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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身青楼

    阴雨连绵下了一个多月,天气开始放晴,城里比城外喧闹很多,小商小贩开始摆摊卖货,或许是受着阳光的影响,人们的脸上似乎都是喜悦的。

    安静了这么久,终于再次感受到人气儿了,易言欢有种释放的感觉,人果然是群居动物。

    路过告示栏,易言欢不由得驻足,弃农田改渔业的办法已被朝廷正式公布了法令,围观的老百姓议论纷纷。

    “我们家里五代人都靠种田为生,突然让我们换成养鱼,朝廷未免太儿戏了!”

    “谁说不是呢,都养鱼了,我们吃什么呢,吃鱼肉能吃饱吗?”

    “但是朝廷说会在周围的州县调粮食过来,我们可以用鱼去换呀!”

    “是啊,一遇上水灾,田里就颗粒无收,我哥哥就因为这个饿死的,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支持朝廷!”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呢,这会儿府衙里在教大家养鱼的知识,还免费派发鱼苗,赶紧过去吧,再晚就没了。”

    沐风看着告示,脸上一派欣然的神色,易言欢忍不住道,“沐风,你可真厉害,这么快便让朝廷接受了你的法子!”

    沐风却说道“南方的百姓都应该感谢你。”

    易言欢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她默默地走开,走了一段,突然有人喊道,“两位公子过来看看呀,我这里都是今年邺城最流行的款式,买给心仪的姑娘,保证她们高兴得很!”

    易言欢听到“邺城”,不自觉地停下了步子,没想到已经溜到这边缘之地了,还能听到邺城两字,看来她说非离开大锦不可了。

    见易言欢在铺子前停了下来,老板娘热切说道,“两位公子,买一个送给喜欢的姑娘吧,保准她们收到礼物就对你们死心塌地!”

    易言欢这才往铺子上的饰品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被吸引到了,这些首饰做工精致款式不俗,确实不错,她不禁喊道,“沐风,你过来看看呀,真的很不错!”,一边说这,一边手上拿着玉镯和发簪比较着,真的都很好看诶!

    沐风见她拿着白玉镯和梨花簪,对比了一下,把手镯放下,又仔细看着手中的梨花簪,对手中之物似爱不释手,沐风不禁问道,“你喜欢?”

    闻言,铺子老板娘脸色一变,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易言欢后知后觉,听到这句话却是跳了起来,“沐风,你胡说什么!我堂堂一个身心健康的七尺男儿,怎会喜欢这类女子之物!”,说着便要把簪子放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沐风嘿嘿笑道,“我可是为了你,这个簪子很别致,你把它送给喜欢的女子,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沐风抿唇,道,“我没有要送的人——”

    易言欢刚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现在沐风如此说,她当然就坡下驴,将簪子放下,笑得随意,“我们去吃饭吧,说起来都有些饿了。”

    老板娘朝两人喊道,“两位公子不买这个梨花簪吗,这个款式几年来就这一支,错过了就没了!”

    莫白订的酒筵刚好就在易言欢住的客栈,她便先回房间换衣裳了,两日都没换了,浑身不舒服。想及此处,她便让小二打来洗澡水,顺便给沐风带话,让他先吃,不必等她。

    一刻钟过去了,易言欢没有出现。

    两刻钟过去了,易言欢还是没有出现。

    三刻钟过去了,易言欢还是没有出现。

    小二因忙得晚了,这才来传信,道,“公子,您的朋友说,让您先吃着,不必等她。”

    沐风道,“她人呢?”

    “那位公子正在沐浴。”

    沐风点点头,却是端起了茶杯,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此时,连莫白鲜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不耐的神色,他看了看仍然端坐的主子,忍不住问道,“公子,要不要属下去催催?”

    沐风摆手,“不必”,他转而问道,“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莫白道,“邺城第三次传信了,催促您早日回去。”

    沐风不禁感叹,“说起来,都已经离开邺城一个月有余了。”

    易言欢正要敲包厢门,却不想听到这么一句话,对于邺城,她可以说是草木皆兵。

    她没有想到,沐风竟然是邺城人,她缓缓地缩回手,邺城这地方,与她八字不合。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沐风临窗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极为平静,平静中又似带着一丝落寞。

    小二送来了一张字条,沐风展开,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后会有期,易言欢”。

    沐风道,“她走了”,这一声像是问别人,又像是对自己说。

    小二回道,“那位公子半时辰前就离开客栈了。”

    莫白问道,“公子,可要属下去追他回来?”

    沐风却回道,“不必——先安排赈灾事宜,处理妥当,即刻回邺城。”

    一间装饰贵气的房间中,身着青衣的贵公子正在饮酒,动作优雅而洒脱,只是眉间隐有一丝愁绪。

    “公子,太子回城了”,黑衣男子急匆匆进来禀报。

    青衣公子却毫不意外,随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唇角上扬道,“已有救灾办法,他自然该回来了。”

    “有一件奇怪的事,太子和一位女子在小木屋共处了两日。”

    这次青衣公子来了兴趣,“女子?”

    子夜如实恭敬回道,“是上次在客栈大骂太守儿子的那位姑娘,太子可能没看出她女子身份”。

    “是她?”,深邃的眸子闪动着不明的光,青衣男子道,“子夜,事情变得有趣了......”

    溜出来了,易言欢倒有些后悔了,沐风只是提及了邺城而已,跟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大可以跟沐风吃了这顿饭,然后大大方方地道别,如今留个字条一走了之,一点也不君子。

    已然如此,多想无益,反正她本来也不是君子。

    心里想着这些事儿,不觉间已到了车马坊,这次易言欢想得很清楚,她要去安国。

    前往安国,老板要价十两,易言欢虽然心疼银子,但毫不含糊,还是保命重要,至于银子,她相信自己以后能赚到的。

    这架马车上只有她一人,易言欢顿时觉得这十两银子花得太值了,跟车夫寒暄了几句,知道去安国要三天的路程,车夫话又少,她便在马车里朝外看看风景,发发呆,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突然一阵晃动,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易言欢被这一阵动静弄醒了,刚睁开眼却让她大惊失色。

    只见车夫拿着一把刀对着她,易言欢来不及呼叫,那人已一记手刀劈下,她随即沉沉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易言欢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睁开眼看到一片红艳的颜色,她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恢复。

    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被丝巾捆住了手脚,“可恶!”,亏她还高兴终于能去安国了呢,却遭暗算!

    不对啊,衣服怎么换了,她记得自己明明穿得上男装,说谁给她换上了女装,而且还是低胸暴露的衣裳,顿时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易言欢正在苦苦思索之际,一个鸨母模样的中年女人,带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刘公子,留给您的,当然是最好的,您看,我没骗您吧?”

    那位男子上前几步,上上下下打量着易言欢,道,“这模样倒是十分地标致,你这回眼光倒不错,放心,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鸨母笑地谄媚,“谢谢刘公子”。

    易言欢道,“抱歉,两位,你们在说我吗?”

    “美人儿,瞧你这急不可耐地模样儿,别急,我很快就来啦。”,男子色眯眯地看着她,忽然回头朝正欲离去的鸨母问道,“你知道我的规矩的吧,她是雏儿吧?”

    “自然自然,刘公子您放心,验过的。”

    易言欢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落到了妓院里,没想到一直千防万防,小心不被追兵发现,却中了江湖的道,阴沟里翻船。

    房门被带上了,那男子站在她的身边搓着手,一副即将上下其手的样子,眼里还冒着绿光,易言欢看着这人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恶心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若真被这人碰了,自己还不得恶心一辈子。

    打定主意,易言欢换上一副娇弱的模样,朝男子抛了好几个媚眼,“刘公子,人家的手好痛啊”。

    “别急别急,我这就为你解开”,说着已要动手,突然想到什么,警惕地问道,“你不会跑吧?”

    易言欢道,“瞧你说的,我就是跑,能跑得过你么,再说了,像刘公子你这么威风凛凛的男人,我为何要跑?”,易言欢竭力保持脸上的笑容。

    男子对这些话很是受用,顿时去帮她解开绳结。

    脚上的禁锢被解开,易言欢在男子抬头之际,蓦地朝他的要害之处狠狠踢去,男子吃痛,跌坐在床上,手捂着痛处,嘴里已说不出完整的话。

    易言欢与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哼!丑八怪,还想动本姑娘,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那人憋红了一张脸,喊道,“贱人!我要你好看!”,易言欢心道不好,打开房门正要开溜,那人已大声呼叫起来。

    那人的声音很快便引来了老鸨和龟奴,易言欢还没离开二楼,便被截下。

    “你别过来!”,易言欢看着老鸨,一边后退,心里却无应对之策,她此时已被包围了。

    易言欢往一头跑着,没跑出几步便有几个龟奴挡在了前面,情况不妙,她只好往另一头跑去,可哪知另一头也被龟奴拦住了,楼间有不少的客人和姑娘,易言欢求救的目光看了一圈,但没有人有救她的意思。

    一个装着艳丽的中年妇人从龟奴后走出,她一边摇着团扇,一边啧啧叹道,“我这梅香园岂是你说走就能走了的,红儿,你有这样一幅好容貌,妈妈我不想逼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叫谁红儿!”,这么俗的名字,她也能想得出来。

    “进了这儿,你还想有自己的名字吗?”

    这时,那位刘公子也跑了过来,恶狠狠说道,“给我抓住她,老子今天一定要办了她,再把她丢给城南的乞丐。”

    易言欢心里一阵恶寒,她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此番情景,她很清楚,一旦被捉住,自己必死无疑,而且死前还会受尽欺凌。看着两面包围的龟奴,易言欢一横心,手抓住栏杆,就要往下跳。

    此时一楼二楼看热闹的妓女和看客都呆住了,这种反抗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但这样鱼死网破的还从没有过,看着易言欢要从二楼跳下去,都不由得屏息了。

    易言欢那一刻在想,终归是她对不起小颜的肉身了,只是不知道这么摔下去,会不会觉得很痛。

    然而,易言欢却被人截住了,有龟奴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很快她便被狠狠地按在地上,眼见这那刘公子一步步逼近,易言欢别过头,把脸朝向另一个方向。

    那男子托起她的下巴,凶相毕露,“小贱人,还是落在我的手上了吧?你倒是有骨气,我一会儿就看你在我身下怎么叫!”

    “呸!”

    “贱人!”,那人手掌就要招呼过去,却突然吃痛,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

    对于这局势的逆转,众人都反应不及,倒是老鸨反应快,对着四周喊道,“什么人竟然在我梅香园放肆?还不快出来!”

    一楼二楼鸦雀无声,这时候,大家才看到,三楼楼梯口站着一位身穿黑衣的俊朗男子,他的手还保持着发出暗器的姿势,分明刚刚就是他出手的。

    老鸨早料到有人挑衅,已准备好应对,但来人气势强大,出乎她的意料,呆站半晌,也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

    这时,黑衣男子缓缓走下楼,而他的身后,一位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信步而来,这男子带着面具,只露出漫不经心的幽瞳,和多情的薄唇,但这丝毫挡不住他雍容华贵的气质。

    这人如谪仙般降临,遥州城内,谁见过这般气质的男子,在场的人,不仅是女子,连男子的目光都追随着这位公子。

    易言欢仿佛看到希望,她见过黑衣男子,那日教训跋扈子弟替她出头的便是他,不禁朝他呼救,“救我!救我!”

    这时老鸨缓过神来,看出来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遂一脸职业的笑容朝为首的男子道,“公子,抱歉得很,我这边教训不听话的女儿打扰到您,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保证让您满意。”

    易言欢怒道,“谁是你女儿?!”

    老鸨脸上挂不住,朝龟奴使眼色,按住易言欢的两个龟奴顿时要去堵住她的嘴,玄衣男子神色一凛,黑衣男子已出手,两枚暗器准确地朝那两个龟奴飞去,力道之大,让两人仰翻,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子夜呵道,“大胆!我家公子面前还敢如此造次!”

    看到如此暴力的场景,楼里的女子不禁退的远远的,却还好奇地看着这边,如瞻天神一般看着玄衣男子。

    失去了禁锢,易言欢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使不上力,这时玄衣男子已半跪在她身旁,他看着她,旋即将自己的外袍解下,为她挡住过于暴露的衣裳。

    易言欢开口,“你——”,却是没有下文,她确认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而在青楼中当着众人的面,她自是不好说什么。

    来人如此霸道,在楼中随意打伤龟奴,却无人敢置喙,老鸨小心地陪笑道,“公子,这个丫头极不听话,伤了人,我还是给您换一个姑娘吧,楼里的任何姑娘,只要你喜欢,我这就为您安排。”

    闻言,楼里的姑娘都一脸希冀之色,能伺候这样的男子,即便死了也值了。

    老鸨似想起什么,又靠近了几步,道,“我这里还有一位姑娘叫秋雨,她还未挂牌,这模样啊跟天仙似的,她可是梅香园的头牌,保准公子一定会喜欢。”

    众看客的眼神既羡且妒,早听闻秋雨姑娘貌若天仙,梅香园为了她的首次出场下足了功夫,到现在还无人能得见她一面,如今老鸨竟随口便许诺给这位男子。

    子夜对老鸨的献媚毫不动情,上前一步,持剑挡住老鸨的脚步,道,“我家公子不喜生人靠近。”

    玄衣公子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一把横抱起易言欢,走过老鸨身边时,道,“竟如此对待我夫人,你说这笔账,本公子该如何与你清算?”,明明是闲散的声音,却让人无法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易言欢眼皮一颤,他说什么。

    老鸨吓得瘫软在地,想要求饶,说出的话却是断断续续的,玄衣公子不再理会她,抱着易言欢径直下楼了,经过之处,众人不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

    子夜领会主子的用意,长剑出鞘,剑光一闪,老鸨惨呼一声,姑娘们都吓得遮住眼睛。

    长剑回鞘,老鸨的一撮头发飘在地上,她吓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