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荒原
林夏从半躺着的座椅上站起身，放下小蓝书，忍不住伸个懒腰。
“姑奶，咱们还要好久？”
慈姑眼睛半闭半睁，打着瞌睡，她坐在餐桌前，手边还放着早已凉掉的半杯茶水。
她索性闭上眼，没好气回道：“急甚？按这脚程，也没几天就该到了。”
她不满的抱怨：“老胳膊老腿，哪里有你们年轻人活力，静呆，再聒噪小心打你屁股。”
她干脆放下烟杆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夏无言。
他们乘坐的是基金会特制车辆，宽敞又奢侈，上面摆设顶的上半个客厅加半个厨房了。
刚开始还好，才上路，新奇更多些，随着离开星海港越来越远，加上道路质量极速下降，人越来越难受。
好在每天吃饭时间还能在车外摆个桌椅就餐，不然怕要烦躁的疯掉。
第一层红相灵术内容已经被他全部记住，几次在车外尝试修炼，效果都不太理想。
像画一张符箓必须一气呵成，如何将每一缕灵息在特定时间经过某个节点都是有讲究的。
有些节点还会经过不止一次。
想要做到同时推动数十条灵络有节凑的流动，真的不容易。
不，是太难了。
左手画方右手画圆都能炫耀一阵子，更别说数量更多的操作。
如果脑子可以分割就好了！他感慨。
把脑子分割成十核，二十核，各自处理自己部分，互不干扰，随随便便不就修成这灵术了？
但是脑袋明显没这功能，顾此失彼才是常态。
他现在才勉强让灵息同时流向两道灵络，只算如此，也经常失误。
慈姑告诉他灵术修行没有捷径，只有练习，练习，再练习。
最终形成一种本能，类似游泳技能，踩单车这样，在身体烙下精神烙印。
唯一值得开心的，他才知道原来这三相天弥罗灵术乃是会长秘传，威力比同类灵术要强出一截，即便在基金会里，得到传授的也不多。
行车十多天，终于在一天中午，两人下了车。
不是因为到了地方，而是车辆已经没办法通行。
入目处生机勃勃——野草横生，杂树野花密密麻麻，长得比林夏还高。
绿植宜人，鸟虫活跃，好一派荒凉的荒野奇观！
正幻想着慈姑会不会有什么秘术使出来，比如带他飞行，瞬移，结果她将一个大包裹丢在地上。
“加油少年，慢则十天，快则五六天，你也就到了。”
她从平地踱步，一步一个台阶，走到草树尖上，挖了一烟锅烟草，就着火种，嘬了一口，深深吸进去，吐出一口烟圈。
“多说一句，我可以三五个月不吃不喝，你应该不行？野外东西少吃点。”
她抛给林夏一块指针，“跟着它走就行，我先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再回房车补个觉，会跟上你的。”
话音落下，她脚下草叶摆动两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夏转头看着苍凉荒原，心里紧了紧，野外生存看过不少集，自己实践这还是第一次。
他低头看看鼓鼓胀胀的大包裹，稍感安慰，还行，总比开局只发条内裤强。
包裹不算重，七八十斤的样子，对于他现在的体质不算什么。
背起包裹，看了一眼手里指针选定方向。
修行从这一刻开始。
这种荒芜之地，最辛苦的在于完全没有可以通行的路，走着走着，还时不时遇上水洼沼泽。
危险一部分来自蛇虫鼠蚁，一部分来自栖息在荒野的野兽，这里远离人类聚集区，没有人会来这里，没有人会帮助自己。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硬邦邦的让人安心不少，他胸前偷偷塞了一把枪！
在口袋里放了十几天，总算起到了作用，最起码壮胆！
比较可惜，口袋太小，子弹只有不到二十发。没有必要，他当然也不打算使用，来这里是为了身体修行，不是为了打猎。
一把刀，一把枪，应该足以应付大部分意外。
将自己包裹严实，这样大概会捂一身汗，但要知道，在野外毒虫蛇蚁才最难防。
一个人穿梭在荒野里，会觉得自由，也会觉得恐惧。
走到太阳眼看落山时，他找到一片乱石堆，卸下包裹，今晚就在这里安营露宿。
找了一堆干柴树叶，用石头圈起来一个简单火塘，点起篝火。包裹里的燃料，他打算先省下来，万一遇上下雨冰雹这样极端天气，也有的用。
几下搭好帐篷，再用驱虫药圈了一圈地。
他又从洼地取水，将双层滤锅架在篝火上，看着水蒸气一滴滴顺着上层锅沿流下来。
把蒸馏水收集起来，又在里面加入半片净化药片，他尝试着喝了一口，微甜，这是药片的味道。
用锅煮了一块压缩食品，放入切碎的牛肉干，熬了一锅粥，填饱肚子，他顺势躺在篝火边。
黑漆漆的夜空，星光璀璨明亮，看的久了，星辰也开始闪烁。
荒地的夜晚并不平静，不知种类的许多小虫不停嘶叫，偶有微风吹过。
明月半遮，皎白。
北天空没有七星北斗，南天空天南星硕大明亮，几与明月争辉。
远处有草原狼嚎叫，一只萤火虫从林夏眼前飞过。
吵闹的声音里，他却感觉分外的安静。
看着星空，听着虫鸣，思绪翻滚，回首往事，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令狐冲怂恿仪琳偷西瓜。
接着就是少年跟猹。
这两者相似的地方似乎只有一个——
没错，在这种明月当空，风吟虫嘶的夜晚，就应该偷西瓜！
可惜，荒野里没有西瓜，没有猹，也没有师妹。
他索然无味的钻进帐篷，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露水湿寒，薄雾笼罩，他收拾好包裹，顺着指针方向继续出发。
走不多久，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停脚。
不远处十几只草原狼正围着一只半残麋鹿进食。
身姿更高大的头狼站在一边，目光森寒的看向林夏，嘴角毛发还沾染着红色血液。
正在进食的草原狼们也放慢了进食速度，不时斜眼看他一下。
林夏没有停下脚步与它们对峙，他步伐沉稳有力，从头狼身前走过。
当人更有能力的时候，会更从容。
不会恐惧，没有害怕，因为他自信一个人能把狼群杀绝。
从心底俯视狼群，或许这就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感受吧。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压力与自信气势，头狼退了一步，看着他从身前走过，又走远。
错过这段小插曲，他又赶了一天路，浑身衣服汗湿，软绵绵挂在身上。
从一片树林里钻出来，便看见一条大河流淌。
正要去打水洗漱，眼角瞥见两个人影，他心下一惊，忙往人影看去。
一个少年，跟他差不多年纪，气质单纯淳朴，一个中年男子，满脸风霜之气。
两人也在看着他。
林夏进退两难，心里大呼倒霉，野外最忌遇见生人，不是每个人的品格都值得信任。
现在走已经走不掉了，他犹豫一下，还是上前去打招呼。
好在慈姑既然放心丢下自己，也必定有林夏不知道的手段，保住他安危，让他没有特别紧张。
他上前见礼问好，通报了姓名。
因为是一个人在野外，面具早被他装在包裹里，不然戴着面具，怕是更难交流。
这两人来自维顿公国，是北大陆的一个小国家，离星海港不算远，至少林夏听过这国家名字。
中年男人叫做“槐山”，少年叫做“细辛”，跟林夏一样，叫做细辛的男孩也在修行。
槐山听他说自己来自星海港，态度热情不少，也似乎放下不少戒心。
虽然星海控制的土地不一定有维顿公国大，人口也未必有他们多，但论战力，足以把维顿公国扫平一百遍。
他跟两人打过招呼，在僻静处洗了澡，便跟两人告别，离开一段距离再扎营。
这与他们好坏无关，在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前，野外认识的陌生人，还是尽量远离。
“姑奶，咱们还要好久？”
慈姑眼睛半闭半睁，打着瞌睡，她坐在餐桌前，手边还放着早已凉掉的半杯茶水。
她索性闭上眼，没好气回道：“急甚？按这脚程，也没几天就该到了。”
她不满的抱怨：“老胳膊老腿，哪里有你们年轻人活力，静呆，再聒噪小心打你屁股。”
她干脆放下烟杆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夏无言。
他们乘坐的是基金会特制车辆，宽敞又奢侈，上面摆设顶的上半个客厅加半个厨房了。
刚开始还好，才上路，新奇更多些，随着离开星海港越来越远，加上道路质量极速下降，人越来越难受。
好在每天吃饭时间还能在车外摆个桌椅就餐，不然怕要烦躁的疯掉。
第一层红相灵术内容已经被他全部记住，几次在车外尝试修炼，效果都不太理想。
像画一张符箓必须一气呵成，如何将每一缕灵息在特定时间经过某个节点都是有讲究的。
有些节点还会经过不止一次。
想要做到同时推动数十条灵络有节凑的流动，真的不容易。
不，是太难了。
左手画方右手画圆都能炫耀一阵子，更别说数量更多的操作。
如果脑子可以分割就好了！他感慨。
把脑子分割成十核，二十核，各自处理自己部分，互不干扰，随随便便不就修成这灵术了？
但是脑袋明显没这功能，顾此失彼才是常态。
他现在才勉强让灵息同时流向两道灵络，只算如此，也经常失误。
慈姑告诉他灵术修行没有捷径，只有练习，练习，再练习。
最终形成一种本能，类似游泳技能，踩单车这样，在身体烙下精神烙印。
唯一值得开心的，他才知道原来这三相天弥罗灵术乃是会长秘传，威力比同类灵术要强出一截，即便在基金会里，得到传授的也不多。
行车十多天，终于在一天中午，两人下了车。
不是因为到了地方，而是车辆已经没办法通行。
入目处生机勃勃——野草横生，杂树野花密密麻麻，长得比林夏还高。
绿植宜人，鸟虫活跃，好一派荒凉的荒野奇观！
正幻想着慈姑会不会有什么秘术使出来，比如带他飞行，瞬移，结果她将一个大包裹丢在地上。
“加油少年，慢则十天，快则五六天，你也就到了。”
她从平地踱步，一步一个台阶，走到草树尖上，挖了一烟锅烟草，就着火种，嘬了一口，深深吸进去，吐出一口烟圈。
“多说一句，我可以三五个月不吃不喝，你应该不行？野外东西少吃点。”
她抛给林夏一块指针，“跟着它走就行，我先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再回房车补个觉，会跟上你的。”
话音落下，她脚下草叶摆动两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夏转头看着苍凉荒原，心里紧了紧，野外生存看过不少集，自己实践这还是第一次。
他低头看看鼓鼓胀胀的大包裹，稍感安慰，还行，总比开局只发条内裤强。
包裹不算重，七八十斤的样子，对于他现在的体质不算什么。
背起包裹，看了一眼手里指针选定方向。
修行从这一刻开始。
这种荒芜之地，最辛苦的在于完全没有可以通行的路，走着走着，还时不时遇上水洼沼泽。
危险一部分来自蛇虫鼠蚁，一部分来自栖息在荒野的野兽，这里远离人类聚集区，没有人会来这里，没有人会帮助自己。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硬邦邦的让人安心不少，他胸前偷偷塞了一把枪！
在口袋里放了十几天，总算起到了作用，最起码壮胆！
比较可惜，口袋太小，子弹只有不到二十发。没有必要，他当然也不打算使用，来这里是为了身体修行，不是为了打猎。
一把刀，一把枪，应该足以应付大部分意外。
将自己包裹严实，这样大概会捂一身汗，但要知道，在野外毒虫蛇蚁才最难防。
一个人穿梭在荒野里，会觉得自由，也会觉得恐惧。
走到太阳眼看落山时，他找到一片乱石堆，卸下包裹，今晚就在这里安营露宿。
找了一堆干柴树叶，用石头圈起来一个简单火塘，点起篝火。包裹里的燃料，他打算先省下来，万一遇上下雨冰雹这样极端天气，也有的用。
几下搭好帐篷，再用驱虫药圈了一圈地。
他又从洼地取水，将双层滤锅架在篝火上，看着水蒸气一滴滴顺着上层锅沿流下来。
把蒸馏水收集起来，又在里面加入半片净化药片，他尝试着喝了一口，微甜，这是药片的味道。
用锅煮了一块压缩食品，放入切碎的牛肉干，熬了一锅粥，填饱肚子，他顺势躺在篝火边。
黑漆漆的夜空，星光璀璨明亮，看的久了，星辰也开始闪烁。
荒地的夜晚并不平静，不知种类的许多小虫不停嘶叫，偶有微风吹过。
明月半遮，皎白。
北天空没有七星北斗，南天空天南星硕大明亮，几与明月争辉。
远处有草原狼嚎叫，一只萤火虫从林夏眼前飞过。
吵闹的声音里，他却感觉分外的安静。
看着星空，听着虫鸣，思绪翻滚，回首往事，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令狐冲怂恿仪琳偷西瓜。
接着就是少年跟猹。
这两者相似的地方似乎只有一个——
没错，在这种明月当空，风吟虫嘶的夜晚，就应该偷西瓜！
可惜，荒野里没有西瓜，没有猹，也没有师妹。
他索然无味的钻进帐篷，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露水湿寒，薄雾笼罩，他收拾好包裹，顺着指针方向继续出发。
走不多久，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停脚。
不远处十几只草原狼正围着一只半残麋鹿进食。
身姿更高大的头狼站在一边，目光森寒的看向林夏，嘴角毛发还沾染着红色血液。
正在进食的草原狼们也放慢了进食速度，不时斜眼看他一下。
林夏没有停下脚步与它们对峙，他步伐沉稳有力，从头狼身前走过。
当人更有能力的时候，会更从容。
不会恐惧，没有害怕，因为他自信一个人能把狼群杀绝。
从心底俯视狼群，或许这就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感受吧。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压力与自信气势，头狼退了一步，看着他从身前走过，又走远。
错过这段小插曲，他又赶了一天路，浑身衣服汗湿，软绵绵挂在身上。
从一片树林里钻出来，便看见一条大河流淌。
正要去打水洗漱，眼角瞥见两个人影，他心下一惊，忙往人影看去。
一个少年，跟他差不多年纪，气质单纯淳朴，一个中年男子，满脸风霜之气。
两人也在看着他。
林夏进退两难，心里大呼倒霉，野外最忌遇见生人，不是每个人的品格都值得信任。
现在走已经走不掉了，他犹豫一下，还是上前去打招呼。
好在慈姑既然放心丢下自己，也必定有林夏不知道的手段，保住他安危，让他没有特别紧张。
他上前见礼问好，通报了姓名。
因为是一个人在野外，面具早被他装在包裹里，不然戴着面具，怕是更难交流。
这两人来自维顿公国，是北大陆的一个小国家，离星海港不算远，至少林夏听过这国家名字。
中年男人叫做“槐山”，少年叫做“细辛”，跟林夏一样，叫做细辛的男孩也在修行。
槐山听他说自己来自星海港，态度热情不少，也似乎放下不少戒心。
虽然星海控制的土地不一定有维顿公国大，人口也未必有他们多，但论战力，足以把维顿公国扫平一百遍。
他跟两人打过招呼，在僻静处洗了澡，便跟两人告别，离开一段距离再扎营。
这与他们好坏无关，在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前，野外认识的陌生人，还是尽量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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