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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

    “所以,整座灞陵桥出乎想象地暴躁,甚至不少形迹可疑的外乡武夫都被从深山揪出。”

    司雕焕娓娓道来。

    “于老爷子不愧是于老爷子,一身本事不只高出天际,人格魅力也是让人折服。”

    “或许唯有于老爷子这种武夫才真的是咱们心中的武夫。”

    李成蹊听在耳中,记在心中,“行走江湖,时刻不敢忘怀先辈恩德。”

    “习武之前,必先扪心自问,究竟是要武道最高,还是要武德最强。”

    司雕焕与冯琢灿闻言,没有问话,而是豪气大笑。

    李成蹊拾起木柴,往火堆里丢了些,然后拍了拍手,起身站直。

    “等我杀光窃夫,再去灞陵桥拜谒于老。”

    “呵呵,不过是小小百精武夫,你也有命活到那一天?”

    夜色下,一队黑袍武夫踏空而行,气势汹汹。

    李成蹊双手握紧黄罗伞,以伞柄为剑柄,以伞身为剑身,缓缓抬起黄罗伞,伞身与肩头平齐,低声笑道,“山色满门守缙云。”

    霎那间,剑气弥漫,亮如白昼。

    “看来不止灞陵桥封侠有所行动,赴戎机窃夫也不甘示弱。”

    此时,夜色中一道道身影此起彼伏,穿梭在黑夜之中。

    “敌我难辨,先去皋都再说。”

    李成蹊平稳气息,背好黄罗伞。

    他二人看了眼夜色,“”如此也行,我们先去趟皋都。

    李成蹊点头,正要同行,忽然传来的巨大的牵扯力,耳畔传来焦急的喊声便昏了过去。

    “方隅,你果然不在山上。”

    当他再次醒来,只觉置身深渊,寒冷与黑暗缠绕周身,不得动弹。

    “你是张溪深?”

    “哈哈哈,是我,是我,是不是觉得莫名其妙?”

    “嗯?!你怎么做到将我召唤而来?”

    “你察觉到不是真身前来?”

    “嗯,以前也被长辈折腾过,所以对此不算陌生。”

    张溪深啧啧称奇。

    “说,喊我来,有什么事?”

    “安如山与赴戎机已开战。”

    “不可能吧,安如山号称九学半圣山,赴戎机怎么敢攻打此处?”

    “明面上当然不曾开战,但是这些年赴戎机渗透其中的窃夫多如牛毛,已然足以动摇安如山的根基,尤其是开山山老都销声匿迹的情况下。”

    “开山山老?”

    “哎。。。来不及说,你快点回来,安如山要撑不住…”

    张溪深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回过神来,李成蹊顿觉头昏脑胀,发出低吟声。

    “吴兄,你刚刚怎么回事?”

    正背着少年的司雕焕疑惑不解。

    “我们现在在哪里?”

    “按理来说,应该是在皋都地界,但到皋都城还得半天功夫。”

    “我昏迷了一小会?”

    “你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少年大惊,连忙审视体内真气,果然察觉武夫气有再次暴走的迹象,赶忙压下,“司兄,先让我歇会,缓口气。”

    司雕焕寻了个偏僻地段,小心翼翼低放下少年。

    “若是有什么吩咐的地方,只管开口。”

    少年点了点头,心神皆定。

    “毫无杂念,说入定就入定,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天骄,居然恐怖如斯。”

    “肯定是我龙阳洲封侠后裔,要不然这小小年纪,哪里来的侠义干云。”

    “他这是要跻身第六关?”

    此刻,冯琢灿眼神一凝,当即想要出手阻拦。

    司雕焕眼中精光闪烁,“你先别急着出手,看看再说。”

    正此时,少年周身火光浮现。

    司雕焕随手一挥,方圆十丈夷为平地。

    与此同时,他俩皆全神贯注,盯着少年,以防不测。

    火光初始寥寥无几,不过印照方寸之地,但少年每次呼吸,那火光都会随风而长。

    “六道周天气,生死造化轮?!!”

    第六次呼吸过后,照射三丈的火光突然凝缩为六道拇指大小的火勾玉,继而在少年头顶首尾相环,形成类似年轮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道道张扬的武夫气息飞速逼近。

    “阴魂不散。”

    司雕焕冷哼一声,正要起身拦截,只听冯琢灿说道,“暂时别管他们,只要不碍着我们,随他们去吧。”

    司雕焕欲言又止。

    “出门在外,生死自负,从来如此。”

    司雕焕只好不甘心地坐下。

    “二位兄弟,救我,后面那些都是赴戎机的窃夫。”

    在冯琢灿明显露出修为,震慑他们不要到来的时候,还是有个武夫一头撞了过来,恰好跌落在他俩不远处,浑身是血。

    随后,那伙人匆忙追来,为首武夫见他俩临危不惧,又似乎正在为十丈外的少年护关,想必不是寻常武夫,当即伸手拦住身后的武夫,正色抱拳,“两位兄弟,我们是灞陵桥的巡城郎,奉命前来捉拿此贼,还望不要阻拦。”

    冯琢灿起身,抱拳回礼,“诸位办事,我绝不干涉,只要不打扰到我这边就好。”

    为首武夫面露难色,“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缙云岭冯琢灿。”

    为首武夫回道,“冯兄,可否将此贼赶走,让我们兄弟另行捉拿?”

    “我说了,两不相帮。”

    为首武夫脸色冷了下来。

    先前武夫松了一口气,“小的谢过两位兄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佰夫长,何必与他们客气?我们一鼓作气,统统带回,不就迎刃而解?”

    边上武夫急忙开口。

    为首武夫脸色阴沉,看了眼他,再次和冯琢灿抱拳问道,“冯兄,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少年打坐结束前绝不动手,但少年一恢复,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先礼后兵。

    冯琢灿不予置评,慢慢坐下。

    “佰夫长,如今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时间在这干耗,索性这个锅让我背,拿下再说。”

    为首武夫眼神一瞪,“住口,若是伤着少年,你如何赔偿?”

    “非常时刻行非常事。”

    “你要再不改改,以后就给我老实待着,别想跟我出门。”

    那人果断闭嘴。

    “惺惺作态,等我回到城中,禀明封侠,定要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那人怒从心头起,顾不得佰夫长的叮嘱,当即一脚蹬地,飞身抽刀,直取先前武夫的首级。

    先前武夫见状,吓得一哆嗦,就地一滚,赶紧往司雕焕的边上滚去,同时还不忘嘴里叫道,“大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