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伐谋者攻其心也
凤安山上，简陋的无名道馆。
檀香的熏味犹未尽，蒲团上的姑娘已没了踪影。
门槛外，却长长拉进来两条黑影。
借着浓浓月色，清晰可见血鸦那张英俊邪性的脸，正四处观察，略显着急。
到此已有两个时辰，可各处寻找，非但没找到陆婉珠，也不见本该更早抵达的两位同伴。
白莲在旁说道：“这位陆婉珠善使幻象，招摇跟符阴会不会着了其道。”
血鸦微微点头，说道：“有这可能，她在此毕竟已经盘踞百年，凤安山等同她的小天地，所能发挥的实力绝非普通化神境可比，这也是府君安排我们四位阎罗使同行的原因。”
白莲叹了口气，无奈道：“被那王官陵这么一搅和，咱们可没什么时间了。“
正当二人思疑之际，周围忽然雾气升腾，越发朦胧。
血鸦脸色微变，提醒道：“小心，她来了。”
……
凤安山脚下。
马车与齐氏弟子皆停在道路上，王鸿带着齐峰才向周自然走去，给双方予以介绍。
“两位师侄，这是平敦修仙世族，齐氏的长房长子。”
“长公子，这二位都是我龙虎山弟子……”
周自然见王鸿投来目光，便看向余官玄，回应道：“我姓李，这位是徐师妹。”
王鸿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经盘算起来，仔细思量龙虎山可有哪两位姓李姓徐的师侄。
齐峰才则是一脸恭敬，抱拳道：“在下齐峰才，见过李师兄，见过徐师姐。”
他对自己的身份倒是拎得很清，明明年纪偏大，但这师姐、师兄的称呼，叫得是半点看不出违心。
虽说已经对二人的威胁做过推演，也想出了几个妥当的应对方式，可说万无一失。但齐峰才绝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敬，既是不敢，也是没必要。
能随龙虎山内坛大天师外出游历，自然是天师府弟子中的佼佼者，就这身份而言，已经将他甩开一大截。更别说，二人还可能有着显赫的家世！
能结交最好，便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也犯不着得罪。
齐峰才的神情越发恭敬，隐隐还有些谄媚的姿态：“敢问二位，是打算上凤安山？”
周自然向余嫣儿悄悄使了个“看我表演”的眼色，随即恩了一声，彬彬有礼道：“是，我们在找两只邪祟，很可能就藏在山上。”
齐峰才脸色微变，皱眉道：“藏到山上……那可不好办了。二位有所不知，这凤安山上，可是有位化神境的邪祟！”
周自然笑道：“对此，我们也是略有耳闻，不过询问了附近的百姓，听他们说也没遇过什么危险，便打算上山瞧瞧去。”
齐峰才连连摆手，认真道：“李师兄知其一不知其二，附近凤尾乡的百姓，乃因长久生活在附近，才得以幸免，饶是如此，他们也是不敢晚上登山的。”
周自然故作意外，惊讶道：“齐公子是说，外乡人上山容易出事？”
齐峰才抬起手，斩钉截铁道：“是必定出事。纵然是附近的村民，晚上登山，回不来的也时而有之！”
“若是一般邪祟还好，李师兄、徐师姐出自龙虎山，修为精妙定然不惧。”
“可毕竟有一尊化神境的邪祟待在山上啊，二位……三思而行才是！”
周自然抚着下巴，略作思量，忽而抬眼说道：“齐公子大晚上出现在此，又是何故？总不会是要上山吧？”
齐峰才脸色踌躇，无奈地点了点头：“说起来，我齐氏与那化神境的邪祟，其实大有渊源。我上山去，她不至于杀我，却也未曾给过我好脸色，更有几次出手伤我。”
周自然瞪大眼睛，一副更觉奇怪的神情，吃惊道：“你与那化神境的邪祟认识？”
齐峰才惆怅道：“是啊，这邪祟生前，与我祖父交情极好。也正因如此，得知其化为邪祟后，祖父难以安宁，最后更是郁郁而终，留有遗训，命后人需得按时前来，劝导她放下执念，自消阴魂，莫要再当个邪祟害人。”
周自然恍然大悟，佩服道：“这样看来，齐老爷子是想尽后世之力，将之感化。”
齐峰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正是如此啊，近来这邪祟的脾性是越来越暴躁了，不瞒李师兄，我此时是尤为忐忑，可知道，上次我就亲眼见得一位金丹境修士死在她的手上！”
周自然大皱眉头：“修士杀人，尚且偿命，这邪祟竟如此猖狂？纯阳宫也不管管？”
齐峰才解释道：“李师兄有所不知，她在凤安山盘踞已有百年，山中一草一木已经与她达到了高度契合的境界，纵然是纯阳宫首座前来，怕也难以降服，而且毕竟祖父遗训嘱咐，望她自行渡化，所以我并未声张。”
“不过我也想好了，今夜若再不成事，就前往武当山，请纯阳宫首座下山清剿！”
周自然神色凛然，言语道：“要的。徐师妹，不如咱们先在此守着，若齐公子明日辰时还未下山，你我直接前往武当山求助。至于那两只邪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暂且不管了。”
余嫣儿显然还没适应她的新身份，间了片刻才答应一声：“呃，好。”
周自然摆出一副敬重神色，抱拳道：“齐公子大义，实乃我辈楷模，你且尽量周旋，若不能成事，也莫要惹怒那邪祟，我二人在此静候佳音！”
齐峰才暗自窃喜，表面却拱起双手，展出惜英雄重英雄的脸色，转身而去的背影，更充满了慷慨就义的味道。
他对齐氏众弟子说道：“由王伯伯与我上山足矣，你们修为浅薄，无谓随我涉险，就在此等我回来。”
显然，他心中虽是轻松不少，却仍留着一丝警惕，这番叮嘱，实则让随从看着点龙虎山二人，但有异动都要上山向他禀告。
与王鸿点头作别后，周自然便带着余嫣儿走到一块大石旁，有意远离齐氏弟子。
余嫣儿有些疑惑：“你不想与他同行不理他便是，说这么多作甚？”
周自然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干嘛！回去回去！”
正想钻出来的老六，闻言猛缩回去，低声道：“大仙，在、在下懂！”
“伐谋者攻其心也，使其所信，使其所傲。这齐峰才自认为谋略过人，大仙便摆出一副受其谋略所制的模样，好消磨他的警惕，大仙真乃神人也！”
周自然微微颌首，看向余官玄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这次上山，也是要与那位陆婉珠见上一面的，我猜姓齐的目的很可能跟我一样，届时免不了起冲突。”
“有老六跟你在，姓齐的我倒是不怕，王鸿那小老头虽然出自龙虎山，可眼下的立场可不好说，而且陆婉珠与这姓齐的关系也有待考证，最好先暗中观察一下。”
余官玄微抬黛眉，却是挑了个重点问题：“目的？什么目的？”
周自然嘿嘿笑道：“不是说了嘛，秘密啊。”
余官玄上前便揪住他的衣襟，瞪眼道：“咱们不是朋友？还秘什么密？”
周自然双手举高，动作投降，嘴里却说道：“你这……夫妻俩还有小秘密呢，朋友有些秘密怎么了。”
余官玄猛地将他一推，双手环抱在略有起伏的胸前，愤懑道：“爱说不说。”
倒不是她不好奇，只是她从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任何事，也大抵没有过这种经验，毕竟像她这样的身份，多的是主动讨好，巴不得奉承的人。
是什么目的呢……反正只要跟上去，就总会知道的。
周自然理了理衣衫，正起脸色道：“你真的不必跟来的，我确实有脱身之法，又没有保你的能力。”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凤安山上，皱眉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阴府司的人，很可能真的来了。”
余官玄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是不想我跟上去瞧见你的秘密吧。”
周自然摇了摇头。
独自前往，他才能找个机会尝试列榜，凝川实力第一，应该是陆婉珠无疑，倒是不知道王鸿能不能排上名号。
其次，真的有一股不安压在心头。
齐峰才口口声声说要渡化陆婉珠，一副正道义士的模样，可那用力过度的演技，周自然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特别是最后朝众多齐氏弟子使的眼神，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拙劣手段。
齐峰才，不足为虑。
王鸿、陆婉珠、血鸦、白莲，这些家伙，却是他需要费心思周旋的对象。
最坏的结果，当然是使用隐遁灵符，远去百里，但这至纯之气可是能代替灵根的东西，是他进阶筑基境的唯一希望！
理清头绪，不遗余力吧。
周自然将目光投向那群齐氏弟子，幽幽道：“老六，这些喽啰就交给你了。”
……
与此同时。
在那荒凉的白庄村里，孟道二身处村口，双手掐诀。
一具具尸体身上各有流光漂浮，渐渐形成火焰形态，没入尸身之中，迅速燃烧。
孟道二念念有词，渡化往生。
素还真人站在某间房屋外，正听赵太巽诉说着事情的经过，闻听阴府司时紧蹙眉头，屡屡反问。
待赵太巽提及“陆婉珠”这个名字时，他脸色大变，急道：“陆婉珠？凤安山上的邪祟名字叫陆婉珠？！”
赵太巽有些莫名其妙，并不理解这位纯阳宫最稳重的大长老，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是，据我那师弟所说，陆婉珠乃至阴之魂，有化神境的修为……”
不等他说完，正摩挲着手中流云玉佩的素还真人，已是身化清光，飞掠而去，留下一句“孟道二，走！”经久回荡。
孟道二错愕片刻，看了眼赵太巽，不作多想，急忙施礼告辞。然后乘风而起，追向已经远去的师傅。
赵太巽抚着下巴，呢喃道：“提起阴府司也不见他如此激动，这陆婉珠到底是为何人？”
檀香的熏味犹未尽，蒲团上的姑娘已没了踪影。
门槛外，却长长拉进来两条黑影。
借着浓浓月色，清晰可见血鸦那张英俊邪性的脸，正四处观察，略显着急。
到此已有两个时辰，可各处寻找，非但没找到陆婉珠，也不见本该更早抵达的两位同伴。
白莲在旁说道：“这位陆婉珠善使幻象，招摇跟符阴会不会着了其道。”
血鸦微微点头，说道：“有这可能，她在此毕竟已经盘踞百年，凤安山等同她的小天地，所能发挥的实力绝非普通化神境可比，这也是府君安排我们四位阎罗使同行的原因。”
白莲叹了口气，无奈道：“被那王官陵这么一搅和，咱们可没什么时间了。“
正当二人思疑之际，周围忽然雾气升腾，越发朦胧。
血鸦脸色微变，提醒道：“小心，她来了。”
……
凤安山脚下。
马车与齐氏弟子皆停在道路上，王鸿带着齐峰才向周自然走去，给双方予以介绍。
“两位师侄，这是平敦修仙世族，齐氏的长房长子。”
“长公子，这二位都是我龙虎山弟子……”
周自然见王鸿投来目光，便看向余官玄，回应道：“我姓李，这位是徐师妹。”
王鸿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经盘算起来，仔细思量龙虎山可有哪两位姓李姓徐的师侄。
齐峰才则是一脸恭敬，抱拳道：“在下齐峰才，见过李师兄，见过徐师姐。”
他对自己的身份倒是拎得很清，明明年纪偏大，但这师姐、师兄的称呼，叫得是半点看不出违心。
虽说已经对二人的威胁做过推演，也想出了几个妥当的应对方式，可说万无一失。但齐峰才绝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敬，既是不敢，也是没必要。
能随龙虎山内坛大天师外出游历，自然是天师府弟子中的佼佼者，就这身份而言，已经将他甩开一大截。更别说，二人还可能有着显赫的家世！
能结交最好，便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也犯不着得罪。
齐峰才的神情越发恭敬，隐隐还有些谄媚的姿态：“敢问二位，是打算上凤安山？”
周自然向余嫣儿悄悄使了个“看我表演”的眼色，随即恩了一声，彬彬有礼道：“是，我们在找两只邪祟，很可能就藏在山上。”
齐峰才脸色微变，皱眉道：“藏到山上……那可不好办了。二位有所不知，这凤安山上，可是有位化神境的邪祟！”
周自然笑道：“对此，我们也是略有耳闻，不过询问了附近的百姓，听他们说也没遇过什么危险，便打算上山瞧瞧去。”
齐峰才连连摆手，认真道：“李师兄知其一不知其二，附近凤尾乡的百姓，乃因长久生活在附近，才得以幸免，饶是如此，他们也是不敢晚上登山的。”
周自然故作意外，惊讶道：“齐公子是说，外乡人上山容易出事？”
齐峰才抬起手，斩钉截铁道：“是必定出事。纵然是附近的村民，晚上登山，回不来的也时而有之！”
“若是一般邪祟还好，李师兄、徐师姐出自龙虎山，修为精妙定然不惧。”
“可毕竟有一尊化神境的邪祟待在山上啊，二位……三思而行才是！”
周自然抚着下巴，略作思量，忽而抬眼说道：“齐公子大晚上出现在此，又是何故？总不会是要上山吧？”
齐峰才脸色踌躇，无奈地点了点头：“说起来，我齐氏与那化神境的邪祟，其实大有渊源。我上山去，她不至于杀我，却也未曾给过我好脸色，更有几次出手伤我。”
周自然瞪大眼睛，一副更觉奇怪的神情，吃惊道：“你与那化神境的邪祟认识？”
齐峰才惆怅道：“是啊，这邪祟生前，与我祖父交情极好。也正因如此，得知其化为邪祟后，祖父难以安宁，最后更是郁郁而终，留有遗训，命后人需得按时前来，劝导她放下执念，自消阴魂，莫要再当个邪祟害人。”
周自然恍然大悟，佩服道：“这样看来，齐老爷子是想尽后世之力，将之感化。”
齐峰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正是如此啊，近来这邪祟的脾性是越来越暴躁了，不瞒李师兄，我此时是尤为忐忑，可知道，上次我就亲眼见得一位金丹境修士死在她的手上！”
周自然大皱眉头：“修士杀人，尚且偿命，这邪祟竟如此猖狂？纯阳宫也不管管？”
齐峰才解释道：“李师兄有所不知，她在凤安山盘踞已有百年，山中一草一木已经与她达到了高度契合的境界，纵然是纯阳宫首座前来，怕也难以降服，而且毕竟祖父遗训嘱咐，望她自行渡化，所以我并未声张。”
“不过我也想好了，今夜若再不成事，就前往武当山，请纯阳宫首座下山清剿！”
周自然神色凛然，言语道：“要的。徐师妹，不如咱们先在此守着，若齐公子明日辰时还未下山，你我直接前往武当山求助。至于那两只邪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暂且不管了。”
余嫣儿显然还没适应她的新身份，间了片刻才答应一声：“呃，好。”
周自然摆出一副敬重神色，抱拳道：“齐公子大义，实乃我辈楷模，你且尽量周旋，若不能成事，也莫要惹怒那邪祟，我二人在此静候佳音！”
齐峰才暗自窃喜，表面却拱起双手，展出惜英雄重英雄的脸色，转身而去的背影，更充满了慷慨就义的味道。
他对齐氏众弟子说道：“由王伯伯与我上山足矣，你们修为浅薄，无谓随我涉险，就在此等我回来。”
显然，他心中虽是轻松不少，却仍留着一丝警惕，这番叮嘱，实则让随从看着点龙虎山二人，但有异动都要上山向他禀告。
与王鸿点头作别后，周自然便带着余嫣儿走到一块大石旁，有意远离齐氏弟子。
余嫣儿有些疑惑：“你不想与他同行不理他便是，说这么多作甚？”
周自然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干嘛！回去回去！”
正想钻出来的老六，闻言猛缩回去，低声道：“大仙，在、在下懂！”
“伐谋者攻其心也，使其所信，使其所傲。这齐峰才自认为谋略过人，大仙便摆出一副受其谋略所制的模样，好消磨他的警惕，大仙真乃神人也！”
周自然微微颌首，看向余官玄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这次上山，也是要与那位陆婉珠见上一面的，我猜姓齐的目的很可能跟我一样，届时免不了起冲突。”
“有老六跟你在，姓齐的我倒是不怕，王鸿那小老头虽然出自龙虎山，可眼下的立场可不好说，而且陆婉珠与这姓齐的关系也有待考证，最好先暗中观察一下。”
余官玄微抬黛眉，却是挑了个重点问题：“目的？什么目的？”
周自然嘿嘿笑道：“不是说了嘛，秘密啊。”
余官玄上前便揪住他的衣襟，瞪眼道：“咱们不是朋友？还秘什么密？”
周自然双手举高，动作投降，嘴里却说道：“你这……夫妻俩还有小秘密呢，朋友有些秘密怎么了。”
余官玄猛地将他一推，双手环抱在略有起伏的胸前，愤懑道：“爱说不说。”
倒不是她不好奇，只是她从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任何事，也大抵没有过这种经验，毕竟像她这样的身份，多的是主动讨好，巴不得奉承的人。
是什么目的呢……反正只要跟上去，就总会知道的。
周自然理了理衣衫，正起脸色道：“你真的不必跟来的，我确实有脱身之法，又没有保你的能力。”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凤安山上，皱眉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阴府司的人，很可能真的来了。”
余官玄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是不想我跟上去瞧见你的秘密吧。”
周自然摇了摇头。
独自前往，他才能找个机会尝试列榜，凝川实力第一，应该是陆婉珠无疑，倒是不知道王鸿能不能排上名号。
其次，真的有一股不安压在心头。
齐峰才口口声声说要渡化陆婉珠，一副正道义士的模样，可那用力过度的演技，周自然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特别是最后朝众多齐氏弟子使的眼神，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拙劣手段。
齐峰才，不足为虑。
王鸿、陆婉珠、血鸦、白莲，这些家伙，却是他需要费心思周旋的对象。
最坏的结果，当然是使用隐遁灵符，远去百里，但这至纯之气可是能代替灵根的东西，是他进阶筑基境的唯一希望！
理清头绪，不遗余力吧。
周自然将目光投向那群齐氏弟子，幽幽道：“老六，这些喽啰就交给你了。”
……
与此同时。
在那荒凉的白庄村里，孟道二身处村口，双手掐诀。
一具具尸体身上各有流光漂浮，渐渐形成火焰形态，没入尸身之中，迅速燃烧。
孟道二念念有词，渡化往生。
素还真人站在某间房屋外，正听赵太巽诉说着事情的经过，闻听阴府司时紧蹙眉头，屡屡反问。
待赵太巽提及“陆婉珠”这个名字时，他脸色大变，急道：“陆婉珠？凤安山上的邪祟名字叫陆婉珠？！”
赵太巽有些莫名其妙，并不理解这位纯阳宫最稳重的大长老，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是，据我那师弟所说，陆婉珠乃至阴之魂，有化神境的修为……”
不等他说完，正摩挲着手中流云玉佩的素还真人，已是身化清光，飞掠而去，留下一句“孟道二，走！”经久回荡。
孟道二错愕片刻，看了眼赵太巽，不作多想，急忙施礼告辞。然后乘风而起，追向已经远去的师傅。
赵太巽抚着下巴，呢喃道：“提起阴府司也不见他如此激动，这陆婉珠到底是为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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