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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锦剑兰一直留意着白玉簪,刚听到这个消息,白玉簪脸色惨白,震惊,悲痛,眼中的惊愕,清晰可见。

        不知道是消息太突然了,让人反应不过来,还是白玉簪承受能力太强,除了呼吸有些急促,并不见人眼中有泪。

        原先,锦剑兰以为人能平静接受这个消息。可当他发现白玉簪肩膀微抖,低头往下看。

       只见白玉簪双手握拳,手背青筋凸起,手指关节泛白。足以证明,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克制。

        想起刚才白玉簪的指甲,锦剑兰担心人会把自己的手掌给握出血。

       锦剑兰伸手去把白玉簪握拳双手,给用力掰开。果然,掌心满是指甲痕,深陷肉里。

        把自己双手给白玉簪握着,免得白玉簪伤了自己双手,锦剑兰劝道,“不要伤了自己。”

        而触碰到白玉簪双手的冰冷,这让锦剑兰担心不已,怕人伤心过头。

        抬头见白玉簪眼里起雾,陷入自己情绪里,似乎听到不外界声音。

       锦剑兰朝门口喊道,“半夏、白果?”

       叫了二声,半夏匆忙跑进房里,看着不对劲的白玉簪,心里满是疑惑。

       她问,“二少爷,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锦剑兰没回答,吩咐道,“给少夫人拿件棉披风来。”

       “叫人准备热茶。”

        桌上的茶水,只是温温,并不足以暖和白玉簪冰冷的双手。

       “是。”

       半夏满肚子疑惑,可见白玉簪在出神中,并没看到自己眼里的疑惑,只能先出去。

       虽说现在是深秋,可也不到要棉披风的地步啊!

       半夏来到院子,边找披风,边吩咐婢女去取热茶。

    半夏很快拿来披风,给白玉簪披上。见两人样子,似乎在说什么大事,半夏也没敢多留,就出去守着。

    身上的暖和,暖不到白玉簪心里的寒冷。看着锦剑兰,她悲伤问道,“为什么?”

        锦剑兰自己也想知道,他说,“女役说,这一个月,杏姑娘都表象得很平静。并没见过任何人,也没和人说过任何话。”

        “午饭的时候,女役给牢里送饭。到杏姑娘的牢狱,发现人躺在地上,脖子上缠了腰带。”

    “手里拿着一段腰带,另一端绑在栏杆上。”

    “仵作验了尸,没有中毒,也不是先死后上吊的。她,是自己了解自己的。”

    “查看过,是真人,不存在易容。”

    一开始听说杏姑娘上吊,锦剑兰就怀疑是他杀的。可检验下来,发现没有一处可疑之处。

    证实,人就是自杀的。

    可凭借自己的经验,锦剑兰觉得这次的事,还是有疑点的。

    首先是苏二姐,为何那么平静的来告发自己的闺女。而且料定会抓到人,早早就准备饭菜给送到大理寺。

    接着是杏姑娘逃跑的时候。为何,只过两三招,就束手就擒。

    明明,杏姑娘的武功,不在锦剑兰之下。要不,在公侯府的时候,杏姑娘也不会在锦剑兰手下逃跑。

    既然想着要逃,那为何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反而自动放下软剑。

    似乎,给人做做样子的感觉。说我打不过,被抓了。

    再有,为何只承认是因为孩子们而杀的海公侯他们。

    其中,有的人并没有参议拐卖虐待残害儿童,可有其他犯罪事实。

    而被杀的人,除了金礞石,可全都是当年参加谋害苏家的人。

    这真的是巧合吗?

    这些日子,锦剑兰一直在追查苏家的事,也查到当年苏娘一家被烧死一案。

    其中,苏叶不知所踪。

    而村里人说,每年苏娘一家的忌日,苏娘一家的坟前,都有人祭拜。

    可这并不是白家或者康家所为。

    巧合的是,那天,杏姑娘都会休假。

    所以,真的都是巧合吗?

    锦剑兰并不相信,可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因为无论是杏姑娘,还是苏二姐,她们都没有回答。

    直到现在,白玉簪对于杏姑娘坐牢一事,还是紧紧于怀。

    或许,人要不坐牢,是不是就不会上吊,也不会死。

      白玉簪留着泪问锦剑兰,“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为何,国法不能护着她?”

    锦剑兰明白世人的不解和愤怒,他反问道,“何为该死之人?是众人定义?还是依据国法?”

       他说,“一个人,只要你认为他做了坏事,就该杀。”

    “那是否所以犯错之人,都不能有改错的机会。是否,就只是偷一个包子,也该杀之。”   

       “一个人有没罪,是轻是重,这该是国法审判的。一个人该不该死,该是由国法明确,执法者执行的。”

       “如若人人都是执法者,那国法要来何用。每个人,都可以凭借自己定义的好坏,随意杀任何人。”

       “人人都可以做屠手,罪凭人随意定,随意杀,没有任何约束。”

        “坏人杀尽了,百姓,就真的能安居乐业吗?真的能得到正义公平吗?” 

    “那,坏人,真的能杀尽吗?”

       “该死之人,是要杀。可应该是由执法者执行,而不是百姓。”

    “只有这样,才有约束力,世人才会知道,也会被震慑而不敢触犯国法。”

      “国法无私,它既保护善良之人,但也会给有罪之人改过自身的机会。”

    “而杏姑娘杀了该死之人,她没错,可她不能自己动手。要是人人都可以杀坏人,这会让国法没有约束力,世道凌乱。”

    “只有人人遵守国法,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国家才能繁华昌盛。”

    白玉簪听明白,可她还是觉得不忿,不甘。

    感觉到白玉簪手里开始回暖,锦剑兰松开被捏出指甲痕双手,从怀里拿出手帕,给白玉簪擦眼泪。

    他说,“今晚,杏姑娘会被她母亲带回去。明早,我和你一起去她家里吊丧。”

    白玉簪有些吃惊锦剑兰陪她一起去,还都安排好了,她点头,“好。”

    其实,白玉簪也是准备去看望杏姑娘后,去找苏二姐的。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最后是一起见见人。

    人生,真的是处处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