人,刻意安排他们,走着走着就没了,尚且说不过去,

    现实生活中,那么多人,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渐行渐远,却又该如何说辞呢?

    不过也谢天谢地。

    诸位看官也清楚,就我这半桶水的能耐,光那么几个人的事体,犹自讲不真切,

    如若再加入许多人搪塞,

    三步一茬、五步一架,

    “乒乒乓乓”打上个十万八千里,

    光名字都要叫上十天半个月的,那还了得?

    罢,插科打诨的,我也算无病呻吟了一番,这会儿也该言归正传了。

    说是言归正传,但接下来的故事,既不是关于顾铭,也不是关于魏镧,主人公却另有其人。

    且说,经普罗米修斯这一流放,戏满楼这自由落体可有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的下落,周围虽说黑漆漆的,但这个世界哪怕有鬼也是有办法对付的,

    何况先前待的地方,同样没什么光,也没什么人,谈不上多瘆得慌。

    而且,现在更应该纠结的,是下落这件事还要持续多久,

    至于边上的环境变化,真没空操这份闲心。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待得含着一嘴的草叶,嘴里尝出些不对劲的味儿,方才抬起头来。

    已是凌晨时分。

    只是,天空没有泛出鱼肚白,太阳也没像寻常一样露脸,只吝啬地将天空调亮了一个色号,

    好像为解释不是有意缺席一般,还落了几滴雨水在这位仁兄的鼻头。

    太阳当然没必要将自己的行踪同这等人物报备,可能只因为有些平易近人罢。

    戏满楼如果听完我这番话,估计想说声谢谢,

    我肯定也老实不客气,说声“不客气”啦。

    不过戏满楼却什么也没说,只用胳膊将身体撑起来,

    看看自己褴褛的衣衫,自己多半还灰头土脸的吧?

    寻思着,仰起脸接了几滴雨水,用手搓着凑合洗了把脸,

    好在浑身上下也没什么伤,不存在被沾湿恶化的情况。

    至于自己在哪儿他倒不是很关心,来之前他多少绕着岛屿飞了大半圈,

    而且,那个普罗米修斯也就在这个体系里厉害,是没办法对自己施驱逐出境的手段的。

    那个洛琛被绊住手脚,此时还在找乐子呢,想来是抽不出时间搭理自己,

    不是他夸口,除了那小子,能威胁到他的人还没有。

    当然,这都是他自以为,来之前他连洛琛都没放在眼里,

    结果,一个照面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还要几个“威胁不到他”的家伙,同“只能在自己体系里厉害”的神仙联手,才救他脱离危险。

    当然这些疼,在他好了伤疤后就被忘得干干净净。

    勉强算做好个人卫生的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所幸没受什么伤。

    只是,被关了那么长时间,油米未进的,有些虚弱。

    还算轻车熟路的,伸手往能够到的附近陈设上摸索了个遍。

    曾经的他也是这么过来的,这回也算半趟故地重游,

    要是能在交手中不落下风,那可就是衣锦还乡,威风的紧。

    现在岛上剩的人也就零星那么几个,而且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哪个肯搭理他,

    任由他自作多情,能膨胀一天。

    不过,他的思绪并没有在自我陶醉上停留多久,

    经过一番地毯上搜索,如愿以偿地,寻到了一处缝隙。

    拖曳着身体,往那个方向挪了挪。

    好容易把身体摆端正了,这才毕恭毕敬地将柜门打开,

    岛上的条件也比较艰苦,更何况本来也不是预备给人度假的,

    偌大的地窖式柜子里头,只剩角落里的几块饼干。

    做为重见天日的第一顿,未免简陋了些。

    不过,这点苦头也算家常便饭,

    戏满楼撑着地面,好容易把饼干捞出来,拆开包装就往嘴里送。

    嚼着嚼着吧,就有点干巴。

    好巧不巧,这困了就有人送枕头,一瓶水刚刚好喂到他嘴边。

    这感情好啊,也不抬头,回过手接来就喝,

    “吨吨吨…哈!”

    感觉好过来了,说起来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早知道那杯牛奶就不该拂洛琛面子的。

    “好久不见啊。”

    才咽下去缓过劲来,戏满楼早撑着地面向后侧身,

    曲姑娘也不在意地上的腌臜、与天上的落雨,安安静静坐在了边上,

    “嗯,别来无恙。”

    也不继续说话,戏公子却又低头“咔嚓咔嚓”啃起饼干来。

    场面也不尴尬,反有些氤氲。

    倒是晚秋有些不满,自己大老远来的还比不过一块饼干?

    “诶诶,”

    小姑娘红着脸,拿手指轻轻戳了戳旁边那个不解风情的小伙子,

    “你有没有好奇我是怎么来的呀?”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戏满楼反勾起嘴角的弧线,饶有兴致,回望边上情窦初开的女孩。

    “哼!说什么呢!”

    这种话实在有些轻薄,讲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曲姑娘伸手要打人,但余光所见却是一张傻笑着的脸,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说的那么好听,怎么就不平了山海来找我?”

    “有缘一定能相见的嘛,有道是‘不怕相思痛,只盼能相逢’…”

    三下五除二把饼干塞进嘴巴,来了兴致的戏满楼掸掸手,侃侃而谈起来。

    “哎呀,别说啦!”

    这油嘴滑舌的调调偏偏能叫人面红耳赤,说不定自己真是没出息呢,

    “说得那么好听,自己却闹到这里来?口是心非的男人。”

    望着眼前娇嗔的可爱模样,戏满楼有些冲动,

    真个眼如桃瓣、睛若秋波,面如敷粉、唇若施脂。

    灼灼的目光,看得人愈发羞赧。

    但晚秋姑娘,却连让他挪开眼神都舍不得,

    眼见那俊逸的面孔越贴越近,默默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