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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人类

    他向远方望去,能量视野几乎比他正常的视野更广阔,在没有强大能量聚合体遮挡的情况下,这样的一个镇子完全是一目了然。而一团团生命能量就像万家灯火,延续成一条光之路径。

    约翰看着西装男全身上下突然多出许多伤口,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切割,随后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吞噬殆尽,哀嚎着消失在空气里。他身旁的背心男吓得身体不住的哆嗦,停不下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几乎昏死过去。

    约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到姜玖动手杀人,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没露出任何表情,但是约翰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发怒了。

    黛西的出现,让他走出了阴影,而姜玖的出现,让他看到希望。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约翰用一种极致的认真去对待一切,他不能看透姜玖,但这不妨碍他理解姜玖也像一个人类一样思考。

    不论是伪装,亦或是隐藏着更大的图谋,甚至可能会收走他的灵魂,约翰都甘之若饴,因为报酬已经提前支付了。而仅是他自己的感受来说,姜玖并不邪恶,甚至与他相关的那些势力,也同样如此。相应的,他的性格虽然难以捉摸,但并不喜怒无常。

    而在能力的方面,姜玖不是他能比拟的,眼下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姜玖生气,如果姜玖想隐瞒,那他就不会知道。所有,他直截了当的站在他身前,问道:“发生了什么?”

    姜玖没有隐瞒他,但也没说什么,他指了指房子,“去看看吧,我们不赶时间。”

    约翰闻言也不多想,姜玖想弄死他不用这种复杂又无趣,还得演戏的方式。他举起矩阵,一枪打碎门锁,被赋予了动能的子弹穿透指纹验证的电子元件,射穿了门的启动部分。他抬手将门拽开,在刚才,他隐约听到了人的声音。

    姜玖走到一边,坐在道沿上。他们之前穿过的森林根本没有足以通过车辆的道路,树木之间根系交错,否则之前约翰也不会担心跟丢。

    但是这条道路,很明显是为了通行汽车准备的,在旁边,也停放着放着一辆越野车。上面能看出保养和使用的痕迹,留着细微的划痕。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开着车,压在这条石板路上,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他们本不该得到的放肆和罪恶,从来到这里之后,从未停歇。

    姜玖坐在这里,凝视着远方的路,过去在蓝星的日子里,他处理过很多违背了蓝星规则、肆无忌惮的维度生物,外来生命,邪恶物种。

    但他们,有的是天性罪恶,有的是存在的本身就会带来灾难。而触碰规则的那些,大部分都是蓝星人,并且只是在边缘试探。虽然他们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灭亡,但总有新来的不惜用生命来试探,亦或是连风声都未听闻的、被推出来送死的蠢货兼倒霉蛋,前赴后继的被抹除,让蓝星负责教育和社会研究方面的知识类超凡者困惑不已。

    而这些人中,包括有能量和阶位达到三阶这样真正意义上的超凡者,本身逐渐异于同类的存在,也不会在蓝星肆意妄为,太过放肆到直接触碰重大灾难预知机制和防护措施。至于更高阶位的存在……蓝星的高阶能量应对系统就负责这个。

    人性的复杂决定了其在拥有倾向的同时,就开始徘徊于秩序和混沌之间,而罪恶则是至今困扰着人类的劣根性。每一个维度巡视的第一场考核,都是选择一个能量上限不超过被考核者的世界,无一例外。

    虽然历史上也有成为维度巡视时已经可以被称为“神明”的超格者,但其早在过去的漫长时光中证明了自己,并靠着事迹免除考核。因为,考核的重点,是维度巡视的心性。

    简单来说,就是“穿越者思维”。在主宇宙有某个存在做过一个实验,他随机的挑选宇宙中的生命,并把它们投放到与原来生活环境截然相反的、或者有着明显区别、能量阶位或者威胁低于自身的环境当中。

    在这些生命里,既有着先天邪恶的孽族,也有圣光的眷属。更多的,则是徘徊于善恶两端之间的、倾向没那么纯粹的生命。但是,在几乎没有威胁的环境里,他们的欲望只能依靠理智维持,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导致它们被投放的世界遭到破坏,甚至是毁灭。

    作为维度巡视,哪怕蓝星人类的道德标准在多年的演变之后,远超宇宙的平均水平,维度管理局依旧需要进行这种考验,自然是因为无数先例……除此之外,也是让维度巡视们,主要是出身蓝星的维度巡视们,重新意识到——生灵的罪行,到底能有多丑陋。

    姜玖离开澜夏族之后,经过了短暂的几站,就因为系统的出现来到了蓝星。而蓝星,至少在明面上,是没有那么多罪恶的。

    或者说,由于道德观和罪恶观的不同,罪恶也只是一种很主观的概念,但至少,蓝星人类对于同类的看法,还有他们在主宇宙中闻名的团结性,导致了相当多的、以人类而言的、对同类的罪行,往往最严重的,是杀戮。

    因此,他也从没想过,与自己外形几乎一致,完全可以称得上同一种族的生命,可以对同类残忍到这种地步,甚至完全为了取乐,就对同类肆意妄为。

    更没想到的是,以前在澜夏族试炼看过的,只有绝对邪恶的种族和灵魂恶性突变才会产生的黑暗生物才会做的事,有一天出现在自己的种族上。

    而在午夜白鸽酒吧的时候,数据形式的资料,完全不足以让他想像这一切。也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维度巡视的必要性。

    像他在这样的战士尚且如此,在蓝星这样秩序和道德观念很强的星球上,一个普通人成为维度连接者,很容易受到冲击,甚至完整的观念和心智防护受损,成为邪性力量体系的载体。而这只是可能产生的危害的一部分,如果不成为维度连接者,在主宇宙之中,蓝星人类对别的种族的看法并没有那么主观。

    说白了,用自己种族的观念去干涉别的种族,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但成为了维度连接者,就要去直面一些本来不用面对的东西。

    例如,自己种族可能存在的劣根性,亦或是,自己的同族能堕落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