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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美人画卷

    易言欢醒来的时候,床上却只有她一个人,她明明记得子恒好像睡在她旁边的,他人呢?

    因芷兰华春服侍过易言欢,李福便安排她俩继续伺候她,两人候在一旁,此时见她醒来了,及时上前,“郡主,可要起了?”

    易言欢问道,“子恒呢?”

    龙泉宫的所有宫人已习惯郡主对皇上独特的称呼,芷兰回道,“回郡主,皇上一早便去上朝了,皇上说今日事务繁杂,让郡主自己用早膳,不必等着皇上。”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芷兰为难地道,“这个皇上没有说。”

    用完早膳后,易言欢没事在龙泉宫里瞎转悠,她停在一副画前,盯着画儿看了很久。

    这幅画是一副美人图,画中之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画中的女子正抬手将一支红梅插在发髻上,眉目流转,仪态万千。

    好美的女子啊,不过这画儿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样,觉得有些熟悉,易言欢不禁问道,“这人是谁呀?”

    芷兰回道,“这是皇上很喜欢的一幅画,至于画中人的身份,奴婢不知。”

    易言欢点点头,对芷兰道,“你带我去找子恒吧。”

    “这——”,芷兰有些为难,这时候春华道,“郡主,您想玩什么,奴婢们都可以陪您呀,皇上怕是国事缠身,抽不开身的。”

    “我不做什么,我就去看看,你们就带我去嘛!”

    芷兰和华春对视一眼,皆是很为难,就差跪下请罪了,易言欢不开心地道,“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了!”

    两人不禁着急了,郡主的心性似一个小孩子,想吃糖便一定要吃到,否则不开心的情绪一定会挂在脸上,皇上特意吩咐她们伺候好郡主,若是郡主不开心,恐怕她们难逃责罚。

    两人还是妥协了,“郡主您别急,我们带您去。”

    两人不知道带她来到了哪儿,这里好多漂亮的姑娘呀,个个都打扮得美美的,让易言欢看傻了眼。

    今日本来是皇上选秀的日子,刚刚两人不愿带她来,便是这个原因,但两人拗不过易言欢,便只得带她来了。

    此刻还没有走近,两人便注意到,主位上皇上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皇后坐在那里,两人暗自松一口气,不约而同对她道,“郡主,皇上不在这儿,奴婢带您去别处找找吧。”

    这时候,皇后发现了易言欢,朝她亲昵地笑道,“妹妹,你来了。”

    易言欢不解地看了看芷兰和华春,“她在叫我吗?”

    毕竟皇后娘娘开口了,就算皇上多在乎郡主,也不能完全不给皇后面子的,两人在边上提醒道,“这是皇后娘娘。”

    易言欢上前,一脸疑惑,“你是我姐姐?”

    皇后自然不会觉得她这是简单的疑问,只觉得她在嘲讽她故作亲昵的称呼,绝丽的脸上笑意一僵,片刻,她拉着易言欢走到十几个秀女前面,道,“这是德清郡主,是我们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秀女们闻言,齐齐行了一礼,这个秀女都是朝廷重臣之后,很多人都见过易言欢,也听闻过她在当今皇上还是瑞王的时候便伺候过他,不仅如此,她还曾在东宫待过,是前太子看中的人,一时间秀女们窃窃私语,各种嫉妒、嘲笑和疑惑的目光扫了过来。

    易言欢被这么多目光吓得不禁后退一步,这时候皇后道,“刚刚见了各位妹妹的才艺表演,着实不错,但论才艺,恐怕你们谁也比不过德清郡主的。”

    皇后说着从旁边的盆景上,随手摘了一片叶子,递给易言欢,笑地无害,“听闻妹妹可以以叶子为乐器吹奏曲子,如此神迹,可否让本宫和其他妹妹们见识一番?”

    皇后此话一出,广场上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易言欢的身上,易言欢被这么多人盯得害怕,吓得后退一步。

    芷兰和华春是刚刚接触德清郡主,自然不知道她的才艺如何,可是看到此刻郡主脸上明显的畏惧神色,两人不能坐视不理,华春道,“启禀皇后娘娘,我们郡主身体不适,恐怕不适合吹奏曲子。”

    皇后身边的宫女道,“大胆奴婢!皇后娘娘和郡主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皇后摆摆手,她身边的宫女便退了下去,皇后道,“德清郡主还未说话呢,你急什么?”,说罢上前一步逼近易言欢,拿起易言欢的手,将叶子放在她的手心,“妹妹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易言欢拿起叶子,疑惑地看了半天,这个能吹奏曲子?

    皇后道,“妹妹可是一曲成名,那首曲子被谱了下来,民间多种乐器演奏的版本广为流传,本宫曾听过古筝弹奏过的那首曲子,确实妙极,但据说,乐器演奏的效果不及叶子吹出来的十分之一。”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易言欢,而易言欢一脸的无辜,这时候站出来一位秀女,道,“臣女叶宁参加了那场宫宴,有幸听到郡主吹的曲子,确实称得上天籁之音,臣女这辈子也忘不了。”

    易言欢问道,“是我吹的?”

    叶宁点头,“臣女亲眼所见,自然是郡主。”

    易言欢再问,“用叶子吹的?”

    叶宁点头,“正是。”

    皇后道,“难道妹妹不肯?”

    这么多人都这么说,难道她真的用叶子吹奏过什么曲子?可是叶子怎么能吹曲子呢!突然,脑袋如炸裂般,有一些画像快速掠过,其中一个便是她在月光下吹奏曲子的场景,还有一些画面袭来,却快得抓不住,易言欢捂住头,几乎站不住,华春惊慌地扶住她,“郡主!”

    皇后并不知易言欢失忆的事情,不禁猜疑她是否故作痛苦的模样,毕竟之前出宫的事情上,易言欢曾经摆过她一道,让她被皇上禁足了好几日。

    皇后道,“妹妹就是不肯,也费不着如此吧?”

    头痛加剧,易言欢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华春惊慌失措,“郡主,您怎么了?”

    这个样子了怕不是假的,秀女之间已经议论纷纷,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此刻她不得不稳住场面,吩咐宫女道,“快去请太医。”

    苏玄恪原本对选秀没怎么上心,所有秀女的品阶皆已按照她们的家世背景内定好了,所以他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却没想到易言欢会去那里,听了芷兰的奏报,他扔下几位重臣匆忙地赶了过来。

    没想到一来便看到易言欢倒在地上,头痛欲裂的模样,瞬间他的心像被撅了一个口子,很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都下跪行礼。

    皇后手指甲嵌入掌心,当初没能把她送出宫,真是个祸患!

    众秀女大气都不敢出,都知道新皇帝文治武功又仪表非凡,都渴望都获得他一眼的垂青。

    苏玄恪将易言欢抱在了怀中,“欢儿?”,怀中的女子已被极致的疼痛牵扯着神经,对他的到来毫无意识。

    苏玄恪对华春道,“传太医到龙泉宫!”,说着便抱起易言欢离去。

    “皇上——”,皇后忍不住想解释几句,若是什么都不说,皇上难免归责于她。

    谁知她刚开口,便听到苏玄恪冰冷的一句话飘过来,“你最好祈祷她不会有事。”

    皇后紧握的手一下子松开了,他是当真毫不在意她这个皇后,当着众多秀女的面,竟没给她留丝毫颜面。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苏玄恪特意宣了他,张太医为易言欢诊了脉,对苏玄恪禀报道,“回皇上,郡主的头痛是旧疾,服了药便好了。”

    “尽快把药熬好了来!”

    “是,老臣这就吩咐下去。”

    太医已退了下去,苏玄恪安抚着仍处于痛苦中的女子,“欢儿,乖,太医已经去熬药了,很快就不会痛了。”

    易言欢似乎听到他的话,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眸子充满了红血丝,她痛苦地喊了一声,“苏——玄——恪!”

    苏玄恪心一提,眸子一阵紧缩,一时竟忘记动作,片刻,他紧紧抱住她,声音似在抚慰她又似在安慰自己,“欢儿,相信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很快,太医端来了药,苏玄恪亲手喂她吃药,易言欢喝了一口便别过头,不想再喝,苏玄恪哄道,“欢儿乖,喝了药便不会痛了。”

    苏玄恪一勺一勺喂着,易言欢紧皱眉心,还是无意识地喝完了一碗药。

    易言欢喝完药,疼痛缓缓减轻,眉心渐渐舒展开,人已昏睡了过去。

    苏玄恪看向张太医,眼眸含着某种不明的意味,说道,“日后郡主的身体由你来调理,每日循例来问诊一次。”

    张太医即刻会意,低垂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却是立时回道,“老臣遵旨。”

    苏玄恪挥挥手,“退下吧。”

    苏玄恪叫来李福,道,“去传旨,朕体恤皇后风寒未好,许她在凤仪宫养病,这一个月不得出凤仪宫一步。”

    李福暗惊,这是将皇后禁足啊!李福不敢多说一个字,领命去了。

    易言欢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身边的子恒,他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看这个姿势,似乎是看着自己很久了。

    易言欢朝他一笑,不自觉笑容有些虚弱,她问道,“子恒,你怎么回来了?她们说你今日很忙。”

    “对不起,是朕没有照顾好你——”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说到这里,她想起刚刚的事情,说道,“我——我刚刚头好痛——”

    “朕知道,别怕,朕派了御医照顾你,以后都不会痛了。”

    “子恒,她们说我会用叶子吹奏曲子,这是真的吗?”

    苏玄恪默了一瞬,点点头,易言欢忍不住又问道,“叶子真的能吹奏曲子吗?我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呢。”

    苏玄恪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当心头又疼了。”

    易言欢听话地点点头,复而指着墙上的美人图问道,“她们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一幅画,这个人是谁呀?”

    苏玄恪看过去,看了一会儿,才回头看她,问道,“你想知道?”

    易言欢点点头。

    “欢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易言欢捣蒜般点头,她喜欢听故事。

    “很多年前有一位隐居山谷的真人,他收养了一位小女孩,并教她武功和学业,后来女孩长大了,长成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真人知道她的姿容在俗世或许会引发争端,所以让她起誓不得离开山谷。”

    “后来真人去世了,他的另一个徒弟,也就是小女孩的师兄,怂恿她出了山谷。”

    “这女子一出了山谷便遇到不平之事,一群刺客追杀一个男人,善良的她出手救了那个男人,可那男人痴迷于她的倾城之颜,哄她爱上了自己。成亲的那一天,她才知道,他原来是当朝的王爷。”

    “刚开始他对她很好,他们还生下了一个孩儿,可很快,他身边有越来越多年轻、美貌的女子,他对她也渐渐失去兴趣。而她,从一个简单快乐的女子,变成了一个深庭怨妇。”

    “她后来才发现,原来她的师兄和那男人是兄弟,她师兄亦是当朝王爷,当初她与那男人的相遇,是她师兄一手安排的,目的是为了离间那男人和另一女子的感情。女子恨,却无可奈何,她不能杀了她师兄。”

    “可后来,那男人也发现了这件事,便怀疑女子是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他竟然,毫不留情地杀了那个女子。”

    易言欢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子恒,我听不懂。”

    苏玄恪摸摸她的头,说道,“墙上的画像里的人,是我的母亲。”

    这句她听懂了,易言欢道,“她好漂亮啊!”

    当年那件事情,他已用自己的方式为母妃讨回了公道,该为此事付出代价的人都已付出了代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苏玄恪从往事中回神,他对她轻柔地笑道,“欢儿也很美。”

    十多天过去了,日子过得颇为平静,对于她的身世,苏玄恪说的不多,只说她父母早亡,从小便跟着他了,而她是因为意外坠楼导致了失忆。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仍然想不起任何有关的记忆,只得作罢。

    苏玄恪仍然每天忙到很晚,但不管多晚,他都会回龙泉宫陪她。

    让她很不开心的是,每日都得吃药,她曾经反抗过,可是子恒说,她的身体虚弱,必须每日吃药调理,她只得听话吃药。

    过了几日,子恒便不亲自盯着她吃药了,易言欢有机会便会避开宫女,偷偷把药倒了,她不喜欢喝这么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