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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茫茫废墟

    夜深了,海市安全区却并没有陷入昏暗之中,反而一片灯火通明。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那茫茫废墟之中隐藏着的是数不尽的风险与危机,但韩澈别无选择,他只能鼓起勇气去面对,不可能逃避。

    以前的他可以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人,遇到危险不去面对就好了,这一次不行,韩澈站在城门口看着内部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欢喜模样,心中的滋味很复杂,那是对海市未来的期望,对自己帮助海市走到这一步的自豪,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担忧。

    他不能再去期待任何人了,因为他自己就已经是这个时代的先知,这座城内所有人的希望,韩澈只能去面对,他不断的安慰自己,过去逃避了那么多年这一次也该轮到自己站出来了。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总要去面对才可以,韩澈自我鼓励着,随后踏步离开了海市安全区。城内的生活照旧,知道韩澈离开的人并不多,这里的一切仍在往更好的方向迈进,这是属于黄金时代的福音。

    不同于海市内对生活越来越看好的那些居民,韩澈一个人走在昏暗的废墟之中步步小心,这里到处都是灰尘与火药残留的刺鼻气味,一望无际的黑暗仿佛直到天边与天际交织一起。

    这是一场漫长而又孤独的旅途,但幸运的是韩澈知道这一次旅途的终点,以及目的。

    寒风安全区,这是韩澈很清楚的一份记忆,因为它登台于人们视野后先知们也如雨后春笋一般频频出现,开始挽救人类近乎灭亡的文化,帮助人们踏遍安全之地。

    有人曾说,寒风安全区是先知的起源之地,也有传闻称寒风安全区旁的一处遗迹是开启先知意识体的关键,更有记录记载那处早已彻底被损坏无法开启的遗迹,是所有先知的恶意行为,他们不愿意更多先知出现从而影响他们的地位于是毁了那处遗迹,毕竟物以稀为贵,人以稀为尊。

    无论如何,那处遗迹一定与先知有关,而韩澈需要的就是关于提升先知意识体层级的一切,这趟旅程他非去不可,因为至少在黄金时代寒风安全区还不存在有关先知的传闻,说明这个时候那里的一切还不为人所知,他可以先去。

    海市安全区距离寒风安全区足足有万公里之遥,降临改变了一切,改变了地理距离,本来距离不算遥远的两座城市被无限拉大,韩澈哪怕是赶路都要花费上几个月的时间,而这个距离还在随着时间不断增加。

    “怎么办才好?要先去寒风安全区探探口风吗?提前了解一下会不会更安全一些,可是我这样做会不会暴露了遗迹的存在?或许那里的人不清楚有关遗迹的事情......”

    韩澈陷入了纠结之中,如果先去寒风安全区落脚就要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路途遥远不说,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韩澈可不了解,万一都已经人吃人了,他过去只会面临更险恶的环境。

    但好处也有,就是不至于对遗迹茫然无知,穿越前韩澈在黄金时代是碌碌无为的普通人,直到战争开始后才觉醒了能力,所以他对黄金时代发生的大部分事只有听闻,属于那种在酒馆里打杂偶然听到战士们讨论相关事宜。

    思索良久,韩澈终是决定直接前往遗迹,去寒风安全区最大的问题是太花费时间,这期间海市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就是陈月能通过意识体直接联系他他也赶路不回去。

    而直接去遗迹则省事许多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因为这条路相对安全,不需要去面对通往寒风安全区路上的茫茫怪物。

    不同方向代表着不同的命运,不同命运带来的结果好坏韩澈也无法预知,但韩澈清楚他必须抓紧时间,因为来自各方的压力让他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一切努力便是付诸于东流的惨景。

    那就走吧,韩澈下定了决心也不再犹豫,睡觉可以免了,宇宙能量可以调理他的身体,安全也不用太在意,这个时期除了极少数绝地之外,大部分废墟的怪物对于韩澈还是不够看,宇宙能量化作波纹扫过去就可以全部灭杀干净。

    宇宙能量鼓荡,提前记好的地图路线在脑海中铺展开来,一块块区域与韩澈记忆中的危险相互叠加重合,一条最安全的路线已跃然心间。

    “抓紧时间吧。”

    韩澈默默念道,于是加快了速度向着路线一跃而去,力量加持之下足以轻松跳跃数十米的距离,落地的瞬间用力量卸力再助力,一次次的跳跃一次次的冲锋,快速奔跑之下先知的力量不断预警,所过之处突兀出现并且袭杀而来的怪物竟没能靠近韩澈十步以内的距离。

    因为当它们出现的那一瞬间,宇宙力量已然化作最绝望的收割武器,将它们近乎湮灭在了原地。

    宇宙力量无形,宇宙力量没有体积,随心而欲随意识而行,只要对路径的了解足够清晰,便可以操作宇宙能量化作万物,灭杀天地间所有违逆的生命。

    这条路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九死一生的,但对于韩澈而言却并不危险甚至也不麻烦,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韩澈便走了接近十分之一,当然如果让杨风来跑这段路,说不定几天就能赶到了,闪电路径在速度上可不是一般路径能够比拟的。

    吐糟归吐糟,正处于赶路之中的韩澈是十分羡慕杨风的,他曾也幻想过拥有伟大存在的路径,毕竟冥想创造路径的过程太可怕了,可怕到当黄金时代结束战争年代来临之时,死在创造路径上的人类占了全死去人类总数的百分之一。

    而伟大存在赐予的路径就很安全,也很强大,韩澈甚至曾经踏入降临教会内部寻找机会,可最终却是不得而终,并自我领悟了一条焰之火路径。

    即便如此,焰之火路径也在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他的意识,他的思绪,哪像现在这么安逸。

    思绪飘然间韩澈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他不惧怕那些弱小的怪物,可这一次感觉不太一样,他感觉到了人类特有的哭喊声音。

    “是幸存者?这里会有幸存者吗?”

    韩澈有些意外,不过想来也就释然了,降临发生灭世到来,除了少部分安全区外其他未来的安全区现在这个时期也只是雏形,而且彼此距离甚远,网络瘫痪交通不便怪物成群,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安全区的存在以为世界末日已经发生灭亡才是结局,又如何能穿越茫茫废墟去寻找那渴求一线生机的安全之地?

    既然遇到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韩澈喃喃自语,随即摇了摇头大踏步朝着南方不远处的村镇废墟走去。

    他本以为幸存者应该都在城市废墟内才对,那里有吃有喝娱乐有书籍锻炼有大楼跑酷,实在不行和怪物搏搏斗兴许还可以觉醒意识体,但在这些村镇废墟之中唯一剩下的不过是悲痛回忆和尸体。

    韩澈发现哭喊声确实不远就在村镇之中,这座乡村的面积能看得出来在降临前并不大,屋宅相距很挤,属于是小城寡民的和谐田园风景,但现在却被降临扩大了太多,导致屋子与屋子之间距离甚为遥远,废弃的街道和店铺也都如同玩具一般变成了废墟散落在这些街面上,充斥着怪物们的踪迹。

    “修罗族,亡灵族,这个小地方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种怪物?”

    韩澈有些意外,修罗族不陌生,刚刚打过交道不到月许,亡灵族倒是面生的很,不过在韩澈的记忆之中,这两个种族也都属于那种战斗力低下的怪物族群,说好听的是降临发生时的意外造物,难听的那就纯属于给人类战士们增长实战经验的靶子,游戏话语叫做练级工具。

    哭喊声越来越近,韩澈的脸色逐渐沉重,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道,于是不再犹豫迅速闻着哭喊声冲了过去,几公里的距离不到一会便赶到,但似乎也晚了少许,不少幸存的人们在数十只怪物们的包围圈之中惨遭屠杀,每一秒都有无数人倒下,尚且存活的人们拿着犁地耙子,稿子,甚至是椅子腿卸下来的木棍状物体和怪物搏斗,但那场面实在无法言语,极尽血腥。

    地上躺下的尸体甚至比活着的人要多无数倍,眼看着最后剩下的几个人就要死去沦为食物,韩澈一瞬便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挡住了几只怪物的扑击。

    一阵阵恐惧的尖叫声响起,韩澈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棍子敲在了后脑勺上,索性这种程度的痛感对于死过无数次的韩澈来说早已免疫,于是挠挠头向着周围的怪物反冲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些幸存者而言如同一场科幻18+电影不打码的那种,怪物的血液横飞四溅,韩澈的身影飞檐走壁,一片片完全看不清楚的奇幻色彩在四周飘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韩澈再一次站在了这群幸存者的面前,只不过这次周围的怪物们早已躺在地上化作成堆的尸体。

    幸存者们的眼中带着恐惧,他们不住的后退,韩澈理解这种感觉,毕竟站在死人堆和怪物尸体堆之间,很难抱有什么理智。

    韩澈微笑着再次上前,但这一次众人的表现让他明白了,眼前活着的六个人是在害怕他自己。

    “咳咳。”

    韩澈用力咳嗽了一声,他从眼前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又看了一遍这些人的衣着褴褛,最终他锁定了一根木头棒子,那形状韩澈很确信就是自己后脑勺挨闷棍的罪魁祸首。

    “喂,你是不是刚才打我来着,很疼你知道吗?”

    韩澈向着那名皮肤黝黑的矮个子青年走去,他握着木棒的手不断颤抖,但另一只手却仍护佑在身后小女孩的身前,脚步一寸不离,尽管尿渍湿透了他的下体。

    “你,是人是鬼?”

    青年看着韩澈似乎并没有其它举动的样子,于是鼓起胆子问了一嘴。

    “你猜猜,不过我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你要听坏消息还是好消息?”

    熟悉的切口一开,青年就明白眼前的人一定是个人,怪物可不会讲俗语。

    “死了好多人,一切都完了,张大妈没了,杨二愣子死了,范三说要去旁边的城里找人帮忙,人一出村子就没了,地上好多血,那些血在移动,那些怪物会吃人....”

    恐惧的话语,颤抖的声线无一不在说明这青年已经恐惧到了极致,韩澈叹了口气,他没了开玩笑去活跃气氛的心思,只知道这该死的末世伤害了太多人,太多家庭,太多美丽的梦境。

    “这些并没有结束,全世界都是这样,死了很多人。”

    韩澈轻声说道,他坐在青年的身边,也没去在意地上的血迹沾染在自己的衣服上,只有放松下来去接近青年,才能安慰他已经灰暗的心。

    “全世界吗?你也是吗,你的朋友亲人也都死了吗?”

    青年再次问道,韩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这话听得太难受了。

    “已经发生的回不来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这地方只有你们了吗,其他人都?”

    韩澈轻声问道,青年低下头重重的点了点,眼泪不争气的流。

    “都过去了,不过我并不能带着你们前往安全的地方,你们对我来说负担很大,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我自己都觉得危险,带上你们只会害了你们。”

    韩澈说完后青年本来尚有色彩的眼神再次灰暗了下去,他点了点头,紧紧的抓着身后妹妹的手。

    “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把这些的怪物清理干净,记住,只要你们不发出噪音这里就安全,躲在门后最好,到了晚上就在家里躲着把门关上不要乱走,白天也尽可能减少外出。”

    韩澈一边说着,可青年却越听越绝望。

    “我们活不下去...我找不到吃的,小妹两天没吃到东西了,我们一直被堵在这里....”

    “没关系,我说过我会把这里的怪物清理干净,清理出一块足够你们安全生活下去的地方,但前提是你们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噪音,就像刚才的哭喊声绝对不能再出现了,否则更远些的怪物迟早还会过来。”

    韩澈语重心长的嘱托着,放着不管这些人肯定活不过第二天,帮就帮到底也不费多少时间,眼看着这些人送死自己的良心到底多少不安。

    说罢后,韩澈便转身向着前方走去,青年一把拉住了韩澈的胳膊,却又赶忙松了开来,他还是有些害怕韩澈。

    “你到底是谁,我能不能变得像你一样?我也想杀了那些怪物,隔壁三村的张阳阳我...”

    “打住,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我也赶时间,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处理,这个世界现在变得很疯狂,哪里都是怪物,而且更加可怕的怪物还没出现,我只能告诉你,每天尽可能多的去思考你想要的能力,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也能获得像我这样的力量然后靠自己去清理那些怪物。如果以后你自信有足够能力离开村子之后,可以向着被北面去,你会看见一座很大的城市,那里是真正的安全之地。”

    说完后韩澈不再停留,宇宙能量聚集几个呼吸间就离开了这里,他向着周围游荡的怪物们冲了过去。

    韩澈知道青年肯定要他帮忙去做点什么,三村那个名字一听就是其他地方,韩澈暂时没有那个精力去管,否则事情会越来越多。

    清理完这个村子的怪物已经足够,几分钟的时间韩澈便将这里扫荡了个干净,为了防止怪物尸体引人注意甚至还用宇宙能量将那些尸体全部湮灭成了虚无。

    路过粮店,大门给踹开,路过食品店大门给砸开,为了防止几个幸存者找不到任何生存物资,一路上所有关着的店面韩澈都破门而入,做完这一切后韩澈觉得自己也算是尽了人事,剩下的就是几个幸存者自己需要听天命了。

    不过就在韩澈动身准备离开之际,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向着南方看去,那里是他要去的方向。

    “云层有点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冲。”

    韩澈意识到了不寻常之处,只是话音刚落,就见到一名五米高的扭曲人体从天儿降,落地的一瞬溅起了十米高的风浪和泥土,在地面坠出了一个数米大小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