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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蚀骨无解

    “苏玄恪!”,冷清下意识挡在了沐风的身前,“你骗我?”。

    苏玄恪神色不动,朝她招手,温柔地喊道,“欢儿,过来——”

    冷清后退,不禁对苏玄枫解释,“沐风,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此时越多解释越无力,苏玄恪是跟着她找到了苏玄枫,这点毋庸置疑。

    冷清没有过去,苏玄恪不再看向她,转而对苏玄枫道,“二哥,朕找了你两年都毫无收获,这次得多亏了欢儿。”

    苏玄枫清贵无双的脸上神色无波,只是眸子愈发冷寒了,他凝着苏玄恪道,“我早说过,我们的事情,不该把心兰牵扯进来。”

    苏玄恪道,“朕也不想这样,可是欢儿早就是朕的人了,是她说她要替朕守住这一片江山,欢儿这一番美意,朕也没有办法拒绝。”

    “你胡说!”,冷清拔了无痕剑向他袭去,却被苏玄恪轻松捏住剑身,他将她禁锢在怀中,一副亲昵的模样说道,“欢儿,既然已被二哥发现了,就没必要再骗他了。”

    冷清狠狠盯着他,一双眼睛尽是红血丝,满腔的恨意席卷了她,若不是当初他骗她喝下五石散,她怎么会失身于他!

    苏玄枫久久未动,他的目光如冰封千年的寒冰,找不到一丝温度,过了很久,才听到他清寒的声音,“你想要如何?”

    苏玄恪脸色变得寒峭,冷声道,“两年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苏玄恪抱着冷清飞身上了屋檐,他一下令,弓弩手已齐齐发射弩箭,眼见着铺天盖地的箭矢朝苏玄枫而去,冷清不住地挣扎,却在苏玄恪怀里动弹不得。还好,苏玄枫内力化掌,将所有箭矢都击落了。

    苏玄恪突然将冷清推到了子夜怀中,夺过一个暗卫手中的弓箭,转眼间搭弓拉弦,那支箭破空而出,凌厉之风逼得旁边的箭矢都改变了方向,苏玄枫避之不及,这支箭插在他的左胸,一瞬间黑色的血液浸湿他的胸膛。

    “沐风!”,冷清眼眶欲裂,仿佛看到那一晚义父倒在她怀里的模样,她拼命挣扎,死死咬住子夜抓住自己的手,咬的出血他却纹丝不动。

    苏玄恪捏着她的下巴,残忍地说道,“朕提醒过你,收起你不该有的感情,否则朕会将他挫骨扬灰,你看,朕做到了。”

    “箭有毒!”

    苏玄恪答道,“没错,这是蚀骨箭,中毒者会即刻毙命。”

    冷清抓住他的衣袖,祈求道,“苏玄恪,不要、不要这么对他,给他解药好不好,你救他,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朕要什么,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偏偏不听,现在求朕,晚了。”

    院中苏玄枫似乎已体力不支,单膝跪在了地上,冷清眸子沉痛,她挣脱了子夜,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对苏玄恪跪了下来,“只要你能救他,即使是冷家所有的产业,我也可以双手奉上。”

    苏玄恪俯身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几乎要把她捏碎一般,狠狠道,“为了他,你跪朕?”,认识她以来,她一向高傲和倔强,他从来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为了另一个男人向他下跪。真是好啊!

    冷清对上他的目光,一脸的坚定,苏玄恪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清丽的小脸,“你凭什么说将冷家所有产业奉上,莫非真把自己当冷凌了?”

    冷清缓缓垂下眸子,一字一句道,“我会说服冷清。”

    这样的坚定和豁出一切的反应不是假的,苏玄恪仿佛被人在心口上插了一刀,心里越痛,面上越是平静,他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缓缓道,“蚀骨毒,无药可解。”

    冷清眼皮颤了颤,仿佛早料到这个答案一般,她看着院中那片青灰色的身影,唇角浮起一丝浅笑,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是沐风救了她,那时她便说他是自己的福星,没想到随口说出的戏言,竟然成了真,后来她屡次陷入危险,都是沐风救了自己。在遥州太守府她被太守儿子抓住时;在丞相府她被丞相夫人虐打时;在皇宫被贵妃推到湖中时;在回心谷被池炎劫持时;在他们大婚那天她被人下媚骨时;而自己给他的又是什么呢,一次次的无情拒绝,姻缘寺中,他说此生必不相负,说除了她不会再爱上别人,这明明是她想要的感情,可是她因为苏玄恪而犹豫,将他的心意全数践踏了。

    这一生,是她易言欢不配,可是她却生生将殿下拖入泥潭,想还给殿下的,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陪着他共赴黄泉。

    冷清突然拔出旁边的蚀骨箭,扎进了自己的左胸,疼痛袭来,她疼得几乎掉眼泪,可对上沐风琉璃般的眸子,她缓缓笑了。

    “你疯了!”,苏玄恪抓住箭身却已晚了,他狠狠抓住她的双肩,几乎要把她捏碎一般,冷清看着他道,“苏玄恪,你不让他活,那我就陪他一起死!”

    “你休想!”

    子夜赶紧拿出了解药,苏玄恪喂给她,或许是毒性发作,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子夜道,“皇上,离国禁卫军现在在满城搜捕,恐怕很快会察觉到动静,此地不宜久留。”

    “走。”

    冷清微微睁了眼,恍惚间看到熊熊火光,她再想看清楚时,已陷入一片黑暗。

    冷清再次睁眼的时候,躺在一间似客房的房间中,苏玄恪正守在旁边,他问道,“身上为何有那么多伤痕?”,他为她换衣裳才知,她身上竟落下那么多伤痕,除了箭伤,还有咬痕和抓伤,似乎是与野兽搏斗过,想及此他的心便如翻江倒海,她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冷清掖住了衣服,“你——”

    见她不答,苏玄恪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道,“你都昏睡一整天了,先吃点儿东西。”

    冷清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不禁问道,“我——没死?”,不是说蚀骨毒无药可解吗?

    苏玄恪缓着声音道,“朕不会让你有事。”

    她不禁问道,“那他呢?”

    苏玄恪脸上笼上一层寒冰,冷声道,“当场毒发身亡,大火烧过,尸体已化成灰了。”

    子夜站在旁边,面色不忍,却没法说什么,只能别过头。

    “你胡说!”,冷清突然拿了筷子,向他狠狠刺过去,苏玄恪眼见那根筷子袭来,却一动不动,那根筷子正中他的胸口,很快有血色从他玄色衣裳上浸出。

    旁边一个暗卫见状,拔剑横向了冷清,敢刺杀皇帝,死罪!

    “放肆!”,苏玄恪抓住了剑身,顿时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尖流出,那暗卫惊慌不已,赶紧跪下请罪。

    剑身离她不过一寸的距离,冷清一心求死主动冲向那把冷剑,苏玄恪却早有防备,一把将剑身扔出,射到房梁上。

    子夜领着那名暗卫下去受罚了,房间关上,只有苏玄恪和冷清两人,苏玄恪道,“想以刺杀皇帝之罪求死,你休想,没有朕的允许,你就得好好活着!”

    冷清冷着声说道,“若是你死了呢?”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苏玄恪一手拔下了筷子,随手扔到地上。

    为了防止她伤害自己,苏玄恪拿绸缎绑住了她的手脚,她顿时动弹不得,苏玄恪对外间喊道,“芷兰华春。”

    “奴婢在。”

    “好好照顾郡主,若是她有什么事,你们通通给她陪葬!”,他睨着冷清,这句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芷兰华春很少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她们更知道郡主在皇上心中的重要性,当即不敢懈怠,两人都围在了她的身边,劝了许多话,冷清自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没一会儿,子夜来了,“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对郡主说。”

    “这——”,两人迟疑,皇上可是说过郡主有事要她们陪葬的。

    子夜道,“若郡主有事,由我一力承担。”,两人听到他这些说,才不得不退了下去。

    房门重新关上,子夜单膝跪地,道,“易姑娘,子夜求你别再伤害皇上了!”,一声‘易姑娘’,让她不禁想起从前种种,那时候还不知道秋雨是细作,不知道苏玄恪是在利用她,那时候一切多简单美好啊,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了,收回神思,冷清突然觉得好笑,“那天我也是这么求你们皇上,求他不要伤害沐风,可他答应了吗?”

    “皇上和前太子是立场问题,可皇上是真心喜欢你啊,我从小就跟着皇上,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

    “子夜——”,冷清打断他,“你如果是替他说情,那么大可不必再说了,他利用我杀了苏玄枫,这仇我一定会报,除非我死掉。”

    “前太子没死——”

    “什么?”,冷清不禁坐直了身子,复而又一脸疑虑的看着他,“我亲眼看到毒箭射中了他,他的嘴唇都变了色,会没事?”

    子夜道,“其实那天秋水庄中有大批前太子的人马,但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出手,后来,也就是你昏迷之后的事情,离国的禁卫军赶到了,我们不得不撤离。”

    “你没骗我?蚀骨毒可解?”

    子夜点头,“这毒虽然麻烦,但并不是不能解。”

    冷清闻言,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沐风他没事就好了,她转向子夜,“你放心,我还想好好活着,以后我不会再刺杀苏玄恪。”

    “多谢郡主。”

    八天后,一行人到达了大锦都城邺城,这几日来,冷清异常的冷静,没再对苏玄恪做出极端的行为,只是也没对他做出别的回应,她安静地吃饭,安静地赶路,把苏玄恪当空气一般,苏玄恪对此倒没说什么,仍如常关心她的起居饮食,即使常常得不到她的回应。

    冷清在沿途的客栈都留下了暗号,一直到大锦的南方,再往大锦腹地走,便不是冷家势力范围,保险起见,她没有再留任何痕迹,她知道的很清楚,她们每离开一个地方,暗卫便会消去一切痕迹。

    没想到当初对冷影和肖洛说的话,如今成了真,希望他们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冷清再次住进了玉芙宫,她刚踏入玉芙宫,李福便来了,他领来了一堆太监宫女,上前恭恭敬敬对冷清道,“郡主,这些宫女儿太监都是特意派来伺候您的,您要是哪个用的不顺心,随时告诉奴才,奴才给您重新挑人。”

    李福可是宫里的太监总管,他都这么卑躬屈膝,可见这位主子的重要性,宫女儿太监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芷兰华春已经对她寸步不离了,还派这么多人过来,苏玄恪无非是派这些人看住她,冷清冷哼一声,进了内殿,李福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回身对宫女太监们训道,“都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去干活儿,得罪了郡主,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入宫门深似海,冷清透过窗棱看着外面层层高墙,一时有些恍然,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她被禁锢在皇宫中,肖洛也被从她身边支开,那时她完全想不到未来是何模样,她甚至想到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被苏玄恪禁锢在皇宫中一辈子。时光荏苒,两年了,即使她现在身为安国首富,坐拥天下财富,却还是被禁锢在这一方宫廷,她看着窗外一只风筝在天上飘着,眸子陡然变得凌厉,这次,总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哎呀!哪儿来的风筝呀?”

    “刚刚还在天上飘着呢,怕是断了线了,一会儿主人总会寻过来的。”

    “别说了!皇上宠爱郡主,特意派禁卫军守在玉芙宫门口,如今玉芙宫不是谁都能进的,这只风筝还是扔了吧。”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风筝给我瞧瞧。”

    两人回头,吓得赶紧行礼,“参见郡主”,说着已将风筝呈了上去。

    这是一只普通的蜻蜓风筝,但空白处娟秀的字体写着两行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谁人将相思写在风筝上?

    这时外面有女子的声音道,“我们宝昭仪的风筝掉到玉芙宫里了,大哥你就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

    侍卫道,“不行,没有皇上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擅闯玉芙宫,你快走吧。”

    那宫女失落地往回走,突然一个声音叫住她,“风筝拿回去吧。”,冷清走了出来,侍卫们不敢拦她,她将风筝递给了那宫女。

    那宫女欣喜若狂地接了风筝,感激地跪下行礼,“多谢郡主。”

    冷清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这是她回宫第一天,连一个小宫女都知道她的存在了,风筝的事,哪会那么凑巧,苏玄恪这么大张旗鼓,怕是让她成为六宫公敌了。

    无所谓了,这些和她关系不大,冷清看着那宫女手中的风筝,目光饶有兴趣......

    冷清想要放风筝,宫女太监们都牟足了劲儿去准备,一刻钟后,十几个宫女太监手上拿着形形色色的风筝,任她挑选。

    冷清挑了一个花色简单的蝴蝶风筝,她看了半天,又道,“太简单了点儿”,说完便让人拿来笔墨,她在上面随意挥洒了几笔,这才道,“好了”。

    冷清坐在凉亭中,清风吹来,额间的发丝不安分地乱舞着,冷清缓缓道,“起风了——”,芷兰会意,朝春华道,“你放手吧!”,随即拉着线跑了起来。蝴蝶风筝顺着风势,很快便飞过了墙头,冷清抬头看着,突然风筝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下子改变方向,迅速坠到地上。

    芷兰华春的脸都垮了下去,看见来人齐齐福了福身子,不敢说话。

    子夜拾起风筝,将它呈给了冷清,一副恭敬的模样说道,“郡主,得罪了。”

    蝴蝶风筝的空白处,冷清新添的几笔,正是一个雪花的形状,这是冷家的暗号,子夜居然将风筝打了下来,他们防她可防的真严,冷清冷笑一声,将风筝撕成了两半。

    子夜道,“郡主,皇上要册封您为妃了,皇上拟了三个封号,让您选一个。”,子夜将名册递上。

    冷清没多看一眼,便进了殿内,子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将名册给了芷兰,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