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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沉落

    当华衣少女还是禁不住自己的情绪,发泄一般将附近一个花瓶狠狠摔破在地上时,有抹身影悄然靠近,她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名华衣少女。来者偏了偏头看着那名青年,带着疑惑,她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格温妮丝?”

    要是说起她和格温妮丝的认识,事情就要说回前一段时间她带着家人来到明茵的一间旅馆之后,很有缘份的,让她见到这个意外的人。紧接着,格温妮丝也提出资助她到南泽一事,随后不久,连本人以观光的理由就一直在这个国家驻留着。

    同时,也是为了好玩而已,格温妮丝拿出一部分资金买了一间店,当然,她也分给了她一半,在另外一条街上开了一间茶饮店。

    她们认识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没有不寻常的地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贵族冒冒然帮助另一个贵族,有时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一来,她们的确是投缘,二来,还因为牵涉到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故此,当安瑟琳娜来到这里时,看见她昔日的朋友的举止,正感到不解。

    记忆中,她就算是属于好动热情的那类人,那也是理智的。除非,发生什么让她极度情绪大变的事。

    安瑟琳娜看着这位好友,她始终比起那些记忆中的那个她,要来的理智,果然,这十多年无论怎样都会有改变的。

    抬眸看着那名青年,她想问个问题,却看到对方含着一丝悲痛的苦笑,这让她心里一沉。

    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再看看格温妮丝,安瑟琳娜看着她走过来,声音带着压抑着愤怒,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很多。

    “那个花瓶倒是有些可惜了。”她淡淡的说,故意扯开一个话题。

    “我想我应该有暴力倾向吧,这种时候总想要拿些什么东西出气。”以及,她那时就站在那个花瓶前,总觉得花瓶身上的颜色,绚丽的让她感到碍眼,举起手拿了起来,下一秒就狠狠往地上摔去。那时,心里才感到几分轻松。

    看着她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安瑟琳娜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随后,她听见格温妮丝的声音。

    “摔花瓶这种事动静还是蛮大的,迪乔,这里就交给你,赔款算在我头上,虽说是老主顾了,但也有些对不起他了。”

    “迪乔,现在格温妮丝的事就交给我吧,格温妮丝,我们还是出去走走透透气。”安瑟琳娜看着她说,尽管这十多年之后,彼此都有改变,可有些东西,比如说是本质,却是难以改掉的。对方的本质还是那个脾气有些热情过了头的火爆,而自己,就是过度冷静吧。

    走出门外,接着走到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之貌,安瑟琳娜走在前面,格温妮丝跟在她身后。

    “现在我要提问了,第一,什么事让你这么震撼。”她轻声说道,音量足以让后面的少女听清楚,不过,就算再说大声点,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奇怪的话。

    格温妮丝笑了笑,“真亏你还记得,换了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早就忘光了。但是,我还可以用这种语言来说一下的。”

    “嗯……”安瑟琳娜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那些东西怎么能轻易忘掉呢?

    “你知道吗?”说到这,格温妮丝反问她,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明朗,“明茵,它封锁起来了。”

    “为什么?”

    “很多事还不清楚……”她的口气透着明显的沮丧,又让人觉得无能为力。

    安瑟琳娜不语,继续听她说,“迪乔,好不容易才通过一些关系才从那里得到一些模糊的消息。”

    “……怎么说?”

    “国王换人了……”这件事实,从自己口中亲自说出来,格温妮丝忽然感到几分难过,包括她还有明茵里很多本土的居民,都不希望自己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

    “……”听出她声音里有丝快要哭出来的意思,安瑟琳娜停下来,回头难过的看着她。

    还是强忍着,还是那么坚强的人。不过,这点,也正是物以类聚罢了。

    “这种事……”

    “这种事……”两人同样说出一样的话,安瑟琳娜首先止住自己的话,闭上嘴,她看着格温妮丝那张十分难受的脸庞。听她顿了几秒后再继续说,“我的家族在明茵里不是小贵族,它存在了上百年的时间,它有自己值得骄傲的荣耀。可是……如今……它不会选择向敌人投靠的那条路,那、那结果……”

    “够了……!”

    “那结果……”格温妮丝低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她感觉有种液体正迫不及待的要从眼睛里涌出来,可是她不想那些眼泪流出来。

    她必须说完,但是那声音已经和抽泣声无异。

    “好了,不要再说了,好吗?”

    “不……我的家族……所有人……要、要……”

    “不要这样,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一次放轻柔的安慰着,可是她心知这个好友不会轻易退步。

    “我必须,我必须亲口说出来,因为、因为我要接受这个事实……呜呜……”终归,她还是制止不住,一下子,全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一手继续捂住脸,另一只手,她抓住安瑟琳娜的肩膀。

    将这个微微颤抖的少女拥抱起来,她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看到对方这种姿态的,也只有自己吧,更因为,她们身上有个不可忽视的最大的共同点。

    “一……下……子……”她艰难的继续说下去,说的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要鼓足全部的力量,“瑞布……莱克……破灭了……”

    这心中的希望,一直为这个家族所争取的努力,一下子,全部,都没有了,或者说,已经……消失了……

    在这条热闹的街上,就出现这么一幕,一个少女拥着另一个少女。其中,一个带着怜悯的目光,而另一个,早就泣不成声。

    经过的路人都注意到这奇怪的一幕,但是,靠近的时候不免感觉到那里的氛围,总觉得,那就是叫悲伤的感情。

    随后,一名青年快步的来到街上,他左右来回看去。接着,在不远的街上,他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便匆匆跑了过去。他来到那名躲在另一个人怀里像小孩那样哭泣的少女,对少女的朋友,表示抱歉,接着,便把哭泣中的少女带走了。

    人走了,事件也该落幕。

    安瑟琳娜走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反反复复思索着格温妮丝所说的话。

    这真是,让人不安又恐惧的事实。

    她也不敢想象,在这个世界上,若是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她会变成怎样。至于日后的格温妮丝,她当然也不希望看见对方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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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街上尽管显的十分冷清,可是,生意还是要做的。

    早上,从打开店门,少年望着天空那一片黯淡的颜色,内心也变的惘然。就算再迟钝,他也感觉到这个国家已经不复从前,更糟糕的是,他在街上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这个国家的皇帝被捉起来,关在牢房里,而现在这个国家的主人,就是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物。

    不过,这些纷争上的事都与他没多大关系,他现在,只是一个平民而已。

    脱离了贵族的身份,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给他带来许多做人经验以及道理。思想上起码也变的更加成熟,即使有些时候仍保留着过去一些习性。那是本质一类的东西,非常难改变的事物,一般人的话,想要从一种类型变成与之前这种类型完全相反的另一个类型,大概只有时间才能做到,最起码也需要几十年的光阴。

    这是他从在这附近一个有经验的老板身上听到的话,虽说,他本人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因此,也只好听过一次就过去了,思索这么复杂的话从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

    开店之后,少年就一人坐在前台,因为这些时日的生意更加冷清,他感觉比以前的日子更加无聊。他偶尔也去过街上,那闲人稀少的模样,和之前所熟悉的那个样子完全相反。差点,如果不是记住那些有印象的建筑,他一定会认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吧。

    由于客人少了,他多了这些无聊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即使店里来客人也是很偶尔的来一两个,他还要担心明天能不能吃上一顿饭呢,客人少了,赚的钱也就少了。

    在那之后,在完全觉得没事干时,他离开前台,在店里各个角落走来走去,如果见到有垃圾,他就拿出扫把扫掉。

    过了一会,他再次觉得没事情做了,他打算再等一会,如果没客人了,他干脆去睡觉好了。

    这么想着,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站起来,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明媚的声音飘了进来。当少年看到进来的客人后,竟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他一下子觉得脸都发热了,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你就是老板吧?这里没有什么客人吗?”进来的客人是一名少女,她一把蓝色长发,很惹人注目的颜色,以及,那张白净的脸透出无暇的美丽。

    红着脸,少年颤抖着一步一步机械一般的走过去,他僵硬的开口说,“我,就,是。”就算过去也见过不少的贵族小姐,她们之中却没有一个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名少女那样,一举一动都让人不能忽视。

    “你真的很厉害呢,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老板。我先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薄荷,很高兴认识你。”

    若是平常听到这么公式化的话,他一定觉得很烦吧,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种听到了天籁的感觉。

    “你,好,我叫佐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