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男人也是个硬骨头，都被人踩着背摁在地上了，还死咬着牙不肯松口。
任凭刘嘉羿表现的再凶狠，再气急败坏，手上再没个轻重，也没问出半个字来。
“好了。”
刘嘉宁拉了刘嘉羿一把，垂眸看了眼趴在地上痛呼的男人，嘴角微微扬起。
很不巧，这人她认得。
“我不管你家主子让你来做什么，回去告诉她，如此畏手畏脚，缩头缩脑，就算耗费一辈子，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男子眸光微闪，下意识抬高视线，看向右手边酒楼二层。
今儿个可是七月里第一个大晴天，连丝风都没有，窗户又怎么会自己动呢。
刘嘉宁只看了一眼，就带着锦棠和刘嘉羿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离开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在漠北，连百晓生这三个字都没听过，更不可能经历方才的一幕了。
也不可能知道，原来早在这个时候，昭阳就已经盯上了她。
如此看来，她在漠北中过的毒，受过的伤，遭过的冷眼，遇过的所有不公平待遇，大抵也都跟昭阳脱不开关系。
也罢。
前世的账，今生来还也一样。
至少老天爷是公平的，见她该遭的罪都遭过了，可怜她，又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让她好好享受未曾享过的福，平了未曾了结的冤屈。
换句话说呢，就是她怨气重，阎王爷都不肯收。
各路魑魅魍魉最好绕着她走，她本无意杀生。
……
回到相府，刘嘉宁拒绝了刘嘉羿要送她回去的意愿。
吩咐锦棠接过他手里的部分东西，又另外给了他一些。
“里面是我给祖父祖母、二叔婶娘、姑母姑父和表姐他们准备的礼品。”
“对了，也有你的份，带回去分一分。”
刘嘉羿眼皮微颤，双唇微抿。
“我回来到现在，给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烦，再另外代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就这样，我先回了，你留步。”
言罢，刘嘉宁和锦棠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跨过月亮门，还没等站稳呢，就被一声长姐叫的顿住了脚步。
刘嘉宁手扶着墙，藏于帷帽下的脸上满是无奈。
原本对这个弟弟，刘嘉宁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有无尽的冷漠。
可经过短暂的相处，她发觉自己的心境有了明显的变化，至于是什么，刘嘉宁也说不清。
“长姐，那个混账就是胡说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等会我就告诉祖父，保准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他的身份。”
“到时候，我亲自带人上门封死他的嘴，再把幕后之人抓出来收拾一顿，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刘嘉宁挑眉，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那个男人说的不痛不痒，她压根就没当回事，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比这更难听的她都听过，早就已经麻木了。
“我没事。”
很久没被除锦棠之外的人安慰了，刘嘉宁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只丢下最简单的三个字便离开了。
刘嘉羿盯着她渐远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长姐自幼自尊心强，又不服输。
在自家人面前怎么样且先不说，但在外人面前，受了任何委屈都是当场还回去。
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隐忍。
刘嘉羿垂眸看了眼占满两手的礼盒，神情黯淡，心里又酸又涩，很不是滋味，甚至在想……
如果他早点懂事，三年前长姐是不是就不用离家了，是不是……
就不会和他们这般疏离了。
……
回到自己的小院，门刚一关上，刘嘉宁就再也撑不住，扶着屏风滑倒在地。
她的手紧紧捂着胸口，整个人都蜷缩着发抖。
锦棠连忙冲过去，摘下她的帷帽扔到一边。
又将她半搂在怀里，一个用力扶起来，就近拖了把凳子让她坐下，先缓口气才慢慢挪到床上躺好。
锦棠跟着跪于脚榻，用力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守在床边。
看着她疼的毫无血色的脸，怎么擦都擦不完的汗，闭着眼紧皱眉头的痛苦神情，又心疼又焦躁。
每每主子发病，锦棠都恨不得在心口扎一刀，好和她一块疼。
锦棠也确实这么干过，但没能瞒过主子的眼睛。
那是主子第一次对她发火，说过的话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想到可能会被主子赶走，锦棠就心慌意乱，再也没敢对自己动过手。
能以这种无声的方式陪在主子身边，和她一起扛过去，也足够了。
但锦棠也不知道，她还能再忍受几次。
“主子，真的不用找个大夫来瞧瞧吗？”
“我会悄悄的，绝不让任何人知道。”
刘嘉宁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听的七七八八，再加上自己的理解，才弄懂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眼睛就用力睁开一条缝隙，透过水雾看向锦棠。
小丫头双目通红，眼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刘嘉宁咽咽口水，润润喉咙，想拍拍她的手，奈何实在没力气动了，就连说句话都得断断续续。
“傻丫头。”
“我这个病，没有大夫能看好的。”
“你也知道，对不对？”
锦棠再也忍不住，额头抵着她的手，豆大的泪珠成串滴到床上，没一会就湿了一大片。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的响动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锦棠当即收声，胡乱擦干脸上的泪痕，抬头看向刘嘉宁。
见她重新闭上眼，锦棠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起身给她掖好被子，确保所有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才脚步匆匆往外走。
刚拐过屏风，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人依旧是刘老夫人身边的两个老嬷嬷，就是不见孙嬷嬷的身影。
刘嘉羿的警告还犹在耳边，孙嬷嬷又刚做了亏心事，暂时是不敢往刘嘉宁面前凑了。
不然这一趟，还真少不了她。
“何事？”
锦棠冷声询问，人就挡在屏风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个老嬷嬷是第一次过来，压根不清楚这小丫头片子是什么身份。
见她态度如此嚣张，也不甘示弱的扬起下巴，撸起袖子，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各色的小丫鬟她们都见过，还能怕个外来的？
“老夫人请大姑娘到前厅用饭。”
锦棠拒绝的很干脆。
“主子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现在需要休息，请回。”
呦呵！
瞧瞧给她嚣张的！
真以为有大姑娘护着就可以在相府横着走了？
笑话！
身形明显魁梧一些的老嬷嬷叉着腰上前，张嘴就是阴阳怪气。
既是说给锦棠，也是说给刘嘉宁的。
“老夫人可是咱相府的当家主母！”
“吩咐我们来请大姑娘，已经是给了大姑娘面子，你们还胆敢不去？”
“我可告诉你们，在相府，凡是跟我们老夫人作对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你们要想相安无事，就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们走。”
“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任凭刘嘉羿表现的再凶狠，再气急败坏，手上再没个轻重，也没问出半个字来。
“好了。”
刘嘉宁拉了刘嘉羿一把，垂眸看了眼趴在地上痛呼的男人，嘴角微微扬起。
很不巧，这人她认得。
“我不管你家主子让你来做什么，回去告诉她，如此畏手畏脚，缩头缩脑，就算耗费一辈子，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男子眸光微闪，下意识抬高视线，看向右手边酒楼二层。
今儿个可是七月里第一个大晴天，连丝风都没有，窗户又怎么会自己动呢。
刘嘉宁只看了一眼，就带着锦棠和刘嘉羿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离开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在漠北，连百晓生这三个字都没听过，更不可能经历方才的一幕了。
也不可能知道，原来早在这个时候，昭阳就已经盯上了她。
如此看来，她在漠北中过的毒，受过的伤，遭过的冷眼，遇过的所有不公平待遇，大抵也都跟昭阳脱不开关系。
也罢。
前世的账，今生来还也一样。
至少老天爷是公平的，见她该遭的罪都遭过了，可怜她，又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让她好好享受未曾享过的福，平了未曾了结的冤屈。
换句话说呢，就是她怨气重，阎王爷都不肯收。
各路魑魅魍魉最好绕着她走，她本无意杀生。
……
回到相府，刘嘉宁拒绝了刘嘉羿要送她回去的意愿。
吩咐锦棠接过他手里的部分东西，又另外给了他一些。
“里面是我给祖父祖母、二叔婶娘、姑母姑父和表姐他们准备的礼品。”
“对了，也有你的份，带回去分一分。”
刘嘉羿眼皮微颤，双唇微抿。
“我回来到现在，给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烦，再另外代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就这样，我先回了，你留步。”
言罢，刘嘉宁和锦棠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跨过月亮门，还没等站稳呢，就被一声长姐叫的顿住了脚步。
刘嘉宁手扶着墙，藏于帷帽下的脸上满是无奈。
原本对这个弟弟，刘嘉宁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有无尽的冷漠。
可经过短暂的相处，她发觉自己的心境有了明显的变化，至于是什么，刘嘉宁也说不清。
“长姐，那个混账就是胡说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等会我就告诉祖父，保准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他的身份。”
“到时候，我亲自带人上门封死他的嘴，再把幕后之人抓出来收拾一顿，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刘嘉宁挑眉，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那个男人说的不痛不痒，她压根就没当回事，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比这更难听的她都听过，早就已经麻木了。
“我没事。”
很久没被除锦棠之外的人安慰了，刘嘉宁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只丢下最简单的三个字便离开了。
刘嘉羿盯着她渐远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长姐自幼自尊心强，又不服输。
在自家人面前怎么样且先不说，但在外人面前，受了任何委屈都是当场还回去。
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隐忍。
刘嘉羿垂眸看了眼占满两手的礼盒，神情黯淡，心里又酸又涩，很不是滋味，甚至在想……
如果他早点懂事，三年前长姐是不是就不用离家了，是不是……
就不会和他们这般疏离了。
……
回到自己的小院，门刚一关上，刘嘉宁就再也撑不住，扶着屏风滑倒在地。
她的手紧紧捂着胸口，整个人都蜷缩着发抖。
锦棠连忙冲过去，摘下她的帷帽扔到一边。
又将她半搂在怀里，一个用力扶起来，就近拖了把凳子让她坐下，先缓口气才慢慢挪到床上躺好。
锦棠跟着跪于脚榻，用力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守在床边。
看着她疼的毫无血色的脸，怎么擦都擦不完的汗，闭着眼紧皱眉头的痛苦神情，又心疼又焦躁。
每每主子发病，锦棠都恨不得在心口扎一刀，好和她一块疼。
锦棠也确实这么干过，但没能瞒过主子的眼睛。
那是主子第一次对她发火，说过的话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想到可能会被主子赶走，锦棠就心慌意乱，再也没敢对自己动过手。
能以这种无声的方式陪在主子身边，和她一起扛过去，也足够了。
但锦棠也不知道，她还能再忍受几次。
“主子，真的不用找个大夫来瞧瞧吗？”
“我会悄悄的，绝不让任何人知道。”
刘嘉宁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听的七七八八，再加上自己的理解，才弄懂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眼睛就用力睁开一条缝隙，透过水雾看向锦棠。
小丫头双目通红，眼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刘嘉宁咽咽口水，润润喉咙，想拍拍她的手，奈何实在没力气动了，就连说句话都得断断续续。
“傻丫头。”
“我这个病，没有大夫能看好的。”
“你也知道，对不对？”
锦棠再也忍不住，额头抵着她的手，豆大的泪珠成串滴到床上，没一会就湿了一大片。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的响动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锦棠当即收声，胡乱擦干脸上的泪痕，抬头看向刘嘉宁。
见她重新闭上眼，锦棠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起身给她掖好被子，确保所有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才脚步匆匆往外走。
刚拐过屏风，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人依旧是刘老夫人身边的两个老嬷嬷，就是不见孙嬷嬷的身影。
刘嘉羿的警告还犹在耳边，孙嬷嬷又刚做了亏心事，暂时是不敢往刘嘉宁面前凑了。
不然这一趟，还真少不了她。
“何事？”
锦棠冷声询问，人就挡在屏风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个老嬷嬷是第一次过来，压根不清楚这小丫头片子是什么身份。
见她态度如此嚣张，也不甘示弱的扬起下巴，撸起袖子，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各色的小丫鬟她们都见过，还能怕个外来的？
“老夫人请大姑娘到前厅用饭。”
锦棠拒绝的很干脆。
“主子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现在需要休息，请回。”
呦呵！
瞧瞧给她嚣张的！
真以为有大姑娘护着就可以在相府横着走了？
笑话！
身形明显魁梧一些的老嬷嬷叉着腰上前，张嘴就是阴阳怪气。
既是说给锦棠，也是说给刘嘉宁的。
“老夫人可是咱相府的当家主母！”
“吩咐我们来请大姑娘，已经是给了大姑娘面子，你们还胆敢不去？”
“我可告诉你们，在相府，凡是跟我们老夫人作对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你们要想相安无事，就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们走。”
“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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