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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艾赫兰的落日

    屋子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兽虫,那只癫狂的头领放了一段时间的疯后也跪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戴安顿时大喜,他用尽全力像毛毛虫一样拱到了这个木屋的门口,然而就在他的脑袋推开木门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针扎般的疼痛,戴安顿时疼得冷汗直流,赶紧用唯一还能活动的脚尖重新拱回了木屋,他不甘心地尝试了好几次,可每次只要他的身体一碰到外面就会有眩晕和十分强烈的刺痛。戴安最终不得不放弃逃跑的念头,事实上这些兽虫一路上就没在乎过他这个囚犯的感觉,此时一股难以抗拒的疲倦涌入的戴安,他再也撑不住了,倒在木墙边上就睡了过去。

    兴许是戴安太疲倦了,他睡着后什么梦都没有做出来,四周到处都是絮絮叨叨的声音。戴安不用想他也知道那肯定是希望自己接受死亡的幻觉,在经历过那些兽虫的凶神恶煞后他反倒开始期待这些没什么伤害的絮叨了。

    “死亡是件你无法避免的事...选择接受吧。”这个幻象的声音很是年迈,戴安认真听了听似乎有一丝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让他起了疑心。

    “你放弃吧。”梦里的戴安不屑地说,“这个世界上的人类还没脆弱到听了几句鬼话就要死的那种地步,生命很顽强,没有你们想象得那样脆弱!”

    “是啊...就比如说你顽强地活着....”这句话把戴安吓了一跳,毕竟那些幽灵般的话语是不会这么直接地给他答复的,这下戴安知道这个声音是谁了,毕竟这只情况也只有他能够帮助自己,他赶紧喊了一句。

    “瑟莱厄斯?”戴安试探着问了问,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听到真正的人类语言。“是你吗?”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找到你这个迷失在北境的孩子?”瑟莱厄斯的声音戴安听,仿佛他就站在戴安的旁边,这让闻讯心切的戴安迅速向他抛了个问题。

    “莫里他....”戴安小心翼翼地问。“他还活着吗。”

    “他大病初愈,身体很虚弱,不过还活着。”瑟莱厄斯的语气和之前一样飘忽,“既然这样我就再告诉你一点振奋人心的消息,和你一同参与冒险的格林也还活着,虽然他受了很严重的外伤,但是他的生命还在雪原绽放。”

    “那就好....”戴安听到后长出了一口气,能不能见到格林和莫里他都不在乎了,只希望他们可以活下来。

    “家常时间到此为止,”瑟来厄斯换上了他常用的冰冷语气。“我冒着可能会被发现的风险来找你并不想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那些兽虫们还没有对你做什么事吧?”

    “它们说要把我带到一个叫中陆的地方。”戴安赶紧把这个重要情报告诉了瑟莱厄斯,可这时黑暗的四周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嘶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正是那只兽虫头领。

    “这里的事情你还没有力量插手,人类!”它向瑟莱厄斯高喊。“你不可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

    “你没有资格!地穴魔怪的仆从!”瑟莱厄斯的声音掺杂了一丝杀气,伴随着两个声音的对峙戴安立即感觉到了强烈的疼痛,他再也维持不住这个大脑里的幻境了。一阵天旋地转后戴安再次回到了现实里那个诡异的木屋,戴安赶紧睁开眼睛,他这才发现那只头领就趴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它就这样看了戴安至少五分钟,随后它居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弱....你没从家人的血脉里继承到什么东西!你连一个深层梦境都维持不了!”那兽虫的微笑变成了毛骨悚然的大笑,它从地上拿起一把长刀对着屋里唯一的木头椅子比划起来。“那群愚蠢的人类还把你扔在格安特呆了8年!现在他们…看我们动手了才反应过来是…就连那个老东西也救不了你!”

    “我的父亲?”戴安疑惑地问,“西恩•威尔?”

    “不!不!”那只兽虫瞪了瞪戴安,“他还没有…资格!你的那个养父完全没有资格!你真的不了解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吗?”

    戴安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那兽虫话的含义无比清晰地显现在戴安的脑海里。戴安震惊到了极点,他目光呆呆地盯着那只头领的眼睛,嘴巴大得似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你很震惊,看来你不知道…但是我们为此盯了你八年…”那只头领拆下屋子的木板生了一堆火,“我们从谷者森林到德沃兰,再到埃尔兰帝,就为了找到一丝你的蛛丝马迹…我们找得都要放弃了,幸好我们嗅到了味道…我们看到你在那座山脚生活,那一刻我们激动得险些就过去把你抢走了…”

    “这不可能!你在骗我!”戴安冲着狂吼,“虽然我的母亲…好吧…我根本没怎么见过她…但是西恩•威尔绝对称不上坏!”

    “我不允许你…”那只兽虫的脑袋凑了过来。“把属于你父母的荣誉放在那两个无名之辈上!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你没有发现你和那个西恩•威尔长得一点都不像吗?如果我们调查的没错,你是被他从船上买回来的,用来喂饱他想要个孩子帮他干活的念头!”

    “你胡说…”戴安的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流了下来,“你在骗我!不是这样的!”

    “这是你父母的遗物。”那只兽虫张开其中一只手掌,里面躺着一枚嵌着宝石的金纹戒指。“人类轻蔑地把我们称为兽虫,我们也同样看不起你们弱小的战士,但佩服你们的勇气,在将你带回去磨平你的灵魂前,你可以拥有一次拿起武器的机会选择与我们战斗的机会,我现在告诉你父母是谁,对了…是格威林和瑞纳赫兰…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求求你…”戴安浑身都在发抖,身边怪异的房屋和村镇都仿佛离他远去了,他只希望眼前这个鬼东西不要把他身上最后一层膜撕下来。“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那是一次行动,我们…接到指令…去攻打一个视察的车队…没人告诉过我们车里坐着的是谁,我们也不在乎…只知道里面是人类那就够了…我们突然出现,那些人类没有准备,瞬间就死掉了好多…但是有一个人…他举着长剑掩护撤退的马队和我们的精锐们殊死搏斗,我们的精神甚至碰不到他…有两个同伴死在了他的剑下…那时我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权利…我的头领让我退后,举起长刀向那个人类杀了过去,我惊叹那个人类的意志…他当时只剩下了一只手臂,我的头领颤抖着将长刀刺入了他的心脏…他甚至还拿出匕首刺瞎了我们头领的眼睛。”

    戴安的脑海里一下子闪出了不少悲惨的场面,周围满是燃烧着的森林和倒在地上的人类,那个强壮的身影举着长剑奋力战斗,全然不顾他身上流血的伤口。

    “快走!”他拼命向后挥手。“带着他快走!”

    “那马队的速度很快…我们杀掉那个人类当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刚要追过去…一个人突然从树林里以极快的速度扑向我们…我的一名同伴被瞬间割破了喉咙。我这才看清那是一个女人…她穿着很漂亮的衣服…手里紧紧捏着一把匕首,用我们的脑袋借力向我们的头领杀了过去,她的肚子上还有一条很长的伤口,但我们的头领反应很快,它立即举起长刀刺入了她的心脏,那女人应该死了,但她居然拿起那把可怜的小刀刺向了我们头领的喉咙。这是不可能的!换成其他人早就流血过多倒地了!但可惜她的力量太弱了,并没有刺穿能让她反败为胜的那层鳞片。我们看着她眼睛里的力量消失了…我们知道必须该撤退了…人类的援军从四面八方杀过来…不得不扔下东西撤退…”它看了看戴安。“你有一次机会…”

    “那只杀害我父母的那只凶兽,它叫什么名字?”戴安的手抓破了地上的木板,他仰起头盯着眼前的兽虫,眼神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