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方朝议
“陛下，臣认为不应答应刘裕的借道要求。刘裕此人素来没有诚信，桓玄对他可谓仁厚却被他所杀，刘毅、诸葛长民、司马休之与他共同起兵却最终一个个下场凄惨，此等背信弃义之人所说之话没有一句可信。”
“更何况在之前晋人无故夺我滑台而不归还，更说明刘裕不安好心。”
在河北名城邺城燕国旧宫里北魏的君臣济济一堂正在讨论是否应该借道给刘裕讨伐后秦。
居中高坐的正是北魏国主时年二十五岁的拓跋嗣，只见他面容清秀不像塞北的胡人倒更像是一个汉地的读书人，他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这与他常年服食“寒食散”有关。
北魏君臣之所以不在都城平城（大同）而是到了邺城与平城一带的饥荒有关，为了就食拓跋嗣带领着百姓与大臣等迁来富庶的内地。
而刚才说话的是拓跋嗣的亲信大臣号称“八公”的南平公长孙嵩，此人是北魏开国功臣深得拓跋嗣父子两代君主信任。
“南平公所言正是！更何况秦国有潼关天险刘裕却用水军前往讨伐不能不让人疑虑他们是否在行假道灭虢之计。要知道攻潼关难，用水军登陆攻击河北却容易，再说了秦国姚泓与陛下是姻亲，亲戚有难岂能不救？”
在长孙嵩说完之后，同为“八公”的北新侯安同也开口表示赞同长孙嵩的意见，并特意提到了与秦国的姻亲关系。
其实作为政治人物大家都明白所谓的联姻有多么不靠谱，但是安同特意提出来却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拓跋嗣特别宠爱姚泓的妹妹姚夫人。
北魏有习俗若是国主立正妻那么必须先让祭祀去铸造金人像，若是成功那么就可以立为正妻，若是失败则是天神不允许就不能立。
拓跋嗣在娶了姚氏之后铸造金人像没有成功，他想强行立她为后结果被大臣劝阻，姚氏本人也不愿意让拓跋嗣破坏规矩，于是拓跋嗣被迫立她为夫人却给予她皇后的一切礼制，出入和居住的地方都与皇后相同。
果然拓跋嗣听到安同提到了与秦国的姻亲，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深爱的姚夫人因为母国被攻打而一直郁郁寡欢，当即准备开口下令援助秦国拒绝刘裕的借道。
“陛下，臣认为当借道给刘裕！”
正在这时下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拓跋嗣看去原来是“八公”之一的白马公崔宏之子博士祭酒崔浩。
只见崔浩面容白皙而有长髯，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一派名士风度，由于拓跋嗣崇信阴阳术数又喜爱《易经》所以他素来对崔浩的建议十分重视。
“崔卿为何认为应当借道给刘裕？”
“陛下，刘裕图谋秦国已久，如今姚兴已死而姚泓懦弱无能，他们兄弟之间又内讧不止秦国已然衰落。现在刘裕乘人之危进攻秦国志在必得，如果我们不肯借道刘裕不能前进必然会迁怒转而进攻我们，到时候就成了我们替秦国阻挡强敌了。”
崔浩当即给拓跋嗣分析了必须借道给刘裕的原因，然后接着说道：
“陛下，刘裕手下全是吴越之众讨伐关中已是他们的极限，又哪里还有精力与野心攻打河北呢？再说了岂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荒废天下大事呢？”
“崔祭酒所言差矣！本来刘裕用意就不明，谁知道他借道是真是假？从青州到潼关有千里之遥，难道刘裕不担心我们断他后路？刘裕必定是想趁机攻打我大魏！”
长孙嵩本来就对拓跋嗣宠信汉臣崔宏、崔浩父子不满，现在见崔浩又极力劝拓跋嗣答应借道给刘裕，于是当即出言反驳。
崔浩见拓跋嗣又有些迟疑，急忙说道：“陛下，如今北方的柔然正在骚扰边境，而河北的百姓每一户需要出五十石粮食养活国人鲜卑也无力再出粮食充作军粮。
如果我军再南下与刘裕交战到时候必定民乱四起而柔然也会趁机南下，要是我们北上迎战柔然刘裕也会趁机攻打河北的州县，我们是腹背受敌啊！”
“那依崔卿之见借道给刘裕他就不会攻打我们了吗？”拓跋嗣没有急着决定而是继续发问。
“陛下可先答复刘裕的使者告诉他们答应借道，然后再告诉姚泓的使者答应他们出兵救援，然后出兵到畔城（山东聊城一带）监视刘裕的动向。这样一来如果刘裕讨伐姚泓成功咱们有借道的大义，若是姚泓击败刘裕那我们有救援秦国的道义，这样两方都不得罪。”
拓跋嗣听了崔浩的意见之后大喜，当即准备按照崔浩的计策行事，正在这时有一人拿着军报匆匆赶来呈送给拓跋嗣。
拓跋嗣看完军报之后面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笑着对众人说道“晋人的荥阳太守傅洪以虎牢关投降我大魏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管是长孙嵩还是安同以及其他的鲜卑大臣们都兴奋不已，长孙嵩当即说道：“恭喜陛下，这是我大魏鸿福啊！虎牢关是中原要隘如今归属了我大魏，正好可以将刘裕前后夹击，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难道等他平定了关中再来攻打我们的时候再发兵吗？”
这时候安同又接过话头接着对拓跋嗣说道：“陛下，此时刘裕攻打姚泓而荥阳虎牢归属我大魏。等刘裕战胜姚泓之后若是向我索要虎牢，我们给还是不给？不若趁现在的良机出兵攻打刘裕。”
“陛下，刘裕所向无敌我们不能平白招惹这一个强敌啊！”崔浩见众多鲜卑大臣都想要出兵于是极力劝阻。
“刘裕虽强，我鲜卑男儿又何惧之有？崔祭酒莫非是因为刘裕与你同为汉人而心存包庇不成？”
见崔浩还在极力阻止出兵本来就不满的山阳侯奚斤阴恻恻的嘲讽了一句，这句话一出当即让朝堂为之一静。
朝堂中的汉臣也纷纷变了脸色，这主要是因为北魏作为异族政权所带来的尴尬，拓跋嗣见势不妙急忙喝止了奚斤。
“商议军国大事就商议军国大事，岂能攻讦同僚？”
“是，是臣出言无状。”奚斤低头认了一句错之后便退回了队列。
“更何况在之前晋人无故夺我滑台而不归还，更说明刘裕不安好心。”
在河北名城邺城燕国旧宫里北魏的君臣济济一堂正在讨论是否应该借道给刘裕讨伐后秦。
居中高坐的正是北魏国主时年二十五岁的拓跋嗣，只见他面容清秀不像塞北的胡人倒更像是一个汉地的读书人，他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这与他常年服食“寒食散”有关。
北魏君臣之所以不在都城平城（大同）而是到了邺城与平城一带的饥荒有关，为了就食拓跋嗣带领着百姓与大臣等迁来富庶的内地。
而刚才说话的是拓跋嗣的亲信大臣号称“八公”的南平公长孙嵩，此人是北魏开国功臣深得拓跋嗣父子两代君主信任。
“南平公所言正是！更何况秦国有潼关天险刘裕却用水军前往讨伐不能不让人疑虑他们是否在行假道灭虢之计。要知道攻潼关难，用水军登陆攻击河北却容易，再说了秦国姚泓与陛下是姻亲，亲戚有难岂能不救？”
在长孙嵩说完之后，同为“八公”的北新侯安同也开口表示赞同长孙嵩的意见，并特意提到了与秦国的姻亲关系。
其实作为政治人物大家都明白所谓的联姻有多么不靠谱，但是安同特意提出来却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拓跋嗣特别宠爱姚泓的妹妹姚夫人。
北魏有习俗若是国主立正妻那么必须先让祭祀去铸造金人像，若是成功那么就可以立为正妻，若是失败则是天神不允许就不能立。
拓跋嗣在娶了姚氏之后铸造金人像没有成功，他想强行立她为后结果被大臣劝阻，姚氏本人也不愿意让拓跋嗣破坏规矩，于是拓跋嗣被迫立她为夫人却给予她皇后的一切礼制，出入和居住的地方都与皇后相同。
果然拓跋嗣听到安同提到了与秦国的姻亲，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深爱的姚夫人因为母国被攻打而一直郁郁寡欢，当即准备开口下令援助秦国拒绝刘裕的借道。
“陛下，臣认为当借道给刘裕！”
正在这时下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拓跋嗣看去原来是“八公”之一的白马公崔宏之子博士祭酒崔浩。
只见崔浩面容白皙而有长髯，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一派名士风度，由于拓跋嗣崇信阴阳术数又喜爱《易经》所以他素来对崔浩的建议十分重视。
“崔卿为何认为应当借道给刘裕？”
“陛下，刘裕图谋秦国已久，如今姚兴已死而姚泓懦弱无能，他们兄弟之间又内讧不止秦国已然衰落。现在刘裕乘人之危进攻秦国志在必得，如果我们不肯借道刘裕不能前进必然会迁怒转而进攻我们，到时候就成了我们替秦国阻挡强敌了。”
崔浩当即给拓跋嗣分析了必须借道给刘裕的原因，然后接着说道：
“陛下，刘裕手下全是吴越之众讨伐关中已是他们的极限，又哪里还有精力与野心攻打河北呢？再说了岂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荒废天下大事呢？”
“崔祭酒所言差矣！本来刘裕用意就不明，谁知道他借道是真是假？从青州到潼关有千里之遥，难道刘裕不担心我们断他后路？刘裕必定是想趁机攻打我大魏！”
长孙嵩本来就对拓跋嗣宠信汉臣崔宏、崔浩父子不满，现在见崔浩又极力劝拓跋嗣答应借道给刘裕，于是当即出言反驳。
崔浩见拓跋嗣又有些迟疑，急忙说道：“陛下，如今北方的柔然正在骚扰边境，而河北的百姓每一户需要出五十石粮食养活国人鲜卑也无力再出粮食充作军粮。
如果我军再南下与刘裕交战到时候必定民乱四起而柔然也会趁机南下，要是我们北上迎战柔然刘裕也会趁机攻打河北的州县，我们是腹背受敌啊！”
“那依崔卿之见借道给刘裕他就不会攻打我们了吗？”拓跋嗣没有急着决定而是继续发问。
“陛下可先答复刘裕的使者告诉他们答应借道，然后再告诉姚泓的使者答应他们出兵救援，然后出兵到畔城（山东聊城一带）监视刘裕的动向。这样一来如果刘裕讨伐姚泓成功咱们有借道的大义，若是姚泓击败刘裕那我们有救援秦国的道义，这样两方都不得罪。”
拓跋嗣听了崔浩的意见之后大喜，当即准备按照崔浩的计策行事，正在这时有一人拿着军报匆匆赶来呈送给拓跋嗣。
拓跋嗣看完军报之后面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笑着对众人说道“晋人的荥阳太守傅洪以虎牢关投降我大魏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管是长孙嵩还是安同以及其他的鲜卑大臣们都兴奋不已，长孙嵩当即说道：“恭喜陛下，这是我大魏鸿福啊！虎牢关是中原要隘如今归属了我大魏，正好可以将刘裕前后夹击，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难道等他平定了关中再来攻打我们的时候再发兵吗？”
这时候安同又接过话头接着对拓跋嗣说道：“陛下，此时刘裕攻打姚泓而荥阳虎牢归属我大魏。等刘裕战胜姚泓之后若是向我索要虎牢，我们给还是不给？不若趁现在的良机出兵攻打刘裕。”
“陛下，刘裕所向无敌我们不能平白招惹这一个强敌啊！”崔浩见众多鲜卑大臣都想要出兵于是极力劝阻。
“刘裕虽强，我鲜卑男儿又何惧之有？崔祭酒莫非是因为刘裕与你同为汉人而心存包庇不成？”
见崔浩还在极力阻止出兵本来就不满的山阳侯奚斤阴恻恻的嘲讽了一句，这句话一出当即让朝堂为之一静。
朝堂中的汉臣也纷纷变了脸色，这主要是因为北魏作为异族政权所带来的尴尬，拓跋嗣见势不妙急忙喝止了奚斤。
“商议军国大事就商议军国大事，岂能攻讦同僚？”
“是，是臣出言无状。”奚斤低头认了一句错之后便退回了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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