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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赏雪

    杜顾宇看到这时,已经明白了差不多。这七人所说的事情是关于近几年,宋国有不少散修无缘无故消失的事情。这几个人应该是被抓住,但威胁过后便被释放出来,并被要求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杜顾宇心里头各种想法转动极快,通过这几个人的描述,再加上之前在夹山坊市得到的消息来看。现在整个宋国被分成了两方势力,其中一方是一宋国神秘国师为首的保皇派,另一方则是陶府加入在中的叛乱派。

    自从宋国多出一个国师后,整个宋国便开始有散修无故失踪,失踪一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但接二连三的失踪便引起了宋国境内各个家族、修真门派的重视。

    当他们上报给宋家,希望宋家出面管理寻找时,却被宋家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受。这下子便引起了世家、门派的不满,再者在宋国宋家只手遮天,得罪了不少人,早已心生不满的他们,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发动叛乱,想要将宋家连根拔起。

    不过谁也不能确认失踪的修士,就是宋家与国师所为,所以双方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持状态。

    另外,杜顾宇也不打算掺和进去,毕竟让这么多修士都莫名失踪的幕后之人,非但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能一直逍遥至今都没被揭露破获,这本身就说明了这只黑手狡猾异常,绝不是寻常之辈。

    而且能够让宋家忍气吞声,视而不见,那就说不定是有结丹期修士存在呢,自己这个尚未筑基的小虾米还是不要卷进这场旋涡比较好。

    杜顾宇心中有了决断,便不再观察那伙人,专心品尝着酒楼的佳肴。这些人虽然有些倒霉和可怜,但和他无亲无故的,他可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多管此闲事,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又品尝了几口菜,一直埋头于饭中的陶志突然说道:“大人,那伙人是不是有问题啊?”

    “什么?”杜顾宇没有想到陶志会说这样的问题,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这样的大人,几天前这伙人便在咱们陶府附近出没,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您说是不是……”陶志说着,伸手悄悄指了指房屋。

    杜顾宇闻言心头一跳,再次看向七人,这一看正好与黑脸老者目光撞在一处,两人尴尬一笑同时举杯后,便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巧合,实在是太巧了,自己昨日才在陶府露面,今日就遇上了七个修士讨论宋国失踪修士这件事情。这难道是幕后黑手故意设下的计策,还是……

    看着杜顾宇变得沉默,陶志一缩脖子继续享用一桌子的佳肴。

    虽然杜顾宇没有再关注那伙人,但黑脸老者却一直在看着杜顾宇。直到陶志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唤来店小二结账时,杜顾宇才从沉默中醒来,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无奈的放下手中筷子率先走出酒楼。

    陶志当然不会让杜顾宇出钱,见杜顾宇离开,陶志解下挂在腰间的玉佩,放在店小二手中大模大样的跟着杜顾宇走出了酒楼。

    “怎么,这家酒楼也是陶府的产业?”杜顾宇见陶志紧随自己后面走出了酒楼,没有付钱,而是给了一块玉佩,便疑惑地问道。

    陶志闻言捂着嘴笑了笑,说道:“大人放心,我已经将腰牌压在那里了,叫那掌柜的月底去我们府上结账即可,这饭钱是不需要我们出现银的。一般陶府的客人一切费用,都是陶府出的。”

    杜顾宇有些意外,心中暗自咂舌,这陶府确实奢侈啊。

    下午,杜顾宇没有再继续再徒步而行。而是在陶志的建议下叫了辆二轮马车,坐在车上在大梁城几处重要地方转了那么一圈。

    虽然还有许多地方漏掉了,但总算大概的地形和街区,杜顾宇有了初步印象。不至于一出陶府,就在大梁城内两眼一抹黑了。

    直到夜晚,杜顾宇才和陶志回到陶府。

    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儿,杜顾宇便再次被陶阳明叫到书房,事情依旧是保护好“诺然”,但要求却更加多,这让杜顾宇有些气愤,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

    翌日,杜顾宇起了一个大早,但令他惊讶的是陶府的一众公子哥、大小姐早已整装待发,和之前相比,他们衣着较厚,当看到杜顾宇出现,纷纷露出笑容,但是在人群中被他保护的“诺然”却没有给他好脸色。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辆辆精美的马车出现在陶府的门口,在欢声笑语中陶府众人登上了马车,向大梁城外飞驰而去。

    陶府赏雪的地方离大梁城不远,就在天姥山脚下,山势分为内外两圈。外圈岩性较坚硬,不易风化侵蚀。峰峦挺秀,溪涧纵横,流水清洌。内圈山势较低,山体均为向斜山地,形成了紫来、紫云等溶洞。

    地势外高内低,又有渝水流过,从三面进入中间凹陷处,变成了一个潟湖。

    此湖被大梁城百姓成为天母湖,湖面上伫立有三座小岛呈现三角形,小岛上面建亭台楼阁,在三者之间还有一处小亭子,由长廊连接三岛。

    天母湖周围也建有荼铺,酒肆,船舫等,供来往游客休息。更有垂柳,繁樱挺立在侧。

    当陶家的马车来到天母湖时,天母湖已经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在此的游客大多是一些迁客骚人,他们有的坐在酒楼上喝酒吟诗,有的坐在茶铺中切磋棋艺,还有的在天母湖的泛舟欣赏景色。

    还有一些人则是官宦子弟,皇室后人……他们飞鹰走狗,恣意放肆,挥金如土只为显示自己的尊贵。

    最后一些人则是商女,下人,客商等人,他们在此趁机兜售自己最值钱的东西。

    不过,当陶家的马车停下来后,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杂活,翘首以盼,仿佛之前一切都是假象。

    走下马车,杜顾宇立即感受到天母湖附近刺骨的寒气,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裹紧身上的单衣,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心中苦笑不已。怪不得自己出现在陶家众人眼前时,他们会耻笑自己,原来是这个样子。

    在马车外面站了一会儿,杜顾宇见陶家的公子,小姐们或独自一人,或几个一组,分别找到自己的朋友,有说有笑的开始游玩天母湖,观看天母湖的风景。他便转身打算回到马车上,然而在愣神的功夫,马车却已经驶向远处。

    看着离开的马车,杜顾宇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头,他四下偷偷打量着一切,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装模作样的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向着不远处的茶铺走去。

    然而就在他刚要抬脚的时候,一顶毡帽落在他的头上。感受着毡帽带来的温暖,杜顾宇转过身,见陶诺然笑嘻嘻的站在身后,他后退了半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脸颊微红,有些羞涩的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女菩萨!”

    当然,杜顾宇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毕竟作假也要做全套不是吗?

    “少装蒜了,你要有时间,就陪我去湖心亭看雪吧!”陶诺然噗嗤一笑,伸出食指点在杜顾宇的鼻尖说道。

    杜顾宇闻言,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别人注意到他们二人,脸颊更加泛红,双眼躲闪着陶诺然的目光。

    陶诺然看到杜顾宇的表现,神情立即没落下来,原本给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也被天母湖的寒气逼退,两人同时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陶诺然板着脸,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是我父亲派来保护的吧。你要是不说话,那就是了。”

    “既然你是来保护我的,那么我现在想去湖心亭看雪,你来不来?”

    说完,陶诺然不再理会杜顾宇,独自一人向停泊在湖边的小船走去。

    正在收拾船只的船夫,看到陶诺然衣着不凡,心知这是一个大家闺秀,他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样子,走上前问道:“这位姑娘,您是打算租船?”

    陶诺然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见杜顾宇消失不见,她看向船夫,解下别在腰间的荷包,从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到船夫的手中说道:“麻烦您送我去湖心亭。”

    船夫接过银子,放入怀中,将船推入水中,然后将陶诺然接到船上,说道:“姑娘以前来过这里?”

    陶诺然看着湖面说道:“来过。”

    “怪不得呢,现在去湖心亭正是时候,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天母奇景出现的时辰,在湖心亭观赏才最好。要我说……”

    船夫一听陶诺然说她来过,一下子好像打开了话匣子,话语滔滔不绝,将他的一生以及所见过的事情,一股脑的说给陶诺然。

    等到船夫说完时,小船已经到达了湖心亭,将陶诺然送到亭子上,船夫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然后向湖边滑去。

    “既然跟来了,就不要坐在上面了。不然就把帽子还给我。”陶诺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后望着远处平静的湖面说道。

    “诺然小姐真是聪敏啊!不过,越是聪明的人,就越不受别人欢迎,诺然小姐可要注意了。”

    不知何时,杜顾宇出现在陶诺然的身后,手中拿着毡帽,笑着说道。

    “是吗?你被人追杀,躲入我们陶家,又假装……算了,不说了陪我在这坐一会吧。等会就要下雪了。”陶诺然闻言,玩弄着自己的一缕秀发,欲言又止。

    杜顾宇闻言顿时钳口挢舌,就在这时,湖面突然升起一层雾气,雾气从湖边向中心汇聚,时而如浅潮低浪,时而如万马奔腾,气势如虹。

    同时,天空飘下雪花,这雪初来如同细盐,密密麻麻,俄而雪骤,如柳絮飞舞。眨眼间,整个天姥山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