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章
总有人说，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留下一扇窗。命运拿走了什么东西，总会额外给点什么。
以前每次听到这句话，于霄总是嗤之以鼻。他有充分的理由对这句话表示反对，就像没有人比病人更了解痛苦，就算是再好的医生也不行。
作为一个病人，他天生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他没办法闻到任何的味道。再无数个医生对此表示束手无测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他的病以现有的医学，是根本无能为力的。
“没关系吗，就是闻不到味道而已，又不会死！”每当医生或是其他什么人在得知了他的病情之后，总会发出类似的意见，于霄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一个人在无数次经历同样的事情之后，总会出现同一种状态，那就是麻木。可于霄不是，无论多少次，他都还会愤怒，必须每次压下一拳招呼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也有一次，他没有忍住。说着说着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可他选错了对象，那人虽然职业是个医生，但业余爱好是在健身房里练拳，据说要不是家里反对，就当拳手了。可这都是于霄后来才知道的，在他出手的时候，显然并不知道这些。结果自不必说，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除了嗅觉，视觉和听觉都出现很大的问题。
那之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还是要尽量控制自己的怒火，如果实在控制不住，也要挑一个合理方式去发泄，至少不要去打人家的脸。如果还是控制不住，最少也不要找一个自己明显不是对手的人下手。
要问这句话为什么会给让他如此的愤怒的话，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简单想象一下，除了臭豆腐之外，人会去吃一份无时无刻散发出恶臭的食物吗？大多数人不会，但于霄不行。他认识过你吃过无数次别人连碰都不会碰的东西。即使大多数时候，他都能马上吐出来，但那些伤害已经产生。
没错，他只是嗅觉有问题，味觉更正常人无异。暂且不说，那些腐败的食物在生理上，导致了他换上了，几次严重的肠胃炎，几乎让他的人生就终结在了童年时期。就是每次回忆那些恶心的味道，那种心里上的创伤，也都像是古代刻在石壁上的镌刻一般，布满了他的内心。
没错，大部分恶臭的食物，味道也是足够让你铭记一辈子的，臭豆腐除外。所以，这种麻烦虽然只是他众多麻烦的其中之一，确实绝对是让他最难以接受的一个。
所以，那扇门，上帝绝对是关的死死的。但他找不到应该留着的窗子。除了这个缺陷之外，于霄感觉不到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如果那句话是真的，那么难道他老人是搞错了方向，开到了地板上吗？
这个问题困饶了于霄好久，一直都没有答案。后来干脆彻底的否定了，什么门啊，窗户啊，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才让他彻底明白，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它并没有开错方向，而是开错了楼层。至于之前为什么找不到它，只是因为于霄没找到上楼的楼梯，众所周知，地下室是不需要开窗的。
那件事发生在一个八月的上午，天气潮湿而闷热。出粗车的调频收音机里播放着实时路况信息。
“第一大道发生汽车肇事，车型缓慢......”播音员的声音轻柔恬静，无可挑剔。司机听了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于霄坐在后座，虽然看不见司机的脸，但可以想象的出现在那时怎么样一副表情。司机用一只手不停的叩响着方向盘，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让于霄听见。
那种焦躁的情绪很快也感染了于霄，他们正在第一大道上，此刻已经堵了二十分钟。他要去参加一个朋友婚礼。为了这个婚礼，他还特别请了一个假，虽然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但他不知道这车还要堵上多久。
“你着急吗？”司机开口问梁维，声音倒是意外的冷静。
“急，这还要等多长时间啊？”于霄问道。
“这可难说了，你抽烟吗？”司机递过来一根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
“不，谢谢。”
“那我抽一根你不介意吧？”
梁维点了点头，他根本闻不到烟味，所以也谈不上介意。
“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司机打开主驾的车窗，点燃了香烟。
“10点半能到吗？”于霄问道。
“这不好说，等等看吧，要是不堵车的话，二十分钟应该就能到，现在还有一小时。”司机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了一个眼圈。
不知道是不是香烟的作用，还是已经接受了现实。司机一下子又显得很悠闲，他胡乱转动着调频广播的旋钮，比广播的内容，感觉他似乎只是喜欢用手去摆弄些什么东西。
于霄只好给朋友发了一条信息，通知他可能会迟到，可等了好久都没人回复。
他重新扫视车内，那时一辆老式的出租车，内部装饰质地陈旧，座位也很不舒服，引擎的声音很大，震感也很明显。就连广播也是老式的旋钮式，随着司机的转动，发出稍显刺耳的噪音。
司机一不小心讲烟灰弹在自己的身上，只好暂时放开旋钮，想要去抖掉身上的烟灰，此刻广播正好停在一个没有频道的位置，发出强烈的噪音，就像是有人贴着你的耳朵尖叫。
于霄被吓了一跳，刚想要堵住耳朵，却在噪音背后，清楚的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可以肯定是一个人在讲话。
“.....今天下午......四点......佳和广场.....死亡人数十五人以上.....契约对相.....”
“对不住，对不住。”司机慌忙将广播的音量一下跳到了最小，刺耳的声音随之消失。
“你听到了吗？佳和广场那边有事故？”于霄问司机，那个地方就是于霄将要赶去的婚礼现场，他之前并没有听说场地有什么问题。
“事故？什么事故？”司机反问。
“刚刚广播里说的呀？都有人死了。”于霄指着车载电台说道。
“广播里说话了？”透过后视镜于霄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怀疑，就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
“你把声音打开，绝对有人在说话。”于霄无比肯定的说道。司机拧开音量旋钮，刺耳的噪音再次传来，但除了这个噪音，于霄再没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我可没动别的。“司机再次将音量调小，摊开两只手说道。
“不应该呀，真是见鬼。”于霄喃喃的说道。
“小伙子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呀？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沉默的于霄，耸了耸肩问道。
“你觉得我听错了？”于霄不甘心，刚刚他明明听的清清楚楚，怎么就没了。
“我年轻是开卡车的，没日没夜的，也像你这样，感觉自己听到了，其实根本没有。大夫说叫幻听，休息一下就好。没事！“司机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或许吧。”于霄整个后背瘫坐在座椅之上，最近他确实总是熬夜，他新加入了一家初创公司，事情多到忙不过来，就连今天的假期也是好容易才请下来。
他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佳和广场，想要证实一下自己并没有幻听，可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如果真的有死了十几个人的事故，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得不承认，很大概率上的确是自己听错了。
那时，于霄还不知道，从地下室通向一楼的楼梯已经出现，他终于就要看到一直寻找的，命运给他留下的那扇窗了。只是他还不知道，为了这些他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以前每次听到这句话，于霄总是嗤之以鼻。他有充分的理由对这句话表示反对，就像没有人比病人更了解痛苦，就算是再好的医生也不行。
作为一个病人，他天生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他没办法闻到任何的味道。再无数个医生对此表示束手无测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他的病以现有的医学，是根本无能为力的。
“没关系吗，就是闻不到味道而已，又不会死！”每当医生或是其他什么人在得知了他的病情之后，总会发出类似的意见，于霄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一个人在无数次经历同样的事情之后，总会出现同一种状态，那就是麻木。可于霄不是，无论多少次，他都还会愤怒，必须每次压下一拳招呼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也有一次，他没有忍住。说着说着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可他选错了对象，那人虽然职业是个医生，但业余爱好是在健身房里练拳，据说要不是家里反对，就当拳手了。可这都是于霄后来才知道的，在他出手的时候，显然并不知道这些。结果自不必说，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除了嗅觉，视觉和听觉都出现很大的问题。
那之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还是要尽量控制自己的怒火，如果实在控制不住，也要挑一个合理方式去发泄，至少不要去打人家的脸。如果还是控制不住，最少也不要找一个自己明显不是对手的人下手。
要问这句话为什么会给让他如此的愤怒的话，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简单想象一下，除了臭豆腐之外，人会去吃一份无时无刻散发出恶臭的食物吗？大多数人不会，但于霄不行。他认识过你吃过无数次别人连碰都不会碰的东西。即使大多数时候，他都能马上吐出来，但那些伤害已经产生。
没错，他只是嗅觉有问题，味觉更正常人无异。暂且不说，那些腐败的食物在生理上，导致了他换上了，几次严重的肠胃炎，几乎让他的人生就终结在了童年时期。就是每次回忆那些恶心的味道，那种心里上的创伤，也都像是古代刻在石壁上的镌刻一般，布满了他的内心。
没错，大部分恶臭的食物，味道也是足够让你铭记一辈子的，臭豆腐除外。所以，这种麻烦虽然只是他众多麻烦的其中之一，确实绝对是让他最难以接受的一个。
所以，那扇门，上帝绝对是关的死死的。但他找不到应该留着的窗子。除了这个缺陷之外，于霄感觉不到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如果那句话是真的，那么难道他老人是搞错了方向，开到了地板上吗？
这个问题困饶了于霄好久，一直都没有答案。后来干脆彻底的否定了，什么门啊，窗户啊，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才让他彻底明白，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它并没有开错方向，而是开错了楼层。至于之前为什么找不到它，只是因为于霄没找到上楼的楼梯，众所周知，地下室是不需要开窗的。
那件事发生在一个八月的上午，天气潮湿而闷热。出粗车的调频收音机里播放着实时路况信息。
“第一大道发生汽车肇事，车型缓慢......”播音员的声音轻柔恬静，无可挑剔。司机听了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于霄坐在后座，虽然看不见司机的脸，但可以想象的出现在那时怎么样一副表情。司机用一只手不停的叩响着方向盘，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让于霄听见。
那种焦躁的情绪很快也感染了于霄，他们正在第一大道上，此刻已经堵了二十分钟。他要去参加一个朋友婚礼。为了这个婚礼，他还特别请了一个假，虽然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但他不知道这车还要堵上多久。
“你着急吗？”司机开口问梁维，声音倒是意外的冷静。
“急，这还要等多长时间啊？”于霄问道。
“这可难说了，你抽烟吗？”司机递过来一根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
“不，谢谢。”
“那我抽一根你不介意吧？”
梁维点了点头，他根本闻不到烟味，所以也谈不上介意。
“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司机打开主驾的车窗，点燃了香烟。
“10点半能到吗？”于霄问道。
“这不好说，等等看吧，要是不堵车的话，二十分钟应该就能到，现在还有一小时。”司机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了一个眼圈。
不知道是不是香烟的作用，还是已经接受了现实。司机一下子又显得很悠闲，他胡乱转动着调频广播的旋钮，比广播的内容，感觉他似乎只是喜欢用手去摆弄些什么东西。
于霄只好给朋友发了一条信息，通知他可能会迟到，可等了好久都没人回复。
他重新扫视车内，那时一辆老式的出租车，内部装饰质地陈旧，座位也很不舒服，引擎的声音很大，震感也很明显。就连广播也是老式的旋钮式，随着司机的转动，发出稍显刺耳的噪音。
司机一不小心讲烟灰弹在自己的身上，只好暂时放开旋钮，想要去抖掉身上的烟灰，此刻广播正好停在一个没有频道的位置，发出强烈的噪音，就像是有人贴着你的耳朵尖叫。
于霄被吓了一跳，刚想要堵住耳朵，却在噪音背后，清楚的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可以肯定是一个人在讲话。
“.....今天下午......四点......佳和广场.....死亡人数十五人以上.....契约对相.....”
“对不住，对不住。”司机慌忙将广播的音量一下跳到了最小，刺耳的声音随之消失。
“你听到了吗？佳和广场那边有事故？”于霄问司机，那个地方就是于霄将要赶去的婚礼现场，他之前并没有听说场地有什么问题。
“事故？什么事故？”司机反问。
“刚刚广播里说的呀？都有人死了。”于霄指着车载电台说道。
“广播里说话了？”透过后视镜于霄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怀疑，就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
“你把声音打开，绝对有人在说话。”于霄无比肯定的说道。司机拧开音量旋钮，刺耳的噪音再次传来，但除了这个噪音，于霄再没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我可没动别的。“司机再次将音量调小，摊开两只手说道。
“不应该呀，真是见鬼。”于霄喃喃的说道。
“小伙子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呀？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沉默的于霄，耸了耸肩问道。
“你觉得我听错了？”于霄不甘心，刚刚他明明听的清清楚楚，怎么就没了。
“我年轻是开卡车的，没日没夜的，也像你这样，感觉自己听到了，其实根本没有。大夫说叫幻听，休息一下就好。没事！“司机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或许吧。”于霄整个后背瘫坐在座椅之上，最近他确实总是熬夜，他新加入了一家初创公司，事情多到忙不过来，就连今天的假期也是好容易才请下来。
他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佳和广场，想要证实一下自己并没有幻听，可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如果真的有死了十几个人的事故，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得不承认，很大概率上的确是自己听错了。
那时，于霄还不知道，从地下室通向一楼的楼梯已经出现，他终于就要看到一直寻找的，命运给他留下的那扇窗了。只是他还不知道，为了这些他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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