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对峙

    黑暗的裙摆在夜晚的森林迅速蔓延开来，月亮也隐没在了乌云里，戴安渴望获救的心也越来越死，他总是倔强地抬起头希望森林里有一抹属于人类的火光，但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旁边只有兽虫眼睛发出的淡淡荧光。

    经过这一天的近距离接触，戴安改变了许多传说中对于这类生物的错误看法。首先这些兽虫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军纪涣散且体态臃肿，它们的队伍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内部斗争，并且和人类一样分工明确。这支小队的每一只成员都不敢忤逆它们的头领，再加上它们恐怖的单体作战能力，被称作人类最强大的猎手也不为过。戴安甚至还发现到这支兽虫队伍还有侦察兵，同时它们也不需要像人类一样点起火把才能观查夜晚的情况，这使得它们能够如同鳗鱼一样灵活在树林中穿行。所幸这些兽虫行进的方向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改变，这也就意味着它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可以跨越那条河流的道路。

    不过相比些兽虫们古怪的行为，戴安倒是更好奇于那些兽虫为什么不敢带自己跨越那条河流，它们那些高大的坐骑明明只需轻轻一跳就能把自己带过去，完全不需要接触那些奇怪的水，也就没有会污染这一说了。可偏偏这些家伙居然愿意为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对一条河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倒是让他十分意外，可惜兽虫们没有再继续交谈，戴安能从它们口中得到情报的想法自然就破灭了。它们在森林里继续行进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只负责看管的家伙终于发现戴安快要被勒死了，伸手给戴安松了松绑。

    “你的生命....最好坚强一点。”它一双发着绿色荧光的蜥蜴眼睛看了看戴安。

    “我有的是力气亲手杀了你！”戴安用眼睛瞪了回去。“报你们手上亡魂的仇！”

    “安静！赛斯！”前面那只兽虫头领将他的脑袋转向了戴安这边。“我们…不是这片森林最尊贵的客人…要理智的屈服....”

    “是…”那只看管戴安的家伙不敢反抗它的意志，只得狠狠眯起眼睛瞪了戴安一眼，那两只夹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

    这些兽虫的语言都是奇怪的嘶嘶声，戴安仅在第一次在旗杆和它们首次遭遇时听到过它们讲过人类的语言，而它们发出的每一段嘶叫在戴安的脑海里都会变成相对应的含义，仿佛是在戴安的大脑里留下一个概念一样，戴安怀疑那些兽虫利用那些幻象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什么。而这时整个队伍突然停了下来，那些兽虫齐齐把目光瞄向了森林里的一个方向，刚刚还安静的森林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边靠过来，应该是某种大型生物。

    没有人指挥，那些兽虫们迅速拔出了它们的长刀，它们的坐骑也站起来举起了利爪摆出了迎敌姿势。戴安倒是特别希望森林里的潜伏者和这些兽虫们打起来，这样他说不定就可以找机会溜掉，可那些神秘的猎手此刻又重新回到了静悄悄的状态，仿佛刚刚的声音只是戴安的错觉。

    那些兽虫们仿佛凝固成了雕像，它们和森林中的秘影仿佛是决斗场上的两名斗士，没有号令绝不拔剑。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也变得极慢，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兽虫的坐骑开始慢慢向后退了两步，而树林中则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吼声，那些兽虫立即收起了武器并驱使那些驮着它们的大怪物迅速离开这片森林。

    “它们不允许…我们踏足…只允许我们离开这里绕路过去…”那只负责看管戴安的兽虫收起了它的长刀。“可恶的北方…”

    戴安在心里挺希望这两边互相打一仗，可前面树林突然闪过了一抹巨大的蓝色影子，那骇人的身形吓得戴安狠狠打了个哆嗦，他迅速把希望这两种生物打架的想法咽回肚子里，那些蓝色的神秘生物有坚地的房子一样大，与其被这些雪地怪物吃进肚子里戴安还不赶紧被兽虫们一刀捅死来得痛快。周围巨大的蓝影越来越多，这些兽虫见状迅速改了行进的方向，戴安凭借多年画地图练就的方向感绝对敢说它们这下子彻底和原来的沿河位置偏离了，这让他心中微微燃起了希望，说不定它们会把方向偏回坚地去？然而一股异样的头痛却占据了他的大脑，兴许是那些兽虫又对他施加了幻觉控制，可当他换了个想的东西之后，那怪异的痛感居然消失了，这让他感觉十分奇怪。

    又过了一段时间，戴安感觉时间大概是午夜，中途他晕死了很长时间。等他醒来时发现这支兽虫队伍居然再次停了下来，而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好像模模糊糊地发着光。戴安赶紧闭了闭眼睛清醒了一下，随后他赶紧睁开了眼睛，看清的一刹那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只见队伍的前面居然出现了一大片的人类木屋，数量非常大，他甚至没有一眼望到尽头，每一个房屋的内部都在发着光，然而这个城邦居然没有街道，那些房门地上的积雪上也一个脚印也没有。

    “这…这里是哪里？”戴安听到了一个兽虫的嘶嘶声，此时他心中的疑惑不比这只怪物没少到哪里去，戴安出发把那张地图翻了十几遍，他可以肯定北境除了坚地一个人类聚集地都不会有了。这时路边的一棵塔松上挂着的木头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上面有几个发着紫色荧光的话，戴安迅速注意到了上面最显眼的一个词——

    镜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