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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汀

    瓦伦汀是一处浪漫的小镇,它的周围有一片姿色的薰衣草,当周边的年轻人寻找到自己的伴侣的时候,就会带上神父和亲朋好友来这里订下婚约,所以,瓦伦汀的教堂和旅馆以及小酒馆都是附近最好的,你甚至可以在这里买到翡冷翠来的名贵酒水,还有海边新鲜的鱼和虾。

    但是这份浪漫并不属于今天聚集在这里的人们,他们群情激愤,挥舞着手中的各式武器,有鸟铳和斧头,还有人用板凳腿做防身用具。他们齐声高呼,“杀了那些翡冷翠人。”

    黑水镇的黑烟远在十公里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人们簇拥这从马车上走下的斐德洛,口中不住的嘶喊,“正义,复仇。”

    “安静,安静。”一名头戴礼貌,身穿神父教袍的老人站上桌子喊到,“让斐德洛大人给我们说说黑水镇的情况。”

    斐德洛在人们的搀扶下走上了那个原本用于证婚的高台,他看着台下的人群,突然有些恶心,那些一个小时前同样簇拥着自己的人,不都已经化作血水和火焰了吗。

    “我们尝试谈判,但是,翡冷翠人不答应,他们进攻了我们,阿德爷爷为了掩护我和阿甘逃跑,也被打死了,我从木板的缝隙里看见他被翡冷翠人活活烧死。”斐德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杀了他们,为黑水镇的工人同胞报仇!”有人大声的呐喊。

    “安静,安静,听大人说话。”老神父不住的安抚众人,“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要相信,翡冷翠人也是相信弥赛亚神的,我们要追求光明和正义……”

    光明和正义吗,我好像刚刚将这些人拖进战争的漩涡。斐德洛缓过一口气,“但是,阿德爷爷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斐德洛继续说,“阿德爷爷他们的死,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翡冷翠的人不是来和我们讲道理的,如果我们要过上好日子,我们就应该将他们赶出加瓦省,如果他们要红水银,就用加隆来换,我们不再是他们的奴隶,与其期盼教皇和神的正义,不如我们自己去创造一个正义的世界,将这些恶人通通赶走!”

    “赶走翡冷翠人!赶走翡冷翠人!”原本平静下来的人群再一次变得狂暴,几名急躁的汉子已经抄起手中的家伙准备向着黑水镇的方向前进。

    “但是,赶走他们也是要讲方法和策略的,一位的冲动,只会增加我们的伤亡。”老神父赶忙出言阻止,但没有几个人愿意听他的。

    “老神父说得对,我们要讲方法和策略,现在我布置任务,首先,我们要做的,是炸毁黑水镇最近的两处红水银矿,翡冷翠人不是要红水银吗,让他们见鬼去吧。”斐德洛大声疾呼。

    “炸,炸,炸!”人们有力的在空中挥舞手臂,有人取出随身携带的炸药给众人展示,他和他的炸药立刻就被人们举了起来,一路推送到斐德洛的身边。

    “这件事情,交给瓦伦汀的警长纳里斯去做,你们去一队人,保证矿上不会有平民,在军队占领之前,一定要快。”斐德洛点名,那位穿着制服的老警长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带上他的骑警还有一些青年飞奔而去。

    “第二件事,卡塔尔工长,你带上人在黑水镇来瓦伦汀的路上布置岗哨,你是当过兵的人,比我更懂这些,一定要搞清楚翡冷翠人的动向,我们不能再打无准备的仗。”斐德洛又指向另一人,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眼睛中透着锋利的寒芒。

    卡塔尔也行了一个军礼,相比于纳里斯警长的标准军礼来说就粗糙了很多,他也带着一批拿枪的工人们离开了,他和他的人是第一批追随斐德洛暴动的劳工,因此也拥有着最多的枪支和弹药,大概有上百人。

    “工友们,要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为了保证在今后的战斗中我们占据主动,我呼吁,自我而起,每个人都参与到开采红水银的工作中来,我们将附近的矿脉尽可能的开采后,把红水银用到后方去,这样在战略上,至少不会因为翡冷翠人将我们赶出红水银矿就没有与他们谈判的本钱!”斐德洛疾呼,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生怕有人看出这条命令中包涵的猫腻。

    然而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人们还是那样的激动和狂躁,甚至有人喊出了三天采完所有的红水银的口号,还有激进的人大吼着要炸毁所有的矿脉,斐德洛从台上下来,一一与这些激愤的工人交流,只有老神父突然沉默了下来,坐在高台上看着斐德洛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远深。

    阿甘也来到了这个老人的身边,他的写字和算术都是老神父教的,他们认识的时间有阿甘一辈子那么长。

    “阿甘,你斐德洛哥哥好像在做错事,但是我好像阻止不了他了。”老神父说到,“如果以后你害怕,就走吧,离开这里。”

    阿甘用力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并不害怕,老神父苦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阿甘,毫无疑问的勇气就是愚蠢了,如果斐德洛真的接受了人们的盲目崇拜,那么跟随他就是愚蠢的行为了,就算了为了我好吗,如果发生错误的事情,带着我这个老骨头离开这里,好吗?”

    阿甘听懂了老人说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

    “斯塔尔神父会算术,我们以后大伙儿的账目就由他来负责,我们的食物和武器都要统一分配,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一定可以击败该死的翡冷翠老爷们!”斐德洛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高台附近,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已经安排好了一众人手,现在轮到老神父了,他得到了类似大总管的职位。

    斯塔尔神父想要拒绝,却看见周围逐渐热切的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他第二次看向斐德洛,开口说到,“愿弥赛亚神保佑你,我的孩子。”

    斐德洛再一次转身看向人群,“不,弥赛亚神要保佑的不是我斐德洛,而是正义的工人们,愿神保佑我们,愿神的怒火燃烧我们的敌人,阿门!”

    此起彼伏的怒吼不绝于耳,神父躲开狂热的人群后,低声对着搀扶他的阿甘说到,“真是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