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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的

    陈诚诚满腹疑惑,质问的眼神盯着江浩。

    刘萌萌在旁边拼命使眼色。

    江浩眼帘低垂一言不发的站着。

    陈诚诚复杂的表情瞪着江浩。

    “让她醒来!要她现在醒过来!我要问她!”陈诚诚失控的叫道。

    刘萌萌在一旁无力劝阻。

    陈诚诚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走近病床看着双目紧闭的李杏儿。

    “让她说话!”陈诚诚颤抖手指着李杏儿,眼睛狠盯着护士。

    护士吓得缩成一团,一起摇头。

    “诚诚,你冷静一点!”刘萌萌劝道。

    “你能冷静吗?你九死一生的回来想见这种状况?”陈诚诚发抖的声音说着。

    “嘀、嘀、嘀。”呼吸机警告响了起来。

    陈诚诚愣了,呆呆的看着那在闪着红灯的呼吸机。

    “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人的!”几个护士急了起来。

    “怎么回事?!”门口处响起江妈的声音。

    她急步进来,检查着各个仪器。她表情先是一阵困惑,然后严肃冷峻。

    “别再吵了!病人自闭了!”江妈威严的声音说道。

    “病人自闭了?”陈诚诚不明白的重复了一遍。

    “她自己关闭了自己的呼吸系统,这样说你明白吗?”江妈字字清晰无比的说道。

    陈诚诚懵了,呆呆的没再支声。

    江浩泪眼看着母亲,一脸恳切。

    江妈盯了一眼江浩。

    她早就在门外呆了一阵子,陈诚诚问儿子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江浩、陈诚诚、刘萌萌被请出门外。

    江妈冷静地吩咐、指挥护士急救步骤。

    一会儿,江妈走出房间。

    “别刺激她了,要不然她就永远是睡公主了。”江妈对江浩说道。她转头对陈诚诚说:“你不是怕刺激她的应激阻碍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勇敢的挑战了?别的不说,你自己本身也是病人!刚才哪里受了伤?”江妈边说边打量着陈诚诚。她伸出指头往陈诚诚身上点了一番,陈诚诚开始还是强忍着最后忍不住哼唧起来。

    “衣服还是湿的就去抱她,她的发作也少不了你的帮衬!”江妈平静的语调,冷眼看着陈诚诚。“这个就让我先带回去吧,你安心和杏儿小姐在这里养身体,我会按时过来检查的。萌萌,别让他太累着了。”江妈说完硬扯了江浩一道离去。

    回程的车上,母子二人一路沉默。

    “浩儿……。”进入海城市区,江妈还是决定在回家前跟儿子好好谈谈。

    江浩明白母亲的意思,脚下踩了油门车子在车流中左穿又插。江妈岂能不知道儿子的意思?但是她必须得说。

    “浩儿,到此是最好的局面。之前,你们并不知道陈诚诚还活着……。”江妈劝道。

    “张恒不答应!”江浩僵硬的脸、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机械式的动作开着车。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如愿的。你工作那么久了,见过的悲剧还少吗?”江妈继续劝说。

    江浩心中感到一阵悲凉,眼泪再也刹不住夺眶而下。

    “他们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基础,他们会处理好的。你……照顾好自己吧。”江妈说道。

    母子二人回到家各自进了房间。

    江浩呆在房间里,灯也不开坐在床上发呆。

    他的手机响了,蒙小辉打来的电话。

    “江浩,今天什么情况?”电话那头的蒙小辉问道。

    “明天再告诉你。”江浩沙哑的声音说道。

    “……好。”蒙小辉感觉出异样,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现在问什么都跟陈诚诚有关、跟李杏儿有关,现在问江浩什么都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他早就预见江浩与李杏儿的分别不可避免,他只是末料及江浩与李杏儿的感情进展的神速。他大料能猜到江浩的痛苦,可是这种痛苦旁人无力帮助。

    “江浩……,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次失恋的。”电话那头的蒙小辉轻声说道。

    江浩用喉咙发出了一声应允,他躺了下来用手背挡眼。

    房间复归回漆黑与沉寂。

    废弃别墅的夜既平静也不平静。

    李杏儿虽然可以自主呼吸却仍然是沉睡的状态。

    陈诚诚无论如何都要在床前守着。

    刘萌萌也不肯离去,倦缩在沙发的一角睡着。

    第二天一早,江浩回到办公室跟蒙小辉说了陈诚诚被反捉的事。

    “检察院那边肯定是旭日的人?”蒙小辉问道。

    “我今天再去确认一遍。假如事情真是如此,我们……不能瞒着。”江浩说道。

    蒙小辉想了想也表示赞同。

    下午,刘萌萌如约至公安局附近的咖啡厅。

    江浩早已等候多时。

    刘萌萌带着倦怠的神情,一副妆容末整、头发松散的模样走到江浩面前坐下。她穿着一件淡绿的毛衣裙,往日白里透红的皮肤只剩下了惨白。她的脸颊好像瘦了一点,让她那双凤眼的尾梢有点向下。她的嘴角挂着明显的不愉快。她坐下来叫了一杯咖啡,咖啡端到面前就一直用勺子搅着咖啡。

    江浩懂得这是她拒绝的、不情愿的意思。

    “为什么同意陈诚诚做那么冒险的事?”江浩问道。

    “我们……也是警察!”刘萌萌淡淡的声音、娇傲的表情。“我们已经让蛙人家属上告了,他们提到了梁桂全。所以,你们也可以行动了!”

    “竟然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弯!”江浩感叹道。

    “李杏儿没事了,陈诚诚一直陪着她。看起来她并不怎么拒绝陈诚诚。”刘萌萌意味深长的说道。

    江浩听了心脏仿如被戳了一个洞,但并不算是太难忍的痛疼。

    “这对青梅竹马真是奇怪!闹得那么利害一转身又和和气气了。”刘萌萌苦笑叹气。

    江浩也苦笑。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优点。”江浩有气无力的说道。“黄勇有私兵的情况我们要上报的。”江浩突然话峰一转,严肃的说道。

    “幸亏你当时在场。我们原来的设想是只有诚诚和李杏儿的现场。”刘萌萌后怕且感激的模样看着江浩。

    江浩不解的表情。

    “你当时就识破了对方不是特警,对吧?我们这次行动是对旭日的一次试探,随同去现场的还有两位同志,迫不得已的情况再露脸将诚诚带回。”刘萌萌看着一脸疑惑的江浩说道。

    “往芦苇荡里逃也是方案之一。旭日的并不专业让诚诚得以逃脱。假如不是那样,诚诚可能就真的为了李杏儿去敌巢了!”刘萌萌说道。

    “你们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黄勇抓住陈诚诚要杀人灭口吗?”江浩问道。

    “我们的用意暂时不方便说。至于黄勇,他确实不在乎多杀一个。诚诚不能开口对他来说更有利。只不过诚诚的身份在那,他既然知道绝不可能随便处置。我们,有点赌的成分了!”刘萌萌回答。

    “让陈诚诚报案,我们来查私兵的事。”江浩建议。

    “诚诚会光明正大回来的,不需要这个报案。”刘萌萌说道。

    “要不我们申请联合行动吧?你们太多迷团让我困惑。以后要是一同查案怕有混乱。”江浩建议。

    刘萌萌说跟领导商量再作决定。

    江浩与刘萌萌又说了一阵话,各自散去。

    回到办公室,江浩向崔队长作了报告。

    崔队长先是惊讶然后一脸复杂。

    崔队长说先跟领导商量,让江浩去忙别的事。

    海城公安局的天台上,江浩与蒙小辉凭栏眺望。

    “一切准备就绪了?”蒙小辉被风吹瞄的双眼看着前方高低起伏的大楼,在他眼里那是他准备要匍匐前进、跳跃挑敌的战壕、碉堡。他用手化枪瞄准的姿势对着前方!

    江浩的心也跟着蒙小辉的“子弹”飞向海崖。

    废弃别墅里,刘萌萌冷眼站在李杏儿的床前。

    “真是幸福的人儿!一个人霸占着两个极品男人,且都是我爱过的和爱着的。说实话,我真讨厌看见你!搞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喜欢你这样的矫情女人,一会亲这个一会痛那个。你就是个绿茶!嗯,我好像有点过份了……。反正,她也听不见!”刘萌萌此刻的心中像倒翻了的五味瓶,她暗骂着李杏儿又嘲笑自己的自卑。

    李杏儿突然动了一下头。

    “她听见了?”刘萌萌心中暗吃一惊,赶紧凑近观察。

    李杏儿的眼球确实在眼帘下转动,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她能听见人心?”刘萌萌心虚的退了一步,侧脸倾目难以置信的的看着李杏儿。

    李杏儿开始轻咳。

    刘萌萌赶紧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陈诚诚。她正想叫唤,陈诚诚已经弹起跑到李杏儿床前。

    “杏儿!”他轻摇着李杏儿。

    刘萌萌下意识的再退了一步,眼睛紧张的盯着李杏儿。

    李杏儿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天花板再看了看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陈诚诚。

    “杏儿,你睡着的时间我跟爸爸妈妈和李叔见过面了。对不起,我太急燥了!我只从自己的角度想了事情。”陈诚诚一脸真诚的笑意看着李杏儿。他在她的旁边坐下,拉起李杏儿的手继续说道:“我们是幸福的孩子。爸爸妈妈和李叔是怕你受委屈才那样劝你。一直以来你只有我一个男人,突然失去保护确实是不安的。那可恶的黄勇又落井下石,考虑到你的安危你得有个男人在身边。”

    李杏儿盯着陈诚诚,那眼神充满了审视。

    “江浩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在需要的时候被他吸引了这也正常。可现在我回来了,大家就回到原位吧!”陈诚诚微笑着对李杏儿说。

    李杏儿听着缩回了手。

    “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吗?我是真心的!是我太自以为是没有考虑到你,我应该在恢复意识的时候告诉你的。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完全不知道中间还发过这么多事!你为我的心,我能不晓得吗?所以,我并不是原谅的态度。我是……我们重新开始,继续过去美化的想法。我谢谢江浩过去保护了一段时间,像你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不爱呢?所以我才那么急燥啊!”陈诚诚爱怜的看着李杏儿,心痛的摸着她煞白的脸蛋。

    李杏儿看着陈诚诚,她想说什么可是眼尾余光看见刘萌萌站在一旁便收了口。她作了一个深深的呼吸。

    “这次是这些年发作的最利害的一次吧?”陈诚诚关切的问李杏儿。

    李杏儿点点头。

    “看着情况确实比以前好多了。”陈诚诚意味深长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杏儿。

    “我饿了。”李杏儿淡淡的说道。

    “要我给你煮面吗?”陈诚诚问道。

    “让我来吧!你也是尽量免动人员。”刘萌萌大声对两人说道,借机跑出去免见陈诚诚的肉麻。她跟陈诚诚共事多年,他给她的印象是一个硬朗、直率、勇敢的大直男。可刚才见他那般对李杏儿,刘萌萌像看见一个陌生的陈诚诚!原来男人的柔情只留给心爱的女人——陈诚诚过去对自己再好也是止于客气和同事的柔软。刘萌萌心中一阵悲凉,晓得了自己的误会生情。可是她又很不心甘,两个都爱过的男人都被李杏儿夺走!

    “分两碗来放盐,这碗给陈诚诚这碗给李杏儿。我保准能咸死她!”刘萌萌看着锅里沸腾的面条,边捞边嘴里喃喃念叨。

    两碗热腾腾的面捞好,准备放盐。

    “我好像好坏啊!我原来是这么坏的人吗?”刘萌萌正想往李杏儿的碗中多撒把盐,她心里叽咕了,手里就犹豫了。

    她叹了口气,把面端出去。

    她还没进到房间,房间里已经传出陈诚诚和李杏儿的笑声。

    刘萌萌翻了个白眼,拿着托盘的手都颤抖了。

    “哦,面来了!”房间里的陈诚诚,鼻子像狗一样灵敏。

    刘萌萌走进去放好面,摆好筷子,含着气坐到沙发的一边。

    陈诚诚拉着李杏儿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两人弯腰低头“嗞噜、嗞噜”的比谁吃得欢。还边吃边笑。

    “这女人有脸皮吗?”刘萌萌心中暗骂,眼神不爽的瞅了一眼李杏儿。

    “你怎么不吃?”陈诚诚对刘萌萌说道。

    “我还不是很饿。”刘萌萌有气无力的回答。

    李杏儿已经快吃完一碗面了,她端起碗把汤也喝了。

    陈诚诚满意的看着,已经忘记了吃面条这事。

    “咕……。”刘萌萌不懂事的肠鸣声起。她一脸尴尬。

    “你要是不嫌弃,就吃我的吧。我现在胃口还不是太好。”陈诚诚对刘萌萌微笑道。

    “这……。”刘萌萌的眼神已落在陈诚诚手中的碗上。那竖着的两支筷子像两只手在朝她招唤。她脑袋是想拒绝的,可手却不听话的接了过来。那扑面而来的麦子的香味……!她才想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她都几乎没有吃过东西。

    刘萌萌真是饿极了!

    “嗞噜、嗞噜。”成了房间里最响的声源。

    “萌萌姐,谢谢你为哥哥的操心!”李杏儿微笑看着刘萌萌。

    “咳、咳、咳。”刘萌萌正喝着汤听到李杏儿的话,惊了一下于是被呛到了。

    “有什么可谢的?我们是同事、朋友理应如此!我们只为完成一个任务而已。”刘萌萌回答。

    “真佩服你们!我从来见过所以无法想像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在我眼里,姐姐是一位女英雄!”李杏儿真挚的感叹。

    刘萌萌听了,呆呆的看着李杏儿。

    “我们只是在做本职的事。”刘萌萌和陈诚诚同时应道。

    刘萌萌跟陈诚诚对视一眼笑了。

    李杏儿看着两人笑了。