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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

    这鈤国的皇族向来低调,但国都却绝不会偏僻荒凉,北燕所在地正是盛名两国的北雁山脉山下。北雁山脉上有着许多外面没有的救命药材,但很早就之前北雁山脉就一直被皇宫派人守着,除了一面是垂直的山崖,还有一面设满了各种机关关卡,不管是人是妖不是道行高深的都别想进去。

    北燕皇族看似的低调,却又不低调,只要他们愿意完全可以比金元国的皇城更加的辉煌奢侈,甚至有更多奇异之士为他们效劳,只为求得一味药或其他?

    他们母子二人说一会话,才想到移步走进屋里聊,一众丫鬟婆子都跟在主子身后随时准备服侍着,当然就少有人注意到裕凡,或者说故意冷落裕凡。

    萧逸走了两步,就当着他母后的面匆匆地掉头,跑到了她的面牵起了她的手,一同走到了鈤国当朝皇后的面前。

    裕凡明显是不被待见的,她的头上标着“二皇子在外带回来的狐狸媚子”,成了鈤国皇后眼中钉,宫中那些宫女都是会看眼色的人精,自然也不会对裕凡又什么好脸色。

    这也不能怪这宫中的人不好相处,着实是因为萧逸的大哥也曾带过一个女子回来,但那个女子却真的是个狐狸精,靠近大皇子的目的竟是为了盗取北雁山脉中的灵仙草!要知道灵仙草珍贵程度可是整个山脉都只有那两三株,凡人食之不但能延年益寿还终生少病少痛,对于那些妖怪来说更是渡劫之后的大补圣药。

    那个狐妖为了株灵仙草而接近大皇子,是居心不良,在迷惑住大皇子之后又消失不见,让大皇子整日魂不守舍最终离宫出走,是其心可诛。

    如今二皇子出去一趟又待了个长得很漂亮,漂亮到有些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的女子,这一看就让人觉得不像是平常人,万分担心这二皇子带回来的又是个居心不良的狐狸精。

    众人看着萧逸带着裕凡走过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化莫测,唯有萧皇后表情漠然的看着。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着年龄“很小”,穿的厚实而难看的裕凡,心中暗想逸儿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难怪以往送去他房里的人他都看不上眼。

    萧皇后已经在心里想着过会找几个小巧玲珑的女子送到褚子萧的房里,一般男儿在十四五岁的都会有一两个通房教他初尝人事,可是她的逸儿却不知受谁的影响,竟然连貌美如凰儿那样的女子主动都能坐怀不乱!

    要不是她生的孩子从小就在各类补药中泡大的,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

    “这位姑娘从刚刚就不曾说过话,难不成是个哑巴?”萧皇后落座主位后,看似不经意的看了眼裕凡,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裕凡自己及笄前的岁月,早已在天楼中那恍恍惚惚的日子里迷糊不清,什么礼仪都看着她的心情来。若是没有人搭理她,她便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自己安静的看着待着。至于这皇宫的礼仪,裕凡更是不知,跟这些宫中的嫔妃宫人相比,她可能就是一个乡间丫头。

    裕凡面对这种情况,心中不慌不忙,只是有些不自在,好像有太多眼睛盯在自己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是她们评头论足的资本。面对褚子萧看过来的眼神,裕凡淡然的说了句:“我叫裕凡。”

    没错,就是这么一句,让在场的宫女或皇后都纷纷变了脸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萧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只见她沉着张小脸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无礼,区区贱民不行礼便罢,还敢不用卑称!”

    裕凡被她的声音吓得一愣,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褚子萧皱着眉,眼神似乎要吃人一样看着那个宫女,直到她不敢再吭声站回他母后身边才收回视线。

    “母后请见谅,裕凡尚来便不懂得如何跟人相处,这宫中的规矩她自然也不懂。日后裕凡便在孩儿的宫中待着,定不会惹祸。”

    鈤国只有两个皇子,两个都是皇后亲生的,自小便住在东南两宫,如今两个皇子都长大成人却仍未娶妻,便一直住在宫中没有在外开府。

    褚子萧便是住在南宫,他这话的意思便是裕凡是他宫里的人,希望他母后不要多加为难。

    然,这不懂与人相处比不懂宫中礼数,更加让人在意。平常人哪里会不懂与人相处?就算是小户人家里出来的,就算不懂什么叫做尊卑有别,那还能不会与人相处吗?单凭这一点,就让萧皇后更加的不待见这个裕凡了。

    不管她什么来历,这次她都不会让她的儿子被一个女人勾走心神。

    “既然不懂宫中规矩,本宫便让两个礼仪嬷嬷过来教导教导她,免得在宫中给你丢脸。”这话她说的平静祥和,似乎真的为裕凡着想。

    褚子萧应了,然后答应了收拾一番后再去请安,萧皇后这才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南宫。

    等他们离开后,裕凡看着褚子萧,他身上还穿着赶路时买来的青色衣裳,是有些风尘仆仆的,可是他就是这南宫的主人,身上的贵气挡都挡不住。这里才有属于他的位置,裕凡竟一直没有发现身边的他气质异于常人。

    裕凡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眼神阴晴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

    褚子萧见她这么乖巧的模样,心中有种言不明的歉意,到底还是他心虚:“裕凡,我不是有意向你我的真实隐藏身份,只是一开始行走江湖时我便用了这个名字,后来遇见你,是完全没有想起这事儿,在回来路上,我几次想与你提及我家中的事,又怕你知道不肯再跟我一同回来。”

    是啊,她若是知道,自然不会任由他带着自己随处去了。

    裕凡问:“礼仪嬷嬷是什么?你本名是什么?”当年的陌沅是三王爷元陌,他褚子萧呢?

    褚子萧站在裕凡面前,伸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礼仪嬷嬷的事你不用管,你只需安心的待在这里,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我本名叫萧逸,大哥不在后,母后对我便看得愈发的紧张,她对你并没有恶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裕凡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腰间挂着的玉环,压抑住心中那想要逃走的念头,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此裕凡便在南宫住了下来,宫中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带回了一个似乎刚刚及笄的姑娘回来,那个姑娘平常很少说话,听说不会与人相处,皇后见了便赐了两个礼仪嬷嬷,如此可见皇后的重视。

    但有一件怪事,二皇子对他们说,这位姑娘是皇子妃是他们的主子,可是这位“皇子妃”已经住进南宫任雨轩有三天,却不见二皇子留在任雨轩里过夜。

    皇后派过来的礼仪嬷嬷,整日往任雨轩跑,却不见她们教导皇子妃什么,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这日,皇子妃依旧安静地呆在任雨轩。二皇子也依旧不去忙于政务,整日呆在任雨轩里看书弹琴,时常带着皇子妃在花园中玩闹。不过都是二皇子在玩在闹,皇子妃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玩他闹。

    皇后娘娘就是的在这时候带着几个长得貌美,看上去都是刚及笄的宫女走了过来,甚至还有一两个眉目之间与皇子妃有些相似的。这皇后是什么打算,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时萧逸正在想方设法的逗笑裕凡,这几日她虽然没有什么话问他,也没有说要离开,可表情却在进宫后就没有展开过,仿佛她的笑容都在进宫之前花光了。

    如今他看到皇后这架势,脸上的笑僵硬了起来,第一时间看裕凡是什么表情。可她总是平平淡淡看着周围的一切,不怒不笑的样子,让他有些泄气。

    “逸儿,过来看看,这是母后特意挑出来的宫人,你刚回宫,宫里的人手肯定不够用,这些便放在在你院子里面侍候着吧。”萧皇后脸上带着笑说着,却让人觉得温暖不起来,她眼神有些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亭中站起来的裕凡。

    萧逸看都没有看那些宫人,也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在外面野惯了,如今回来竟觉得母后的做法,让他心生厌恶好不耐烦。而他又刚刚回宫,不能再让母后伤心,其实宫人只要不进他的房,怎样放,放在哪他都无所谓,便勉强的应下了。

    应下来后心中担心裕凡会生气会不高兴,故而特意看她了一眼,见她又低着头把玩着她腰间的玉环,一时又没了脾气。

    萧逸搀扶着萧皇后走进亭中,裕凡便微微后退让出了位置。这句总看下萧逸的眼里,竟不觉对她有些怜惜愧疚。

    她本该是江湖上自由自在的人,从不用看别人眼色,可是被他带回宫中之后,不但从未开心过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萧皇后坐下后,又看了一眼裕凡也不叫她一同坐下,自顾的拉着萧逸的手,说:“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正妃侧妃都还空着,我跟你父皇说过一下,你父皇也觉得你的房里少了些人,再过几日你便是太子了,你父皇会在那时候帮你定下正妃侧妃,好让你的房里填些人。最好让你父皇和我早日抱上个大胖孙子。”

    没错,萧皇后这次过来就是让裕凡认清自己的位置的,虽然她的逸儿不懂事一根筋,但是没有明媒正娶过就是没有明媒正娶过,没有他们的同意就是明媒正娶也上不了玉蝶,皇子妃之位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当的?尤其是那种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想都不要想!

    若不是看在褚子萧在路上对自己颇有照顾,要不是褚子萧对自己的命颇为怜惜,裕凡估计也早走了。如今留在这里,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只觉萧皇后说了这些话,让她觉得闷闷的不太爽快。

    萧逸皱紧着眉:“母后,孩儿的婚事想自己做主,您就不要掺和着父皇来逼孩儿了。”

    萧皇后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她睁着那双美目瞪着萧逸:“什么叫不要来逼你!看看你自己多大了,像你这年纪,哪个大臣不是连孙儿都抱上了。你大哥至今下落不明,难道你还想让我们皇家断绝香火吗?你心里的那些小盘算你都不用想,你父皇和我绝不会同意。”

    裕凡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有些困了想回房里躺着,见周围的宫女都低眉顺眼竖着耳朵的听着这两位大主子的谈话,没人注意到自己,便直接跨过亭子栏边,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少主,何必在这里受气,他们那些凡夫俗子不知少主的尊贵便罢,难不成还真以为我们是泥捏的不成?虽然宫中的龙气多少能帮助少主恢复灵气,但如此情景,少主还是赶快离开吧,免得一样被那些两面三刀的人算计得体无完肤。”御灵令中,阿溆不满的声音穿出来,裕凡躺在床上看着屋梁,没说话。

    也真是奇怪,刚刚站着都觉得困,回来后躺着都不觉得困了。阿溆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裕凡都没有听进去,后来慢慢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面的天早已黑了下来,屋内却烛火通明。褚子萧便坐在桌子旁边,脸色难得的纠结在一块,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心。

    其实他不说裕凡也知道他在烦些什么,无非就是他的婚事,若是觉得她一个江湖人士住在这里会让他不方便,裕凡倒是可以离开,求之不得的离开。这几日一直碍于他在路上照顾自己的恩情,不敢提起,若是现在提出他应该不会生气,反而觉得少了些麻烦吧。

    这几日她早已听了一耳朵,说自己耽误他办理政务,害得他在深夜都得挑灯夜读。

    其实他一个皇子会有什么政务裕凡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他整日爱跑到自己跟前来,谁曾想他是来自己这“玩物丧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