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分食！
夜中，原本四十只古猿的探索队，在收到首领最终的嚎叫后，集合在了一起。
清点下来，只剩十一二只，其中重伤三只，其余都是轻中伤。
古猿们大败特败。
首领古猿被猛兽利爪划破了肚子，肠子掉到了外面，此时奄奄一息。
思考者一号活了下来，受了些轻伤。它指着众猿此时躲避着的高耸树木，痛心疾首道：
“看到了吗？树上，才是安全的！”
“我们应当回到树上去！”
众猿沉默了。
它们认同这个观点。
草原，太可怕了。
但首领古猿不认同，先是哀嚎了几声，随后固执地、面目狰狞地训斥道：“不许回森林！”
众猿不能理解地看着它。
事已至此，为什么还如此执拗。
首领古猿再没出声，它不愿意向它们解释，也没有力气解释。
它清楚，自己大限将至，在弥留之际，用手臂艰难地爬动，将自己从高高的树枝，摔到了地面上去。
它要回到地面上，死在地面上。
漫长且艰难的过程里，没有族人对它伸之援手。
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
“不许......回到森林中去。”
脑袋重重地砸在硬石上，弥留之际，它抽搐了一下身子，目光无神地看向天空。
思考者一号，沉痛地注视首领。
不久以后，野兽围上来将它的尸体分食，最后剩下带着模糊血肉的残破骨架。
从尸体上再挑不出食物来。
树下，一群舔舐利牙意犹未尽的野兽，对着树上的古猿们，露出贪婪的目光。
首领死得很惨，连尸骨都不能带回族群中去。
但这，也是它们的宿命。
从森林中采摘来的果实，在逃跑中被尽数丢弃了。
而它们暂时存身的这颗大树，位于大草原的正中心，周围不仅没有食物，四处还都是草原猛兽。
处于这个位置，拖着负伤的身体根本逃不了多远。
这棵大树，便是它们的坟场。
它们绝望了。
在树上被困的第二日，另外两只重伤的族人，于太阳落山前先后去世。
树上的鸟蛋，被它们掏了个精光。
能吃的爬虫，也被逮进了嘴中。
一只干渴过头的年轻古猿，划破了树皮，想要吮吸一些汁液，随后被毒死。
一周后，树上只剩下五只消瘦无神的古猿。
它们中途也不是没有计划下树，逃脱此地过，但周围的野兽似乎都清楚树上困着几只自助餐，纷纷围在附近。
在第八日，众猿实在支撑不下去，相继晕厥。
反倒是最年迈的思考者一号，撑到了最后。
它想，这种结局，也不是不能接受，它们的祖先，生在树上，现在自己死在树上，也是一种轮回。
这样想着，它也闭上了双眼。
随它去吧。
......
昏睡之中。
思考者一号，仿佛做了一个梦。
它的身体悬浮在空中，像飞行巨兽一般，俯视大地。
它茫然四顾，旋即，在无尽的穹顶上，看到了一张白净、神圣的脸庞。
它的五官，与同类有些类似，但明显，不是同一种生命。
在那张巨大的面孔上，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深邃的眼神，令思考者一号有种被无形力量压扁的错觉，顿时寒毛卓竖。
“思考者一号。”
对方开口，分明不是同族之间的交流方式，思考者一号却能听懂对方语言。
“忤逆者。”
它继续道。
“本上帝不准你死在树上。”
“给我回到地面上去。”
“滚。”
......
思考者一号再次醒来，已经处于远方的族群当中。
熟悉的洞穴，清澈的湖泊，还有简单粗糙的石墙。
它似乎根本没有随着首领古猿，出征北方森林。
但很快，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昏睡古猿，还有首领那具已然腐臭的尸骨，让它这点侥幸破灭。
首领死了。
四十只族人的队伍，只剩五只回来。
其中一只，似乎在睡梦中，断绝了气息，嘴角还带着微笑，去得很安详。
上帝。
它终于清楚，父辈和爷爷口中的上帝，是真实存在的。
它拯救了自己。
同时，它剥夺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思考者一号。
它原本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来源。
现在它清楚，那是荣耀的象征，是父辈的余辉，部族受到上帝眷顾的标志。
但现在，它的名字被剥夺了，更换做忤逆者。
它陷入深深的懊悔当中。
一切，都是因为它倡导族人回到森林。正因为它是族群中最聪明的猿，上帝才不可饶恕它。
兴许，假如自己没有跟随探索队一起去北方森林，上帝兴许会在草原猛兽围攻前，拯救自己的族人。
但它跟着去了。
于是上帝要它亲眼见证，族人们的死亡。
这是它对自己的惩罚和训诫。
这么一看，首领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它这么虔诚和老实，以至于上帝甚至将它的尸体带回了族群中来。
真是个尽心尽职的好首领啊。
将老首领供奉到石洞中，次日，思考者一号宣布，它就任族群新首领。
余下的年轻古猿，没有异议。
出猿意料的是，思考者一号没有带族人们回到森林，而是下令将栖息地附近的石墙再往上增高半米。
冬天快到了。
它的吩咐是，死守此地。
“可是，食物该怎么办？”
族群中有猿问道。
“我会想办法。”思考者一号应诺下来，随后陷入沉思。
探索队几近全军覆没，失去了三分之一族人，尽管如此，食物储备也远远不够过冬。
反而因为探索队带走了不少族群里的食物，又没能将更多的浆果从北方森林里带回来。
因此，剩下的食物大概只能撑到秋天结束。
而部族中占绝大多数的妇孺儿童，面对附近对森林古猿们垂涎三尺的野兽，想再出去搜寻采摘食物，说是肉包子打狗也不为过。
该怎么办。
说实话，思考者一号想不出办法来。
要是它有办法，也不会向前首领提议，重回森林。
秋天快过去了。
族人们都清楚食物短缺，尽可能省吃俭用，尽管如此，食物也快被耗尽。
几只年轻古猿尝试溜到丛林中去，搜集食物，但是能被采摘的浆果，几乎都被采完了，就连曾经发生过奇迹大战的地缝，它们都没遗漏。
入冬了。
这片大草原上，是没有雪的。
但寒冷和干燥，以及持之以恒的饥饿，同样是灭绝生命的重要因素。
入冬没多久，那两只飞行巨兽一同去世。
眼看封存的浆果就要耗尽，思考者一号下令：
“分食！”
清点下来，只剩十一二只，其中重伤三只，其余都是轻中伤。
古猿们大败特败。
首领古猿被猛兽利爪划破了肚子，肠子掉到了外面，此时奄奄一息。
思考者一号活了下来，受了些轻伤。它指着众猿此时躲避着的高耸树木，痛心疾首道：
“看到了吗？树上，才是安全的！”
“我们应当回到树上去！”
众猿沉默了。
它们认同这个观点。
草原，太可怕了。
但首领古猿不认同，先是哀嚎了几声，随后固执地、面目狰狞地训斥道：“不许回森林！”
众猿不能理解地看着它。
事已至此，为什么还如此执拗。
首领古猿再没出声，它不愿意向它们解释，也没有力气解释。
它清楚，自己大限将至，在弥留之际，用手臂艰难地爬动，将自己从高高的树枝，摔到了地面上去。
它要回到地面上，死在地面上。
漫长且艰难的过程里，没有族人对它伸之援手。
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
“不许......回到森林中去。”
脑袋重重地砸在硬石上，弥留之际，它抽搐了一下身子，目光无神地看向天空。
思考者一号，沉痛地注视首领。
不久以后，野兽围上来将它的尸体分食，最后剩下带着模糊血肉的残破骨架。
从尸体上再挑不出食物来。
树下，一群舔舐利牙意犹未尽的野兽，对着树上的古猿们，露出贪婪的目光。
首领死得很惨，连尸骨都不能带回族群中去。
但这，也是它们的宿命。
从森林中采摘来的果实，在逃跑中被尽数丢弃了。
而它们暂时存身的这颗大树，位于大草原的正中心，周围不仅没有食物，四处还都是草原猛兽。
处于这个位置，拖着负伤的身体根本逃不了多远。
这棵大树，便是它们的坟场。
它们绝望了。
在树上被困的第二日，另外两只重伤的族人，于太阳落山前先后去世。
树上的鸟蛋，被它们掏了个精光。
能吃的爬虫，也被逮进了嘴中。
一只干渴过头的年轻古猿，划破了树皮，想要吮吸一些汁液，随后被毒死。
一周后，树上只剩下五只消瘦无神的古猿。
它们中途也不是没有计划下树，逃脱此地过，但周围的野兽似乎都清楚树上困着几只自助餐，纷纷围在附近。
在第八日，众猿实在支撑不下去，相继晕厥。
反倒是最年迈的思考者一号，撑到了最后。
它想，这种结局，也不是不能接受，它们的祖先，生在树上，现在自己死在树上，也是一种轮回。
这样想着，它也闭上了双眼。
随它去吧。
......
昏睡之中。
思考者一号，仿佛做了一个梦。
它的身体悬浮在空中，像飞行巨兽一般，俯视大地。
它茫然四顾，旋即，在无尽的穹顶上，看到了一张白净、神圣的脸庞。
它的五官，与同类有些类似，但明显，不是同一种生命。
在那张巨大的面孔上，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深邃的眼神，令思考者一号有种被无形力量压扁的错觉，顿时寒毛卓竖。
“思考者一号。”
对方开口，分明不是同族之间的交流方式，思考者一号却能听懂对方语言。
“忤逆者。”
它继续道。
“本上帝不准你死在树上。”
“给我回到地面上去。”
“滚。”
......
思考者一号再次醒来，已经处于远方的族群当中。
熟悉的洞穴，清澈的湖泊，还有简单粗糙的石墙。
它似乎根本没有随着首领古猿，出征北方森林。
但很快，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昏睡古猿，还有首领那具已然腐臭的尸骨，让它这点侥幸破灭。
首领死了。
四十只族人的队伍，只剩五只回来。
其中一只，似乎在睡梦中，断绝了气息，嘴角还带着微笑，去得很安详。
上帝。
它终于清楚，父辈和爷爷口中的上帝，是真实存在的。
它拯救了自己。
同时，它剥夺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思考者一号。
它原本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来源。
现在它清楚，那是荣耀的象征，是父辈的余辉，部族受到上帝眷顾的标志。
但现在，它的名字被剥夺了，更换做忤逆者。
它陷入深深的懊悔当中。
一切，都是因为它倡导族人回到森林。正因为它是族群中最聪明的猿，上帝才不可饶恕它。
兴许，假如自己没有跟随探索队一起去北方森林，上帝兴许会在草原猛兽围攻前，拯救自己的族人。
但它跟着去了。
于是上帝要它亲眼见证，族人们的死亡。
这是它对自己的惩罚和训诫。
这么一看，首领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它这么虔诚和老实，以至于上帝甚至将它的尸体带回了族群中来。
真是个尽心尽职的好首领啊。
将老首领供奉到石洞中，次日，思考者一号宣布，它就任族群新首领。
余下的年轻古猿，没有异议。
出猿意料的是，思考者一号没有带族人们回到森林，而是下令将栖息地附近的石墙再往上增高半米。
冬天快到了。
它的吩咐是，死守此地。
“可是，食物该怎么办？”
族群中有猿问道。
“我会想办法。”思考者一号应诺下来，随后陷入沉思。
探索队几近全军覆没，失去了三分之一族人，尽管如此，食物储备也远远不够过冬。
反而因为探索队带走了不少族群里的食物，又没能将更多的浆果从北方森林里带回来。
因此，剩下的食物大概只能撑到秋天结束。
而部族中占绝大多数的妇孺儿童，面对附近对森林古猿们垂涎三尺的野兽，想再出去搜寻采摘食物，说是肉包子打狗也不为过。
该怎么办。
说实话，思考者一号想不出办法来。
要是它有办法，也不会向前首领提议，重回森林。
秋天快过去了。
族人们都清楚食物短缺，尽可能省吃俭用，尽管如此，食物也快被耗尽。
几只年轻古猿尝试溜到丛林中去，搜集食物，但是能被采摘的浆果，几乎都被采完了，就连曾经发生过奇迹大战的地缝，它们都没遗漏。
入冬了。
这片大草原上，是没有雪的。
但寒冷和干燥，以及持之以恒的饥饿，同样是灭绝生命的重要因素。
入冬没多久，那两只飞行巨兽一同去世。
眼看封存的浆果就要耗尽，思考者一号下令：
“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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